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嘉棉把脸埋进芜承的怀里。
芜承胸前一阵湿热。
小孩哭了,无声的哭,哭的惹人疼。
这晚,廖嘉棉趴在芜承怀里睡着了,芜承躺在硬的咯人的木板床上,把廖嘉棉牢牢禁锢在身上,一晚上都没松开过。
醒时天已经大亮,芜承的手下意识的往身上一摸,手心是空的,他心口一跳,猛地起身,“棉棉!”
“在这!”院子里传来廖嘉棉的声音。
芜承下床走过去,廖嘉棉蹲在院子里,正撅着屁股刷牙。
他刷牙刷出一嘴的泡泡,回头看着芜承笑。
芜承走到他身侧,蹲下勾起他额角的黑发,“什么时候起的?”
廖嘉棉吐掉满嘴的泡,“刚起呀。”
“昨晚睡觉前没刷牙,嘴巴臭臭的。”
他漱漱口,朝芜承哈出一口气,“哥哥,你闻闻还臭不臭?”
芜承抵着他的脑袋将他推开,嫌弃道:“臭。”
廖嘉棉也不生气,嘟囔道:“那棉棉再刷几遍。”
芜承夺走廖嘉棉的漱口杯,将人提起来,“再刷牙齿要掉光了。”
廖嘉棉害怕的捂住嘴,闷声说:“才不会!棉棉是小孩,小孩的牙齿才不会掉光。”
芜承将人提进屋,把人放到石椅上,“记住了,棉棉这几天不止是小孩,还是小女孩。”
廖嘉棉拉开裤腰带,低头往里瞅一眼,确认道:“不对,棉棉是男孩。”
“不,是女孩。”芜承想着他空间里好像有童装。
“是男孩!棉棉有小鸟。”廖嘉棉急得站起来脱下裤子,“快看!棉棉是男孩!”
芜承提上他的裤子,“我知道你是男孩,但这几天棉棉要装女孩。”
“棉棉装女孩,他们就找不到棉棉了。”
廖嘉棉睁圆眼睛,“棉棉不想当女孩子呀。”
芜承反问:“那棉棉想被坏人抓走?”
廖嘉棉瘪瘪嘴,委屈的说:“那、那好吧。”
芜承拿出在打工人小区找到的几箱童装,在里头翻来覆去的找出几件适合廖嘉棉穿的裙子和睡衣。
廖嘉棉看着那些裙子,眼神哀怨。
第54章
芜承随手挑了一件裙子给廖嘉棉套上, 廖嘉棉把头扭过来时,他愣了下。
廖嘉棉穿裙子,竟意外的合适。
廖嘉棉别扭的抓着裙摆, “很、很丑吗?”
芜承皱着眉, “很好看。”
好看的招人眼。
他从空间里拿出剪刀,在廖嘉棉还没反应过来时, 给廖嘉棉剪了一个狗啃般的齐刘海, 放下齐刘海后……还是很可爱,但勉强没有刚才那么惹人眼,他又拿出一根粉红色的小皮筋,在廖嘉棉的脑袋上绑上一个不伦不类的冲天辫, 眉头这才缓缓松开。
廖嘉棉小嘴微颤,“哥哥, 你对我的头发做了什么?”
芜承脸一僵,心虚的说;“给你剪了一个好看的发型。”
廖嘉棉摸着自己的齐刘海,“镜子!”
芜承硬着头皮拿出镜子给他。
“哇€€€€”哭吼声震得瓦片一颤, “坏哥哥!”
芜承花了大半个小时才把廖嘉棉哄好, 廖嘉棉绝望的说:“丑了,棉棉变丑了……”
他颤声说:“棉棉从出生到现在, 从来没有这么丑过!”
芜承绷紧脸,再次强调,“是好看的。”
他说:“你去洗个脸, 洗好后再来看看。”
看顺眼就好了。
廖嘉棉信以为真,转身跑去后院洗脸时, 忽而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他猛地回头,正好看到芜承来不及压下的嘴角。
他恼羞成怒, 大吼出声,“哥哥!我要把你剃成光头!”
芜承:“……好。”
廖嘉棉手不稳,没法亲手剃,但他像个小监察员一般,双手叉腰气势汹汹的监督芜承自己剃。
芜承剃完头发后感觉脑袋一凉,倒是清爽许多。
廖嘉棉高高兴兴的把镜子拿给芜承,“哥哥,快看看!丑不丑?”
