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他催马就跑了,很快不见踪影。
使□□来远远监督的那三个人也没管,他们今天的任务是看着温阮,并且不让温阮身边的人帮忙射箭打猎,别人众叛亲离内讧离散了,对他们来说是好事,为什么要拦?
管方锐干什么去,只要不拿弓箭帮温阮作弊,就都行。
温阮这边,不怎么安静的吃了顿烤野鸡。
南星比较乖觉,知道怎么避风头,蓝田就有点可怜了,主子被嫌弃,多少也会连累他,如果是正常做事,温阮也容他,可要想找机会为主子说好话……那你也别在跟前了。
邾晏:……
昨天下午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晚上回营帐太晚,阿阮又没半点异样,也没说什么话,他还以为阿阮心疼他辛苦,不想让他操心呢。
下午未时,正戏就来了。
不管邾晏还是温阮,都没想这么快跟碧鲁浑撞上,但碧鲁浑想啊,现在很明显优势在他,他当然想搞个碾压局,彻底击溃这对夫夫,邾晏温阮不想干架,就得找方向避同,于是他们逃他追……上演了一出极具戏剧性的可笑戏码。
“找什么猎物,追什么追赶什么赶,这活儿狗就能干,尊贵的简王殿下,您就别划水了,干点其它有用的呗?”
温阮体力不行又怕冷,连打猎都想摆烂,怎么可能会想一直跑,直接把邾晏派了出去,让他吸引碧鲁浑注意,引到其他地方。
就是话说的,多少有点阴阳怪气。
邾晏有什么办法,自己的王妃,只能宠着,骑马冲出去干活去了。
他的武力值没的说,再加上之前积累的仇恨值,他完全可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以一人之力牵制整个使团,让他的王妃随心所欲的休息玩耍。
没进林子,但全部在关注观望的大历朝臣:……
同样没进林子,但也在关注观望的使团其它成员,就得瑟多了。
“这狭路相逢,谁不得切磋一番,怎么就简王一个人上,简王妃跑了?该不会是……吓坏了吧?”
“这有什么奇怪的,王妃一看就没正经围过猎,大猎物不敢射,小猎物到眼前才敢射,到现在为止就得了几只野鸡,还被他烤着吃了,他怎么敢跟首领对撞?”
“啧啧,也是可怜,根本没本事,还得答应这个赌局,瞧瞧咱们首领,都有多少猎物了,他怎么能不怕?就算有简王做夫君帮忙又怎样,还不是不行,要输了啊!”
大历这边官员哪怕心里虚,也不可能气势弱了,立刻有年轻朝官怼了回去€€€€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记性这么差,不记得明天傍晚比赛才结束吧?让我想想,某些人在简王手里吃了多少回类似的亏来着?自以为手握优势,一力冲杀,结果被诱进战略陷阱里不得脱身?”
“猎物多又有什么用,为了显摆也不往回送,那么多,快要拿不动了吧?这不得耽误接下来的狩猎,我家下仆的傻儿子都知道怎么做更划算。”
“轻敌好啊,别人越轻视,我们就能赢的越轻易嘛……”
两边嘴架倒是打得如火如荼,比林子里狩猎比赛的当事人刺激多了,可人们心里到底是没底,尤其大历这边的年轻人,都快要愁死了,简王殿下怎么回事,平时也没见这么有君子风范,怎么一到场上比赛就讲究起来了,不但不耍无赖不要脸,竟然连作弊的意思都没有?
那可是你的王妃,枕边人啊!少爷那么可爱,笑起来那么乖,你真要眼睁睁看着他输么!
这可怎么办哟……就简王妃那手射箭本事,他们这些人都不敢睁眼看,怎么赢?
不对……这条新消息是什么意思,有刺客?
林子里的确发生了意外。
原本是一只被吵到的猛虎,冲到碧鲁浑和邾晏战圈中,搅了一通乱,紧接着是蒙面刺客,同样杀进战圈,和碧鲁浑邾晏交上了手。
攻击了碧鲁浑,也攻击了邾晏,顺序不分先后,战场也不切割,一时眼花缭乱,让人看不清这些刺客的出现,目标要杀的到底是谁。
温阮并没有离太远,骑马抱臂远观:“刚好两波刺客,刚好两个目标……有意思。”
南星蓝田默契的对视了一眼。
蓝田唇动无声:王妃故意的?猜到了?
