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柯学中的路人甲 第99章

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了一会儿,波摩吐出一口浊气,压下心底微末的踌躇,脚下转了方向。

他回到酒店将将下一个指示发出去,按下回车后,他像是卸下了什么东西似的,几乎整个人瘫软的靠在椅子上,仰头望着天花板,用手臂挡住眼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

几天后,杯户大酒店举行了一场特殊的晚宴。

举办方是最近在年轻人中声名大噪的NC科技,因为开发出了新的智能芯片,使得移动电话的性能大幅提升,虽然产品还没有正式发布,但已经吸引了不少为之向往的年轻人和嗅到商机的资本家。

这次舞会的邀请,不只是邀请了一些富商名流,连政府官员也到了不少,还有当地知名的报社及新闻记者。

在舞会上,NC科技会演示自己的最新产品,并做出讲解,以及公司未来的企划,相当于一场特别的产品发布会。

晚宴在八点开始,六七点的时候就已经有不少人到场了。

伪造了身份弄到宴会邀请函的降谷零混在人群中,视线不经意地将周围的情况及到场的来宾都大致扫了一遍,分辨着这些人群里谁才是最有可能把他和景叫到这里来的波摩。

在三天前,完成了之前的任务后就再没收到过任何指示的降谷零又一次接到了来着那个代号波摩的组织成员发来的指令。

这次没有大概的任务指示,只是让他们想办法混进这次晚宴里面,至于具体的任务会在晚宴中给他们进行指示。

看现在的情况,以后这位波摩很有可能就是向他们传递上层指令的干部人员,或者就干脆是他们的直属上司,然而到目前为止,不管是他还是景,都没有正面接触过对方,甚至连对方长什么样子都不清楚。

黑衣组织行事神秘,这样的作风倒也不算意料之外,只不过一直这样接触不了组织内部的其他人,自然就没办法获取什么信任,对他们的行动十分不利。

看这次的情况,是有办法接触到了。

降谷零心里微微松了口气,但于此同时,他心底的警惕也提了起来。

能做到组织高层干部这个位置的,自然不可能是什么善茬,如果被对方发现异样,他和景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为了杜绝这个可能性,不管是之前还是在这次晚宴,他和景只是私下换了情报,明面上并没有直接接触过,进入这里后,更是连视线交汇都尽量避免,就怕被暗处的组织成员察觉到端倪。

晚上八点整,来宾几乎都已经到齐,晚宴也正式开始。

科技公司的会长上台演讲,身后巨大的LED屏幕随着他的话语更换着不同的产品图样和细节展示。那个新开发出来的芯片自然是展示的重点,会长不仅详细的介绍了芯片带来的哪些提升,甚至还重点表示这对他们公司来说还只是一次大胆的尝试,他们已经确定了公司未来方向,会朝着这个方向继续进行开发,让日本的电子科技产业快速发展,走上世界领先的道路。

发言结束,会场内掌声雷动,虽然只是些构想蓝图不切实际的话,但不少人在看了新产品的演示后对他们所提出的那些东西来了兴趣。

发言过后晚宴正式开始,受邀的来宾享受美食美酒,得到最新报道的记者们一部分跑回去争取第一时间把新闻稿弄出来抢先发布,另一部分则留下来继续采访一些相关的问题,还有一些被吸引了目光的富商们,在公司会长下来后身边就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

降谷零站在人群后方,手里拿着晚宴侍从送过来的红酒,看着那边被人群围起来的公司会长,暗自思索着波摩要他们来参加这次晚宴的目的是什么。

整个发布会的重点就是那个为移动电话和电子科技带来不小提升的芯片,难道这次组织的目标是那个芯片吗?

降谷零垂下眸,敛下眼底的思索。

在晚宴结束后,他也没有再次收到来自波摩的进一步指令。

回到公寓后,降谷零思索再三,和好友互换了情报,发现他也一样,两人都没有收到进一步的指令。

波摩的目的是什么?

降谷零在出租屋内独自思索这个问题。

还是说,他发现了什么?

降谷零皱着眉头,大脑快速转动,不停回想这次晚宴中发生的事情以及细节,想要从中推断出那个神秘的组织干部潜藏的目的。

如果真的是那枚芯片,黑衣组织想要用来做什么?

作为公安来说,不管那些人打算做什么,他都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那些人得逞。

降谷零拿出自己的另一只手机,正想编辑短信的时候,眼睛却慢慢眯了起来,手指停在输入框上。

这是试探。

他忽然意识到,这很有可能是来自组织,或者那位波摩的试探。

这个短信发出去,公安一定会做出行动,NC公司会加大防守力度,察觉到异样情况的组织自然会得出结论。

€€€€他们之中有人是公安的卧底。

降谷零盘坐在地板上,指尖轻轻敲击着身前的圆桌,思考下一步的行动。

如果对方的目的就是芯片,自然是不可能拱手相让的,那个芯片的用途很广,可以用在大部分通讯设备上。

黑衣组织想要拿到它,肯定是看出了从中的巧妙以及未来可以用上的途径,不管怎么样都不能放任不管。

降谷零瞥了一眼被丢在桌上那只黑色的移动电话。

真难搞啊。他想,对方莫名其妙的一步棋,就让他在这里瞻前顾后举棋不定。

也有可能这才是对方的目的?

