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虫剧本令我绝望 第6章

温德尔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加勒德亚€€里昂。不过他还没有回来,所以没有见过你的脸,也暂时不知道你在我这里。”

他知道加勒德亚在雌虫间有多声名狼藉,已经做好了雌虫听到后立刻跳床而逃的准备。但令温德尔没想到的是,雌虫听到这个名字后,竟然毫无反应。

这时,他也终于把这只雌虫浑身上下的衣服都解开,只留下不影响观察伤势的贴身内衣裤。

雌虫对此并没有表示不满。温德尔知道这是因为他把自己当成了一只亚雌。

纵然温德尔也没有占他便宜的意思,却还是因为自己的隐瞒而有些心虚。

但朝着雌虫的身体扫上一眼,温德尔顿时皱起眉头,严肃地告诉他:“你的骨头断了。”

雌虫左侧小腿有明显骨折的痕迹,而在他身体的其他部分则重叠分布着形状大小不同的乌黑淤青,形状可怖,简直没有一块好皮。

而雌虫躺在那里,神情平静淡然,好像一点痛觉神经也没有:“嗯,绷带给我。”

温德尔:“你打算自己处理?”

雌虫沉默以对,朝温德尔伸出一只手,接过他递来的绷带,驾轻就熟地把骨折的位置摆正对准,拿绷带缠了几圈固定。

温德尔问:“你经常受这种伤?”

“只是因为伪暴/动期,否则我不会受这种伤。”雌虫淡淡地说。

他并不会回答温德尔的每个问题,就算回答,也只会用简短的句子。

更多时间,雌虫只是沉默地躺在床上,闭着眼,把无神的银色瞳孔藏在眼皮之下,任由温德尔检查身上伤口。

温德尔垂眼,辨识着手上几只药膏的作用。

说来也奇怪,也许是这具身体的肌肉记忆,在这间房间中,温德尔竟然能一次就找准药膏存放的位置,也能自动读懂药膏包装上怪异扭曲的文字。

“用最左边的那只。”雌虫闭着眼睛说。

温德尔挑眉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都拿的是什么?”

雌虫平静无波的表情稍稍变化了一下:“你不知道?也对,你是亚雌。”

“雌虫的触角隐藏在头内,可以模拟搭建景物框架。配合听觉嗅觉,我能看到的比你更多。”

温德尔静静听他说完,笑道:“原来你不是每次只能说一句话。”

雌虫没理他这句话,自顾自地接着说:“你很有战斗的天赋。如果没有雄主,我可以把你带去军部。”

温德尔:“有了雄主就不能去了?”

“你的雄主不会同意。况且……”雌虫猛地闭上双唇,不再说下去了。

温德尔知道他要说什么:“况且,加勒德亚这样的雄虫会完全毁掉一个雌虫。亚雌的身体不比雌虫,万一我在他手底下死掉,军队培养投入的资源就都浪费了。”

雌虫却骤然睁开眼睛,无声地看向温德尔的方向,声音暗藏警告:

“不要这样议论一位雄虫大人。”

“......”

温德尔无奈。他算是看出来了,眼前的雌虫是一个传统而守旧的虫族,一心维护虫族世界畸形的世界观。

他好笑道:“我说的都是实话,难道你不知道加勒德亚的事情?”

雌虫的声音愈发冰冷:“不要再说下去了,否则我会亲手对你施以惩戒,并向军部汇报,把你标记为反抗组织的潜在组成人员。”

反抗组织?温德尔暗暗在心里记下这个信息。

这么说,这个世界果然有这种平权设定。

在小说中,一旦反抗军成功,像加勒德亚€€里昂这样残忍暴戾的雄虫,一定是第一个被处决的对象,以儆效尤。

明明事情都不是他干的,却莫名背上一口大锅。温德尔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愁得不行,手上的动作无意识地加重了一些。

这时,他正在给雌虫的胸腹部涂抹药膏,而且正好抹到比较敏感的地方。温德尔却对此完全不知情,还在走神地想着反抗军获胜后加勒德亚的无数种死法。

药膏冰凉且带有刺痛感,温德尔手上的力度稍稍加重,引得雌虫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下。

“啊,抱歉抱歉。”

感受到肌肉的紧缩,温德尔猛地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说道。

雌虫沉默着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太慢了,加快进度。”

温德尔当没听到,仔细地为每处伤口涂抹药膏。

雌虫不耐烦地动了动身子:“快点。”

温德尔无奈地叹了口气,觉得这雌虫比上辈子的某些凶兽崽子还任性:“刚才稍重一点,你都疼的忍不住抽搐。让我加快动作,受罪的是你自己。”

雌虫说:“雌虫没那么娇气。”

“能避免的疼痛,没必要受着。” 温德尔和颜悦色地说,感觉自己是在和一个脾气暴躁的小孩子讲道理:“你的身体好,不代表疼痛不会让你难受。”

雌虫还想说些什么,但他本来就是沉默寡言的性格,也想不出如何反驳温德尔,只好闷闷地把头转到另一边,像是赌气一样不说话了。

淡灰色的头发被雌虫蹭得在枕头上翘起,乱蓬蓬的,像只闹脾气的长毛小猫。

还挺可爱,温德尔在心里笑笑。

“别赌气了,”温德尔说,“这么着急,你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雌虫闭着眼,趴在枕头上说:“里昂阁下回来之前,要把药膏涂完。”

