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留级生 第59章

他身边的几个朋友也开始口中念念有词。

算完了之后几个人都沉默下来, 甚至再没有什么沟通。

显然他们算的结果是一致的,并且结果不理想。

太子这边的气氛也逐渐压抑起来。

俞渐离站在崇文馆众人身边, 眼看着陆怀清最开始还云淡风轻地下套跟他聊天, 后期干脆没空理会他了,认真去看比赛。

一向笑眯眯的太子此刻也改为了斜靠着椅子, 单手托着腮, 看得仔细。

七皇子原本跷着二郎腿,不久后也开始有了小动作。

看到纪砚白他们的队伍势如破竹,比分逐渐拉大, 俞渐离也放下心来,还有心情偷偷观察七皇子。

他想知道七皇子的注意力是不是都在明知言身上。

观察了一会儿他又放弃了,七皇子初期的感情太收敛了,根本不敢让太子发现自己在留意明知言。

就连明知言自己都不知道七皇子喜欢自己,还当七皇子挺烦自己的, 靠近他,只是想要利用他。

到了下半场, 弘文馆已经丧失了斗志。

因为他们发现,他们的马都要被纪砚白吓退了,甚至发出了哀鸣声,不敢上前,连连后退,导致他们的发挥更加困难。

一边旁观的冯光栖忍不住问:“纪砚白骑军马比赛?”

“好像不是,是陆怀€€买的马匹。”

冯光栖蹲在小树林里半晌,才憋出了下一句话来:“让将士打马球,根本就不符合规则!我们这群人哪里敌得过将士?!”

“就是……”虽然纪砚白如今是国子监监生的身份也无法让人否认。

冯光栖抬手抹了一把脸,也不知是在擦汗,还是擦掉马场上扬起的灰尘。

他说了一句:“我得想办法把陆怀€€唬住。”

接着便起身往回走。

其他几个人也跟着起身,离开了国子监。

再看下去除了让他们更心灰意冷,起不到任何作用。

太子那边也注意到了崇玄学的人,自然也看到他们灰溜溜地离开了。

他们也在此刻没了什么看比赛的兴致,毕竟弘文馆都已经因为比分差距过大,马匹怯战,而丧失了战斗力。

现在这些人都是在场上乱晃。

纪砚白已经不再认真,明知言也在明显地收手了。

陆怀€€却是乐坏了,在这种情况下由他连续进了三个球,笑声爽朗到旁人听着都刺耳。

比赛结束后,太子已经恢复了平常,还去与纪砚白等人打招呼。

纪砚白与他们寒暄了几句后,便道:“我要去沐浴了,你们请便吧。”

陆怀€€等人可不敢这般模样,规规矩矩地送太子出门。

等这群人都离开了,陆怀€€才欢呼起来,人都变得轻快了似的,一边跳着一边说:“今晚带你们去吃酒庆祝!都来啊!你们两个去通知纪砚白。”

通知完毕,他便开始热火朝天地张罗了。

俞渐离知道今天是躲不过了,便跟着明知言一起又一次去到陆怀€€的住处沐浴,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出发。

在马车上,俞渐离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目光顺着侧壁的小窗往外看。

他被陆怀€€叫嚷得有些头疼。

陆怀€€却不在意,依旧在大嗓门地问:“我最后的那几球厉不厉害?这场比赛决定性的几球是不是靠我?”

俞渐离只能机械似的点头,多少有些敷衍。

陆怀€€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里:“压倒性胜利!弘文馆的人走的时候的表情你们看到没,有人都被气哭了,哈哈哈哈!”

“嗯,很厉害。”俞渐离这句话重复了不下十几次。

但是陆怀€€听不够,笑声逐渐癫狂,甚至如同十余只鸭子合并成了一个人。

明知言听得额头青筋直冒,明明他也刚刚获得胜利,似乎也没多高兴似的。

实在是陆怀€€太吵了。

终于,他们坚持到了酒楼楼下,一向不太积极的明知言倒是第一个下车的。

俞渐离紧随其后。

谁知陆怀€€刚刚钻出车帘,就大笑着朗声宣布:“没错,我就是今天马球赢了弘文馆的陆怀€€!”

明知言在俞渐离被陆怀€€举动吓得呆愣的时候,伸手拽着俞渐离快速进入酒楼,生怕走得慢了,和陆怀€€一起丢人。

他们走进去后如同秘密会合一般说了雅间的名字,今日倒是顺利进去了,没有出现波折。

进入雅间后,明知言依旧板着一张脸,想到之后全程要听陆怀€€吹嘘就有些头疼。

俞渐离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道:“我们得想办法让他冷静下来。”

“嗯,我也在思考对策。”

明知言在书里也算是脑力担当,很多计谋都是他提出来的,几次重大的剧情反转,也是因为他的神来一手。

能让明知言都觉得头疼的,居然是让陆怀€€闭嘴。

刚巧,陆怀€€在门口磨蹭了一会儿后,和纪砚白一同走进了雅间。

还没等陆怀€€开口,明知言首先开口:“人到齐了,地方也安静,不如我们商量一下下一场的策略。”

陆怀€€张开嘴刚准备说什么,就被堵了回去,还有些诧异:“下一场还是和弘文馆,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场地,这一场赢得这么轻松,还用得着商量策略?”

