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宴会厅和上一次温德尔参加的宴会厅不同,参加聚会的虫族不再像之前那么多,而且是在一栋外观精致华丽的二层小楼里。
一层灯光绚丽,场地开阔,并且有许多颜色鲜艳的食物,二层的灯光则稍暗一些,备有很多间供客人休息的客房。
进门之后,温德尔先是四周环绕着扫视一眼,没有发现卡约斯的影子,这才暗自松了口气,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这次的宴会特别之处就在于,这是皇室举办的小型内部聚会,只有一些位高权重的贵族官僚受邀参加,贵族雄虫通常会带上自己的雌虫伴侣,但并不一定是雌君。
另外,就是一些没有配对的军雌。
虫族的所有宴会,基本都是起到相亲场的效果,让不同部门的高位军雌与贵族雄子相结合,以此巩固皇室对军方的控制权。
宴会开始后,凯蓝玛拉带着温德尔周旋在不同的虫族之间,温德尔记得他们的名字和身份信息,凯蓝玛拉又一直在旁边话里话外地提醒。
配合之下,没有虫族察觉出任何异样,只不过看到温德尔的笑容,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古怪和不自在。
等到四下无虫的时候,温德尔悄悄地问:“我的表情不妥吗?”
凯蓝玛拉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没有任何问题,非常好。之前您一直都是冷着脸,现在一直带着笑容,反而让人觉得您深不可测。”
“光网上已经有雌虫暗示,皇室联姻的意图让您非常不快,已经到了影响精神的地步,今后您对雌虫的使用程度可能变本加厉。”
温德尔:……
换句话就是说,虫族都以为自己是被逼疯了呗。
不过,没怎么纠结,温德尔坦然接受了这个解释,甚至还想再加把劲。在之后的谈话中,他的笑容越发频繁起来,几乎就像是挂在了脸上,并且随着谈话深入,越扩越大。
到后面,已经没有几个虫族主动凑上来找温德尔聊天,无论是雌虫还是雄虫。就算是硬着头皮找上来,聊不了几句,也被吓得落荒而逃。
最后,宴会上敢和温德尔说话的雌虫,竟然只剩下为了谈公事而硬着头皮凑上来的雌虫。
“这份资产的报价军部已经是给您非常优惠了,您也知道€€€€对,所以我们€€€€”
本来公事公办的雌虫,对着变态雄虫愈发温柔的笑容,感到极其毛骨悚然,生怕自己成为加勒德亚€€里昂的下一个目标。
“所以怎么了,你还好吧,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温德尔关切地问。
他哆嗦了一下,结结巴巴地说完:“所以这份资产的报价,我会向上级再申请多给您一些优惠,那么,告辞了。”
凯蓝玛拉赞许地拍拍温德尔的手背:“不错嘛,还有意外收获。”
但随即,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他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僵硬,被温德尔精准地捕捉到。
但不到一秒,凯蓝玛拉的表情就恢复了正常,甚至更为夸张,对着迎面走过来的虫展开一个惑人笑容:“兄长大人,日安。”
一只穿着意外简单的雄虫走向温德尔和凯蓝玛拉,长得和凯蓝玛拉有六七分相似,只是没有凯蓝玛拉长得精致美艳,但胜在气质独特,笑容极富魅力。
温德尔早就从光网上听说过蓝钦的名字,这只雄虫出身于没落贵族,却并不打算依靠自己的雄虫身份过上安逸富贵的生活。
他比加勒德亚还要大上几岁,却始终未婚,身边连一只雌虫也没有,把时间都花在了学习上。
学习勤奋,加之本身十分聪慧,蓝钦年纪轻轻便成为第一军校唯一一位雄虫老师,甚至曾主动请缨和军队前往异星作战,赢得了举国上下雌虫的好感和追捧。
此时在宴会上,从周围虫族灼灼的目光中,温德尔总算切身体会到蓝钦的受欢迎程度。
蓝钦端着酒杯向他们微笑:“加勒德亚大人,您好,我是蓝钦,在军部第一军校任职,教授战略理论课程。”
随后,他又转向凯蓝,笑容更加柔和亲近:“好久不见,凯蓝。”
温德尔感觉自己的手臂一松,凯蓝玛拉离开他身边,直直扑向蓝钦,亲热地抱着他的手臂:“兄长,我好想你哦。”
蓝钦略显狼狈地稳住身体,酒杯中的液体差点没有撒到他淡绿色的礼服上,表情微僵。
凯蓝玛拉摇了摇他的手臂:“兄长,我们好久没见了,你也不联系我,关于你的事情我还是从别虫那里听来的。
他的表情变得神秘兮兮,可声音一点也没有降低,引得周围虫族有意无意地看过来:“他们说,你和自己刚毕业的学生在一起了,不知道今天我有没有机会看看你的小情人长什么样?”