原来是这样。温德尔总算明白雌虫为什么一直催促自己,原来是怕加勒德亚回来的时候还在涂药,无法满足他。

可雌虫不知道的是,真正的加勒德亚€€里昂其实就是一直坐在他的身边,给他涂药的“亚雌”。

温德尔说:“不用担心,他不会碰你,你不是他喜欢的类型。等伤势养好之后,你就可以走了。”

雌虫明显愣了一下。

“你到底是谁,雌奴不会有这样的权力。”他支起上半身,冷声问道。

温德尔想了想,随机应变:“我也是加勒德亚大人的管家,不然为什么是我来照看你。”

雌虫沉默片刻,像是接受了这个解释,缓缓躺了回去:“请转告里昂大人,这笔款项我全部会托人打进他的账户。”

温德尔:“什么?”

“购买这一批雌虫的费用,我会全部托人用光网账户转入里昂大人的名下,以表示未能让他尽兴的歉意。”

雌虫平静地说。

“......”

“等等,这么说,你不是为了钱才去的翼斗场?”温德尔错愕地问道。

雌虫皱眉:“我从没这么说过。”

温德尔紧紧盯着他:“但你身上的伤,应该有很多都是你故意受到的。如果不是为了打假赛赚钱,为什么要这么做?”

雌虫的脸色冰冷:“这不关你的事。”

温德尔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你知不知道带着这些伤上翼斗场,会对你的行动产生多大的影响?那种地方可没人会手下留情。”

雌虫却淡淡地回答:“在上战场前,我会让自己回到最佳的状态。”

温德尔:……

有种鸡同鸭讲的无力感。

“我的意思是,”他斟酌着缓和了语气,轻柔地说,“你应该更加珍惜自己的健康和生命。”

雌虫冷漠地“看”向他的方位:“我不会死在翼斗场上,而且,你为什么在意?”

“.......”

因为那种地方不值得任何人的性命,因为他见过太多干涸在斗兽场上无法抹去的血迹。

但温德尔只是沉默许久,说:“药涂好了,休息吧。”

第006章

温德尔自认装不好冷酷强硬的雄虫,担心自己会很快暴露,没想到他根本没有和其他雌虫说话的机会。

这几天在庄园里,他只遇到过寥寥几只雌虫,并且都是匆匆一面就告辞离开。

这天,在给灰发雌虫送早餐的时候,温德尔斟酌着开口问道:“我在加勒德亚大人的庄园中,没看到几只雌虫,他们是都上前线了吗?”

灰发雌虫吃饭的动作很快,用餐礼仪极佳,承诺补偿加勒德亚€€里昂的钱,第二天就打到了账上,用的却是不显露汇款人身份的匿名渠道。

温德尔猜测雌虫出身不凡,应该会对身为图里欧显赫贵族的加勒德亚€€里昂有所了解。最起码,也应该比他这个前兽人要了解更多。

灰发雌虫顿了顿:“你是加勒德亚大人的雌奴,怎么连这些都不知道。”

温德尔把从房间里翻到的营养液放在灰发雌虫的手边,轻轻点了点他的手背,半真半假地回答:

“我的出身在比较偏远的荒星,最近才来到加勒德亚大人身边,对这些都不了解,在这里也没什么朋友。看在我这几天照顾你的份上,你能不能和我说说加勒德亚大人家里的情况?”

灰发雌虫不自在地缩回被温德尔触碰的手背,皱眉道:“我不是雄虫,你不用对我撒娇。”

温德尔:……

不是,谁撒娇了?

他明明是顾及到雌虫的眼睛问题,碰手背是为了指引营养液所在的位置,力度和时间都很正常。说话的语气也没有不对,只是相对温和,怎么到雌虫的嘴里就变成撒娇了。

就在温德尔哭笑不得的时候,灰发雌虫的神情缓了缓,一双黯淡的银色瞳孔“看”向温德尔的方向:“加勒德亚大人还有一处别舍,在城郊位置,那里才是加勒德亚大人安置雌虫的位置。”

“在城中庄园,只有被他新买回家的雌虫,以及个别受到他宠爱的雌虫可以留下。”

灰发雌虫以平缓的叙述语气说:“你就是最后一种。”

温德尔表情微妙:“……算是吧。”

灰发雌虫往他的方向歪了歪脑袋,仿佛在试图感知温德尔的情绪:“你不高兴?受到雄虫宠爱是雌虫的光荣。”

温德尔:……

先不说这话的价值观有没有问题,一个靠胡说被认为受到自己另一个身份宠爱的假冒伪劣亚雌,是绝对没什么光荣可言的。

明明之前还没感觉,被银眸雌虫一说,温德尔的羞耻感姗姗来迟。于是转移话题:“……不说这个了,你了不了解加勒德亚大人的几个雌侍?”

“你是说艾纳、阿布戴尔、凯蓝和路征。”

温德尔数了数,发现不对:“他一共有5个雌侍,为什么你只说了四个。”

银眸雌虫摇头:“加勒德亚大人最宠爱的雌虫是平民,身份长相从未对外公布。我原本以为你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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