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笔下最惨美人受后 第51章

他在意那些话。

“公子?”

裴寻芳双手扶着苏陌的腰, 避免苏陌直接摔在他身上,他仍记着苏陌那句未经允许不可再碰他的警告,可这手却控制不住的想触碰他,尤其这般扶着他,欲抱却不能抱, 实在憋屈得很。

车外脚步声靠近, 苏陌蹙眉, 以食指按于他唇上,示意他噤声。

有侍卫问道:“公子, 可是摔着了?”

苏陌转眸答道:“绊了一下,无、无……”

忽觉食指指尖被温热的舌头舔了一下, 苏陌蹙眉看去,裴寻芳已将半根手指卷入舌间。

说不清的痒意从指尖生起。

苏陌心里骂道, 这人,怕真是属狗的啊。

苏陌起了愠色,却不得发作:“……无妨。”

又问那侍卫:“何时出发?”

“侍卫长去请示太子殿下了。”侍卫问道,“公子饿了么,需要准备吃食么?”

裴寻芳在舔他的指根。

苏陌喉结滚了一下,道:“我不饿。”

待那侍卫终于退开,苏陌伏近,压低声音威胁道:“松口。”

裴寻芳挑飞的凤眸染了点薄红,较往日又添几分颜色。他果真听话松开了口,装得受了委屈一般:“是公子先碰我的。”

苏陌愤愤收回手,嗤道:“掌印还真会见缝插针,外头还守着李长薄的人呢?”

裴寻芳毫不介意道:“外头咱家的人更多。”

苏陌气极反笑,又想,莫非那群祭社稷的百姓中也有裴寻芳的人,便向他打听:“方才我见到一名弹阮唱曲的女乐人,掌印可认得?”

裴寻芳立马问道:“公子看上那女子了?”

还真是个……讨人嫌的人呐。

苏陌道:“我瞧她容颜歌艺均为上品,在这种小乐坊太屈才了。”

裴寻芳这才扶着苏陌坐起,规规矩矩与他隔开一点距离,说道:“公子告诉咱家那吉空同你说了什么,咱家就为公子将那女子寻来。”

呵,果然事事不离交易。

苏陌索性如实道:“那吉空要渡我出家。”

裴寻芳凤眸微蹙:“那他必定铩羽而归。”

“掌印就这么懂我?”苏陌往车壁上一靠,拢着袖子悠闲道,“我这身子是好不了了,若脱了贱籍,入了佛门,受了佛祖庇佑,吃斋守戒,清心寡欲,说不定还能多撑个一年半载。”

说罢又叹道:“唉,早知如此,当初就该让李长薄将我转为乐僧送进天宁寺了。”

“失算了。”

裴寻芳听他说得有模有样,咬着牙问道:“公子当真是如此想的?”

苏陌微笑看他,眸光流转。

裴寻芳见着他笑便没来由的心痒痒,仿若那笑是挠人的羽毛。

可是,裴寻芳不能再同过去一般毫不避讳地同他调笑,在季清川的真实身份查清之前,裴寻芳的这颗心就得不上不下的吊着,进不得,亦退不得。

裴寻芳又问道:“那吉空是敌是友?”

苏陌道:“非敌非友。”

正欲追问,但听车外隐约传来李长薄的声音:“季公子呢?”

侍卫小声答着话,随即是愈来愈近的皮靴踏过泥土的声音。

裴寻芳道:“那魏国公还真是没用。我为公子打发掉他。”

苏陌却拽住裴寻芳的衣袖,问道:“今日与魏国公同行的人有哪些?贺知风来了么?”

裴寻芳警觉道:“来了。公子如何认得他?”

苏陌若有所思:“早些年,清川十五岁那会,贺知风尚未入仕,是不夜宫的常客。”

裴寻芳道:“公子想做什么?”

“魏国公比我预料的要保守,贺七这件事硬是被他忍下去了,”苏陌道,“贺知风是枚好棋子,但此人为人正派,可用不可杀,掌印意下如何?”

裴寻芳猜到苏陌又在打什么主意,虽然他心中一万个不愿意,但碍不住得由了他。

见裴寻芳并不反对,苏陌取下腰间香囊,塞入裴寻芳手中,伏身靠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是吗,掌印?”

苏陌不怕冒险,可先前以为银杏树下的人是裴寻芳,结果却不是,他便以为裴寻芳今日没来,故而心里没了底。

可是,眼下这人就在这,苏陌还担心什么?

裴寻芳凝着苏陌,凤眸微眯:“咱家可以配合公子……可做戏就得做真一点,公子觉得呢?”

