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会自我攻略 第67章

这个吻没那么长,徐篱山仰头承受,最后舔了下京纾的下唇,笑道:“这么舍不得我啊?”

京纾松开他的脸,指腹从两侧下颔滑下去,淡声说:“别怕。”

“我胆子上的铁剥下来可以盖房子。”徐篱山仰头亲了下他的下巴,“我什么都不怕。”

京纾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转身走了。

徐篱山走到门口看他熟练地翻出院墙,噗嗤笑了一声,又渐渐地没了笑意。

“他有事瞒着我。”

门前的茶杯碎片已经收拾了,柳垂从房顶跳下来,说:“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我当初不该喂他吃‘美人哭’的,”徐篱山语气低落。

“只有‘美人哭’能解‘美人笑’的毒性,”柳垂语气平静,“你不喂他吃,他如今就该神智失常了。”

“可他那会儿有伤啊,若是换个时机,等他把伤养好,再服用些补药,至少能少受点罪吧。”

“彼时你想杀他,自然不会考虑这许多,更不会料到今日你们会变成这般模样。”柳垂说,“莫要自寻烦恼,若被肃王察觉,反而不美。”

再忧心也于事无补,徐篱山呼了口气,说:“等问过莫莺再说吧。”

*

马车停在文定侯府的后门外不远处,京纾缓步走了过去,伸手搭上辛年递过来的胳膊,上了马车。

“主子。”鹊十一紧接着出现在马车外,被京纾叫上马车。

京纾轻声说:“他主意大,忽悠人很有一套,你要稳妥行事。”

鹊十一心说属下已经被忽悠过了啊,闻言道:“属下竭力护公子周全。”

“他的安危第一,”京纾倦怠地垂了下眼皮,过了一瞬才继续说,“若他打太后的鬼主意,你速速报我。”

鹊十一更他娘的心虚了,抿了抿唇,犹疑道:“您知道公子主意大,他若打定主意,您又出手阻拦,他必定生气,若是跟您闹起来……”

“闹就闹吧,”京纾淡声道,“他疯起来没边儿,你要看着他,我……”

他话没说完,再也忍耐不住地埋头咳起来,从袖中摸出巾帕捂住嘴。鹊十一快速倒了清水递上去,担忧道:“主子?”

京纾拿下巾帕,上头隐有斑斑血点。

鹊十一目光一颤,“砰”地一声跪了下去。他把头磕在京纾膝上,将原本挣扎着想向京纾坦诚的话一同咽了下去,眼中一片阴沉恨意。

“……我还没死,不用这么急给我行大礼。”京纾说。

“主子今夜借口不留宿€€澜院,原是怕公子觉察什么。”鹊十一沉声道,“属下斗胆,主子现下到底是何情况?”

“这些年到底伤了元气,但莫莺有力相救,便还要不了命。”京纾把帕子揉了一下攥在掌心,垂眼看向他,“莫要让公子知道不该知道的,去吧。”

第75章 遇袭

七月二十三,国母寿宴。

别鹤台布置一新,仪仗肃立,彩旗纷飞,头戴喜簪的宫女簇拥皇后落座,接受朝臣贵妇们的参拜。

寿宴开始时口技先鸣,一出百鸟朝凤,徐篱山在满台悠扬声中撩袍上阶,奉上《仙贺寿图》。

帝后并坐,见那长卷展开,被依仗簇拥的王母面带微笑、不少威严,仙子簇拥在侧,或捧琼浆蟠桃,或展袖飞鹤,或与仙童斗嘴……皆愉悦融洽,山石、奇树、楼阁、荷池在云、海之间若隐若现,笔法飘逸,着色瑰丽,一眼夺目,细看又更得不少趣味。

皇后已经起身走到长卷前细看了一番,笑道:“美,美极了。”

“朕知道等下次寿辰,该向小六讨要什么贺礼了。”雍帝幽幽地说。

徐篱山正在向皇后解释细节之处,闻言很上道地点头应下。

皇后很满意也很喜欢这卷贺寿图,让人小心地收好放进长木匣,又让人将准备好的文房四宝赏赐给徐篱山。徐篱山看出这是套天家御用的贡品,便沉稳地道了谢,转身退下去了。

路过皇子席位,他朝京珉眨了眨眼,被京珉一伸手招了过去。

京珉说:“同我喝一杯。”

宫人给徐篱山添了小凳,徐篱山撩袍落座,捧起京珉倒的酒,同他碰了下杯,仰头饮尽。一旁的京澄也端着凳子凑过来,说:“咱俩喝一个。”

四目相对,徐篱山提壶倒酒,笑道:“好啊。”

“留青。”京宣也过来,手里端着酒杯朝他笑道,“多谢你为国母作画,母后甚是高兴,我敬你一杯。”

徐篱山举杯,说:“为臣本分,荣幸之至,三殿下不必言谢。”

眼见一张四方桌被四个人围起来了,京珉温和内敛地赶人,“诸位,有些挤。”

“挤挤更热闹。”京澄厚脸皮,又给徐篱山倒了一杯,示意他举杯共饮。

“皇兄们都聚在此处,我也来了。”六皇子端着酒杯凑到京珉身边,朝徐篱山举杯,笑道,“我单名‘尧’。”

徐篱山挑眉,“六殿下,请了。”

“你们在这里玩牌吗?”郁€€也握着酒壶走上台阶,凑到徐篱山和京珉中间,眼神直直地落在徐篱山脸上,“跟我喝一杯。”

“好的呢。”徐篱山抬起杯子,让他倒满了酒,仰头喝了,拿空杯示意,“行了吗,世子?”

