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虫剧本令我绝望 第21章

矛盾的体质,就像他矛盾又捉摸不透的性格一样,温德尔暗自想。

他知道卡约斯对他自己狠得下心,生怕说了什么让卡约斯继续做出有自残嫌疑的举动,直言道:“我今天没有兴致,你走吧。”

但出乎温德尔意料的是,一向表现得对雄虫惟命是从的卡约斯,此刻却对他的话无动于衷。

雌虫不仅没有像温德尔料想中那样马上离开,而且还伸出一只手,捉住了温德尔的手腕。然后,把温德尔的手按在自己的脖子上,向下移动。

从血液搏动的颈侧,到形状分明的锁骨、再滑到饱满鼓胀的胸肌腹肌。

触感鲜明。

眼见他还要往下,温德尔一个激灵,把手甩出去。

卡约斯缓缓说:“那就让我来为雄子殿下激起兴致,希望雄子阁下能给卡约斯一个机会,卡约斯一定会让您满意。”

温德尔:……怎么回事,根本难不倒他。

温德尔呆滞地盯着自己骨节分明的手,卡约斯身体那充满力量和生命力的触感还残留在他的整个掌根到指尖的位置。

他不干净了。温德尔强忍悲痛地想。

更让他感到惊恐的是,雌虫的身体上弥漫出一股好闻的味道,勾着这具雄虫身体的信息素不自觉地往外放,这让温德尔感到有一股热流,正在流向某个绝对不应该在此时有反应的部位。

不行,再这样下去,

不管雌虫今天来倒底是有什么目的,反正他是不能再和卡约斯同处一室了。

“我再说一次,我对你这样的雌虫不感兴趣,”他尽力装出厌烦而冷淡的语气,“但你是皇子,所以我给你个面子。”

“你想留下就留下吧,我走。不要追过来,否则你知道惹怒我会有什么下场。”