蓝钦笑了笑:“什么小情人,是他们误会了。他确实是我的学生,天资聪颖但出身微寒,我只是想帮帮他,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凯蓝玛拉狡黠一笑:“兄长你之前可没有这么帮过其他学生,这小孩一定有不同寻常的地方。你今天带的就是他吧,快让我看看。”
蓝钦无奈:“好吧,你等一下。”
很快,他带着一只脸上还挂着婴儿肥的雌虫来到两人面前,介绍道:“加勒德亚大人,这是我的学生切斯。切斯,这位是加勒德亚大人和我的弟弟,凯蓝玛拉。”
凯蓝玛拉毫不认生地掐了掐这只小雌虫的脸:“真可爱,和那些硬邦邦的军雌一点也不一样,怪不得能让你破例。”
温德尔却疑惑地看着小雌虫的脸,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眼熟。
盯得久了,引起了蓝钦的警觉。
雄虫不着痕迹地侧过身,挡住温德尔看向小雌虫的视线:“加勒德亚大人,凯蓝玛拉性格一向活泼,有冒犯您的地方,我给您道歉。有时间……希望您能让他回家看看。那么,我们先告辞了。”
蓝钦带着名叫切斯的小雌虫离开了,在别虫看不到的角落里,凯蓝玛拉夸张的表情慢慢变成一片空白,若有所思道:“这家伙,在打什么注意。”
温德尔问:“有什么不对吗?”
凯蓝玛拉摇了摇头:“回去说。现在重要的是,我看到三皇子带着的雌虫了,确实是我们要找的那只。”
温德尔说:“我们过去?”
凯蓝玛拉神情微妙:“三皇子今天没来,雄主你最好不要过去。”说着,他向温德尔露出“你明白我在说什么”的神情。
温德尔也确实明白他的意思。凯蓝玛拉无非是怕这只雌虫被加勒德亚吓到,不敢和他们说话,或者出于害怕不说实话。
温德尔:……
好吧,被人看做是变态还被排挤是他的命运,他了解。
“好,那我先上楼休息了,有事光脑找我。”他心平气和地说。
自打进入宴会厅,他就一直做出喝酒的假象,实际上,酒水都被他在没虫注意的时候泼掉了,留在身上的只有一身浓重的酒气。
而且,花豹兽人本来就怕热,温德尔早就在闷热的宴会厅里被热得脸颊通红,也像极了醉酒的样子。
当他跌跌撞撞地甩开凯蓝玛拉搀着他的手,呵斥他离自己远点,并要求宴会的工作雌虫带他去楼上休息的时候,根本没有虫族对此感到怀疑。
只有被指到的雌虫白了一张脸。
他扶着温德尔进入二楼早已准备好的客房中,看温德尔昏睡在床上没有动静了,才像是捡回一条命一样慌忙逃出房间,同时不忘把门关好。
等脚步声消失在门外,温德尔才睁开眼睛,瞳孔干净清亮,毫无醉意。
房间很大,装修尽显奢侈,是虫族贵族们一贯的作风。
厚重的窗帘垂在窗户两侧,巨型的落地窗连接着外面的阳台。窗户开了一个小口,透进来微风和楼下传来的声音,乐曲和虫族们的交谈声在房间里回荡。
扫视过房间四周,习惯性地排除了危险因素后,温德尔又缓缓闭上眼睛€€€€他没什么事做,还不如睡觉,等着凯蓝玛拉套取信息的任务完成后被叫醒。
虽然是睡觉,但温德尔基本只会陷入浅眠,时刻保持着警惕,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是如此。
过了大约一个虫时,窗户被推开的声音让温德尔骤然恢复清醒。
他想起了之前在军部第一研究院时的遭遇,但与之不同的是,这一次温德尔并没有从来者的身上感受到杀气。
他闭上眼装睡,决定静观其变。
来者推开窗户,无声无息地跳进房间里,在黑暗中精准定位到了温德尔所在的位置,朝着这个方向直直走过来,于此同时发出€€€€€€€€的声音,像是虫翼的摩擦。
片刻后,温德尔感觉自己旁边的床垫微微下陷,另一只虫族微凉的体温靠了过来。
一双手缓缓摸上了他的肩膀,顺着前胸向另一边的肩膀划去,在摸上另一边肩头的时候,一具光滑紧实的身体紧紧贴在温德尔的身侧。
是裸着的。
温德尔:???
