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会自我攻略 第68章

阶下目光灼灼,徐篱山毫无负担地笑一笑,说:“就是帮二位参谋的意思。凤儿是卑职的高徒,两位是新手,玩不过他。”

“不错。”雍帝笑着看了两人一眼,乐意成全他们这点想坐近点的小心思,附和道,“小六,朕需要你。”

褚凤打出一张“三”,雍帝跟“六”,京纾抽出一张“小王”,果然引来徐篱山的说教:“还用不着,出‘八’。”

京纾听从指导,落了牌,同时感觉自己的大腿外侧被轻轻地蹭了两下,一片酥麻。他目光不动,神色如常,只是偷偷伸脚撞了下徐篱山的脚,却被徐篱山用脚勾住了脚腕,又上下蹭了两下。

“我怎么打?”京纾侧目看向徐篱山。

徐篱山朝他笑一笑,说:“打……一对‘六’啊。”

京纾收回目光,打出两张牌。

一局打完,褚“地主”还是赢了,顺利地缴获两样珍品。雍帝捧起茶盏喝了一口,说:“你们两个小子这是合伙来敲诈了。”

“臣凭本事赢的。”褚凤嘟囔。

“陛下自己技不如人,可不要耍赖。”皇后在旁边笑着说。

京纾说:“不错。”

雍帝哼了一声,说:“再来一局。”

“我来我来。”师鸣从后头跑上来,挤到褚凤的椅子上,“让我来一把。”

褚凤说:“来嘛来嘛。”

“这局你来。”京纾对徐篱山说,“输了算我的。”

徐篱山笑道:“卑职不会输。”

“赢了也算你的。”京纾说。

徐篱山轻轻一拍桌,发出褚凤的同款笑声,说:“我要暴富了!”

这边的人沉迷打牌,那边的柳垂和密蹊早已避开宫中守卫和路上的宫人,成功靠近太后居住的慈安宫。

太后常年礼佛,宫中清净得很,一踏入便能嗅到檀木、香灰的味道,两人在进去后兵分两路,这样一来可以减省时间,二来若有万一也不至于被一网打尽。

一个时辰后,两人在小厨房撞上,互相摇了下头。

密蹊说:“没有发现怪异之处。”

“我排查得很仔细,没有发现密道、密室一类。”柳垂打开地图向他说明,“现在只有太后的寝殿没有查。”

密蹊说:“寝殿外会有两个守夜的宫人,且我方才看过,太后的寝殿门窗关得很严实,若想进去,肯定会有动静。”

“或者我们让太后主动开门。”柳垂收好地图塞入胸前的衣服里,“我来引起注意,你趁机潜进去。”

“不。”密蹊拦下他,“宫里我更熟悉,逃起来更稳妥,我们换一下。”

谁都知道引起注意的那个人更危险,柳垂闻言却没有假客气,正想着答应,就听见一声模糊的惊呼:

“刺客!来人啊,”有宫人在不远处惊嚷道,“有刺客!”

什么?两人对视一眼。

下一瞬,一道黑影翻身闪了进来,三个同样蒙面的黑衣人站在小厨房中,面面相觑。

此时慈安宫大片大片地亮起烛灯,附近的巡逻禁卫也快速包围慈安宫,带队闯了进来。门前响起一阵快速的脚步声,一队人马快速奔向太后的寝殿,在小厨房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三人闪身翻出窗外,下一瞬小厨房被照亮了大片。

别鹤台那边很快收到了消息,雍帝遣二、三皇子前来探望情况。太后披着素袍出了寝殿,身边的宫人提着一盏小夜灯,昏黄的灯光映着太后的侧脸,若忽略眼角细纹,她看起来并没有多大年纪。

两位皇子上前行礼,京珉说:“皇祖母受惊了。”

太后摇了摇头,示意无妨,而后对京宣说:“今日是皇后的寿宴,倒是搅扰她的兴致了,宣儿记得替哀家向皇后赔个不是。”

“父皇母后都很担忧您,只是别鹤台到底还有那么多人在,他们不能立刻过来,还请皇祖母莫要怪罪才是。”京宣拱手行礼,“皇祖母勿要担忧,在抓住贼子之前,孙儿们就在此地陪着您。”

“辛苦你们了。”太后说,“那我们去前殿坐着吧。”

京珉上前搀扶太后,一行人去了前殿,禁卫则十步一人地镇守此地。

距离寝殿两道墙的一座假山后头蹲着仨黑衣人,密蹊说:“没机会了。”

话音落地,两人同时看向那位身分不明的刺客,柳垂讽刺道:“哪个大聪明派你来的?”

