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奉旨成婚后 第68章

天盛帝双手握起酒盏,将盏中酒一饮而尽。

百官以三位阁老为首,纷纷起身,道:“臣惶恐”,接着山呼万岁,恭敬饮了盏中酒。

天盛帝笑道:“爱卿们都坐吧,自欢饮,不必顾忌朕。”

众人谢恩坐下。

曹德海轻一拍掌,丝竹声响起,一群宫娥袅袅而入,跳起教坊司特意为此次春狩排练的春日祭舞。

赵王萧楚珏端着酒盏站起,离席来到御案前跪下,朝着天盛帝高声道:“儿臣敬父皇一杯,祝父皇福如东海,千秋万代。”

雍王萧楚桓自然也不肯示弱,待萧楚珏退下,亦端起酒盏,行至中央跪落,道:“父皇威仪,万民景仰,儿臣愿父皇身体康健,与儿臣岁岁长相见,能让儿臣有更多机会侍奉在父皇膝下。父皇在,儿臣方能如稚子。”

说着,萧楚桓竟掉下两滴泪。

萧楚珏看在眼里,冷笑:“大庭广众演这种戏,也不怕被人耻笑,果然是贱婢之子才能干出的事!”

裴贵妃之父,裴氏家主裴行简就坐在赵王身边,闻言低声提醒道:“殿下慎言。”

赵王冷哼一声,灌下一盏闷酒。

晚宴气氛欢悦,敬完圣上,官员们之间开始互相敬酒。

谢琅这个卫氏高婿、天子近卫、手掌三十万大军的军侯世子自然是许多官员都意欲结交的对象,谢琅自然也来者不拒,连带着递到卫瑾瑜跟前的酒盏也悉数挡了下来。

众人称赞:“谢指挥还真是体贴啊。”

卫瑾瑜独坐席上,这时,一名内宦捧着一个酒壶来到卫瑾瑜跟前,道:“这是太后特命曹公公给公子带的青梅酒,还请公子饮用。”

说完,内宦便提起酒壶,斟了一盏酒,双手捧着,恭敬递到卫瑾瑜面前。

琥珀色的酒液,在烛火光芒里闪着粼粼光泽。

卫瑾瑜接过,垂目盯着那酒液看了片刻,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内宦又殷勤给卫瑾瑜布菜。

过了会儿,见少年面色潮红,似不胜酒力,有困乏意,忙问:“公子可是不舒服,要不随老奴去溪边醒醒酒吧。”

卫瑾瑜竟点头,跟着内宦走了。

“世子。”

觥筹交错的间隙,雍临悄悄来到谢琅身边。

谢琅和人饮完酒,方走到僻静处,皱眉问:“怎么回来了?”

雍临道:“猎苑外全是锦衣卫和兵马司的人马,说是听闻近来南郊闹匪患,怕有山匪蹿入猎苑,危及圣驾,特意赶来护驾。锦衣卫眼睛太毒,属下试了所有出口,都没能带袁二公子出去。”

谢琅心骤然一沉。

锦衣卫也就罢了,只是子虚乌有的匪患,兵马司不至于巴巴赶来护驾,这般阵仗,多半是裴氏察觉了袁放逃入猎苑的事。

“袁放如何了?”

“还晕着。”

谢琅当机立断道:“我眼下走不脱,你先将他藏入我帐中,亲自守着,绝不能让人发现他踪迹。”

雍临应是,自去办。

谢琅回到席上,才发现卫瑾瑜已经不在了。

环顾一圈,也没找到人,这时曹德海握着拂尘走了过来,笑道:“世子,陛下找您呢,您也去给陛下敬盏酒吧。”

谢琅点头。

捞起案上酒壶,想倒酒,发现已经空了,便换了案上摆着的另一只酒壶,倒了盏酒,随曹德海一道过去了。

天盛帝正同首辅卫悯说话,见谢琅过来,道:“唯慎,这阵子你辛苦了,朕正与首辅夸你呢。”

谢琅恭敬道了声“臣惶恐”,便展袍跪下,道:“臣敬陛下,谢陛下提拔信任之恩。”

说完,将手中酒一饮而尽。

等喝完,谢琅才发现那不是寻常酒水,而是果酒,根据味道看,应是青梅酒之类。

想到那酒壶是摆在卫瑾瑜那一边的案上,立刻也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

卫瑾瑜跟着内宦往前走。

宴席喧闹声渐渐远去,他们所行的路也越来越偏。

卫瑾瑜起初还能自己走,后来险些摔倒,只能由内宦搀着走。内宦借月光偷偷打量少年脸色,见卫瑾瑜两颊潮红更重,显然已经有些神志不清,收回视线,越发加快步子,往密林深处行去。

又走了许久,前面忽然出现一条清溪和一片陡峭山壁,内宦方停下脚步。

“殿下,三公子带来了。”

内宦松手,将卫瑾瑜放到石壁上靠着,对着暗处恭敬禀了声。

雍临萧楚桓一袭锦袍,施施然自林中步出,大手一挥,内宦无声退下。

林中寂静,再无杂余人。

望着那已经软倒靠在石头上的人,萧楚桓再难自控,大步行过去,正要打横将人抱起,卫瑾瑜忽然睁开了眼。

少年一双潋滟漂亮的乌眸因为沾染了酒意和上等春.药而迷离着。

萧楚桓挑眉,伸手,动作轻浮挑起少年下巴,欺近了些道:“瑾瑜,死犟又如何,考中了探花做了官又如何,你如今还不是落入了本王手里?”