说是这么说,但其实温德尔自己都不知道,要是卡约斯坚持追出来,自己该怎么办。

好在,在他离开房间的全程,卡约斯并没有下床追赶他的意思,仿佛真的被吓到了。在松了一口气之余,温德尔又有些于心不忍。

在关上房门的时候,他静悄悄地回头看了一眼。

雌虫一动不动地跪坐在床上,上身挺得笔直,洁白光滑得像大理石一样的皮肤倒映着窗外的光。他低着头,阴影覆盖住整个面部,看不清他的表情。

被他打开的窗户吹进微风,窗帘舞动,影子也投射到卡约斯的身上,像是黑色的波浪不断冲击着白色礁石,每次拍打都留下深深的蚀痕。

这具身体的肌肉线条极其深邃,整个身体都充满原始的野性,但此刻沉默着跪坐在床上的样子,却是如此脆弱,像是等待着被摔碎的大理石雕像。

不知为何,温德尔的心中无声地咯噔了一下。

但他还是重重地在身后把门摔上,隔绝了他们不知何时已经逐渐在空中暧昧纠缠着的信息素。

€€€€

虫族的建筑总是设计成贯通式的结构,宴会所举办的建筑上更是有一片透明的玻璃天窗,夜光透进来,和一楼所点着的微弱灯光交相辉映。

大厅的宴会早已结束,被收拾得十分整洁,台面上还留下了各式外观精美的营养液和普通饮品,以防留宿的客人半夜醒来感到饥饿或口渴。

温德尔担心再一次迷路,所以并没有离开这座建筑,而是顺着二楼的走廊,打算寻找另一间空着的房间呆上一晚。

他一连走过好几个房间,都听见门的另一边传来暧昧的喘息声和调情的声音,于是赶紧尴尬地继续往先走。

这时,他的光脑震动了一下,上面是凯蓝玛拉发来的消息:【雄主,我看到你了,我在你前面一间房间,速来。】

与此同时,前方的房间悄悄开了一道缝隙,仿佛是在提醒温德尔不要进错房间。

猫科动物走路轻巧无声,身为花豹兽人的温德尔继承了这一优良特征,像是走廊上的一个幽灵,悄无声息地滑进半开的房间。

房间里没有开灯,凯蓝正坐在房间中央,看到温德尔进来就招手示意他过来。他并未出声,点了点自己腕间的光脑。

温德尔看向自己的光脑,上面正是凯蓝发来的信息:【三皇子一直和目标呆在一起,我找不到靠近的机会,需要你的帮忙。】

温德尔:【你需要我怎么做?】

凯蓝玛拉:【我让迪伦李搞了点事情,三皇子应该马上出房间。仔细听,等他出房间制造偶遇,想方设法把那名雌虫留下。】

【你去接触,是不是不太安全?】温德尔有些担心。

凯蓝玛拉的意图如果被怀疑,不仅凯蓝玛拉有危险,甚至整个忒西弥都会有暴露的风险。

【不用担心,这种事我可是做过很多次了。你只用把他带到其他的房间,我会伪装后再去见他,之后的事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

发完,凯蓝玛拉向温德尔眨了眨眼。

温德尔点头,相信凯蓝玛拉有能力应对这一切。

隔壁响起一声咒骂,应该是三皇子的声音,温德尔侧耳仔细听着,随后衣物€€€€€€€€的声音响起,脚步声一前一后地向门口的方向走去。

温德尔早就站在门口等着,在三皇子带着雌虫即将出门的时候,他扭动门把手,装作怒气冲冲的样子出了房门。

没走几步,隔壁房间的房门打开,一个身材瘦削的雄虫走了出来,正好和温德尔撞在一起。

雄虫身后的雌虫一个箭步走上前,扶住了雄虫,目光在温德尔的身上停留了几秒,瞥见他光洁后颈时浑身微微一颤,迅速低下头。

第024章

雌虫在害怕他。

温德尔不知道这是因为雌虫认出了他,还是只是对一只雄虫本能的忌惮。

三皇子倒是明显认出了他:“加勒德亚,已经这么晚了,怎么,你要回去吗?”

由于皇室只有三名子嗣,又只有三皇子这一名雄虫,成为未来虫皇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这位三皇子被顺着君主的方向培养,说话之间带着高位者的审视,又不失温和亲切。

温德尔温和地笑笑,示意三皇子看向被自己关上的那间房间:“没尽兴而已,亚雌就是麻烦,体质太弱,稍稍玩一会儿就半死不活了。”

顿了顿,他的视线落在三皇子身边的雌虫身上:“但这亚雌确实合我心意,这么晚了,也找不到其他雌虫能给他处理伤口,不如€€€€”

三皇子却骤然笑了:“加勒德亚,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们之间你就不用找借口了吧,以前也不是没这么玩过。”

“当然,这只雌虫可以借给你,只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把他玩死了。”三皇子口吻轻松地说,指了指自己刚出来的房间,“这个房间给你们了,正好我今晚要回王宫。”

他身边的雌虫浑身一抖,不可置信地看向三皇子,然后看向温德尔,眼中带着绝望。

温德尔的心中也是一抖。

他本来只是想借口让这个雌虫帮凯蓝玛拉处理伤口,从而把他带到单独的房间去,没想到三皇子却误解了他的意思,直接把雌虫送给他一晚。

虽然这样对于温德尔和凯蓝玛拉来说,是一种更好的结果,但在此刻三皇子身边的雌虫眼中,无疑是被自己的雄虫亲自推下地狱。

看到这只雌虫煞白的脸色,温德尔心中一阵难受,竭力维持着脸上的表情,不让自己真实的想法流露出来。

看着温德尔越发扩大的笑容和毫无笑意的眼睛,三皇子面色逐渐变得古怪,皱眉说:“加勒德亚,我是认真的。这只雌虫给你可以,但你也要注意尺度。”

“尤其以后在外面注意控制表情,做事别太张扬。你知道平民雌虫这几年经常有不安分的,皇室不可能随时护你一辈子。”

