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级Alpha的吸引法则 第95章

他们的身影在树荫下僵持着,尤葵刻意控制音量,但泛红的眼眶还是不免吸引学生和路人的目光,众人纷纷窃窃私语。

边尔若没有义务在乎别人好奇的目光和讨论的声音,他低头凝视尤葵挂着泪的睫毛,说:“为什么要哭。”

许是尤葵滚烫的眼泪化掉了冰块,他的声音多了一许温度。

在他格外沉静的语气中,尤葵没有听出不解,只有质问,后知后觉失礼,偏过脸生硬地擦掉眼泪,但是没有再为自己的失礼而道歉。

手不是手帕,没有吸水的作用,擦完之后手湿了,脸也没有干,反而越擦越湿。

更多的人看过来,觉得这个Omega哭得好伤心,Alpha却连一句安慰都没有,杵在Omega面前就像根大木头似的。

真不知道是冷漠,还是被Omega的一番举止吓到了。

他目不转睛地看了尤葵少时,最后递出手帕,说:“擦干净。”

从始至终没有回答过尤葵的问题。

尤葵木然地接过干净的白色手帕,没有道谢也没有出声,机械地在脸上擦拭。

实际上他更多的是生自己的气,一旦碰到边尔若,他就变得不像自己,明知道边尔若不会回答这样的问题,却还是失去理智问出口,现在不仅弄得双方下不来台,还让自己看起来很无理取闹。

他把脸擦干净后,边尔若拎起两个大的行李箱,说:“我不代还,想还自己还回去。”

然后边尔若的声音在空中停顿了一刻,几个虚无缥缈的音节从喉咙流出,他怀疑自己可能听错了,再想辨认的时候,看到边尔若走向普斯顿学院:“走了。”

他很快意识到自己没有听错,边尔若确实说了“我没有生气”这五个字,于是脸上渐渐流露出惊喜的神色,拎着装衣物的行李箱,快速追了上去。

他们的宿舍楼是一幢白色的建筑,如同山一般屹立着,因为是Omega的宿舍,Alpha禁止进入,边尔若把行李箱拿到悬浮梯跟前,尤葵按下按钮,悬浮梯的显示屏立刻显示出从七楼下来,他们还得等一会儿。

看着边尔若直视前方骨相优越的侧脸,他瓮声瓮气地说:“我自己可以拿的,你回去吧。”

刚才还在委屈又埋怨地控诉边尔若,现在倒是老实了。

看到边尔若准备离开,那一句“我没有生气”浮现在脑海,就像一只手无形之中在后方推着他往前走,莫名令他鼓起了勇气,他开口道:“你€€€€”

边尔若听到后站住脚,转过身。

“你这次可以回来多久?”

边尔若说:“今晚就走。”

他张了张嘴“哦”了一声,然后说:“这次我把通讯录也带过来了……”瞥见边尔若没有情绪起伏的脸,他顿时不敢继续往下说了。

“所以呢?”边尔若说。

“如果我有别的事情,可以联系你吗?”他还是开了口。

边尔若这次没有再说话,真的走了,他也没有再留住边尔若,注视着边尔若离开的背影。

因为他知道,只要边尔若没有拒绝,大概率就是默许了。

像他一样申请住宿的学生不少,Alpha自行一个宿舍,Omega则和Beta混住,他的宿舍便是,除了他,另外两位都是Beta,平时没有和艾伦以外的人有过多交流,但其中一位却让他印象深刻。

走进宿舍后,他先是在宿舍大致打量一番,然后和另外两位舍友打招呼,“你们好。”有位回以微笑地点头,目光来到另外一个人身上后,他有些诧异地放大了瞳孔。

对方凉飕飕地扫了他一眼,便挪开了视线。

果然不出所料,又是这个熟悉的感觉。

尤葵之所以对这位印象深刻,就来源于对方冥冥之中携带敌意的目光,不过他倒是知道原因,在他没有彻底决定要提前毕业之前,卡里一直是专业第一,且和他抱有同样的目的,后来他不再隐藏自己的实力,远超于卡尔拿到断层式第一,从那一刻起震惊四座,其中也包括卡尔。

在震惊过后,卡尔感到了莫大的羞辱,如果从一开始他就有这个实力,何必藏起来,这和笑话自己有什么区别?