芜承盯着镜子中的自己,没什么感觉,但还是顺着廖嘉棉说:“丑。”
廖嘉棉哈哈大笑,又要虚伪的说上一句,“其实棉棉觉得还挺好看的。”
芜承也不揭穿廖嘉棉的小心思,“以后你就叫小棉,我叫小承。”
简单的吃完早饭,芜承穿上增高鞋垫,戴上口罩,又给廖嘉棉套了一件粉嫩嫩的防晒衫,牵着廖嘉棉走出屋。
屋外有一个小孩正挥舞着塑料剑,看到廖嘉棉的一瞬,他眼睛一亮,挥舞着剑跑过来,剑尖直指廖嘉棉,“妖精,看我一剑!”
芜承沉下脸,一把将廖嘉棉抱起来,廖嘉棉顺势一蹬腿,一脚便将男孩蹬的往后退了几步。
男孩愣了一下,嚎啕大哭,“我要告诉我妈妈,你死定了!你们死定了!”
芜承没理会他,因为男孩的妈妈没下班。
男孩八岁,叫徐之智,父亲变成丧尸死了,留下他跟他的母亲陈逸巧相依为命。
虽说都是苦命人,但陈逸巧并不好相处,徐之智也不是什么好小孩。
梦中他带着小孩住在这里的时候,没少被陈逸巧欺负。
虽都是些芝麻大小的事,但是很膈应人,这也是他进入基地后没选择来这里住的原因之一。
另一个原因则是,这里很乱,非常乱。
梦中的他和棉棉住在这里的时候,不仅被小偷偷过东西,还有大人看他们小,大半夜光明正大的闯进来抢东西还威胁他们不能讲的。
廖嘉棉用手指刮脸,“羞羞哦,被欺负了也只会找妈妈。”
徐之智红了眼,挥舞着拳头冲上来,哭吼道:“我弄死你!”
芜承没动,廖嘉棉看准时机又是一踹。
徐之智被踹的一屁股坐地上,边哭边骂,满嘴污言秽语,“贱人!我……”
芜承冷下脸,猛地抬脚。
徐之智看着芜承的鞋底在他眼前极速放大,他吓得尖叫出声,但芜承的脚却在他眼前停住了。
芜承放下脚,低头面无表情的看着被吓傻的徐之智,“还骂吗?”
“不、不、不骂了……”徐之智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芜承从徐之智身边走过,廖嘉棉回头,看到徐之智坐在地上,一直没有站起来。
他被芜承吓得腿都软了。
廖嘉棉得意的哼了一声。
哥哥在,谁都欺负不了棉棉。
废市场已人声鼎沸,芜承牵着廖嘉棉一路逛过去,逛回来时,身上扛着一包东西,头上戴着一顶手编的草帽,手上还拎着一把菜刀。
有不怀好意的人想靠近他们,看到芜承手上的菜刀后纷纷歇了心思。
“亦老!”廖嘉棉哐哐敲门。
“来了!叫魂啊!”亦不悔的声音逼近,没一会铁门就开了。
看到廖嘉棉的一瞬,他一愣,“你是女娃子啊?”
廖嘉棉瘪瘪嘴,不说话。
芜承把十钱币交给亦不悔,亦不悔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挥手赶人,“滚,快滚。”
芜承点点头,牵着廖嘉棉离开。
廖嘉棉走的时候,勉为其难的跟亦不悔挥手,“再见哦老爷爷。”
亦不悔眉毛一横,“老什么老!叫亦爷爷!”
廖嘉棉嘴一咧,嘿嘿笑着就是不叫。
亦不悔被气的黑脸。
回家后,芜承关上门,打开悬挂在屋顶的大风扇,把买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放好。
廖嘉棉跑到院子里,迫不及待的脱衣服,“哥哥,洗澡!要洗澡!”
芜承走到院子里,打出两桶井水,用刚买的水瓢舀水倒在廖嘉棉身上。
廖嘉棉抢过水瓢,“我自己来。”
冲完水还不够,他见大水盆里水多,干脆一屁股坐进去,舒服的咧嘴笑。
芜承没搭理他,用井水冲了冲澡,把脏衣服洗了晒起来,回屋时把小孩提进屋里头去。
廖嘉棉不舍的看着大水盆里的水被芜承倒掉,心不甘情不愿的套上睡衣。
芜承一边穿衣服一边问他,“下午想吃什么?”
廖嘉棉坐在石椅上晃着小脚丫,“棉棉想吃腊肠饭。”
“好,”芜承把空间里的腊肠饭拿给廖嘉棉吃,自个儿从石桌底下拿起一包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