“至少我进入寝殿了。”刺客说。

柳垂瞬间变了副语气,说:“朋友,我们谈谈。”

“既然撞见了,就是有缘。”密蹊说,“这位朋友,不如跟我们分享一二?”

刺客嗤道:“你们能告诉我什么?”

“确实不能告诉你什么,但我们有两个人。”柳垂微微一笑,“信不信我现在喊一声,最后被禁卫抓住的一定是你。”

密蹊跟着上前一步,两人左右包围住黑衣刺客。

“以二对一,”刺客感慨,“真无耻啊。”

密蹊说:“有用就行。”

“你夜探太后寝殿,肯定也是别有所图,我们虽不认识,但却在做同一件事。”柳垂说,“你把发现的消息告诉我们,对你也没有坏处。”

“好吧。”刺客耸肩,“我说。太后寝殿里还有人,我进去的时候被那人发现了,过了几招闹出了动静,然后守夜的一嗓子把人都叫过来了。”

柳垂与密蹊对视一眼,问道:“什么路数?”

“看不出来。”刺客说,“是个男人,不像是天家暗卫,但着实厉害。”

密蹊蹙眉,说:“仅他一人?”

“我倒是没察觉出其他人的气息,但寝殿那么大,我还没来得及排查。”刺客摸了下脑袋,也很遗憾。

“那人没有追出来,估计就是要守在寝殿里。”柳垂猜测道,“寝殿里一定还有什么。”

密蹊说:“今夜之后,慈安宫必定戒严,再想探查会更难,不如趁着灯下黑博一把?”

“有暴露的风险。”柳垂摸了把脸,“我不能暴露。”

刺客叹息道:“我也是。”

密蹊很少在人前露脸,但很遗憾的是陛下和肃王都见过他,若是他暴露,他主子就玩完了,于是也跟着叹了口气。

“跑吧。”刺客提出建议,“先跑为上。”

可是,怎么跑呢?

此时一声惊响,不远处的夜空炸开庆寿烟花,爆竹齐鸣,接连不断。三人对视一眼,密蹊提议道:“我们卖一个人去吸引视线?”

刺客呵呵道:“是我吗?又是我吗?”

“保二争三吧。”柳垂掏出匕首,“为了以防万一,你先把脸划烂,这样就算被抓住也不会被人认出真实身份。”

“谢谢啊。”刺客拍拍两人的肩膀,“两个活阎王,我遇上你们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他说着就要接过匕首,却突然听见墙外接连响起几道重物落地的声音,那声音沉闷,是人砸在地上的声音。

“快走。”墙外有人轻声喝道。

三人对视一眼,密蹊率先起身跃出墙外,落到地上,果然见墙外的几名守卫都被迷晕在地,而帮他们的人已经先一步跑了。

柳垂和刺客接着翻出来,临走之际柳垂快速看了眼快速离开现场的好心人,那人一身深蓝劲装,腰后佩刀,看身形轮廓,分明是二皇子带回兰京的那个丰城。

丰城离开现场,一路神色自然地快步朝别鹤台跑去,到了别鹤台,他到雍帝跟前禀报,说:“陛下,禁卫将慈安宫搜遍了,未曾发现刺客踪迹。”

徐篱山把玩着手中的最后一张“小王”和“三”,和站在褚凤身边的京澄很快地对视了一眼,又各自错开。

“让人在眼皮子底下跑了?”雍帝喜怒不明,起身说,“朕去慈安宫看看太后。”

“臣妾一同去吧。”皇后朝身边女官说,“安排散席,请大家出宫去吧。”

