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嫁给穿书同乡后 第89章

“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吐得昏天黑地,连着一个月不能碰荤腥,”楚昭捧着沈子衿干干净净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记性太好有时候也坏事,我把他们临死的眼和神情都记得清清楚楚。”

沈子衿手一紧,心疼得一塌糊涂。

那时候楚昭才多大啊,本来是个在现代安安稳稳长大的小孩儿,坐在明几净窗前,翻书的手本来该留着墨香,但却提了刀上战场,从此染了满手血。

沈子衿:“现在还记得?”

楚昭:“记得,但不想了,既然下定了决心,总不能畏畏缩缩。”

他抬眼瞧着沈子衿,笑了笑:“心疼我啊?”

他又说:“用不着,被心疼总感觉奇奇怪怪的。”

可沈子衿不觉得奇怪,楚昭还小一岁呢,沈子衿疼疼他又怎么了?

沈子衿凑上去,在他眼角落下轻轻一吻:“那这么心疼你呢?”

秦王殿下能屈能伸,立马就需要人心疼了:“这个可以有。”

沈子衿又在他鼻尖上点了点。

最后……心疼到了他唇齿间。

沈子衿搂着他,嗓音缱绻温柔:“敌人犯我河山,本该一战,他们的眼睛和神情有什么好记的,我不准你记,你来看看我,我比他们好看。”

楚昭闷闷笑出声,胸腔震颤,抱着沈子衿:“嗯,我家王妃是全天下最好看的人。”

沈子衿与他额头相抵,鼻尖互相摩挲,又吻了片刻,眼睛里都溢满了炽热又温柔的情绪,牵成丝,勾着他们心尖。

楚昭哑声问:“今晚……能行吗?”

沈子衿手指紧了紧,被亲得热了,但没能立刻答话,楚昭低沉又充满磁性的嗓音咬着他耳朵:“心疼心疼我,嗯?”

……我本意不是这个心疼法。

但沈子衿被耳朵边的声音彻底放软,丢盔卸甲,受不住就应下了:“……好。”

沈侯爷一个心疼,就把自己又送了出去。

清热解火的茶可能量不够,浇不了秦王烧起来的火。

“……等等,”这是沈子衿突然清醒的声音,“这是书房!”

“我先帮你一回,等下回房继续。”这是手脚非常利索的楚昭的声音。

花前月下,书房战绩喜加一。

信鸽载着楚昭的信,扑扇着翅膀飞到了边疆,他的信件将军们向来重视,也都戒备着。

没想三日后,楚昭预感成真。

东边互市爆发大规模混乱,而北边白狼部率着过万人马,进犯大齐月山关,并且他们攻城用的火药,虽然远不及楚昭的配方,却也竟是以往威力的数倍。

军报加急,递至朝堂。

第71章

朝堂上争论不休,又吵成了闹市。

楚昭把军报反复看了好几遍。

白狼部带人袭击月山关,军报送出时,月山关刚结束一战,城池已守住,但不敢保证草原部落是否还会来犯。

同时,他们得知了草原部族在攻打月山关的同时还偷袭了远望营,都写在军报里。

白狼部明明还没统一草原,这次却能召集足够的兵马,怎么剩下几个大部落居然也全部跟白狼部站到了一块儿?

草原领土并非全属于北边部落,大齐也是有草原的,草原和戈壁一望无垠,视野开阔,不方便筑城,也无大片林子等遮挡处,大齐的驻守方法是建起大营,加上沿途驿站哨所连成片,形成防线。

远望营是个大营,军事重地,垒造的城墙虽受地理所限,比不上关内城池,但也是能坚固抗敌的。

但月山关提到的火药……若真威力已经提高数倍,而且量足够的话,远望营怕是难守。

前提是量足够。

在科技树方面,草原部落是所有城邦国家中最落后的,财力也平平,如果他们真能拿出那么多新型火药来进犯大齐,轰开远望营,楚昭就要怀疑他们军备是哪儿来的了。

谁暗地里支援的?

月山关的这封军报送来时,还没有远望营的消息,他们在京中,消息有延迟,只能等。

楚昭其实有些心急,若是他正在边疆,就能第一时间拿到消息,做出应对。

不是不相信各位将军,但将与帅看到的东西不同,帅还可调度四方,统筹也更快。

至于东边互市的乱子,驻军将领很有见地,加上楚昭前些天送到的消息,他立刻戒严,派兵围了互市,暂停贸易,先平乱,稳住了局面,逮了些人,还在审问。

“蛮夷欺人太甚,但好在我泱泱大齐,岂容他人来犯,月山关已经守住,足见他们不足为惧,都是陛下治国有方,让我大齐国力强盛啊!”

这是正在说废话,拍承安帝马屁的朝臣。

当然,也有忧心北疆部落来势汹汹,劝说要做警戒的朝臣。

楚昭想着自己的事,一声没吭。

皇帝听过几轮发言,才把目光投向楚昭:“秦王,你有何看法?”

