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两个人都很克制,但是这群人精都能看出来,纪砚白对俞渐离的印象不错,甚至颇为照顾。
“嗯,我知道。”
陆怀€€兴奋得像后山的猴子,活蹦乱跳的,终于想起来凑到七皇子身边,询问:“银子够吗?”
“应该够,不够我就撤。”七皇子回答得轻飘飘的。
陆怀€€抬手拍了拍七皇子的肩膀:“兄弟,我很欣赏你,如果今日你成功了,改天我请酒的时候叫你一个。”
“多谢陆小公子赏脸了。”
陆怀€€笑得爽朗:“嘿,小事情!”
没一会儿,陆怀€€就掀开帘子对里面喊:“俞渐离,都到五百两了!”
“我的天啊……”一个上好的宅子钱只够见花魁一面的?俞渐离惊讶得合不拢嘴。
“上一次可是拍到了九百两!”
“这、这也……”
“好像是被富商拍下来了,见花魁的另有其人,至今不知道究竟是哪位。”
俞渐离想了想后,点头:“这也说得过去了。”
这时另外一艘画舫有人喊话:“陆小公子能否让让?你这般猖狂,也不怕被家中责罚?”
陆怀€€显然认识那边,干脆喊回去:“那么多人出价,怎么就让我让你?”
“属你这边最豪气,加价都不犹豫的!”
陆怀€€畅快得不行,晃了晃身子后,小声问七皇子:“你还可以吗?”
“没有问题。”
陆怀€€当即高声回答:“不让!”
谁知那边却急了,出言嘲讽:“平日里有俞渐离那种美人陪着,你还看什么花魁?”
这种场合提及俞渐离,显然充满了恶意,陆怀€€一瞬间就怒了:“放你娘的屁!”
原本他气得想找什么砸过去,抬眼看到明知言看向了他们,心中突然稳当起来。
他们完了!陆怀€€保证!
第39章 火葬场
明知言意识到陆怀€€一脸期待地看向自己, 不由得有些想笑。
可能是他们两个人敌对太久了,成了最了解彼此的人,导致陆怀€€在他报复人能力这方面格外信任。
他只能低声道:“之前俞渐离如何回答你的, 你怎么回答他就是了。”
这时,那艘画舫的男子正得意,大笑着回答他:“陆小少爷, 随意的一句话而已,你急什么啊?”
陆怀€€有些不知道能不能完全将俞渐离的话还原, 但是骂人这方面不会怯场,当即回答:“听闻雍容夫人当年也是颇有美名, 可是京里出了名的大美人, 你怎么看惯了雍容夫人还来此处看花魁?”
此人陆怀€€认识,他们之前还有些矛盾。
说起来这位不是很出名, 出名的是他的母亲, 曾经也是出了名的美人,婚后还被誉为雍容夫人。
只可惜她嫁的夫君不求上进, 带着家里没落了些, 儿子也不学无术。
那人一听陆怀€€的话就急了:“你提我娘做什么?这种风尘女子能和我娘相比吗?!”
“呀!随意一句话而已,你怎么急了?再说……各花入各眼,这花魁的舞姿如此……漂亮, 定然是从小学习的,这是旁人都不及的。人和人各有不同,不该拿来比较,你觉得呢?”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还没有贬低花魁,格局很大, 也算是压制住了对面。
那人气急,竟也反驳不出什么来。
之前失态的是陆怀€€,现在丢人的却是那一位了。
如果真的像那一位说的那样,只是随口一句没有恶意的话,为什么反过来说他,他会如此生气。
显然他最知道其中深意,他是故意说的。
那边吃瘪,还引来了不少嘲笑的声音,更是让他们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
陆怀€€得意不已,甚至想着,以后应该多听俞渐离和明知言说话,骂人的话语都升华了不少。
那边安静下来,七皇子继续有条不紊地加价。
明知言往后退了一步,到了不引人瞩目的位置。
陆怀€€起初还在看竞价,却被明知言拉了拉衣袖,他才后知后觉地退到了他身边。
“那个人旁边的两艘画舫你注意一下,你派人过去,让他们同时朝着分流转船头。”明知言低声道。
“啊?”陆怀€€是一个使坏都跟不上趟的人。
明知言没耐心解释,只能说:“照做就行了。”
陆怀€€听不懂,但是听话,做这种坏事还有种兴奋感,很快地张罗了起来。
竞价还没结束,之前叫嚣的那一边就出现了混乱。
今日风大,天阴却未落雨。
在那几艘画舫旁有一处支流,两条画舫悄无声息地转了船头,迫使那艘画舫进入了水流湍急的区域,加上被夹击,船身被架起来一瞬又落下,引起剧烈摇晃。
那艘画舫上的几人惊慌大叫着求救,画舫内的东西也被河水席卷。
好在画舫足够稳当,并没有翻船,却还是让站在船板上的两人坠入河中。
好在他们很快被流景楼早早就安排好的精通水性的人救了上来,却也是狼狈至极。
陆怀€€看得目瞪口呆,许久后才回神。
他就知道,明知言可不是回骂两句就能善罢甘休的人。
也因为这个小插曲,竞拍暂时停止,花魁也进入船内短暂休息。
陆怀€€站在了明知言身边,小声感叹:“如果不和你为敌,和你一起对付别人还是不错的,但是我们俩为敌的话……”
“你不招惹我,我也懒得理你。”明知言回答得清冷。
“我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
明知言瞥了他一眼:“你不是吗?”
