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摧玉的动向也被兰山远的窥天镜监视着,问泽遗时不时会看上两眼。
天道说着不帮沈摧玉,可沈摧玉如有神助,居然又逐渐养好了伤。蠢蠢欲动要离开西寰,前往中土。
他已经十六岁,一条腿落了病根,走路倒是正常,跑起来能看出跌跌撞撞。
或许是屡屡受挫的缘故,沈摧玉变得更加沉默寡言,看起来比之前安分许多。
可当问泽遗瞧见有好心行商救他,他却反手想要坑骗商人钱财,就明白他的本性没有丝毫扭转。
在沈摧玉眼中,一切对他的好都是理所应当,对他好的人都是天道派来的,也不需要感恩和珍惜。
兰山远午后要去见几个宗门的长老,只留着问泽遗在家。
送走兰山远,问泽遗拿出密密麻麻写满字的笔记,准确抽出其中几张。
纸上对应修士的名字没有在书中划去,每次打开乱码的原文,就能发现名字上的气运依旧源源不断流向沈摧玉。
接下来,沈摧玉要祸害的是谁?
恰巧,窥天镜内的沈摧玉也窝在简陋的临时居所内,正攥着张破破烂烂的地图研究。
他眼中闪着希冀和兴奋,手指比划着中土的方向。
见过中土的繁华,怎甘心安稳呆在西寰。
“小泽。”
兰山远回来时,桌上还堆叠着笔记。
他没看笔记上的内容,只是露出了然模样。
“时辰到了。”他没说什么,只是解开身上繁复的衣物。
玉扣落在被单上,这段时间的习惯使然,问泽遗到固定时辰瞧见兰山远脱衣服,身体就难以抑制地起了反应。
纸没来得及收拢,就被暂且放在桌上。
他们的灵力原本就相合,更是在一次次的交融中愈发契合。
他抱住兰山远,手覆在小腹处,感受兰山远身上的炙热。
“你想离开。”
进去的时候,兰山远是背对着问泽遗的。
他的声音带着颤,不知道是因为欲望,还是因为不安。
“......还不急。”问泽遗脸颊上泛着红。
兰山远说的是事实,可由他说出来,问泽遗心里还是狠狠拧了下。
“我也不想和师兄分开。”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喟叹。
这个角度进去的很深,兰山远的喉咙中泄出一丝低吟,头埋在被褥中。
“我想看小泽。”
“好。”
问泽遗缓缓出来,让他的脸正对着他。
兰山远抱住他,手越嵌越紧,在问泽遗白皙的肩部嵌出红痕。
“师兄.....”
眼见兰山远状态不对,问泽遗有些担忧。
他想要停住动作,却被兰山远比平日还要热情的态度带得无法回头。
“没关系。”兰山远搭着他的肩膀,附在他耳边喘息。
“想做的事,就去做。”
他一副被坚硬外壳撬开,浑身熟透的样子,带着痴的眼中却依旧存了清明。
他贪恋地吻着问泽遗,像是非要存下什么痕迹,好给予往后短暂的离别以留恋。
起身又坐下,问泽遗被他缓慢的动作给激得浑身发麻,下手的动作也重了些。
这场双修进行得格外久。
在躺下平复心绪的时候,问泽遗的脖颈处一沉,随后又变得轻松。
“这是什么?”他点了点落在脖子上的符文,符文眨眼间消失不见。
“抑制、监测魔性的术法。”兰山远靠在他身上。
“符文他人不可见,若是在你眼中显形,说明魔性濒临爆发。”
“只是监测魔性?”问泽遗挑眉,抬头揽住他。
“可我刚才怎么在这术法上,瞧见了锁阳用的符文。”
他虽然没好意思看完那本和双修有关的书,但为了两人着想,还是断断续续看了一点。
恰巧他又擅长记颜色和图形,所以歪打正着记了几个和双修有关的术法。
兰山远施术也明目张胆,这么大的符文,像是故意留在他身上的标记,巴不得他发现。
“锁阳之后我会变得清心寡欲,师兄给我下这种咒,有点不地道。”他凑在兰山远耳边轻笑,“这是不相信我,怕我在外面偷吃?”
“自亵也会泄精元。”兰山远耳朵红了,却还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频繁双修后戒断,我担心师弟不适应。”
“那也不能光我锁。”
瞧见他又在假正经,问泽遗泛起坏水。
他根据记忆,磕磕绊绊在兰山远肩膀上也画了道符。
“不如师兄也陪我锁上。”
符文亮起微弱的光,问泽遗不擅术法,画得草率似调情,导致它脆到元婴修士都能轻易挣脱。
“我知道我施的术法在师兄面前不值一提,你闭着眼都能摧毁。”问泽遗勾起唇。
“可我画成一次也不容易,师兄也要尊重我的成果,若是回来后我发现师兄毁坏术法,我就不理师兄了。”
反正兰山远会惯着他。
果不其然,听到他的话后兰山远肌肉紧绷,唯恐稍微有点动作,就害得术法失去效用。
他想留住暧昧的痕迹,也想留住问泽遗施加的术法。
趁着他分心,问泽遗的手不规矩地摸到兰山远后面。
因为刚进去过,还是软的。
猝不及防被探索开拓,兰山远瞳孔缩紧,背上已经隐形的符文突然亮起,像是下一秒就会破碎。
可动荡之后,却还是被兰山远极力稳住。
“还挺厉害。”问泽遗没继续逗下去,在软肉的欢迎下抽离出手。
敢往他身上下咒,希望兰山远也能守着这脆弱的术法,忍住每次情动。
兰山远平复了会,这才问:“你打算何时离开?”
“沈摧玉去中土也就是这半月的事,我要赶在他之前,所以打算五日内离开。”问泽遗抱紧兰山远,正色道。
“虽然不知道师兄接下来的打算,但我相信师兄这般厉害,一定会得偿所愿。”
“若是师兄有哪处需要帮忙,切记喊我回来。”
“好。”兰山远轻轻颔首,“时候不早了,睡吧。”
满室陷入昏暗。
兰山远抱着他,缓缓闭上眼。
问泽遗离开那日,照例是只有兰山远相送。
晚霞落了满天,早春的新叶刚发出芽来,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送师兄的小礼物,我自己做的。”
临走前,问泽遗将个榫卯结构的小摆件递给兰山远。
一阵冷风过,他难得地没有嗓子发痒,而是被风吹得精神。
他们走的路偏僻,放眼望去只有灵鸟啾啼,偶尔有蚁虫爬过。
“好。”兰山远收下摆件。
他抓住问泽遗的手腕,亲手给问泽遗带了纳戒。
“若是缺些什么,记得写信给我。”
问泽遗自己的纳戒戴在食指,无意之中,兰山远给的纳戒落在无名指上。
晚霞落下红色,照在问泽遗的脸颊上。
“师兄可知,给我带戒指是何意?”
“是何意?”兰山远抬头,面露不解。
“算了。”问泽遗摸了摸鼻尖。
“往后再告诉师兄。”
“师兄要是想我,下山找我就是。”他给了兰山远一个拥抱。
“我要是想师兄,我会偷偷回持明宗来看你。”
他原本是很不舍,但想到兰山远总有办法找到他,不舍被冲散了大半。
就算不找,以他和兰山远的修为想见面也易如反掌。
离开,本就是为重逢做铺垫。
晚霞被黑暗吞没,兰山远看着问泽遗的身影越来越小。
他捧着榫卯搭的小球,若有所思。
身上还残存着问泽遗的灵力,他却没了去湖心小筑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