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府小少爷找回来了 第86章

月圆人圆,团聚欢畅,没人不喜欢相聚,没人很喜欢离别,可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

正如邾晏会决定亲去北地,不愿自己家国被使团挟制一点,温阮也因此次要开边贸,早早和霍二少梁夫人聊过对策,酒方子制糖法全部都在紧锣密鼓的试验,他也得亲去海边一趟,把新盐制出来。

邾晏要挫败使团的锐气,他便盯着使团的钱袋子,这一波,必不会叫对方得了好!

别人可能只会把这些东西挂在嘴边,可他们,不是别人。

温阮很想问邾晏,你是不是舍不得我?

可又觉得,这话似乎没必要问,一切都太明显了。

他察觉到了邾晏的靠近,他的眉眼,他的气息,越来越近……

可他没躲。

邾晏却停了下来,用炽热视线烧着他的唇:“等我们回来,嗯?”

这男妖精太会勾人,连声音都又低又哑,配合着凸起的喉结,充满诱惑,温阮都不知自己怎么答应的,莫名其妙说了一个字。

“……好。”

第58章 单纯无害小少爷

既然决定了, 就没必要再拖延。

短时间高效率,紧锣密鼓的准备两天后,邾晏就走了, 没刻意再打招呼, 早上留给温阮的, 是一个凉透了的被窝, 和空无一人的房间。

温阮醒来后, 抱着被子,不愿起床。

短短几天, 他竟然习惯了和另一个人同床共枕,原本打算好的分房,保持隐私空间,慢慢认识和熟悉,因为一次次的意外,从未实现过。

他知道邾晏是什么意思,没必要送别,因为这只是一次微不足道的小离别,邾晏非常狂妄自信不会出任何问题, 很快就能相聚,所以没必要镌刻痕迹怀念。

他们之间, 永远在进行时,一起往前看的风景才是最美的。

就如同……中秋夜那个暧昧的约定。

懒洋洋起床,没人帮忙绾发,温阮便叫了南星,这活儿以前, 都是南星帮他。

“方小侯一早送了几箱东西过来,说是临别赠礼, 请少爷费心,千万别忘了给他留几十坛好酒,说要过年与宴,一醉方休的。”

邾晏把方锐带走了,温阮一点都不意外,毕竟方家老爷子都镇在边关呢,在那边搞事,多少要跟老爷子商量,且方锐正是需要历练的时候,但€€€€

“几十坛酒?他也不怕撑死。”

他现在与梁家合作尝试的,是高度数的粮食酒,可不是市面上的水酒,别说几十坛,一坛,估计方小侯都受不住。

南星手脚麻利的帮少爷绾好发,用玉簪固定:“霍二少来了,带着商行的车,咱们……真的今天就走?”

“不然?”

温阮起身,意气风发往外走。

他本来也打算今天离开,如果不是邾晏快了一步,今晚独守空房的会是简王殿下。

“哟,少爷€€€€帅的!”

霍二少和温阮在一块,从来没正形,不管对方是乡下孤苦伶仃的少年,还是国公府小少爷,亦或今天的简王妃,都是他的拜把子好兄弟,耍赖卖乖痴缠发脾气,二少什么都敢!

“你倒是一般,穿的跟个酱茄子似的。”温阮提袍上车。

霍二少大惊失色:“真的很丑么!我原本想秋冬主推这个色系的!”

温阮:“劝你别。或让别人来。”

皮肤黑成这样,再穿这种紫色,委实有点伤眼。

霍二少委屈:“都说了让你来,你非不帮忙!”