南星深呼吸:不然?难道是真吵架,扰乱王爷心绪,好让别人趁虚而入杀了王爷?
蓝田:……
所以王妃并不是看王爷不顺眼,而是想顺势给出机会,看看谁往这边‘趁虚而入’?莫非王爷也瞧出来了,在故意配合?
要说会玩,还是得你俩。
蓝田整肃表情,准备多加强这方面的敏锐度,不能被南星比下去!
刺客出现的很突然,想要一击必胜的杀招也很凌厉,但只要这一波没得逞,接下来的势气就大打折扣,邾晏心里本就早有准备,怎么可能在这里翻车,没多久就掀翻刺客,冲出战圈,回到了温阮身边。
他勒马停在温阮身边,倾身靠近,声音低轻:“阿阮好狠的心,这么把你夫君推出去,一点都不心疼。”
温阮骑马往前走了几步,清凌凌的眼睛回看他,面无波澜:“不,我就是看你不顺眼。”
邾晏:……
温阮哼了一声:“你反正也不需要我,毕生所求,就是一把完美的好琵琶。”
什么玩意儿?
邾晏:“阿阮不是……不喜欢琵琶?”
温阮瞪他:“对,我讨厌琵琶,最讨厌了!”
说完转头就走。
邾晏:……
蓝田见那边刺客追过来了:“主子,还要打么?”
邾晏不可能让刺客越过他,去追温阮,举起那把从刺客手里抢来的剑,骑马上前,再战刺客。
这一次,不是想跳开战圈,而是直接将刺客诛杀怠尽!
他就是要切割站圈,对碧鲁浑那边不帮一点,不让这群狗东西吃点苦头,怎么知道疼?
琵琶……
邾晏一边打,一边琢磨这两个字,他昨天晚上,错过了什么?
今天的刺客多少有点不太给力,邾晏这边应对的从容,碧鲁浑那边竟也无伤大雅,也就手臂割了道口子,包扎上就没问题了。
他还哈哈大笑着朝远处温阮喊话€€€€
“简王妃!跑那么快干什么,几个毛贼就吓破胆了?哦€€€€你那猎物也没多少啊,因为知道输定了,干脆摆烂?其实你求求我,我也不是一点面子都不能给,毕竟你算有本事,那新盐是你制出来的嘛,要不要我让让你,让你输的好看点?我没别的要求,只一样€€€€扎简王一刀,如何? ”
“你做梦!”温阮冷笑。
碧鲁浑眯了眼,骑马朝前追了一段,保证自己声音温阮能听到:“我可是听说了,你家这位简王爷,可是不老实啊,在外头有小情人呢€€€€不对,人家认识比你早,怎么能是小情人呢,分明是你温阮抢了别人的姻缘,逼着简王同你成亲了!怪不得不想扎简王一刀,温阮,你听我劝,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就是狗,跟着他没前途的,不若试试另一个活法!”
温阮冷笑,他现在可算知道,送琵琶的人人是哪个傻逼派来的了。
还有这个狗男人€€€€
他回头,冷冷瞪了邾晏一眼,到底干过什么欺男霸女的事,都叫外面知道了?
邾晏:……
他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手中长剑一掷,正正扎在碧鲁浑马蹄前€€€€
“敢这么给我做局,该是想过后果?”
“怎么着,简王殿下这是想杀了我?你敢么?”碧鲁浑笑得张狂极了,“我搞你又怎么样,我派人杀过你不止一次两次,你心里明白,你也不是没给我设过套,大家半斤八两,谁也别嫌谁手段脏!我好歹让你有过一段露水姻缘,有了丰富经验,如今才能哄得涉世未深的少爷给你做王妃,你还得谢谢我呢!”
他大声说完,再次看向温阮:“我说少爷诶,你现在应该看清楚人了?你身边的男人可不是什么正直纯情的好男人,人家心眼子多着呢,骗的就是你这种又乖又纯的少年郎!”
“要我说,你别跟他过了,没什么意思,不如随我去北狄,我们那里天高地阔,自由自在,有些特质的确匮乏了些,可你有造物的奇迹本领,怕什么匮乏,随心所欲过日子,想宠幸谁宠幸谁,多爽不是? ”
碧鲁浑是想搅浑水,但并没想把人逼得太紧,说完就骑马要走:“少爷你考虑考虑,我回头再来找你!”