虽然被收了虎符圈在京城,但他好歹还顶着兵马大元帅的头衔,为武官之首,问一问他没毛病。

楚昭见承安帝方才听各方臣子们说话,都没怎么表态,也不急,就知道承安帝也没特别放在心上,于是只道:“臣认为应提高警戒与北边巡防程度,至于别的,还要等远望营的战报才好判断。”

边境起了战事,哪怕赢了,作为元帅也该去巡视一番,但楚昭清楚,承安帝轻易不会放他去边疆。

楚昭回到王府,心事重重。

沈子衿自然也知道消息。

他点了香,沏了茶,没有说话,静静陪着楚昭坐了会儿。

打仗的事和眼光,楚昭比他懂,片刻后,沈子衿才道:“东边互市突乱,虽不算开战,却会引起东北边境重视,如此一来,那边的驻军轻易不能挪动,与北疆部落的战事主要就得靠西北驻军。”

“火药是东临提供的可能性很大,这是放给北疆部落实践呢,让他们来跟我们打,好试试威力,看好不好用。”楚昭冷笑,“而北疆部落难得能得到这么好的东西,甘愿当条狗,要是能从大齐咬下一块肉,他们今年的日子就好过了。”

这就是为什么白狼部虽然还没统一草原,但草原上八大部此次都愿意齐心协力的原因。

楚昭深深吸了口气,他已经喝干了一壶清心解火的茶,但胸中那股躁郁气息还是没下去。

房中又陷入了一阵沉默。

沈子衿知道楚昭还有话要对自己说,他在等。

他也知道楚昭时不时的沉默,是在想这件事该怎么说。

楚昭摩挲着茶杯,唇线绷得很直,又空了一盏茶后,才低低开口:“子衿。”

沈子衿手指收紧,眼睫颤了颤,轻声:“嗯。”

“如果情形不妙,我需要去战场,我……”

从前上战场,他用不着跟谁报备,因为他就在边境上,起了战事就打,有很多人等着他凯旋而归,但没有一个人守着一方宅院,等的不是秦王,只是楚昭这个人。

万家灯火,如今有他的一盏,秦王从前无所畏惧,如今有了牵挂,也有了顾忌。

沈子衿看楚昭截断了话说不下去,他抿抿唇,抬手覆上了楚昭的手背。

沈子衿勉勉强强笑了笑,但大约他自己也意识到不太像样,无奈松了松,不再强笑。

“我其实不想你去战场。”沈子衿慢慢收紧手指,“但我知道,若时势需要你,你一定会去。”

楚昭将手翻过来,五指收拢,跟沈子衿交握在一起。

沈子衿不知不觉用上了很大的力气,近乎颤抖着握着楚昭的手,指尖都白了,难得小侯爷也能把王爷的手捏得生疼,但楚昭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任由沈子衿握着。

再握紧一点也是可以的。

“你所向披靡,我只是担心我家王爷,控制不了。”沈子衿嗓音哽塞,“你不能怪我。”

楚昭声音缓缓淌出:“我不可能怪你。”

沈子衿方才低声说了半晌,眸子都是垂着的,掩去了大多神情,直到这时,他才把眼睛抬了起来。

他看着楚昭,眼中认认真真装着这个人。

“你如果要打仗,我要说的就是……放心打,这一次,背后交给我,军备粮草,朝堂争斗,都绝对不会再成你的拦路石。”

沈子衿一字一顿:“我替你清理朝堂,你要报答我,让王爷全须全尾回来。”

沈子衿的眸子是天底下最好看的眸子,明净澄澈,云水天光,此时里面装着一道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影子,楚昭在光里看到了自己。

“好。”

他与沈子衿额头相抵:“你在王府,也替我照顾好王妃,我给他打胜仗,让他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等我。”

沈子衿眸光轻颤:“……好。”

楚昭在他额上吻了吻:“我若离京,最怕皇帝对你不利。”

“他可能会圈着我或者监视我,但不敢对我动手的,”沈子衿捧过他的脸,“何况他现在已经不足为惧,别担心。”

两人挨在一块儿,就这么抱着温存,没再说多的话。

直到外来声音打破这份宁静。

“王爷!”

是黑鹰,嗓音与平日泰山崩于眼前也能稳重冷硬不同,夹杂着清晰的焦急。

楚昭倏地抬眼,锐利如鹰。

“边疆急报,远望营损失过半,弃了营地,退守二十里,已至鸣沙关外,宫中怕很快就会得到消息,到时€€€€”

“王爷!”侍卫急急忙忙跑来,“皇上急召您和各位大臣入宫,商议军情!”

楚昭霍然起身,沈子衿也随着站起来:“我也去。”

在国师来王府走过一趟后,秦王府就放出了沈子衿好转的消息,他如今出现在人前也合情合理。

楚昭犹豫了半秒,张张嘴,又闭上,只朝沈子衿伸手:“来。”

沈子衿搭上楚昭的手,由他把自己拉起来。

这是临时召集大家商议,不是上朝,暖阁内挤满了人,在这里吵起来效果比上朝时还好,能震得人耳朵嗡嗡嗡。

自打楚昭掌兵后,大齐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么大的败仗了,以至于在京城里享乐惯了的老爷们沉浸在安稳和荣华里,脑子都被泡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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