由于易景臣刚出生,就被母亲抛弃。
过去二十年,他除了奶奶之外,没有跟母亲那边的亲戚接触过。
“好。”
易景臣应了声,收起所有脆弱。
[不能再emo啦,我答应大家要天天开心哒!]
1v1握手过程,节目组没有收录声音。
现场和直播间的观众,只能看到易景臣和一个男人面对,却不知道他们聊了些什么。
男人离开以后,易景臣来到长桌前准备谢幕,眼睛明显红了一圈。
【笨蛋小臣怎么哭了?】
【可能跟舒琅一样,戴美瞳不习惯吧】
【舒琅第一次戴,所以不适应。易景臣以前可没少戴,他刚才三秒就戴上去了】
【难道是因为要结束了,舍不得?】
【握手会而已,有什么舍不得?下次还有机会见面吖】
【感觉应该是最后签的大哥,跟臣臣说了些什么】
【+1,最后那个大哥不像臣家粉丝,也不像猫厨,出现在握手会太违和了】
【说什么能把臣臣惹哭?难道二次元要毁灭了?】
易景臣不愧被评为‘天生爱豆’,调整能力绝佳。
谢幕的时候,他再次担任发言人,感谢所有远道而来,以及守在屏幕前的支持者,对他们一路关爱,还跟大家一起鞠了躬。
从头到尾,表现完美,看不出任何异常。
只是回程的大巴车上,易景臣缩在角落,闭着眼睛一句话都没说。
练习生们看到他这副样子,猜测易景臣可能有心事,没有上前打扰他。
小伙伴有些好奇,究竟什么心事,让笨蛋银渐层如此烦恼。
正当所有人担忧之际,听到易景臣含含糊糊的呓语。
他抱住车内的抱枕,迷迷糊糊蹭了两下,还咂吧一声。
[好吧。]
忧虑之极的小伙伴,得出一个共同的结论。
[这只笨猫只是单纯的睡着了。]
在车里美美睡了一觉,易景臣回到宿舍,卸妆换回训练服,然后盘腿坐在行李箱前,翻出自己的钱包。
钱包夹层有一张照片,高挑的小少年在院子里面,用自制的捕虫网抓蝴蝶。
面容慈祥的老人坐在后面的屋檐下,手里拿着打了一半的毛线帽,充满慈爱的看着他。
易景臣婆娑泛黄的照片,轻声喃喃:
“奶奶,我真的把自己养得很好呦。”
“不用一直担心我啦!”
他把照片再次放回去,又把钱包收进口袋。
抬头,才发现穆乾倚在门口,静静盯着他。
“奶乾,有事吗?”易景臣站起来问。
穆乾用大拇指,朝外面的空气戳了两下,示意他往外走。
“第三阶段的导师来了,staff让我们去开碰头会。”
“这么快?”易景臣忍不住犯嘀咕。
[昨天才听说,顾导师因为买不到返程的直达航班,必须先坐绿皮火车再转高铁,明天才能回录制基地。]
[新来的导师住在哪?竟然能在春运期间,这么顺利的买到票。]
[TA该不会是开飞机的?]
不止易景臣觉得稀奇,其它练习生听说新导师来到录制基地,也觉得不可思议。
要知道,敢在这个节骨眼,接下《Super idol》飞行导师通告,至少得洁身自好遵纪守法,族谱往上三代审不出毛病,简直比政审还严格。
况且,《Super idol》第一阶段请了才女颜煜,第二阶段请了昔日顶流贺以冬。
第三阶段的飞行导师,怎么也得是个有咖位的大佬。
放眼娱乐圈,能通过地狱级背调、同时有资格成为导师的艺人,压根找不出来。
《Super idol》狂发几十份邀约通告,然而没人敢接。
无奈之下,只好把目标扩大到海外市场。
幸好《Super idol》没有海外播放平台,某个‘人形塌房鉴定师’的威名,没有扩大到国际市场。
基于种种原因,国内爱豆很难打开国外市场。
目前比较有名气那几个华人爱豆,基本都是绿卡。
海外娱乐圈对国内爱豆尚且不了解,更何况国内的练习生?
《Super idol》开价高,当真找到一个不明状况的国际当红爱豆,接下了这个通告。
Xaviera,国际赫赫有名的白人女idol。
她从未上过国内的综艺或者演出,却依然拥有许多粉丝,被大家亲切的叫做‘薇薇娅’。
营销号刚刚公布Xaviera接下《Super idol》的通告,粉丝表现得各位愤怒,言之凿凿说‘薇薇娅才不会接那么low的综艺’、‘炒作,绝对是炒作’!