车外枝头鸟雀噪鸣。

这日间已经有了夏意。

李长薄在马车前停下,正要伸手掀那帷裳,蜜合色的帷裳却从里头挑开,苏陌躬身出来了。

帷裳很快合上,苏陌向李长薄伸出手。

李长薄眉心一跳,似乎透过那帷裳的缝隙,瞥见了一角熟悉的蟒袍。

“清川累了,想回不夜宫休息了。”苏陌如一朵软云般落在李长薄手里,脚步亦有些虚浮,他耳根飘着一抹绯红,唇瓣樱红而润泽,仿若刚刚被人狠狠吻过一样。

李长薄眉心仍在跳着,他捏了捏苏陌的手指:“孤送清川回去。”

“叫马夫快点,我累了。”苏陌道。

“好。”李长薄扶过苏陌的肩,正要走时,却听车厢内银铃“叮当”响动了一下。

李长薄额角突突直跳,他素来疑心重,此刻更觉说不清的妒火从心头涌起,他按住苏陌的肩,声音异常温柔:“清川稍等。”

话音未落,他拔出侍卫长的腰间佩刀,振臂一挥,那刀如飓风一般,破开帷裳,扎入马车中。

悬于车头的芙蓉玉凤灯随之一晃。

苏陌心头一紧,饶是知道裴寻芳身手了得,但苏陌还是担心那人有意挑衅李长薄尚未离开。

马车后壁被一刀扎穿,咣当一声,整个掉落在地上。

车内什物滚了一地。

车内并无他人。

“殿下这是为何?”苏陌蹙眉道。

“孤看错了,误以为车内藏有杀手,”李长薄揽过苏陌,捏捏他的脸,“吓着清川了。”

苏陌正待说话,却被那李长薄一把横抱起。

“孤送清川回去。”

走出没几步,便听“轰”的一下,整辆马车在两人身后四分五裂。

扬起一阵尘土。

苏陌叹气。

不夜宫最好的一辆马车,就这么毁了,春三娘又该念叨了。

李长薄面不改色抱着苏陌上了自己的马车。

马车很快在乡间官道上疾驰起来,暮春的山色被一股脑抛在了身后。

颠簸摇晃间,李长薄曲着双大长腿正坐在苏陌对面,双手交握撑在双膝上,目光灼灼审视着苏陌。

许久后,他终于问道:“清川方才见了谁?”

苏陌正等着这句呢,说道:“清川不过是在马车内小憩了一会,能见何人?殿下是什么意思?”

那李长薄却突然将苏陌一把拽入怀中,捧着他的脸,抚着他耳根处的一颗小痣道:“清川情动时,这颗痣便是粉色的,你骗不了孤。”

季清川身上的反应李长薄素来一清二楚,每当他被李长薄吻得喘不过气来时,这颗痣便会呈现一种别样的粉色,娇艳得像夏日的桃,分外诱人。

苏陌故意闪烁其辞道:“清川……清川不过是……不过是做了一个梦罢了……”

李长薄气急败坏道:“怎样的梦?”

苏陌咬着唇不说话,似羞赧不堪。

李长薄眼皮跳得厉害,他细细看着苏陌,一会怒,一会又转喜,他忽而托起苏陌的后颈,用鼻尖蹭着他的鼻尖道:“清川是否梦见孤了?”

苏陌心觉厌恶,闭上眼别过脸去,不回答。

李长薄愈加靠过来,贴着苏陌的耳际道:“我的清川开窍了。”

却听“吁€€€€”的一声,疾行的马车转过一个大弯后突然停住,李长薄将苏陌整个抱住,才避免他跌出去。

李长薄问道:“怎么回事!”

侍卫长在车外答道:“禀殿下,前头的一座桥塌了,从山上下来的参加布施日与祭社稷的民众都堵在了这里,还有人发生了争执,似乎有人掉入河中,魏国公家的人正在处理混乱。”

李长薄掀起车窗帘子一看,果然,一群身着轻便军服的人正在疏通群众,而人群中,有一位骑在高马上指挥众人的男子格外惹眼。

李长薄问道:“没有别的路下山了么?”

侍卫长道:“没有了,这是唯一的路。除此之外,就只能骑马或步行走山间小道了,殿下金尊玉体,不可冒险。”

“那便再等等吧。”李长薄不耐道。

那贺知风从民众中挑了四十名身强力壮的汉子,并贺家共五十余人,一队维持秩序,一队砍了山中乔木,正在制作简易渡桥。

贺知风从小双亲亡故,寄养在舅父魏国公家,为人稳重有头脑,深受魏国公喜爱,后来索性认了贺忠做义父,随了贺家的姓,入仕不过三年,已是正三品都指挥佥事。

若不是贺老夫人老来得子生了个小魔王贺世勋,这贺知风当是魏国公默认的接班人了。

如今贺世勋俨然半个废人,贺忠便再次将希望都寄托在了这名义子身上。

贺知风如往常一样眉目严肃,嘴角却噙着抹笑意,他不时摸一摸悬挂于腰间的一个香囊,健康的小麦色脸上更显春光无限。

魏国公递给他一个水囊,问道:“风儿在笑什么?”

贺知风仰头畅快喝下一大口水,用袖子抹抹嘴道:“这山间风光甚是不错,较往常在军营多了番野趣。”

“风光虽美,但不可贪恋。”魏国公贺忠说罢,又叹道,“眼下有一件事,需得风儿去处理处理。”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