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句话,主角受为我抛弃孽徒 第14章

问泽遗打开木匣,里头是灵果腌制的蜜饯,散发出诱人的甜香味,但只有极少的几颗。

兰山远不贪口腹之欲,却细心记得自己师弟喜欢凡人的吃食。

想到白妄热情给兰山远塞特产,兰山远无可奈何收下的模样,问泽遗险些没忍住笑。

他愈发感觉到所处的世界无比真实。

兰山远是个很好的师兄,这里也并不是个书中那般糟糕的修真界。

可自己吃独食总归不好。

“师兄也吃些。”

“特意留给你的,我就不吃了。”

兰山远摇头:“往后离开西寰回到持明宗,你就得少食五谷瓜果。”

问泽遗脸上笑容僵了下。

在西寰过得太自在,险些忘记自家宗门规矩严明,不许喝酒不许吃油辣,就算有吃食也都是些清粥小菜。

“那我能多带些蜜饯回去吗?”

仗着兰山远脾性好,两人这几日又熟络起来,他不甘地小声嘀咕。

“回去后的药也不会变甜。”

“不可,但能给药里多加甘草。”

兰山远语调温温柔柔,没半点强势。

不等他多劝,问泽遗乖巧地收好木匣:“好,那我这几日吃完,不贪口腹之欲。”

兰山远磋商正事时偶尔会强势,但对待他这个师弟素来好脾气。

他自然不会在小事上和兰山远顶嘴,惹他生气。

山水画晕开墨色,灵鼠尾制作的笔尖太软,画不出西寰刀削斧劈般的景。

不管怎么构图,问泽遗都不甚满意。

等到他画出第三幅废稿时,也到了他们启程的时候。

离开那日,灵兽谷的谷主、少谷主,连带其他未走的大能都为他们送行。

白却对他的态度大为转变,恭敬地请问泽遗入宗门法阵。

“此次剿魔,持明宗真乃劳苦功高,白某随时欢迎诸位再来西寰。”

“天下修士皆为家人,灵兽谷与持明宗友谊长存!”

热情的兽修们跟随自家谷主,声音洪亮。

“白谷主,我们告辞了。”

兰山远微微作揖。

土黄色的宗门大阵亮起,随着高阶土灵石迅速消耗黯淡,几人的身影消失在阵法之中。

中土阆山,持明宗。

这是整个九州灵气最充裕的地方,也是离九重天最近的宗门,从中飞升的大能数不胜数。

持明宗广纳贤才,剑术药三修都收,其中弟子却只有百人。

而这届掌权的修士里头,又只有行二行三的尘堰和谷雁锦收过内门弟子,足以看出持明宗的要求之严格。

高耸山顶在云雾中看不真切,唯有走过山脚到山顶的千阶石梯,再越过山巅终年不化的积雪,方能窥得持明宗的全貌。

可这条路太长,长到山下凡人哪怕大声嘶吼哭喊,也不会惊到山巅道人。

云雾弥漫里,隐约能见扫地的修士缓慢移动。

最近绵绵秋雨依旧频繁,只要一夜不管,山路上就会堆积残花败叶,因此常常偶有灵鸟造访,啄食落叶腐草中的残果。

洒扫的外门弟子们从上往下一步步走着,宗主不在,秋困又来得急,他们心不在焉得厉害。

“你们说...宗主和副宗主什么时候回来?”

哪怕平日他们这些外门弟子几月都见不着宗主的面,这些大人物就如同云雾般飘渺,他还是觉得好奇。

另个小修士打着哈欠,砸吧两下嘴:“不知道,但我看尘堰师伯今早等在大阵处,说不定今个就能来?”

发话的修士反驳:“我看未必,宗门大阵不一定是接宗主他们啊。”

他们权当玩笑说着,百级天阶外的宗门里发出绕梁的钟响,震得所有人都为之一振。

咚€€€€咚€€€€

弟子们纷纷停住手上的动作,侧耳细听。

钟鸣足有九声,伴随着灵鸟惊飞。

“宗主,是宗主!”