降谷零想完,自己都忍不住哂笑起来。

不过,要是真是这样的话……降谷零嘴角慢慢收敛,眼底的眸光也渐渐多了一层冷意。

这个波摩,可真够麻烦的。

……

【东京湾码头第十三号仓库。】

这是在发布会晚宴结束将近一个星期之后诸伏景光收到的来自组织干部波摩的简讯。

和好友互换了情报之后,他发现自己收到了这条消息。

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但诸伏景光还是打算过去赴约。

“注意安全。”这是来自好友的叮嘱。

上次晚宴过后,波摩诡异的行事作风似乎让自家幼驯染对其的警惕性和戒备心都提到了最高,不过这种事情,不用零提醒他自然也是知道的。

在没有找到秋之前,自己怎么也不能在这种地方就倒下了。

出发之前,诸伏景光走到书桌的抽屉前,拉开抽屉,从里面的暗格里取出一张合照。

是那年夏天他们一起去伏见神社参拜时在烟花下和狐狸雕像一起拍的合照。

诸伏景光在书桌前看了良久,才抿着唇将照片放回原来的地方继续保存。

今夜又是小雪,或许是因为寒冷的关系,夜晚的人流比白天少了很多,绒毛似的雪花从下午下到晚上,连街边停靠的汽车都被落上厚厚的一层。

诸伏景光出了门,背上背着一个贝斯包,下巴明显的胡茬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个在寒风中居无定所流浪漂泊的落魄歌手,靠着在在街头卖艺换取酬劳度过孤寒的夜晚。

他乘着地铁来到东京湾附近的站台,随着人流下了车,走出地铁站,又叫了一辆的士车送他到东京湾码头的十三号仓库附近。

临近靠海,海浪声呼啸而至,码头附近的温度似乎比市内还要低冷,湿冷的冷空气让身上厚重的棉服似乎都变得更加沉重了。

码头冬天几乎都没什么人,道路上的雪虽然有做清扫,但还是积上了薄薄的一层,踩在地上咯吱咯吱的响,让整个仓库区域看起来白茫茫的一片,因为仓库几乎都长的一样,还叫人有些分不清楚东西南北。

到了第十三号仓库外面,冻的鼻子都有些发红的诸伏景光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推开仓库虚掩的大门。

里面很黑,也很空荡,唯一的光亮是从两侧高窗中透进来的月色。

寒风带来的冷意被建筑抵挡之后,莫名松了一口气的诸伏景光犹豫片刻,抬起脚步慢慢走进仓库里面。

“有人吗……?”

大型的仓库内还放着一些零散的小型集装箱,大概只有一两米,差不多一个人的高度。

走到仓库中心也没看到其他人或听到什么动静的诸伏景光忍不住出声,神经近乎紧绷地小心环视着周围。

“咔哒。”

一声轻响传来,像是打火机发出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十分明显。

诸伏景光耳朵动了动,几乎条件反射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在他的左侧前方,一个等人高的集装箱后面,完全隐入黑暗的一角。

细小的火点亮光像是黑暗中的萤火,红色的,很引人注目。

波摩……?

终于要见到那位一直向他们传递指使和命令的组织干部,诸伏景光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紧张,脑海中的警报彻底拉响。

他藏起眼底的戒备,尽量表现的冷静镇定。

“谁在哪里?出来。”

“嗒、嗒€€€€”

硬质的皮鞋地和水泥地产生碰撞,发出的清脆脚步声在空旷安静的空间内产生回响。

藏在黑暗里的人慢慢走了出来,身体轮廓渐渐清晰明朗。

他走到了从高窗投射进来落在地上形成一道浅薄光束的空地上,一侧长长的刘海随着走动轻轻浮动,银灰色的发丝在空中起伏,被月光照应的像是泛着流光的银线。

冷白色的肌肤在昏暗中依旧明显,精致俊美轮廓分明的脸上,殷红的瞳是最醒目也最明亮的颜色。

直到黑暗中的人完完全全的显露在视野之中,原本还绷着神经暗暗戒备的诸伏景光瞳孔慢慢放大,大脑一片空白,像是失去了思考能力一样,怔怔地望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

“A……Ki……?”

波摩一只手放在黑色大衣的口袋里,另一只手戴着手套,双指取下嘴里的香烟,缓缓吐出一口烟雾。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他问道,嗓音里透着几分沙哑和倦意。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虽然变了一点,但毋庸置疑,面前这个人就是他们一直在存在的,在两年前被人带走意外失踪的好友。

“秋!!”诸伏景光肩上的贝斯包掉在地上,三两步冲上前去,将人紧紧的抱在怀里。

毫无准备被撞得脚步不由后退一步的上野秋实眼睛微微睁大,想将人推开,胳膊却被箍得紧紧的,连抬手都有些费力。

“秋、秋……”抱着他的人一直在重复他的名字,声音逐渐变得颤抖,双手也逐渐用力,似乎要将他箍死在怀里一样。

上野秋实被抱得有点疼了,眉头轻皱,刚想叫人放手就听见耳边喊着他名字的声音变成了一句句带着哽咽的对不起。

“对不起,秋,没有保护好你。”

“对不起对不起。”

上野秋实眼睫猛地颤了颤,喉咙忽然升起一阵哽意,他闭了闭眼,强压下心里升腾而起的情绪,抬手拍了下对方的后背。

“放开。”

然而这话好像起了相反的效果,肩膀上的力度再次收紧,被挤压的胸膛都快喘不过气了。

上野秋实眉头紧皱,没好气的开口:“你是打算用这种方式杀了我吗?”

或许是被某个字眼刺中了神经,诸伏景光身体一僵,慢慢松开手,身体向后,眼眶变得通红,眼角还带着几分湿润的痕迹,眼底全是呼之欲出的难过和庆幸。

上野秋实心里一颤,挪开视线轻吸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拿出手帕丢了过去,声音里满是色厉内荏的不耐:“把你那张蠢脸擦干净,像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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