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笔下最惨美人受后 第1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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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寻芳右眼一直跳个不停,心神难安,与安阳王商讨结束,又将宫宴之事重新排布复核一遍,已过去三个时辰。

夜已深,裴寻芳还是放心不下,跃身上马,直奔天宁寺。

“唐飞还是没找到吗?”裴寻芳迎着风狂奔,一边问身后的唐戟。

“没有。唐飞虽然年纪小,但从不误事,这次突然失踪,急召而不归,恐怕凶多吉少。”

“这几日帝城里的不明失踪案,有眉目了吗?”裴寻芳道。

“没有。光是顺天府尹报上来的就已有一百三十余起,锦衣卫、东西厂都出动了,帝城内人心惶惶。属下怀疑,这些案子均是同一人所为,作案之人,恐怕……根本就不是‘人’。”

“唐迢与唐飞素来亲近,他就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说来奇怪。”唐戟大声答道,“往常唐飞有个头痛脑热的,唐迢都急得团团转,这次唐飞失踪,他竟然漠不关心……”

裴寻芳眼皮又是一跳,他急而勒住缰绳,回头看了一眼随行之人:“唐迢人呢?”

“禀掌印,公子此次前去天宁寺,唐迢也自请前去护卫了。”

糟了!

第100章 礼物

苏陌将星盘重新放回秘匣中, 已觉心神耗尽,疲惫不堪。

他正准备唤人,便听密室的大门“吱呀”打开,满室烛火随之一动。

“公子。”是唐迢的声音。

“何事?”苏陌什么也看不见。

“山中寒凉, 掌印放心不下公子, 命属下送来了衣裳与手炉。”

“拿过来吧。”

“是。”

唐迢抱着衣箱在苏陌身侧跪下,苏陌摸到箱中有一条发带, 便随手拿起, 束于双眼之上。

他总还是不由自主地想用眼去看东西,可每一用劲, 便觉双眼如针扎般刺疼, 倒不如先将它束上,再做打算。

唐迢将大氅抖开,披于苏陌肩上, 道:“公子可乏了?”说着便要为苏陌系颈下束带。

“不必了。”苏陌摆手,他摸着领子上柔软的毛绒,道,“是掌印那件貂绒鹤氅?”

“是。”

苏陌疲惫的脸上漾出一抹笑:“都入夏了,用不着这件。”

又问:“安太医和吉空大师何在?”

唐迢退至身侧, 从香盒中取出一块香饼, 放于手炉中, 焚上,又盖上盖子。他将手炉捧至苏陌面前, 道:“安太医与吉空大师在听雨轩饮茶,商讨公子的病情, 夜黑风大,公子体弱, 最好莫要前去。”

檀香袅袅,入鼻便觉心神俱摇。

苏陌接过手炉,暖在怀里,道:“怎的派了你来?凌舟呢?”

“凌舟有旁事去了,公子想做什么,属下也可伺候公子。”

苏陌以手支着太阳穴,歪于案边,缓了一会,又问:“掌印那边可还顺利?”

“掌印与安阳王联手,有嘉延帝这个棋子握在手中,公子不必忧心。”唐迢悄悄挨近,仗着苏陌看不见,直勾勾拿眼瞧他,“公子不舒服吗?”

“我有些头晕……”苏陌一句一顿,声音已是越来越小,“……你去帮我……帮我取些……”

唐迢细细盯着他,苏陌话未说完,便已软身倒下。

唐迢将人接住,扶进怀里。

烛光下的苏陌温润如玉,蒙住的双眼让他不再有写书人的攻击力,开了荤的身子水一样的柔,唐迢愈看愈入迷,隔着束带,在苏陌眉眼间湿漉漉舔了一口。

这一下仿若打破了他对写书人的敬畏,他全身触电般颤抖,心里既害怕,又兴奋。

“书中自有颜如玉,公子就是那块美玉。”

他将苏陌一把抱起,满室烛火随之一抖,唐迢侧眸望去,烛火中,那张脸已变回了玄衣人的模样。

他朝着那些神佛下的长明灯轻轻一嘘:“安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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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寻芳在天宁寺后院匆匆落了马,他风尘仆仆,不等通传便闯了进来。

影卫们没料到掌印亲自来了,纷纷现身来迎。

“公子人呢!”裴寻芳疾声问道。

“在密室。”

“唐迢呢?”

“唐迢?”众人对望了一眼,“属下们并未见到唐迢。掌印此次并未派他,他怎会在此?”

