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中还收敛些,每次在梦里,兰山远都巴不得直接骑他身上自给自足。
要不是他还存了点理智,俩人早都在几个月前生米成熟饭了。
“想亲。”
十七异常诚恳。
问泽遗耳根更红了,脑子却很清醒。
他还看不懂兰山远的心思?
开始是亲,谁知道后面会不会成扒衣服,再滚到床上去。
他不置可否,侧身拿起床头铜镜。
镜子中映照出十七稚嫩的脸颊。
看着镜子里的半大小孩,十七的脸顿时垮了。
“师兄,你现在就是个小孩。”问泽遗忍住笑,心中涌起报复的快意。
“小孩就该干小孩该做的事,我现在亲你,会被抓走下地牢。”
他不带色欲地轻拍了下十七竹竿似的腰,胡诌起来:“都这副模样了,还能起色心?”
活该,谁让兰山远开的马甲这么小。
哪知十七听完不恼,只是若有所思:“我只要不小,就可以吗?”
听到十七的话,问泽遗的笑容僵在脸上。
第70章 魔修
“不可以。”问泽遗换上副假笑,“我们还有正事要办。”
“不许把你的本体搬过来,也不许对我用术法。”
他捏住十七的脸,毫不留情堵死他的路:“否则我会生气。”
“嗯。”
十七低下头颇为失落,因为被掐着脸,应得含含糊糊。
等到问泽遗收回手,他站起身就要往门外走。
“你去哪?”问泽遗警觉地拉住他的手腕。
“已经很晚了。”
“守夜。”十七收拢袖子,认真道。
“你刚才让我去的。”
“那是和你开玩笑,怎能真让你守在门口。”
见他作势又要走,问泽遗赶紧把十七拽回来:“就在屋里睡。”
“好。”
没等他接着说,十七抱着枕头,自觉地就要打地铺。
人偶离本体越远越不灵活,他的动作慢吞吞的。
“睡床。”
问泽遗忍无可忍地拎起十七的衣领,把他放到床上。
他真弄不懂兰山远的脑回路,刚刚还要亲,现在又赶着守夜打地铺。
“地上冷,你不能睡地上。”
十七没挣扎,仰头看着他:“人傀感官弱于常人,我不怕冷。”
问泽遗愣住了。
原来是怕他让床,所以才自觉去睡地板。
“我也睡床。”
这间屋的床够大,容得下两个成年人,更别说十七还只是半大的孩子,睡在一起也起不了什么心思。
他是起不来色心,但有前科的兰山远就保不准了。
十七还没说什么,一条被单扑面而来将他罩住。
“说好了,就只是躺着休息。”问泽遗没好意思当着他面换衣服,只是脱了外头繁复的罩衫。
“明天还得赶路,别想有的没的。”
“好。”
被子鼓起的包蠕动了下,像是在点头。
躺下时,问泽遗看到了十七手臂上若隐若现的缝合伤。
察觉到他的视线,十七将手藏回被子,并且往后缩了缩,以表示自己真没起歪心思。
他只留下双乌黑的眼睛露在外面,目不转睛看着问泽遗。
“不疼吗?”
灯灭得只剩下一盏,问泽遗的声音很轻。
“已经不疼了。”
满室寂静,只剩下两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十七朝着问泽遗身边靠了靠,不出意外地没被拒绝。
隔着被单,他能听到问泽遗的心脏在跳动。
虽然忽快忽慢,但非常有力。
十七安心地闭上了眼。
莫且行发现,问泽遗最近不太对劲。
副宗主已经脱离过长叛逆期,这一年来脾气很好。要是遇上对方是老人孩子,他态度还能更好些。
可他居然在和个十几岁的小孩闹脾气。
“我不穿。”
马车内,问泽遗将灵狐裘披在十七头上:“你年纪小,你多穿点。”
谁家修士才几百岁就被管着穿衣服,灵狐裘太沉了,压得他浑身不自在。
透过灵狐裘,十七的声音闷闷的:“先生身体不好,最近天气阴晴不定,应当多穿些。”
“可我不觉得冷,倒是你,该把单衣给换下来。”
他们唇枪舌剑,弄得旁边还大喇喇敞着领口的赐翎不好意思。
“要不,我穿?”
他收拢衣襟,弱弱地插话。
“不行!”
异口同声。
赐翎撇撇嘴,翻了个白眼,用耳羽遮住眼睛装睡。
莫且行移过视线,匪夷所思。
之前还只觉得十七性子怪些,现在来看不光是性子怪,这孩子还成熟得可怕。
随着一天比一天冷,十七管着问泽遗的着装,管得理直气壮。
知道的明白问泽遗好心捡了个小孩,不知道的,还以为十七是问泽遗捡来养大当道侣的。
剑修一脉相承的不爱穿厚实衣服,问泽遗也不例外,为此免不了和十七掰扯。
但十七的担心不无道理。
他们离目的地已经很近了,天上开始时不时地下雪,一下就是一天半日。
今个的天气就不好,不光是飘细雪,还夹杂着冻雨。
冷风顺着帘子的豁口灌入,问泽遗光顾着和十七说话,没留神打了个喷嚏。
揉了揉鼻尖,灵狐裘已经重新盖回他身上。
“我没事。”
问泽遗身上的棉装已经很厚,所以他讲话也足够有底气。
“可我很担心先生。”
十七声音低落,像是哀求:“穿上吧。”
问泽遗顿时不挣扎了。
罢了,多添件衣服而已,兰山远高兴就好。
狐裘披在身上热烘烘的,问泽遗的晕车又一直没好,他干脆闭上眼沉沉睡去。
十七靠在他肩上,枕着毛茸茸的狐裘,也假寐起来。
被严防死守地盯了一路,问泽遗脆弱的身体竟然真没闹病,最多不过是咳嗽几声。
路上磕磕碰碰,距离魔域开启还有十来日,他们接近了目的地阑冰城。
阑冰城人魔妖三族混杂,最北连接魔域入口,距离北境最大的宗门北穹剑阁也只有不过十里路,还有狐妖一族聚居。
问泽遗揭起帘布,看着外头的景象。
飞落的雪花从颗粒状变成片状,挂在光秃秃的树枝上,或者聚在一起,层层叠叠压弯极北松的针叶。
道路打着滑,灵驹走得很慢,他得以窥见沿路百姓们的一举一动。
他们脸上都带着愁苦与麻木,偶尔有些笑意,也很快泯灭在寒风中。
北境六成都是冻土,牛羊也生长缓慢,财路窄得就像一年冰封两季的河道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