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万人厌嫁给朝廷公敌后 第23章

“那公子您没受什么伤吧?”小五看着谢岁手指上的血迹,忧虑道。

“没事。”谢岁若无其事的扭过头,“我能有什么事。”

“我好的很。”

“可是公子你流了好多汗。”小五仰头看看天气,“刚下了雨,今天有这么热吗?”

“有吗?”谢岁抬袖擦擦,而后开始随口瞎说,“今天天气不热,但是我心热。大概是因为方才我被王爷英雄救美,所以我现在还情不自禁,热血沸腾,心潮澎湃,难以自抑的沉浸在王爷的英姿里,不能自拔。”

“公子,”小五看着谢岁越来越红的脸,嘴角抖了抖,忍不住劝道,“公子,别太爱了……”怪可怕的。

谢岁呵呵一笑,“你不懂,你不懂我对王爷的爱。”

然后长鞭一挥,看起来十分正常的加速,衣袍飘荡,最后越来越快,骑着马冲回了王府。

一路上红袍少年纵马扬鞭,目光坚毅,从京郊冲进京城,仿佛青山水墨里撞入了一团彤日,依稀又有了几分曾经谢家二少爷张扬明媚的样子,将这晦暗的天气都照亮了些许。

“好俊啊!”裴珩骑马回来时听见旁侧小路上,有女子打着伞小声嘀咕,“不知道那红衣裳的小郎君是谁家的,瞧着怎么有些眼熟呢。”

“有那么俊吗?”裴珩漫不经心的想,他脑子里关于谢岁比较深刻的印象,一个是他穿过来时,睁眼第一面,对方叉着腰一脸厌恶的警告他,不许在别人背后说恶心话,不然见一次打一次。

不过后来被他打回去,打成了熊猫眼。

再后来就是胭脂山,穿着粗布麻衣,他出去醒酒,看见有醉鬼欺负下人,本来都撸袖子打算上了,忽然看见那下人原地一蹦,将被子一蒙,开始打人,专踹下三路,张牙舞爪,凶得没边。

最近的印象就是,谢岁三番五次试图爬床勾引,只是功夫实在不到家,笨头笨脑,看了只让人被吓到,完全没被勾引到。

裴珩叹气,慢吞吞踱进王府里。

何必呢,好好一个青春男高,把自己折腾成这样,都不可爱了。

*

谢岁啪一下推开大门,他喘着粗气,立刻找人给他送一桶洗澡水进屋子。下人没见过他这么急匆匆的样子,以为有什么急事,连忙将水备好送过来。

谢岁关上大门,甩开衣服,整个人浸在热水中,刚一碰水就忍不住喘息,他咬住手背将口中欲出的羞耻声音堵住,额头抵在木桶边缘撞了两下,保持清醒。

随后有些恼怒的想,他师父真的越来越坑了!他都快怀疑是不是因为他让林雁带孩子没给钱,所以对方在故意报复。

喂他□□有什么用,有本事喂裴珩□□啊!灌他个十斤八斤神志不清散,说不定他还能有机会强上,现在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捅他一刀,到时候还能卖惨。

如今药也喝了,裴珩对他避之不及,除了丢脸,再没有别的效果。

谢岁胡乱洗了一把脸,水波清澈,他看着轻微晃动的水面,将手伸了下去。

小五回来后,稍微修整一下,便坐在庭院外头吃糕饼,顺带等谢岁传唤。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在山林里滚了一圈太累了,这个澡谢岁洗了有一柱香。

等他糕点都吃完了,房间门才吧嗒一下被拉开,少年公子红着眼,披着件雪白的外袍喊他,“小五,过来帮我换桶水。”

小五拍拍手上的点心渣,“来了!”

他看着谢岁通红的眼睛和鼻尖,怀疑他在洗澡的时候偷偷哭了一场。

唉,这就是爱情的苦。

小五提着桶,正欲去找人要热水,却听谢岁叫他,“不用那么麻烦了,你帮我去提几桶井水过来。”

“公子,你前些日子刚中了寒毒,井水凉寒,对你身体不好,加一两桶热水没什么的。”

“不用。”谢岁站在门口幽幽道:“我喜欢冲凉的,凉的降火。”

小五:“啊?”

