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目前来看兰山远超爱,但是往后的事,谁能说清楚?
“行。”问泽遗勉强正色。
他其实不太在乎,只要他自始至终认识的兰山远是一个人就行。
问泽遗喜欢坦诚,却也明白兰山远如他一样,总有不方便开口的秘密。
比起他去查,他更希望兰山远能在恰好的时候,亲口和他去说。
至于兰山远知不知道他的身份,问泽遗倒是很好奇。
大抵是知道的?
不过只要不伤感情,眼下他可以装作不知道,继续陪着兰山远演。
“多谢提醒,你先关机吧,我得动作快些。”
再不走,他放心不下屋里的醉鬼。
系统的豆豆眼往上翻,没好气地关了机。
真讨厌!
问泽遗利落付了钱,连找的碎钱都没要,飞快地去了二楼。
他来回不过半刻,兰山远也同他走时一般安分。
见到他来,他杏眼眨了眨,全神贯注地看着问泽遗。
“师兄,走了。”
他身上的罩衣已经不能穿了,问泽遗只能把它好好收在纳戒,等着往后再拿来打趣兰山远。
他没穿外罩显得奇怪,身上沾了酒液的兰山远也没好到哪去。
“师兄,我们施个隐身咒吧?”
兰山远跟着他,闻言微微歪头,似是没听懂他的意思。
“隐身咒。”
问泽遗耐心地又重复了一遍。
这下兰山远听懂了。
术修施咒都是本能,他只是轻轻抬手,两人身影便消失在黑夜中。
“术修就是好,醉成这样还能施咒。”
问泽遗嘀咕了句,扶了要撞在他背上的兰山远一把,开始在附近寻找可以落脚的客栈。
兰山远寸步不离跟在他身后,身上酒香缭绕,脚步稳稳当当。
很快,问泽遗寻了家瞧着还算好的客栈。
他慢腾腾跨过门槛,后面兰山远也有样学样,慢吞吞跨了过去。
掌柜的被突然出现的两人吓了一跳,但南疆这地方怪事多,他很快就镇定下来。
“二位这是住一间屋?”
他诡异地看着兰山远袖口的不明水渍,和问泽遗尚且略微发红的脸。
上回见到一前一后粘得这么紧的,不是急色的情郎,就是南疆赶尸人领的活尸。
问泽遗嗯声,冷着脸付了房钱,及时止住掌柜想入非非。
说多错多,反正明天离开后,谁也不知道持明宗的宗主和副宗主晚上做过什么。
手上被塞了什么,问泽遗动作顿了顿,无奈地给兰山远又塞了回去。
“不用你付钱。”
兰山远捏着钱袋,又是慢吞吞收起来。
这下掌柜好奇的眼神藏也藏不住了。
见过吃饭抢着买单的,断袖出来客栈寻乐,居然也会抢着付钱?
“师兄,我们走了。”
问泽遗懒得理掌柜,领着兰山远就往楼上走。
居然还是师兄弟。
掌柜的嘴巴张得大大,变成了圆形。
世风日下,世风日下!
“下回再也不灌你酒了。”
走到楼梯拐角,问泽遗拉着兰山远的手,轻声嘀咕。
弄得一身火,消都消不下去。
他顾着看路,没瞧见兰山远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
第60章 双修
因为他们来得晚,只能在拐角处的单间落脚。
他的突破导致南疆久旱逢甘霖,也让好不容易干燥的墙壁重新变得潮湿。
水珠渗透墙壁,变成湿气,覆上他的皮肤。
没待多久,问泽遗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还好随身带了引水珠,夜晚不会太难熬。
问泽遗从纳戒里找引水珠的功夫,兰山远又慢吞吞贴了过来,从后面抱住他。
“师兄?”
问泽遗轻声呼唤。
“嗯。”
兰山远应声,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的嘴唇看。
一回生二回熟,问泽遗了然。
他微微侧身,在兰山远脸颊上蜻蜓点水地亲了下:“今晚早点睡。”
只要一间屋,本来就是为盯住喝醉酒后恐怖异常的兰山远。
这种小客栈的单间就一张床,床上可以挤两个人,可他都打算好趴桌子上睡会。
毕竟灌醉兰山远的罪魁祸首是他。
眼下若是再让兰山远凑上来,从门口亲到床上他们真得成出来作乐的断袖了。
兰山远抿了抿唇,似是不满意,却也没继续得寸进尺。
他松开问泽遗,板正地坐在桌边。
问泽遗有些好奇他要做什么,所以没阻止。
可兰山远只是直挺挺地坐着,直到他放完引水珠,点上灯,关了窗户也没动弹。
“师兄。”问泽遗边分着被单,边喊兰山远。
兰山远没反应。
“兰山远?”
他放下被子走到兰山远旁边,手在他眼睛前挥了挥。
兰山远的眼睛一眨不眨,像是听不懂问泽遗言语的人偶。
“去床上睡。”问泽遗拍了拍他的肩膀。
要是是其他人,他早就把人拎起来塞到该去的地方了,可偏偏是兰山远。
剑修劲大,有时很难控制力道,要是醉酒的兰山远挣扎起来,保不齐会受伤。
动又动不得,问泽遗只得把自己的声音放大些。
“不去。”
兰山远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像是占着地盘的兽类,顽固地圈住这寸厘之地。
“别我让往后哪日知道你今日是在装醉。”
他固执得很,问泽遗轻叹一声,选择尊重兰山远的意愿。
兰山远的身体比他好得多,躺桌上睡一晚,总比搬运过程不慎受伤要强。
狭窄的桌子被占了,留给他的只有那张床。
这时候的南疆温度刚好,但怕半夜起风,问泽遗还是给兰山远怀里塞了薄被。
“要是冷,记得盖上。”
兰山远迟钝地点了点头,也不清楚到底听没听进去。
平日里忙前忙后为宗门着想,照顾宗内修士的兰山远冷不丁醉酒需要人照顾,说什么听什么。
问泽遗觉得颇为有趣。
不过光让兰山远非礼他,他也太亏了。
鬼使神差,他在兰山远额头上亲了下:“早些睡。”
“嗯。”兰山远抱紧了怀里的被子,朝他身上靠了靠。
“睡。”
问泽遗缓缓抽身,合衣躺在床上,安心地闭上眼。
喝酒后本就容易多梦,他今夜却得好眠,但这几日的习惯,还是让问泽遗起得很早。
一阵风过,吹得本就不严实的窗户嘎吱作响。
他揉了揉眼睛,缓缓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