没多久,薇薇娅搭乘航班降落国际机场,又坐进《Super idol》节目组派来的车,空气中仿佛响起清脆的‘啪、啪、啪’!
打脸的声音,不要太响亮~
易景臣同学身在录制基地,其实一直记挂着A大毕业论文。
听说来了个国际巨星,他两眼放光,兴冲冲奔向礼堂考察‘新鲜素材’。
刚刚进入礼堂,就看到金棕色头发、皮肤比雪还要白、看起来约莫二十多岁的女人,正在跟工作人员沟通。
白人衰老速度普遍比黄种人快,Xaviera却是著名的‘不老少女’。
即使出道十五年,依然拥有少女爱豆的外表。
此刻,‘少女爱豆’皱着眉,明显有些生气,用不太流利的英语,跟staff说着什么。
staff同样用英文回应,边说边比划,急得满头大汗。
易景臣好奇地凑过去,听他俩鸡同鸭讲,笑得胃疼。
参加选秀以前,易景臣进行过好几次国外采访,总结出一个道理:
两个英语流利的人,很容易沟通。
两个英语不好的人,通过比划,也很容易沟通。
但两个英语一般的人凑在一起,沟通难度绝对是地狱级别的。
他们能把普通的日常用品,比如充电宝,描述成‘通过线路连接进行能源交互的便携式宝宝’。
恰好,Xaviera和负责沟通的staff,就是两个英文水平一般,词汇又充沛又匮乏的人。
易景臣听他们牛头不对马嘴唠了半天,稀奇地嘀咕:
[哇~]
[原来外国人着急的时候,会蹦出母语。]
幸好易景臣曾经打算做国际记者,抽空多修了几种语言,能听懂Xaviera的小语种母语。
他戳戳staff小姐姐,告诉对方,“新导师说,你给的练习生资料卡是英文版的,她看不懂。”
“这、这样。”staff小姐姐拍拍胸口,后怕地嘟囔,“她一直朝我挥舞资料卡,我以为她想用那个抽我。”
“纳尼?”Xaviera虽然听不懂,却感觉自己被骂了。
易景臣切换成她的母语,流利地告诉对方,“这里是中文语言区,不支持使用日语交流。”
Xaviera似乎反应过来,易景臣能听懂自己的话,问他是不是节目组请的翻译。
易景臣扭过头,告诉staff,“新导师要找翻译。”
“那个……我们没想到,薇薇娅这么早就来了,给她请的翻译还在春运那边堵着呢。”staff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握住易景臣的胳膊,“既然你能听懂,就麻烦你给他翻译吧。”
“我啊。”
易景臣有些纠结。
[节目组没给我翻译的工资啊。]
他转念又想,给新导师做翻译,是个收集素材的好机会。
于是漂亮的猫儿眼转动两圈,顺利的答应了。
易景臣搬个小板凳过来,坐到Xaviera身边。
她终于遇到一个能听懂‘人话’的人,松了一口气,嘴里嘟嘟囔囔发牢骚。
“哦,我发誓我第一次参加这种糟糕的通告,录制现场竟然没有配备同声翻译。我一直听说你们是礼仪之邦,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
易景臣没办法给一个外国人,说清楚‘春运’的恐怖之处,毕竟外国人很难理解‘人多的买不到票’是什么体验。
“那是节目组的疏忽,以后会改正的。”易景臣直接把锅甩给节目组。
Xaviera牢骚得到回应,以为跟易景臣聊得来,索性把积攒的情绪全部爆发出来。
“你们的节目态度非常一般,刚才他们给我的资料,照片看起来也非常一般。如果让我从这些人里面选,我会全部扔进垃圾桶。有色人种根本不可能出现优秀爱豆,更别说占有国际市场。”
听到她不知有意还是无心的话,易景臣笑意收敛一秒,‘核善’地提醒,“请你收起种族偏见。”
Xaviera似乎意识到失言,哽了几秒,盯着易景臣给自己找补,“我刚才有些生气,开玩笑的。其实你长得就还不错,东方的洋娃娃。”
“这个玩笑不好笑,我也不觉得你在夸奖我。”易景臣笑意彻底收敛,散发出不容忽视的压迫感,“从基因学的角度来讲,白人并不比有色人种稳定、高贵。在你拿出应有的尊重之前,我会对你抱有歧视的态度。”
“OK。”Xaviera理亏在先,被他怼了一通,败下阵来,正式的向这个国家以及黄种人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