卫瑾瑜似乎一瞬清醒,意识到什么,咬牙推开萧楚桓,起身,摇摇晃晃往外走。

“中了‘春日醉’,你能跑多远?”

萧楚桓立在原地,也不急着追,反而犹如老鹰戏耍猎物一般,饶有兴致瞧着少年跌跌撞撞往外走,口中笑吟吟道:“这副情状给人瞧见了,你这勾引皇子的罪名,可就坐实了。”

“听闻那顾凌洲最重规矩,可会允许一个品行不端之人在督查院做御史?”

卫瑾瑜身形倏一顿,接着继续往外走。

可惜没走几步,便被萧楚桓追上,轻而易举圈在了一颗老树树干上。

“穿这么严实,热不热?”

萧楚桓瞧着少年包裹紧实的领口,低声笑:“汗都出来了,本王帮你解开,好不好?”

他伸手过去,立刻被少年偏头躲开。

“不好好听话,待会儿可要挨罚的。”

萧楚桓强捏住少年下巴,指腹摩挲,故意留下一道红痕,笑意更深:“这地方,你叫破嗓子也不会有人听见,倒不如乖乖从了本王,今晚到了床上,还能少吃点苦头。”

要不是眼下时辰还早,直接在帐子里行事可能会被人发现,萧楚桓真是恨不得立刻把人丢到床上锁着调弄去。

“我自己解。”

卫瑾瑜喘了口气,忽道。

萧楚桓狐疑,接着又萌生出一种新的乐趣,收回手,点头。

“好,你慢慢解。”

卫瑾瑜便真抬起手指,开始一颗颗解领口的扣子。劲装不同于平日的燕居绸袍,为方便游猎,整截颈都被严密包裹在衣料里,随着扣子依次解开,那诱人雪颈,也慢慢展露出来。

萧楚桓几乎忘记了呼吸。

解开领口,卫瑾瑜又开始解袖口。

萧楚桓忍不住笑:“早这般懂事,该多好。”

袖口只有两颗扣子,解开后,卫瑾瑜将箭袖卷至肘部,露出一截皓白腕,接着竟抬起腕,伸至萧楚桓面前,嘴角一弯,轻声问:“殿下敢咬么?”

萧楚桓舔了下唇,感觉下半身都要烧起来了。

只觉眼前不是个人,而是一只勾人魂魄的妖孽。

他不由自主低下头,伸出舌尖,在那腕上舔了几下后,一口咬了下去。

“殿下就这点力气么?”

勾魂摄魄的声音再度响起,带着诱人的喘息。

萧楚桓便真的继续咬,用力咬。

血腥气弥漫齿间,伴着一缕淡淡的异香,仿佛一剂比“春日醉”还猛烈的春.药沿着唇齿迅速被注入到血液中。

一霎之间,萧楚桓感觉晕头转向,眼前景象大变,身处之地,不再是幽暗的山林,而是一张铺着柔软狐皮的软榻,软榻上横陈着一个人。

一个容色秀绝的少年郎。

他慢慢笑了声,抬步逼近,沉醉着,熏然着,下半身已经如火烧,如火烫,眼瞧着就要彻底醉在那片温柔乡里,一道撕心裂骨无法言喻的剧痛,猝不及防将他惊回现实。

卫瑾瑜眼眸冰冷,眼底没有半分醉意,手里握着一柄沾血的匕首,在雍王萧楚桓震惊茫然眼神中,再度出手,狠狠朝下刺了下去。

“啊!”

“啊啊啊!”

惨叫声后知后觉响彻山林,因为太过惨烈,不似人声,连飞鸟都被惊起大片。

萧楚桓骤然弓起身,捂着下腹处,跌跪在地。

“你,你敢€€€€!”

因为极度惊恐愤怒,他看恶鬼一般看着卫瑾瑜,发疯一般想冲过去把对方撕碎,又因为扯到下身伤处,骤然弓缩起身子,无法移动分毫。

卫瑾瑜不紧不慢卷下袖口,遮住腕上齿印,及齿印背面、颜色变得格外鲜艳的一点朱红,接着将匕首用溪水清洗干净,收起,一步步走到萧楚桓面前,袍摆轻扬,居高临下道:“我是卫氏嫡孙,废你一个贱婢之子,怎么不敢。”

“废人,是没资格继承大统的,卫氏和中宫也不会保一个没根的废物。”

“想要卫氏继续保你,以后该怎么做,明白么?”

**

卫瑾瑜回到席中,才发现案上的那壶酒被人动过。

接着,就看到了长案另一侧,摆着的一只空酒盏。

卫瑾瑜拿起酒盏闻了闻,微微变色。

雍临正浑身警惕坐在帐中,看着身后被五花大绑、用布条堵着嘴装在麻袋里的袁放。为防人被闷死,雍临特意解开了麻袋口。

外头忽然传来脚步声,雍临动作迅速把麻袋口重新盖住,起身,镇定掀开帐门,看着站在帐前不远处的少年郎,颇是意外:“三公子?”

卫瑾瑜直接问:“谢唯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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