邾晏:……
与此同时,有两个人从后方营帐里走了出来,是温瑜和敬宇青。
温瑜说要带敬宇青去一个地方,敬宇青不怎么愿意:“为何要往林子里走?我们并不是参与今日赌猎的人…… ”
“我们又没带弓箭,也没想捕杀猎物,也不深入,只是在林子边缘,有什么关系?”温瑜并不是想得罪敬宇青,让敬宇青不高兴,天地良心,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谁!
可他还是得轻声哄着,还得面带微笑:“我知青哥往日受束缚颇多,君子礼节刻进了骨子里,等闲不越雷池一步,可青哥本身是个自由的灵魂,爱游记,向往天地壮阔……青哥这么好的才华,这么好的人品,不该被世人忽略。”
敬宇青面色微缓。
“青哥未来一定不会怀才不遇,你会春闱高中,飞黄腾达,现在只是时机未到,万勿被世情所困,我……我只是希望你开心,在这段挫折的岁月里,仍能有记忆的亮色,值得回忆的东西……”
温瑜伸手,解开了衣襟上盘扣:“青哥不想么?”
不得不说,温瑜有一副好相貌,也正是好年华,故意要引诱人时,眉眼里流露出的春情,足以让站在他面前的人把持不住。
敬宇青眼神微深,看了看左右,没有人,很安静:“可是很冷,你也怕冷。”
温瑜也不想这样,可他此前已经让敬宇青不愉快,他得尽快,最大效率发挥,让敬宇青重新听他的话,而且时机差不多了,稍后他不方便再把敬宇青叫出来,提前这么久,总是干等着,敬宇青一定很快再次不愉离开,他当然要想点法子……
他咬咬牙,微笑温柔轻媚:“青哥让我热起来就行了。”
第69章 一定是哪里错了
围猎林子外, 未参与比赛的营帐里,大历朝官们气的脸都青了。
“碧鲁浑这狗东西在说什么狗话!这是离间计么,故意破坏简王和简王妃的关系, 是想胜之不武么!”
“何止, 他都已经把事给干了, 你们听听那意思, 像是把人都送过去了, 早早叫简王妃气上了!兴许简王都还不知道!”
“怪不得故意在大殿挑衅,口出狂言, 要玩这么一个围猎赌局……原来目的是这个。”
“不搞这么一出,紧急准备下的防卫怎么能松一点,露出不起眼的破绽口子,让他抓住,把不三不四的人塞进来,好闹简王妃的心?”
“他并不是想欺负羞辱简王妃 ,而是想抢走简王妃!他非常清楚简王妃的重要之处!”
边关互市非常重要,关系着邦交大事,战争和平, 百姓安乐,可人才也重要, 温阮来京才多久,也就半年的时间,已经搞出多少大事,多少功绩?
普通人在街头巷尾只听了些有趣八卦,大宅子里的争斗, 可稍微有点消息门路,有点远见眼光的人, 都能琢磨到点东西。
霍家商行这几年势如破竹的气势,展现出来的各种新玩意,新行当,新业务方向,梁夫人短短时间内的再次崛起,在京城大跨步前进,一家独大,哪家少了这位少爷的影子?
也不知人家的脑子怎么长的,随便一想,就是各种新奇点子,随便一个点子拿出来,都是发大财的机会!
什么花皂香氛衣料新酒,这些且都不提,只说最近的制新盐,盐乃国之要务,多少年来多少人都试图突破发展,可那么多人研究,愣是没弄出什么名堂,倒是温阮一来,又快又好的制出了新盐,品质一骑绝尘!
再加上地里的庄稼……听人说,那才是温阮最擅长的事,同样一种庄稼,他种的就是比别人壮,产量比别人高,还能培养出新良种,亩产翻五六七倍不是问题!
民以食为天啊,百姓富足,人丁兴旺,是盛世根本!
这样的人才,万万不能丢,怎么可以被北狄拐了去!
有人已经开始在心里骂脏话:“简王殿下到底干过什么荒唐事,不知道婚前要干净么,竟敢做对不起少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