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兰山远正对露出真面目的沈摧玉态度冷淡抗拒,恰好那时沈摧玉露出过那块玉佩,并且兰山远瞥了眼玉佩。
就这一眼,沈摧玉居然认为兰山远是在吃醋。所以在兰山远某次寻死后,发疯挟着兰山远来青楼,要当着他的面杀容素。
“师尊你看。”他眼中闪着兴奋,用刀挟持惊恐的容素。
“你看,我心里头没任何人,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容素拼命想摇头解释,可沈摧玉已然癫狂,只能听进兰山远的话。
第一次看到这剧情,问泽遗巴不得自己当场失忆。
沈摧玉自己不会爱别人,不会长嘴解释,反倒去害好心帮他的容素。
他搞不清沈摧玉的脑袋是怎么长得,可能撬开比清竹果的皮都光滑。
最后还是兰山远看不下去,死命拉着沈摧玉,容素才没有枉死刀下。
而他这般做也付出了代价,沈摧玉顺手从旁拿了春药喂给兰山远,强行拉他不可言说,来展示他独宠一人。
问泽遗又看了遍这段剧情,胃里翻江倒海。
他心疼兰山远,也有点心疼不可言说的时候被扔在旁边被迫看全程的容素。
容素也是沈摧玉play的一环吗?
现在离书中容素的剧情开始还有一年多,问泽遗不相信两个容素只是重名那般简单。
容素消失在闹市中,恰巧沈摧玉中春//药的青楼也在闹市里,而书里的容素同样也有修为,一般的妓子压根不可能有途径修仙。
按理来说,淬羽山庄这种不正经修仙,满心满眼俗物的门派出了事,持明宗是可以不管的。
可他有很强烈的预感,如果他冷眼旁观,容素极有可能会重蹈书中的悲剧。
现在发生的容素被挟持,极有可能就是给一年多后的剧情铺路。
救下容素,也是救他自己。
“四师弟有何事?”
谷雁锦在药寮门口瞧见问泽遗,颇为意外。
问泽遗的长发挽成马尾,一身劲装穿戴整齐,手腕处隐约露出缠着的绑带。
他前些天关节总是发痛,所以会涂了药后绑住患处。
“劳烦师姐帮我禀报大师兄,我有急事,须得下山去。”
若是他自己用术法传信,传到南疆得等上许久,药修用术法更加纯熟,有她帮忙,能更快告诉兰山远。
师兄记挂他身体,他不能偷偷离开,也得让师兄放心。
虽然他知道师姐这关会不好过。
“下山去作什么?”谷雁锦打量了他一番,“这般焦急,不像是去赏景。”
问泽遗将信给谷雁锦,谷雁锦仔细看完,脸色不甚好看。
接下来要说的内容孩童不宜听,她将青藿支开。
“淬羽山庄也寻过我,望我能派人过去。”谷雁锦认真看向问泽遗,“这等事固然可恨,但可以派宗内修士过去,你没必要亲自出面。”
“而且寻找女修,其实女修去会更合适。”
“可她失踪的那片地方秦楼楚馆聚集,女修过去未必安全。”问泽遗早想好了措辞。
“我这几日也闲着,就当顺道去帮忙了。”
“女修去不安全,你去就安全?”
谷雁锦没松口:“他们是打不过你,可花街柳巷那种地方最擅长使阴招。”
容素消失的地方是整个中土最大的销金窟,里头蛇鼠盘踞,官家管不了,仙家也管不了。
她没敢当场答应淬羽山庄,就是怕自家的女修一个不慎在花街柳巷吃亏。
谷雁锦同情她,但也更护短。
她弄不清问泽遗为何这般大公无私,如此热情地去帮完全不认识的修士。
问泽遗怕是当武痴当傻了,压根就不知道那种地方脏得很,对付他这种剑修,有一万种办法。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下药,销金窟里头豢养了药修,能把千奇百怪的药弄成无害模样。
到时候弄蒙汗药都算好,要是给他下来路不明的春\药,就问泽遗这身体完全撑不住。
“暂且不提其他,你知道你现在耐药的本事,连凡人都比不上么?”她冷声道,“问泽遗,你究竟有什么非去不可的理由。”
“到时候你要是中了什么春\药迷烟,难不成让大师兄从北境赶来,把你捞回持明宗?”