起初他还不知情,以为是他哪里得罪了这个Beta,后来私下问了艾伦才知晓原因。

相比起洛达西的怒目而视、莱里的恶趣味,这样的敌意要显得有趣得多,也无需放在心上。

于是在他打开两个装满书籍的行李箱,察觉到卡尔探究的目光后,他对其微笑地咧开嘴角。

感知到他的目光,卡尔迅速撇开脸,“切”了一声。

他以为这样友好地看着自己,就可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了?

*

回到悬浮车,边尔若说:“刚才的事情别说出去。”

司机说:“明白。”

边尔若坐在车上,闭目养神。

“如果我有别的事情,可以联系你吗?”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这句话,他睁开眼,之后便没有再闭目养神。

傍晚时间,因蔓家族开始用餐,整个餐厅只有餐具摩擦餐盘时清脆的声音在四周环绕。

这份寂静一直持续到因蔓夫人吃了几口,突然叹了一口气,因蔓先生和边尔若同时向她看过来。

“怎么了,母亲。”边尔若说。

因蔓夫人惆怅满怀地说:“这个点,普斯顿学院应该也开饭了,不知道尤葵吃得怎么样,合不合胃口。”

“问他需要不要司机给他送饭,一直坚持说不需要,最近又瘦了那么多,要是再瘦下去,恐怕就要成皮包骨了。”

边尔若皱了下眉:“这么大个人,怎么可能会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因蔓夫人霎时气得瞠目:“这还不是因为你!你以为他说学业紧张,我和你父亲就会相信了吗?我今天去问伊格汀,他说学校住所是最近这段时间才开办的,没有两个星期批准都下不来,从尤葵去找你到现在,不就刚好两个星期吗,你当真以为我和你父亲那么好糊弄?”

“你作为一个S级别的Alpha,怎么能好意思一直叫Omega去迁就你?”

因蔓夫人的训斥令他眼神暗了下来,他想到今天尤葵泛红的眼尾,哭得上不来气,问怎么做他才能高兴一点的模样,还有那句在他离开时说的“如果我有别的事情,可以联系你吗”。

他对尤葵€€诺德的眼泪做不到信任,同样也无法做到无视自己的内心。

这两个选择,往往也最难取舍。

“如果我有别的事情,可以联系你吗?”

再晚一个小时就要回基地,边尔若的大脑数不清是第几次地想起这句话,整理完衣物后,他看到放在枕边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打开的通讯录,不知被什么驱使,他拿过来,点击开启的开关,随后就在亮起的屏幕上看到一条未读信息。

时间显示是他把通讯录留在因蔓不久后尤葵发来的。

内容是一句,我想你了。

紧接着他关闭了通讯录,但是没有再放回去。

第109章 好像是雪松

巴掌大的通讯工具最终被边尔若放进行李箱,跟随悬浮车,一起前往国家基地。

回到宿舍,夹在衣物中被放进行李箱里的通讯录重见天日,躺到最初的枕边,它的主人便没有再管过它。

边尔若很忙,即使是晚上,在放好行李后也没有休息,而是离开了宿舍,到PCE建筑的会议室进行会议,会议结束回到宿舍时已经是午夜时分,他简单冲了澡,躺到床上。

此时大脑仍然没有睡意,他侧过身,碰到一个冰冰凉凉的硬件。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通讯录的存在感无限倍增,强大到令他无法忽视。

和着平缓的呼吸,他打开通讯录。

空空如也。

没有电话,没有短信。

平稳的呼吸从屏幕上掠过,不多时,屏幕上的亮光便在没有波澜的眼眸中无声无息地熄灭了。

如此最好。

之所以会答应尤葵€€诺德的请求,不过是看在母亲过分忧虑他身体状况的份上,毕竟尤葵€€诺德很瘦,脸上时常没有血色,嘴唇也很苍白,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亚健康的状态。