陆怀€€被问住了,许久没有回答。
就在明知言打算回船舱时,陆怀€€才憋出来一句:“也不是特别无理取闹。”
“哦。”
“……”陆怀€€果然很讨厌旁人对他态度冷淡,难怪他会对俞渐离印象好,俞渐离就不会用一个“哦”字敷衍他。
明知言居然还问得出:“瞪我做什么?”
“你和俞渐离是朋友,你怎么这么讨人厌?”
“我需要得到你的喜欢吗?”
“刚才合作得愉快,现在散了。”陆怀€€说完甩开他,首先进入船舱。
陆怀€€走进船舱,俞渐离已经准备好了茶水,递到了他手里:“来来来,舌战群儒也累了,喝口茶。”
陆怀€€很吃这一套,喝了一口茶后又朝明知言嚷嚷:“你看看人家!”
俞渐离也给明知言递了一杯茶:“谢谢你,又劳烦你给我出头了。”
“没事。”对俞渐离说话,明知言的语气明显柔和了不少,前后的态度差别十分分明。
太子一直看着这边,眼底有着笑意:“你们几个也是有趣。”
明知言行礼道歉:“吵到您了。”
“无妨,我看得津津有味。”
等了一刻钟的时间,外面的船只都调整到了安全的位置,花魁再次出现跳了另外一支舞。
竞价再次开始。
眼看着价格到了最后揭晓的时刻,众人又聚到了前方,太子和陆怀清也站在帘子内一直瞧着。
得了空闲,纪砚白才低声问俞渐离:“他们这般算计旁人,你还给他们送茶?”
“他们是为了给我出头才会如此去做,我怎么能在他们做出努力后泼冷水?我自然要领情,不然就是不识好歹了。”俞渐离回答完,看向他,“就连你也是,你帮我的方法也不算稳妥,但是我感激你。”
纪砚白想到他说的应该是宋筠望的事情,于是点了点头。
这时俞渐离又小声说了一句:“但其实不用。”
纪砚白是习武之人,耳力极佳,在这种嘈杂的环境里也听得清,于是探寻地垂下眼眸去看他。
他努了努鼻子:“每次都要想该如何报答你们,好难啊,真的是绞尽脑汁。”
“也不是一定要报答。”
“可是亏欠着心里总是惦记,就好像我还欠你一顿饭呢,至今还没有机会请。”
纪砚白看着他很苦恼似的表情,稍有动容,又很快恢复:“无妨,不急。”
“我急呀,等我做完花灯,记得给我一个机会。”
纪砚白也难得柔声回答:“好。”
似乎看到俞渐离真诚的眼神,谁都无法拒绝。
此时外面的价格已经竞争到了一千两。
这惊人的数字让俞渐离久久不能回神,这是要给流景楼搬去一座银子做的小假山吗?
现在又是什么诡异的剧情?
主角攻在竞拍见花魁的机会,主角受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这两个人一点火花都没擦出来吗?
陆怀€€这个男二更是立场不明,只顾着看热闹,都没多余理会七皇子。
后期的出价,每一次都要久一些,显然已经过高,让他们产生了犹豫,只有他们这里毫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