郁€€说行,又说:“我给你的帖子,你是一张不回啊。”

京珉提醒道:“寿宴之上。”

“注意言辞。”京宣附议。

郁€€不管不顾,盯着徐篱山说:“你是不是和师鸣凑到一起了?”

“说我什么呢?”师鸣不知何时站在徐篱山身后,俯身把脑袋凑过去,硬生生地挡在徐篱山和郁€€中间,“喂,你背地里说我什么?”

郁€€不想跟傻子说话,抬手不耐烦地把他挡开,说:“滚远点行吗?”

师鸣叫嚣道:“这里是二殿下的座次,你凭什么赶人,二殿下同意了吗?”

“有我说话的余地吗?”京珉微笑。

“要动手滚远点啊,”京澄提醒,“别溅我们一身血,我们还要喝酒呢。”

没人应声,此时褚凤刚好凑过来,他的腿好了许多,不需要拄拐吊绳,虽然还不能疾跑如常,但也能行走了,因此今日也跟着褚和入宫贺寿来了。

“人这么多啊。”他举了举手里的木匣子,期待道,“玩牌吗?我带了。”

“我想玩。”付清漪挽着师流萤凑上来,眼巴巴地说,“我玩得很好,加我一个吧。”

褚凤嗤笑,替兄弟耍威风,“在我们家山儿面前,谁都别逞能。”

“等一下,各位。”徐篱山举起右手,面露微笑,“你们是不是忘记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什么场合€€€€真的没有人感觉到从上方盯过来的视线吗?”

众人闻言不约而同地往最上头看去,帝后果然面露微笑地盯着他们,旁边还站着个肃王殿下,也侧身瞧着他们,这位面色平静,颇有种风雨欲来的气势。

“我们做错什么了吗?”褚凤小声询问。

“皇叔不爱看人闹腾,”京宣极快地看了眼徐篱山,笑道,“许是觉得我们不守规矩。”

师鸣委屈道:“我们也没闹腾啊,不就是凑一桌说说话吗?”

“肃王殿下生得真好看,”付清漪双手捧在心口,面露微笑,语气却很惆怅,“若他温柔些就好了。”

师流萤摇头,说:“我倒觉得这样很好,殿下若有心悦之人,便也只会为她一人温柔……他认真地盯着谁看的时候,目光宛如深潭,谁要是踩了进去,便是爬不出来了。”

京珉提醒道:“擦擦口水,别让皇叔瞧见了。”

“你们几个小孩子,”此时雍帝发话了,问他们,“凑一桌闹什么呢?”

师鸣率先指向郁€€,说:“陛下,他骂我,我在跟他争辩道理!”

“父皇,儿臣是想劝架。”京澄狡猾地撇清关系。

“哦?”雍帝笑道,“阿€€,你骂他什么了?”

郁€€起身回禀道:“是他先拿脸侮辱臣的眼睛,臣心生呕吐之意,因此才出言斥责。”

“陛下您听,他羞辱我!”师鸣悲嚎一声,“他说我长得丑!”

皇后掩袖轻笑,说:“阿€€,你年长两岁,莫要欺负弟弟。”

眼见郁€€又要出言羞辱,师鸣要拔地而起,雍帝很有先见之明地摆手阻拦了这场争斗,眼尖地看向褚凤手中的盒子,“凤儿,你手里拿着什么玩意儿,拿上来给朕瞧瞧。”

褚凤便上去了,很热情地介绍道:“陛下,这是一种牌,叫‘扑克牌’,以前在安平城的时候,我们就很爱玩这个。”

牌是用白笺纸做的,很硬挺,花色不一,帝后各自拿起几张瞧了瞧,觉得新奇。雍帝说:“朕也想玩。”

“臣教您!”褚凤问皇后,“娘娘,您玩吗?”

皇后笑着说:“本宫在旁边看你们玩。”

褚凤说:“那还差一个人。”

“逾川,”雍帝盛情邀请,一把拽住京纾的胳膊将人扯到身边,“我们一起玩。”他说罢凑到京纾耳边,“你没听见吗,徐小六也爱玩这个,你学会了就能陪他一起玩了。”

有道理,京纾瞬间就收敛了婉拒的意思,说:“陛下英明。”

宫人立刻搬了凳子给京纾,京纾落座,朝下头瞥了一眼,说:“叫徐六公子上来帮忙教一教。”

宫人立马去叫了徐篱山。

徐篱山一一行礼,伸手按住褚凤的胳膊,两人挤在一张椅子上,开始教学。

底下的人见了各自说起小话来,宁远伯凑到文定侯府和长宁侯府的坐席之间,说:“二位,你们家的小子真是出息啊,跑到帝后的坐席上去了!”

“可不就是这么两个小混账嘛。”文定侯笑一笑,举杯和他们碰了一杯。

这边,褚凤详细地介绍了牌的花色以及玩法,见两位新手都没有什么疑问,便一拍掌,说:“那我们就开始吧!”

雍帝点头,郑重地说:“开始吧。”

褚凤大胆地敲诈道:“谁输了就要输东西出去。”

“朕拿一套蓝翎弓箭。”雍帝说。

京纾知道徐篱山爱用香,说:“红描金锦纹方盒。”

褚凤随一只金玉满堂鱼钵,熟练地开始发牌,很幸运地成为这一轮的“地主”,不禁发出“桀桀桀”的嚣张笑意,逗得帝后都乐呵一笑。

徐篱山眼睛一转,见京纾面色认真地盯着手中的牌,便起身凑到他和雍帝中间,说:“陛下,殿下,卑职给二位抱膀子!”

褚凤剜了徐篱山一眼,重色轻友!

“何意?”京纾看向徐篱山。

四目相对,两人均神色如常,只是谁都没有发现,他们在桌下很快地蹭了下彼此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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