曾经反驳母亲的他,事实上也未必真的认为尤葵诺德能照顾好自己。

边尔若在平静的思绪中闭上眼睛。

既然亲口许诺“有事联系”,那么除去身体上的病痛和紧急事件,诸如客套的问候形式就没有任何必要,反而只会让人认为他还是一如既往地信口雌黄,不值得信任。

能够谨记并履行自己许诺的话,自然最好不过。

然而,在往后的一个月里,边尔若整齐的军服下放着一个微不足道的通讯录,与里衣紧密贴合,仿佛形影不离般,同时又与之矛盾的是,他如同服用艾司唑仑片一般,至多会在睡前察看一次通讯录的消息。

结果通常都是不变的。

尤葵一次信息都没有发过,不论是关于什么内容。

或许于尤葵€€诺德而言,通讯录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摆设,或者哄骗他上当的工具€€€€在军队训练的军人能够休息的时间寥寥无几且短暂,导致他们经常错过亲朋好友,甚至是爱人的讯息。

作为一向严肃冷淡的少校,无人猜到他身上会随身携带通讯工具,即便从未错过消息,其原因也不过是因为从未有讯息发送过来罢了。

当然,这在边尔若看来也没什么不好,毕竟突如其来的信件只会令人徒增困恼,

比他想象中要好,至少尤葵€€诺德没有完全丧失自理能力。

摁掉通讯录,他闭上眼睛。

渐渐地,十天半个月过去,通讯录那头仍然没有丝毫动静,边尔若仍然不以为意,只是养成把通讯录带在身边的习惯,并将这个习惯持续到这个月结束,在这个月的最后一天,普斯顿学院通过国家基地联系了边尔若。

院校用相当恭敬的口吻,诚挚邀请边尔若作为事迹卓然的优异毕业生到学院开办讲座,考虑到边尔若事务繁忙,他们格外体贴地把时间定在周末,事实上他们也是抱有侥幸的态度,至今为止,边尔若的所有成就只与他异于常人的能力和家境有关,普斯顿学院不过是给他提供资源和优良的环境。

透过电流的声音,普斯顿学院的各方领导不约而同屏住呼吸,等待边尔若的回应。

所幸边尔若没有沉默多长时间,就答应了他们的邀请。

*

如因蔓夫人所说,尤葵去普斯顿学院住宿非常不利于身体健康。

住了不到一个月,断断续续生了不少病,把身体折腾得不清。

连卡尔都不得不承认,尤葵是他有史以来见过最拼命的人,也是体质最糟糕的Omega,两者都没有之一。

保持稳定的生物钟,白天起得比所有人都要早,晚上睡得比所有人都要晚,时常因为学习而忘记吃饭,几乎达到了废寝忘食的境地,随着时间一天又一天过去,他不再嫉妒尤葵,零星的愤怒都散得一干二净,剩下满腹的敬佩之意,认为尤葵是实至名归。

尤葵从来不把他当成竞争者,这是他第二个敬佩的地方,他们都是科学部的学生,在普斯顿学院,同一部门的学生基本上都互视对方为竞争者,互帮互助是不可能存在他们之间的。

犹记得自己第一次别扭地拿着始终不能解答的疑题去向尤葵解惑时,尤葵在翻阅一本厚重的科学研究资料,看得全神贯注,叫了几次才被吓到似的猛然回过头,就在他做好心理准备被怒目而视或者被骂一顿的时候,尤葵眨了两下眼睛,更像是没想自己会找他,问:“怎么了?”

语气中也没有丝毫怒意。

第一次向导师以外的人求助,他僵硬地说:“有道关于科学研究的题没解出来,找过导师,人不在。”

他说得一板一眼,仿佛请教尤葵比解题还要难,但尤葵很轻松地说:“原来还会有你解不出来的题吗?是什么,我看看。”

“不过说不定我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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