五桶沁凉的井水浇在身上,谢岁打了个哆嗦,只可惜收效甚微,他越来越热,最重要的是….出不来!手都蹭红了,还是不行。

他瞪着自己的身体,有些头疼的捂住了脑袋。

淦,这到底是什么鬼药!他师父是想杀他灭口吧?

心中一团燥火越烧越猛,谢岁继续干活,半晌,他啪一下布巾丢在水里,熬红了眼。

他早年确实在坊间传闻,有些药不交合便不会停息,如果师父给他喂的真是这种,那他现在只剩下两个选择。

一个是冲出去,抓住裴珩,然后强了!

谢岁捏住掌心。

只是现在裴珩的性格很怪,而且这是王府,一堆护卫,他成功可能性极低。

再不然就是,他看向了桌子上放着的,他用来防身的匕首,刀刃银亮,吹毛断发。

谢岁咬牙,目露凶光。

实在不行,他就只能弃车保帅,将这孽根,斩于刀下!

第24章

裴珩换了身衣裳,站在庭院外,看着叶五盘腿坐在小石墩上,双手撑着头看石桌上爬来爬去的蚂蚁。

主卧房门紧闭,整个庭院里安安静静的。

他走上前拍了拍叶五的背,“小五,谢岁情况如何?”

叶五起身老实道:“公子要了几桶井水,已经泡了一个时辰了。”

裴珩:“………”人都快泡发了吧?

如今虽然已经是五月,但到底还是春天,井水寒凉,泡上太久,没问题也得泡出问题。

他站在门口徘徊许久,想起叶一纯同他说的话,到底过不去心里那道坎,“罢了,你出去一下,去找叶一纯拿解药,他要是没有,你就盯着他做,不许他偷懒。”

叶五不是多话的人,裴珩吩咐了,他直接便跑去办了。

只剩下裴珩站在门口走来走去,有点犹豫。

苦昼短,叶一纯说过,这不是一味普通的春/药,药效极烈,服用者只需要兑酒尝上一点,便可在床帷间享受极乐,夤夜不休,而且骨酥神迷,据说没有特殊手段,很难解脱。

反正这药异常霸道,是给花楼里调/教不听话的小倌用的,据说是只能用后面,不过叶一纯没喝过,具体效果不清楚。

但不管怎么样,谢岁他被人灌了一瓶,以这种纯度的药量,又过了这么久,想必极不好受。

裴珩虽然对这个小断袖没什么好感,但对方到底是因为他才被挟持,遭受无妄之灾,身为老板,多少也要体恤一下下属。

虽然谢岁骑马的时候,看起来并不是很需要体恤的样子。

裴珩走到门口,抬手欲敲门,手抬起来了又放下去。

万一打扰了人家,岂不是尴尬?

他后退一步,房间里实在是太安静,他又有些担心,毕竟谢岁身体不好,他要是晕过去了怎么办。

思前想后,裴珩趴在了窗户上,默默戳了一个洞,朝里头看去。

地上散着谢岁那日穿的红衣裳,看得出他脱衣服时的急切,屏风后,隐约可以听到些许水声,以及少年人压抑的低喘。

他动静真的很小,很克制。

裴珩听到这声音,不知为何,有种老父亲抓包青春期大儿子办事的尴尬感。正想着挪远一点,给孩子一点时间,他再过来帮忙,忽然瞥见银光一闪,只见一只湿漉漉的胳膊从浴桶里急切的伸出来,捞了桌边的匕首,便气势汹汹刺下去€€€€

裴珩震惊,不至于,当真不至于,一个□□而已,解药也已经在做了,小孩子家家不要这么想不开啊!

他抬手一撞,哐当一声,从窗户外翻进来,大喊一声,“住手!你在干什么!”

谢岁被吓了一跳,刀尖割破手臂,空气中瞬间散出一丝血腥味。

裴珩劈手夺过匕首,一把丢到窗户外面,把人从浴桶里拎起来,上下检查两眼,还好,还好,没有什么大伤,只胳膊上一条被刺破的浅痕,正顺着水流往下滴血。

裴珩松了一口气,他盯着木桶中穿着亵衣,浑身湿漉漉的少年,忍不住教育道:“不就是中了一点药,你做什么割腕?”