“淬羽山庄有求于我,我尚有余力,就不该空拿着副宗主的须衔,让其他人顶上我该做的事。”
问泽遗坚定地看着她,丝毫不愿退让。
剑修身量高,问泽遗站在阳光下,褪去身上的病意,显得英姿勃发。
几百岁的剑修,本该就是这副模样,充满少年侠气。
“既然危险,我更该挡在宗内修士的身前。”
他自然可以去求兰山远,去求谷雁锦,让他们派修士去帮淬羽山庄。只要派的人足够多,八成也能解决掉这麻烦事。
他愿意救别人的命,可要是他自己的命,他不会交给别人。
他要自己来挣。
“师姐,我必须得帮她。”
万年来,持明宗的栋梁都是剑修一脉。
问泽遗之前不争气,所以由术修和药修撑起了持明宗的天。
谷雁锦还有千万个理由阻止问泽遗,却突然都不想用了。
千年过去,持明宗的栋梁,似乎回来了。
剑修素来喜欢主张正义,最后给自己惹一身麻烦,但这似乎就是他们修行的道。
“四师弟,去行你的道吧。”
她微微勾唇,笑得无可奈何,又有些嫌弃。
“剑修那无聊的大道。”
第33章 僭越
“这是可解百毒的回春丹,你拿上以备不时之需。”
谷雁锦从药匣里取出两颗丹药,放在问泽遗手中:“当然用不上是最好。”
“若是遇到麻烦,就及时给宗门传讯,切记不要逞强。”
“是,多谢师姐!”
谷雁锦摆了摆手:“别谢我,你平安归来,少给我惹麻烦就好。”
“我会替你和大师兄通报,要去就快去罢。”
青藿守在门口,瞧见问泽遗急匆匆和她打了招呼,随后跑远。
她眨了眨眼,蹑手蹑脚迈入门槛,走到谷雁锦身前:“师尊,问师叔要去做英雄?”
谷雁锦还在梳理给兰山远写信的措辞,抽空答了句。
“他是去逞英雄。”
思量再三,她还是将四师弟可能遇到的麻烦尽数告知了大师兄,并且措辞略微严肃了些。
反正他俩关系好,大师兄知道以后,她也就能安心下来。
淬羽山庄在稷东,离持明宗二百里。但御剑过去,也不过就是眨眼间的事。
只是御剑控制不了速度,很容易出些小差错。
问泽遗轻巧落地,忍住胃里翻江倒海,寻了处偏门,同守门的修士递上自己的玉牌自证身份。
这淬羽山庄数千年都没出过飞升的修士,可排场却比持明宗还要大。
远看山庄依山傍水,建筑高大华丽,近看庄内修士都是锦衣华服,比起修道者更像商人家公子哥。
一个个的,瞧着比他这副宗主有钱得多。
问泽遗一身利落黑衣,腰被束得劲瘦,显得和淬羽山庄奢靡的氛围格格不入。
“我马上通传庄主。”
守门的修士瞧见持明宗副宗主的玉牌,又看到问泽遗那修真界找不出第二张的俊脸,险些两眼一翻晕过去。
他走得匆忙,不慎忘记掩上门。
问泽遗透过半遮的红木门,窥探山庄里的光景。
淬羽山庄的气氛比他想得和乐,远处有路过的修士脸上也无忙乱,丝毫没有丢了庄主独女后该有的慌张焦躁。
“问副宗主宅心仁厚,在下没承想您会亲自到来,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容凛只是病急乱投医,压根没指望着问泽遗能够亲自出手相助,见到他来淬羽山庄,就带着一群人,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扑过来。
问泽遗侧身,躲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容凛:“寒暄就免了,把她被掳走的前因后果全部告诉我。”
他不愿同这一脸精明样的容凛客套,冷着脸道:“若是希望我帮忙,就不得有半点隐瞒。”
“是,您请随我来。”
容凛也听说过问泽遗的脾性,谄笑道:“我差膳房去做些稷东当地的小菜,您边用边.......”
“容庄主。”问泽遗态度冷淡。
“容素姑娘是您的独女,挟持她的容郄是随您姓的亲传大弟子。”
“他们已经失踪二日,我想眼下不是设宴的好时候。”
正常父亲早就急疯了,可容凛和他说起话,还能是谈生意的态度。
要再看不出容凛不重视自己的女儿,他怕得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