反应快的弟子瞪大眼睛,险些丢掉手中笤帚。

“宗主他们真回来了!”

可看着手上的扫把,他们只得好奇地伸长脖子往后看了几眼,心有不甘地继续埋头洒扫。

“见不到也是好事。”

为首的弟子自我宽慰:“要是副宗主也在,那还不如不见呢。”

每次副宗主跟着宗主都会生气,他可不想莫名其妙被副宗主骂。

宗门大阵前。

尘堰身着乌金色长袍站在最前,身后是自己的亲传弟子和亲信们。

一群人乌泱乌泱,瞧着倒是大阵仗。

在场几乎全是他的人,他底气颇足,眼中满含阴冷,却在看见大阵亮起的一瞬变成热切。

众目睽睽下他迎上前去,有意无意把问泽遗晾在旁边:“恭迎宗主回宗!”

第10章 魔性

尘堰的亲信们看问泽遗眼神都不甚友善,又因为他在兰山远身边杵着,不敢随同尘堰贸然上前。

问泽遗不急不恼,侧开身让道。

这回怎么不当众发作了?

尘堰极快扫了下他,略微诧异,很快便把注意转回兰山远身上。

“掌门此次西寰之行可还顺利?”

“一切皆好。”

兰山远略与他拉开距离,看向尘堰身后围成半堵墙的修士,客气道:“本就是例行的剿魔,二师弟不必动如此大阵仗。”

问泽遗险些笑出声。

带着一群人来迎接,果真是尘堰自作主张。

大师兄温文尔雅是真,可是人都有喜恶。兰山远不光有些脾气,还有点蔫坏。

尘堰脸色尴尬,忙后退半步,给自己找补:“原本是该我和掌门去,可当时是四师弟非要随同您,所以我才不放心。”

本来在旁边乐得清闲的问泽遗被莫名卷入,众人的目光有意无意朝他扫过去。

“二师兄若是想跟着大师兄去,之前直说就好。”

他不紧不慢道:“不必当时应我应得轻巧,眼下却把自己急得坐立难安。”

原主想要出风头,尘堰何尝没自己的小心思。

他在持明宗安逸惯了,偶尔出门也受人厚待,根本不想去西寰那种风沙肆虐的地方,所以才会没多推脱,就让原主顶替他的位置。

原主性子本就差,况且问泽遗这番话还不算刻薄,亲近尘堰的修士都对此习以为常,没觉得有多不妥。

若是真当众和问泽遗发作,就是坐实尘堰坐立难安。

眼见兰山远对他态度比之前更冷淡,指望不上谁的尘堰也只能憋着心头不忿。

“四师弟说笑了,我是记挂你们,但不至于坐立难安。”

他露出惊觉模样岔开话题:“瞧我这看你们回来太高兴,都忘了光在外头说话也不是回事。”

“请宗主和四师弟随我来。”

波浪还没涌起便平息,他带来的修士没派上用场,见几个长老要离开,也就都悻悻然退了下去。

修者中不免有性格油滑的,边走边互相交换着眼神。

怎么感觉出门一趟,宗主好像不太喜欢掌事,却对副宗主青睐有加了呢?

“我思前想后,觉得大师兄深谋远虑,四师弟作为副宗主确实该担起之前没担的责任。”

等到修士们散尽,尘堰引他们到处施过阵的石亭。没等兰山远提起,便主动说起账务有关的事。

“往后些日子,我会带着四师弟熟悉宗门内账务。”

他眼珠转了转。

“只是账务牵扯到的多是零碎的俗事,经常还要遇到些麻烦人,就怕四师弟逍遥惯了,不愿去......”

尘堰意味深长地噤声。

“二师兄不必为我担忧。”

问泽遗客气地恶心回去:“我的小毛病同宗门大事相比,压根算不上什么。”

“师弟这般深明大义,我就放心了。”

尘堰笑了几声,全然没之前那般焦急模样。

问泽遗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

突然变得自信,怕是尘堰已经布了见不得人的局,就等他往坑里跳。

兰山远坐在最显眼的位置,却只是静看他们来回的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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