谢岁站在浴桶里,一只手被裴珩捏着,只觉得青年的手指修长冰冷,一股麻痒从手腕皮肤接触的地方一层层漫开,他后退一步,木桶内冰凉的井水飘荡,冲刷过腿根,他压下轻浮的呼吸,朝着裴珩笑了笑,轻声道:“王爷,你方才在偷看。”

裴珩被抓包,眼神游移,试图逃跑。

“你想看什么?”谢岁反手抓住裴珩的胳膊,死死拽住,骤然往后一倒,重新坠进浴桶里,水花飞溅,他的声音飘渺,像传说中东海侧勾人心魄的鲛人。

“王爷,你想偷听什么?”

裴珩一掌撑住木桶边缘,沁凉的井水漫过他的衣袍,玄色的长袍贴在了身上,他半低着头,水中的少年眼眶通红,瞳孔却黑沉如同深渊,雪白的胳膊探出来,圈住了裴珩的脖子,呼吸交错。

“很喜欢听我喘吗?”

裴珩:“………”

裴珩觉得现在的场景有那么些许不对劲,往常的谢岁其实所有触碰和勾引,都是带着试探性,他很怂,稍有风吹草动就重新缩回去了,偶尔有一瞬间会露出些许锋芒,不过很快就被他狗里狗气的掩盖。

而现在的谢岁,就像是完全丢掉了伪装,锋芒毕露,他的手一点也不软,疤痕斑驳的手指圈住他的脖子,一点点往下沉,用着像是要将他拖进浴桶里淹死一样大的手劲。

手指滚烫,捏住了他的后脖颈,一点点摩挲,然后,湿漉漉的少年轻轻抬眼,水珠从他的眼睫上滚落,小心翼翼靠过来,唇齿微张,轻声道:“王爷。”

裴珩刚刚沐浴过,他身上有股很好闻的花香,不知道是不是从哪处园子经过时,拈花惹草沾上的。

青年长眉修目,有种属于武人的俊朗,此刻似是被蛊惑,额头缓缓垂下,仿若臣服。

就在谢岁要咬上裴珩唇角时€€€€啪叽,谢岁的脸被捏住了。

一双手挡在他面前,默默将他的脑袋推开,“不应当,虽然我刚才的行为看起来很变态,但我并不是变态,我进来只是担心你是不是需要帮助而已。”

谢岁:“……………”

裴珩语重心长,勉强维持一下人设,“既然你没问题,那本王就先行撤退了。”

“啊,对了!”裴珩凑到谢岁耳边提醒,“听大夫说,中毒后容易撸不出来,如果你也有这种病情,建议试试后面,也许会比现在好一点。”

谢岁:“………………”

说完,裴珩深藏功与名,安慰性拍拍谢岁肩膀,试图抬脖走人。只是他动了动,发现自己的脑袋抬起来了,谢岁也跟着重新从水里站起来了。

雪白的亵衣贴在身上,所有景况一览无遗,裴珩扭过脑袋,“放手!”

谢岁冷笑一声,磨了磨牙,“不放。”

他本来最近一段时间就过得窝火,更何况现在浑身上下里里外外,被药物浸了个通透,烫的如同火烧,可以说是火上加火,怒上加怒。

他本来就不是断袖,却要装成一个脑残断袖,撒娇卖萌,作尽各种痴态讨好他人。只是裴珩并不领情,还一直戏弄他。

谢岁在裴珩这里屡屡受挫,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现在好胜心一起,就很难再熄灭下去。

谢岁抓着裴珩的脖子不放,裴珩掰着他的手臂后仰,一时间房间内水声四起,木桶震荡,若是从窗户看过去,简直就是什么凶杀案现场进行时。

谢岁咬牙:“王、爷!你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裴珩奋力反抗,“我没躲,我只是想起我书房还有奏折……你撒开!本王要办公,本王要加班!本王要为国家做建设!”

裴珩死命一挣,谢岁险些没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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