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句话,主角受为我抛弃孽徒 第174章

装得有模有样。

问泽遗藏在他袖子里暗笑,却也识时务地没在晚辈面前给兰山远找麻烦。

持明宗宗主的身份摆着,多数修士都是问个好就赶忙低头离开,只有路过的言卿有胆子和兰山远说两句。

“副宗主风风火火跑来跑去,倒是比之前满脸病容更让人安心。”

言卿面上露出苦恼。

“只是恰好有一事,在下原本想听您和副宗主的意见,怕是还得晚些时候问他。”

“是何事?”

听到和问泽遗有关,兰山远难得感兴趣。

“这不是宗内明年又要开山收徒,民间的流言蜚语传开来,早已沸沸扬扬。”

“所以在下就想问您和副宗主是不是和往年一样,还是不收亲传弟子。”

问泽遗贴着袖子听得仔细。

他定然不会收徒,就是想知道兰山远的意思。

“先看四师弟和三师妹的意思,距离开山尚有一年半,我暂且还未定夺。”

兰山远的一席话听着挑不出差错,实则没半点营养,说了等于白说。

“是我想得太远。”

言卿极擅察言观色,赶忙笑道。

“那便先不着急,过几月再说也不迟。”

和言卿分别,问泽遗确认四下无人,这才钻了出来。

“明年持明宗开山,师弟的意思是?”

兰山远问的轻巧,是早已知道问泽遗的答案。

“我不收徒,嫌麻烦。”元神堂而皇之坐在兰山远肩上,“师兄明知故问。”

“我去年和师姐闲谈的时候,听她说过有青藿就够了,所以问问莫且行他们收不收徒就好。”

他嫌麻烦,谷雁锦比他还嫌麻烦。

若是长老和资历老的修士都不肯收亲传,或者想从已有的外门弟子中提拔,明年怕是又只招几个外门弟子进来。

“你忘了二师弟。”兰山远提醒,“若是二师弟能苏醒,还得过问他的想法。”

“也是。”

问泽遗啧声:“尘堰虽然已经昏迷一年多,但保不齐明年能醒来。”

只是尘堰昏迷一事,他越想越不对劲。

药修们说他是中术法才会疯,术修反复检查,却又说他中的术法等阶太高解不开。

说明下咒的术修修为比九成九的术修都高,而且理应和尘堰平日有接触,才能够极快地得手。

恰好尘堰疯在闹妖作死的节骨眼上,问泽遗还疑似在兰山远的术法中,见过濒临崩溃的尘堰。

“师兄。”他轻轻揪了下兰山远的头发。

“尘堰他一直醒不来,是不是和你有关?”

兰山远没回答他,只是将被元神扒住的头发拨走。

此时无声胜有声。

问泽遗了然,从他手里抢过头发。

“我不要他醒来。”他任性道,“他诬陷我清白,还让自己的弟子出来顶罪。”

“好,听师弟的。”

兰山远好声好气,将元神从肩上捉走。

问泽遗放弃挣扎,任由他将元神捧在手心。

“说起来,尘堰昏迷那会我们也不算熟悉。”

元神闪烁:“你老实交待,之前是不是也想过要咒我?”

掌心传出安抚元神的木灵力,光团舒服地滚了一圈,软趴趴躺倒。

“.....想过。”

兰山远语调变沉:“可我没咒过师弟。”

“这么诚实。”问泽遗小声嘀咕,一点也不觉得生气。

他那会和兰山远不熟,要是知道兰山远的真实性格,怕是也会对兰山远有防备。

“好险,差点就没命了。”

“我不会骗你。”

兰山远见他没露出嫌恶或者害怕,微不可查松口气。

“师兄现在不想了吧?”

问泽遗得到想要的答案,开起玩笑来:“我可受不住兰宗主的术法。”

要是让兰山远咒,不死也掉层皮。

“不想。”兰山远声音温温柔柔。

“师弟要是嫌我之前起过心思,可以报复回来。”

“我哪处能报复师兄,总不能是双修的时候。”问泽遗没好气。

他们现在的关系,和兰山远打一架是天方夜谭,可在床//上他连弄晕兰山远都做不到。

他很好奇:“所以是什么时候开始,师兄不想咒我的?”

元神仰着看向他,没有五官的光团露出希冀。

“不知道,隔太久了。”

“骗人。”问泽遗不满。

“师兄记性这么好,这才一年多过去。”

他比谁都清楚兰山远的记性比机器还好,可以算得上过目不忘。

“和你的经历我都记得,却不知从何时开始失的杀心。”兰山远耐心道,“可想必是很久之前。”

或许是他撕碎符咒的那天,或许再晚些,在松林之中,问泽遗给了他一盏灯。

然后,他就找到了一盏灯。

“这还差不多。”问泽遗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元神趴在他手心里,懒洋洋晒着太阳。

正是一日中阳光最好的时候。

不知从哪边林子里窜出只鸟,兰山远一抬手,落在地上的坚果碎裂成几块。

灵鸟啾啾叫着,高兴地弯腰啄食坚果。

问泽遗惊喜:“师兄,它还记得你!”

住在万年松下时,问泽遗就能精确分辨出颜色不同的灵鸟,甚至记得它们迥异的性子。

可兰山远分不出它们,自然也不认得落下的这只是谁。

他不过是在替本体不在的问泽遗做他爱做的事,闻言只是轻“嗯”了声。

“还是师兄的住处好,镜泊都是些抓鱼的水鸟,压根和我不亲近。”

发觉灵鸟没聪明到能认出元神的主人是谁,问泽遗放弃呼唤它们,无趣地瘫倒。

“等到初春,我们就搬去万年松下。”

“好。”

计划得逞,元神满意地继续晒起太阳。

随着天气逐渐变暖,他身上的魔性再也没有发作过,一天天被收拢,压制。

兰山远开始降低双修的频率,转而教他一些相对容易的中高阶术法。

只是突然过得素淡了,问泽遗还有点不习惯。

在学习术法这件事上,他是个不省心的学生。

他的性子和多数术修大相径庭,极好的灵根和谦虚的态度能让他相对轻松地入门,却很难为他后续的修行保驾护航。

要不是有兰山远盯着,湖心小筑能一日被失控的术法毁上三五次。

若是其他术修已经被他气死,可不幸中的万幸,兰山远是个极其溺爱他的师兄,底线低到问泽遗都害怕。

床上是,下了床也是。

在第十次兰山远夸他差点烧掉桌子是有慧根后,问泽遗的脸上终于挂不住了。

“师兄。”

他端上药碗小口小口抿着,不敢看用术法收拾残局的兰山远。

“是我讲的太快。”兰山远不急不恼。

“并非师弟的过错。”

问泽遗垂眸,安静地喝药。

他的身体状况从未有现在这般好过,原本沉甸甸的四肢变得轻松,经脉也像是被重新洗过一遍。

他不久前才突破过一个小境界,现在修为增长飞速。

离结束被兰山远“囚禁”的日子,怕是越来越近。

他不可能和兰山远在小筑里躲一辈子,兰山远也很清楚,所以才开始想尽办法教他各类术法。

将药一饮而尽,问泽遗心中萌生出强烈的预感。

离别总是来得猝不及防,或许他等不到搬去万年松下的一日。

原书中所有角色的人际关系被记录在纸上,就锁在他的书柜夹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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