第023章
都到这个程度了,温德尔装不下去了,慌张地睁开眼,在昏暗的光线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温德尔瞳孔紧缩,对自己看到的景象感到不可思议。
卡约斯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出现在他的床上?
而且还是……
房间靠近阳台那一侧浸透着窗外的彩光,靠近温德尔躺着的床的一侧,则更为昏暗黑沉。整个房间被光线切割成两个部分,黑发黑眸的卡约斯便是融进了黑暗的那一侧。
他的身体泛着一种冷肃的洁白,比起其本身的银眸来,也不逞多让。
此时这具身体完全地展露在温德尔的面前,能看到的地方都没有被任何衣物覆盖。虫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钻进了温德尔盖着的薄毯里,所以温德尔此时并不能看到他下身的情况。
也不敢去看。
他其实已经看到过雌虫的身体很多次了,但都是出于上药的目的,上辈子他经常给自己的同伴上药,也会裸着上半身让其他人给他上药。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可现在的情况明显不同,尽管雌虫表情坦然,冷白的面孔平静地像一块石头,完全没有暧昧的情绪,但考虑到地点和雌虫赤/裸的身体,温德尔觉得整件事都不对起来。
“你……在干什么?”他犹疑地问。
雌虫脸上的表情一下子活泛起来,那是一种让温德尔感到有点怪异的变化,更像是自动启动的程序而不是自发做出的表情。
“雄子阁下,我在向您请求□□。雄虫参加派对后,都会产生躁动情绪,您可以用我解决。”卡约斯恭顺地说。
说话的同时,他甚至将温德尔搂得更紧,温德尔的胳膊几乎被夹在两块饱满的胸肌之中,触感微妙。
温德尔神情凝重地往外挪了挪,十分努力不让他们的下/半身也在薄毯之下碰面,肌肤相亲。
救命啊。
他努力抽出胳膊,却感受到夹住手臂两侧的肌肉越来越紧,摩擦力也越来越大。他尝试着挪动方向,却在不经意间蹭过了一枚逐渐变硬的小肉粒。
温德尔僵硬地抬头,发现雌虫的表情没有变,但身体却是不自觉地颤抖了几下。
温德尔偃旗息鼓,不敢动了,老老实实地任由卡约斯抱住自己的胳膊,尝试用语言让雌虫改变现在这个暧昧又诡异的姿势:“放开,我不喜欢雌虫离我这么近。”
这倒是起作用了。
卡约斯一言不发地放开温德尔,温顺地低着头,眼睛全程都低垂着看向地面,显然他还记得温德尔在亚雌身份下对他说的话。
见自己的手臂终于不再大面积和卡约斯亲密接触,温德尔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但下一秒,他的心情又变得复杂起来。
卡约斯跪在地上,还专门挑了没有被地毯覆盖住所以尤其冰冷坚硬的一块地板。他趴在地上,语气呆板顺从:“请雄主享用。”
温德尔:……说了不想享用,油盐不进是吧?
房间里的温度对于赤/裸着的身体,还是偏低一些,卡约斯却像是丝毫没有温度感知系统和痛觉系统一样,倾身跪着,像一座沉默又没有思想的雕塑,只是被建造在这里。
温德尔在心中不断叹气,心累地招了招手:“回床上来,”
卡约斯挪到了床上,继续跪着。在他上床的时候,温德尔发现他的膝盖被压出了两个浅浅的红印。
这位战功累累的皇子有着超出平常雌虫的强悍恢复能力,但是比起一般雌虫来,也更容易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