唐戟直呼不妙。

裴寻芳疾步如飞,一步都未停留:“公子在密室多久了?”

“有一个时辰了。”众人尾随而上。

“一个时辰!”裴寻芳回头低吼道,“咱家有没有说过不许公子离开你们的视线范围!”

影卫齐刷刷跪地:“密室乃天宁寺机要之地,外人不可入内。公子吩咐了不可打扰他,属下们……属下们不敢忤逆公子。”

天宁寺密室。

又是天宁寺密室!

裴寻芳的脸瞬间苍白如鬼。

当年,苏陌借故支走裴寻芳,一枚君€€,一份冷冰冰的遗诏,一件半旧的貂绒鹤氅,便是苏陌留给裴寻芳的所有东西。

他什么也未带走,走得干干净净。

江山社稷,连同裴寻芳,都被他一并抛弃。

生与死,去与留,苏陌从不知会他,那间密室就是苏陌为裴寻芳划的禁地,他闯不进、摸不着、看不见,他被隔绝于苏陌的世界之外。

裴寻芳害怕起来,心里叫着那个名字,失了理智,拔腿朝密室疯狂跑去。

“掌印!”唐戟立马带人跟上。

却见疾风狂扫,落叶蔽目,一群青衣僧人将裴寻芳拦住。

“此乃天宁寺密室,掌印不可入内。”

“咱家来接公子回家。”裴寻芳的脸色非常可怕。

“没有公子的允许,掌印不可入内。”

“咱家来接公子,我看谁敢拦我!”裴寻芳眼中杀气已起,面目狰狞道。

“掌印,”唐戟察觉到了裴寻芳的反常,“……或许公子无恙。”

“你懂什么!”裴寻芳转头盯向他,那漆黑的眸子,几欲要将人给撕了。

“给我破门!”

数不清的影卫从黑夜冒出,如暗夜里的浪潮朝那密室之门冲去。

僧人拉开架势,连连后退,眼看刀光毕现,剑拔弩张。

“佛门净地,是谁在撒野!”

一道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僧人纷纷让开一条道,月色下,一位身披紫金袈裟的白眉僧人合掌走来。

他身后是一道长长的双面照壁,黄墙黑瓦,赫赫夺目,照壁上写着四个苍劲大字,天宁古刹。

来者正是吉空大师。

“时空更迭,掌印依然没什么长进。”吉空道。

“咱家来接他回家!”裴寻芳红了眼,他凝向那吉空,“天色已晚,他说过会回去的。”

“他是要回去。但何时回,回哪去,却不是掌印说了算的。”

裴寻芳脸色更白了,彻骨的寒意让他的神色愈发狠厉起来:“大师若是不允,咱家会直接抢!”

亘古不变的月光照着大地,注视着这世间痴绝人。

吉空大师叹了口气,双手合十,温声道:“事到如今,掌印还认为,强求而来的能有善终吗?”

“何为强求?何来强求!”裴寻芳嘴角抽搐着,“咱家想与他好就是强求!”

“他说过会同我回家,会同我回洛阳……他说过心悦于我……”裴寻芳哀鸣道,“咱家什么都可以不要,只求守着他,为什么还是不行?佛佑有缘人,大师为何一再阻拦?”

“非贫僧阻拦,天道不允,人各有命。”吉空叹息道。

“何为天道?是谁定了这天道!”裴寻芳站在月光下,倔强而孤独,“敢问大师,咱家逆了谁的天!违了谁的道!”

疾风乍起,刮过松林,惊起树间的夜鸟。

吉空眯了眯眼。好重的煞气!

“咱家要见公子!”裴寻芳眼神已经不再清明,“大师若再阻我,休怪我血洗天宁寺!”

吉空看着眼前疯狂之人,阖目,捻珠。

“天宁寺乃定国安民之地,寺在,天即宁,天宁寺不是掌印的阻碍,掌印妄念缠身,若一时冲动铸成大错,追悔莫及。”随即一声令下,“静心咒,起阵!”

众僧纷纷席地围坐诵经。

“……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

梵音直侵人心,萦绕古刹。

“妄念起,痴念生,贪念一起入魔障,不足之心堕苦海……”吉空阖目念道,“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刹那间,佛眼大开。

吉空看到,数不清的煞气从裴寻芳身上腾出,如恶龙搅海,张牙舞爪,戾气冲天。

那些煞气缠绕着他,攀咬着他,与他融为一体,又听由他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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