温德尔有点茫然,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出了什么问题,但还是依言点头。

三皇子瞥他一眼,叹了口气:“真出了什么事,你就按之前的方法处理,总之不要让外面的虫看到。”

温德尔微笑:“当然。”

三皇子不甚信任地看他一眼,终究还是离开了。

温德尔看着旁边脸色苍白、浑身轻抖的雌虫,下意识地想要拍拍他的肩膀。

雌虫躲闪的时候,两只虫都僵住了,温德尔是因为突然记起自己就是雌虫害怕的根源所在,雌虫则是害怕自己的躲避引来更糟糕的对待。

温德尔暗自叹气,打开三皇子刚刚出来的房门,缓和了声音说:“进去吧。”

雌虫一言不发地进了门,温德尔刚把门关上,就受到了一则光脑通讯的来电,上面显示是凯蓝玛拉。

带上内置型耳贴,虫族光脑的声音会直接传入使用者的大脑,避免了被听觉灵敏的其他雌虫听到隐私的问题。而加勒德亚€€里昂和其他雌虫的通讯频道都是经过特殊加密的,不用担心被窃听,能够无顾忌地传输内部信息。

【雄主,你重复我的话。】凯蓝玛拉在电话的另一边说。

温德尔心下叹气,但还是按他说的,一字一句重复着凯蓝玛拉的话。

€€€€“知道错了?”

€€€€“这只新的雌虫看起来可不差,光是这样可不足以说服我回去。”

€€€€“好吧,就按你说的。我用鞭子抽到1000下,如果你有一次不出声或者没让我满意,你知道是什么下场。”

过了一会儿,温德尔“满意”地把通讯挂断,淡淡看了一眼还没来得及收起庆幸表情的雌虫:“你都听见了,今晚就呆在这个房间里,明天再和我回去。”

雌虫迅速地点点头:“是,加勒德亚大人。”

温德尔离开房间并把门带上,把空间留给任务目标和凯蓝玛拉,自己却又回到了不知道该去哪里的状态。

他想要再找一间空房间,却不自觉地向身后的方向望了望。

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沉默地跪在床上,像是被丢弃后濒临破碎的石膏人偶。

卡约斯,应该已经回去了吧,他不会在房间里跪上一整夜吧……温德尔不确定地想道。

半晌,他叹了口气:还是去看看吧。

€€€€

房间中静悄悄的,好像没有人在了,只有一点点和风声很像的€€€€声音,隔着墙听不真切。

温德尔试探着开了一点门,向内看去。

卡约斯站在窗边,纯白得接近透明的双翼展开,遮挡住一部分窗外透进来的光线。他单手扶着敞开的窗,身体微微侧向门的位置。

温德尔注意到,他的发色和眸色都恢复到了本来的颜色。灰发银眸反射着粼粼月光,蒙上一层虚幻的神采,让他显得和这个崇尚色彩的虫族格格不入,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

为什么他的发色眸色改变了?

卡约斯冲着门的方向稍稍歪了一下头,轻声说:“温德尔?”

温德尔:“……”

他明白了,卡约斯的五感极其敏锐,一定是听到了自己没有经过伪装的呼吸频率或脚步声,认出了自己的靠近。

卡约斯还认为在温德尔眼中,他只是常去翼斗场的平民雌虫卡尔。所以听到温德尔的脚步声,卡约斯才会把自己的眸色和发色改回原来的样子。

但温德尔很清楚卡约斯的真实身份。

但卡约斯不知道温德尔的真实身份,也不知道温德尔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温德尔:……

太复杂了,这是什么你演我我演你,你不知道我在演你但我知道你在演我的关系。

不过,卡约斯是坚定的保守派,拥护雄虫在虫族的绝对权威。在他的面前暴露身份是相当于把忒西弥的所有雌虫都置于危险之中,温德尔清楚得知道自己不可能这么做。

所以该演还是得演。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