少爷这冷白肤色,穿紫最好看,浅紫浓紫全都可以驾驭,最近他刚制出了一批纱,是略浓,但很纯粹,幽静的紫,别人谁都穿不出味道,少爷绝对可以,穿上必定会有那种断情绝爱,死了男人一样的寡之美感,清冷禁欲,又让人忍不住一看再看。

温阮没理他,看着车辆驶出街道,走向城门。

他并不是非要插手盐铁这样的大事,国家管控的东西,他从没想过从中发财,只是现在市面上的盐实在太少,这个时代制盐方法比较落后,出盐产量不高,质量也不好,可分明海水广袤,国民不应该受这样的苦。

人没粮会饿死,摄取不到足够盐分,身体同样遭不住。

市面上流通的盐不够,盐价一涨再涨,私盐泛滥,朝廷对这件事早就很重视,只是苦无办法解决,现在邾晏为他争取的机会,他当然得努把力。

若是能顺利制出足够多……分出一点来,和现在的盐混一混,卖给即将到来的使团,岂不一举两得?

没人不愿意挣钱,大历的商人是,大历也是,朝廷这两年赈灾都花出去不少,若能有巨大盈余,来年各出预算也会好一些。

温阮猜上位者也是这么想的,不然为何他这行动,没人插手,处处顺利?

不但不插手,还来送了。

二皇子于城外十里凉亭处等候,还带了温茹。

“此行路远,你奔波辛苦,”二皇子还带了酒,给温阮倒了一盏,以做别情,“若有任何需要,尽可打招呼,我虽没有老六的王爵,海事倒是略知一二,能解阿阮燃眉之急。”

他外祖家主涉海上生意,海船,海路,域外奇珍异宝,包罗万象,为大历奉献了不少税收,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暗地里的……既然涉海事,海上的盗匪,自也略知一二,但这不能说。

温阮能猜到,海边并非风平浪静,但若想让他和盘托出,全部倚仗二皇子,那二皇子是在做梦:“多谢殿下。”

二皇子面对微笑,眼神则暗示温茹。

温茹抿着嘴,装作没看见。

二皇子微笑转头:“你家兄长来了,都不打招呼,如此惫懒,怕要被你兄长笑话。”

温茹只好下来,垂眸朝温阮行礼:“山高路长,妾想叮嘱什么,又不知说什么好,左右有二殿下帮忙,兄长若有需要,尽管联络便是。”

“二哥就莫要为难阿阮了吧!”

远处有声音高高扬起,是三皇子,果然这两个人孟不离焦,焦不离孟,从不会让对方痛快。

“阿阮放心,虽海上是二哥地盘,我也不是没有关系,”三皇子目光鼓励,“莫要怕人掣肘,只管大胆去办事,谁敢对此事不利,就是对朝廷不利,我等你的好消息!”

温阮:……

他还没开始干事呢,两边都掐起来了,可见这海边,也不是好闯的。

“好啊,那就多谢两位好意了。”

他眉眼弯弯,笑的很乖,二皇子三皇子突然觉得有点不大对劲,莫名有种危险的感觉……但这种感觉转瞬即逝,温阮表现的谦逊温朗,落落大方,一丁点坏心眼都没有。

看来是错觉了。

温阮从没觉得即将要做的事很容易,盐之一字,光看它举足轻重的位置,就能猜到必有利益关系网的存在,他过去,真的只是想搞技术,提高制盐产出,别人却未必这么想,坏了别人的蛋糕,可是要被针对的。

于是这一路上,他和霍二少反复商量过应对策略,或明或暗,或黑或白,兵分两路,互为底牌和帮衬,遇到事该怎么办,遇到意外怎么处理,从哪分开……

霍二少:“我倒没什么,行商嘛,低调不了,可这样的话,别人真有什么阴谋诡计,全冲着你去了,你可别撑不住。”

“你确定?”温阮毫不留情戳好友痛处,“当初是谁被大少手段折腾的叫苦不迭?”

霍家对未来家主的选择可不是随便的,培养更是,霍二少得经受老爷子到叔伯兄弟的各种‘关爱’,尤其霍家大少,原本的担子担不了了,他一直觉得对家族有愧,对打造弟弟这件事更为上心,务必要打造的比任何人都要出色……

霍二少哇哇叫:“你还说呢!你当时一点都不帮忙,就戳在旁边看笑话!大哥压榨我那么狠,你一点都不带心疼的!”