女官应声,等帝后先行,便同几个内宦一同下阶梯去了。

“那我也走了。”徐篱山很轻很快地在京纾耳边道了一句,起身走过去提溜起褚凤。

今夜战果颇丰却无力拿走,褚凤临走时不忘嘱咐道:“记得找个时辰把东西都送出宫来啊。”

一旁的宫人应声让他放心。

徐篱山跟褚凤几个说说笑笑地出了宫门,见柳垂坐在马车上,一切如常,才彻底松了口气。他和朋友们告辞,上了马车,柳垂便驾车离开。

马车上,正在闭眼休息的文定侯撩起一只眼皮看了眼徐篱山,悠悠地说:“太后深居佛堂,怎么会突然遇刺?”

“遇刺只是一种说法,不一定就是真的刺客。太后宫里肯定有不少宝贝,”徐篱山耸肩,“以前宫里也不是没有飞贼大盗光顾过,比起别的宫,太后宫里冷清多了,显然更好偷啊。”

“也是。”文定侯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只是今夜打草惊蛇,想来那飞贼也不会再犯险了吧?”

徐篱山应了一声,没再说话。

马车悠悠地到了文定侯府,父子俩前后下车,回了自己院中。房门一关,柳垂说:“你还和丰城勾搭上了?”

“注意措辞,就是请他帮个小忙而已。”徐篱山叹气,“完他妈蛋,等着表哥上门来骂我吧。”

“你脸皮厚,二殿下把嘴皮子说薄了都伤不了你分毫。倒是那个丰城,”柳垂抱臂,“他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因为我事先在你身上藏了‘香蛊’,又给了丰城一只,子母蛊能互相感应香味,他自然就能找到你。”徐篱山解释说。

柳垂在该实行鼓励教育的时候还是不吝夸赞,闻言比了下大拇指,说:“我以为你早就把从老头那里偷学的东西忘光了……蛊呢?”

徐篱山伸手戳了下他腰间的小锦囊,说:“现在养蛊人是越来越少了,这只还是先前我们去邕州那次,魏七哥送给我的。”

柳垂解下锦囊,打开灯罩扔了进去,说:“今夜还有第三人夜探太后寝殿,就是他暴露了,但是他也告诉了我们一个消息,太后寝殿中的确还有高手。”

烛火幽幽,一股奇妙的香气弥漫开来,徐篱山撑着下巴思索道:“看来想直接下手是行不通了,还是得采取迂回手段。对了,关于你们撞上的那个‘刺客’,你看出了什么吗?”

“眼睛比我小。”柳垂说,“我确认以前没在哪里见过。”

*

风痕扯下面巾,抹了把脸上的汗,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说:“属下无能。”

“探出了消息还毫发无伤地回来,称不上无能,不必自责。”京宣示意他起身,笑道,“我的好二哥也不老实了。”

风痕起身站到一旁,说:“丰城特意出手相助,绝不是因为属下,而是另外那两人,他们会不会是二殿下的人?”

“二哥不太会做这种事。”京宣拨着茶盖,“不过二哥既然肯出手相助,定然也是让他在意的人。二哥是待人宽厚,但是能让他在这件事上冒险相助的人却是寥寥可数……”他眯了下眼睛,笑道,“你郁世子是真要情场失意了。”

风痕说:“您怀疑是徐六公子的人?”

“别跟郁世子说,怕他闹起来不好收场。”京宣嘱咐。

风痕担心道:“徐六公子会不会算计郁世子?”

“若六弟与皇祖母勾结,徐篱山要护二哥,要保徐家,如今的心思就都在六弟和皇祖母身上,此时此刻他不会愿意和我们结仇。何况,”京宣嫌弃地啧了一声,“你瞧瞧郁世子那德性,徐留青要算计他早就下手了……也真是,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了徐留青。”

“属下瞧郁世子这回是真陷进去了,您瞧瞧这都多久了,世子愣是半点手段都没敢使出来。”风痕叹气,“这男未婚男未娶的,要不您想个法子成全了世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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