俞渐离在一旁帮腔:“不可疏忽大意,我们这一次赢是因为出其不意,打乱了他们的节奏。下一场他们很容易想出策略来,我们却因为骄傲自满而输了,岂不可惜?”

陆怀€€还真被他们两个人唬住了,跟着思考了起来,接着认真地点头:“你们说得对,只赢了一场而已。”

俞渐离对陆怀€€的反应很是满意:“对,现在最棘手的是崇文馆看了我们的阵形,他们又有实力,又有着不会惧怕的马匹,我们遇到他们的时候,连出其不意都没有了。”

陆怀€€表情逐渐严肃,坐在了椅子上道:“对,我哥最是阴险狡诈,如果针对我们想办法,还真的有些难以招架。”

场面算是稳住了。

于是他们一边吃饭,一边商量比赛的事情,同时总结这场比赛的经验。

陆怀€€没了刚才的兴奋,恢复正常后让人能接受了些,也让俞渐离松了一口气。

可惜他们这顿饭依旧没能吃得太平。

吃到一半,就听到了冯光栖的声音:“听说陆小少爷在这里,小道这就来了。”

见到冯光栖,陆怀€€仍旧有些惧怕,似乎还对冯光栖曾经吓唬他的那些手段心有余悸。

“你、你来干什么?”陆怀€€气势不足地质问。

“你们赢了球,小道也跟着高兴啊,所以过来跟你们蹭蹭喜气。”冯光栖也不管里面的人欢不欢迎他,带着自己的朋友径直走了进来。

国子监和弘文馆对战如果胜利,下一场遇到的就是崇玄学。

冯光栖是特意过来,打算再吓唬陆怀€€一番,若是能吓到国子监的其他人更好了。

陆怀€€嘟囔着回答:“知道我们赢了就行。”

冯光栖开始唬人:“下一场你们恐怕就不会这么顺利了。”

“怎么?你们突然实力大增?”陆怀€€嘲讽地问。

冯光栖也不在意陆怀€€的嘲讽,坐在椅子上跷着二郎腿,神棍一般地捏着手指算着:“按我所算,我们比赛的那日恐怕会下雨,甚至雷雨交加。”

“哦,怎么?”陆怀€€意识到了什么,却还是硬撑着继续问。

“这要是惹了我们,我们掐指念诀,引来一道雷把你头发劈得炸花了可不好吧?”

俞渐离听着他们的对话,也算是明白了冯光栖的意图。

崇玄学的还真是什么手段都用得出,还无耻得理直气壮。

若不是他知道剧情,冯光栖是陆家落难唯一出手相助的,此刻他都要厌恶起冯光栖这个人了。

偏陆怀€€信这些,还是个胆小的。

之前让陆怀清代自己去道歉,也是因为被冯光栖唬住了。

俞渐离有些护短,而且缓解陆怀€€对崇玄学的惧怕,也是俞渐离战略中的其中一步。

他忍不住出声:“道友的道行如今已经可以呼风唤雨,招雷自用了?”

冯光栖听到俞渐离说话突然回神,想到俞渐离似乎也懂些什么,不由得有些犹豫。

不过转念一想,国子监的监生估计只通皮毛,半懂不懂的半吊子更容易被唬住,于是笑道:“双手掐诀,对天一指,道友可想一试?”

谁知俞渐离很是从容地笑了:“你的那些微末道行,也敢在我的面前丢人现眼?”

“你!”冯光栖被他的嘲讽气到了,“之前还当你懂些面相,想来是同道中人,现在看来也是狂妄至极!”

“你说你能引雷自用,我不信,我说我能逆天改命,你可信?”

“胡扯!”

马球队的众人也算是和俞渐离熟悉了,从未见过俞渐离这般模样。

纪砚白起初还在诧异,想到他跟自己私底下定的计划,也就跟着稳下来。

陆怀€€从冯光栖来了之后,就有些脑子短路的情况,只是傻乎乎地看着俞渐离和冯光栖对阵。

俞渐离抬手招呼道:“送来笔墨纸砚。”

看着小二送来了笔墨纸砚,俞渐离给了明知言一张,又将自己手中的纸铺平。

同时他说道:“我将我的生辰八字写下来,你可以算算我是否逆天改命了。你来得突然,我没和我的好友串通,我让他也写一份我的生辰,你可以对照我是否有在时间上说谎。”

明知言不知道俞渐离的计划,只是很少见到俞渐离替人出头。

不过既然俞渐离已经开始,他也不知道俞渐离究竟是什么打算,只能默默配合,写出了俞渐离的生辰。

俞渐离写出了自己的生辰八字,递到了冯光栖的手上。

冯光栖又接过了明知言写的生辰,发现明知言只知道日子,却不知道时辰,这也是正常,毕竟详细的生辰八字也是私密的事情。

冯光栖对照了时间,的确是一致的,他和他的朋友一同算了起来,越算越心惊。

他思量了片刻后,问:“你今年……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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