温阮:“狠么?我怎么觉得还不够?”

“好你个小少€€€€咦,那是什么?”霍二少突然指着远方。

穿着丧服跪在路边的少女,鬓边颤巍巍的小白花,破席子覆着的尸体……卖身葬父?

正好是在他们的目的地城镇,正好是他们行进的方向。

早在之前,霍二少和温阮的车就分开了,也分别往外放出了风声,原本霍二少也不应该在这辆车里,但他不放心,易了容整了妆陪到此刻,现在看……

“你的活儿,我走了!”

霍二少趁着四周人多,悄悄下了车,滑溜的鱼一样钻进人潮,转瞬不见。

温阮就跟着车,继续往前,直到再也走不动,南星打帘子,说前面堵了。

他这才下了车,随人群一起看路边卖身葬父的姑娘。

只一眼,他就瞧出了端倪。

路边人说话很大声,全部都在叹这姑娘可怜,早年死了娘,和爹相依为命,结果盐田活重,上面小头领不好相与,爹也没扛住,挨了顿打没了,只剩她一个姑娘,将来可怎么过哟……

可这姑娘,手指纤纤,皮肤细嫩,一点都不像干粗活的手,脸也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怯生生的眸子透着少女独有的羞涩,看人时的角度,跪姿时肩腰的角度,都不像是一个普通百姓家里,没有被规矩教导的寻常姑娘。

“唉,可怜是真可怜,可又有谁敢买呢?这姑娘生的好看,怕是要被那些大人物糟蹋了。”

“可不是?寻常人谁敢救?除了待不久就走的外地人,在此地没有因果,大人物也不愿多生事,反而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咱们这种地方,哪来那么多外地人……”

外地人,现场不就有一个?

温阮垂眸,你们能点的再明显点吗?

除了有两个说话引导非常明显的,其他围观人大多不明就里,但也这样说,可见这里的势力氛围,的确被人把持。

这地上跪着的姑娘绝不可能是盐田的,就是针对他的局,做的这么浅显……或许是因为,他一路上放出的消息,并没有说是简王妃,而是一个简王信重的少年,技术是有的,就是年纪还小,可能容易被骗。

温阮注意到面前让开了一条路,本地人自动让开的,似乎看到了他这个面生的外地人,有意促成。

他本没打算立刻进局,可看着地上跪着的姑娘,那朵鬓边小白花……不知怎的,让他想起了娘娘教里的‘圣女’。

没什么道理,没什么证据,就是一种直觉。

娘娘教在泗州只是一个小分支,在京城甚至还没来得及铺出巨大网络,他们尚不知道在哪里根除,没想到这里有。

既然如此……那就一勺烩吧。

温阮直接皱眉上前,给了银子,把那姑娘给买了。

因为他做决定很快,不说话,眼里也没半分淫邪,看起来就是一个不谙世事的愣头青少爷,见不得别人受委屈,直接就给办了。

待那姑娘好生安葬完‘父亲’,过来跪谢,说自己叫含烟,愿做个丫鬟,侍奉左右时,温阮真就收下了,让她做丫鬟,指挥她端茶倒水,还非常轻易的被套完了话。

比如姓甚名谁,哪里人,来这里做什么的,都会什么……全都说了。

含烟:……

竟然是这样一位单纯无害的小少爷?

那些什么制盐技法,她听不懂,但其它的她明白,既然少爷信了她,对她不设防,她就可以……

“本地盐田都为栾家把持,外人难进,哪怕拿着官府的文书,也很容易被排挤,正好我爹曾包了片盐田,现在还未到期,如果少爷信得过,我愿带少爷过去。”

她说了个地方,竟然紧紧挨着邾晏给温阮的盐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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