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真的是直男 第3章

“俞印!!”

周成凉一声怒喝,车还没停稳就开门冲了下去。

商北吉抬个头的功夫,只见他的懒狗兄弟单手握着树枝,踩着石阶轻轻一跳,迅速飞跃沿路草丛,在所有人震惊呆滞的注视下,一把捞起快要摔地上的男生。

商北吉:“……”

哥们,体测满分是你应得的。

第2章

俞印睡眠质量很好。

上次去成都旅游不巧碰到小地震,别人都惊慌失措地乱跑,他在酒店睡得像死猪,怎么喊都叫不醒。

最后发小周成凉一巴掌扇他屁股上,他被硬生生疼醒,酒店门还没出,两人先打了一架。

当然,地震没震起来,就晃了会儿,人家本地居民不动声色,只有外地的在四处逃窜。

俞印入乡随俗,鬼使神差地融进了本地人行列。

经此一役,身边熟人都知道他睡觉死,在他休息的时候打游戏都不收敛骂声。

看见周成凉怀里的俞印,商北吉作为地震知情者之一,扯着嗓子跑过来:“哎!什么情况啊?一哥怎么在这儿?睡了还是晕€€€€操!周成凉你踢我干什么?”

“不会小声说话?”周成凉脸色比俞印还难看,挑起眼皮扫了一圈呆若木鸡的众人,“回学校的上车。剩下这个……”

他视线定在衣衫不整的堂弟俞非身上,冷笑一声:“自生自灭。”

俞非面如死灰:“……凉哥,你听我解释。”

“不听,起开。”周成凉平等地不给任何人好脸色,膝盖一弯,把俞印背在身上,健步如飞地走上车。

其他人原地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忙不迭跟上去。

幸好司机今天开的商务车,载五个人刚好。

苏南新和章呈全程游离状态,车开出去一里地才想起来道谢,小声道:“一哥怎么了?”

“烧成智障了。”周成凉言简意赅,“他来接你们的?”

苏南新缩缩肩膀,愧疚道:“真对不起,我们不知道一哥病了。”

周成凉尊重俞印选的朋友和社交方法,有怨言也没说,只道:“他今天跟我回去住,明天课麻烦你们帮忙请个假,谢谢。”

“谢”字才说完,副驾驶的商北吉以一个无敌别扭的姿势转身看他:“天€€凉哥,这是你今天首次说的大长句!”

懒到说话都嫌累的奇葩,每说一次大长句都值得纪念。

周成凉:“……”

周成凉:“滚。”

很多家里有钱的学生,上大学会在外面租房子住。

周成凉是本地人,但家里几套房子离学校太远,干脆也在学校附近租了个小公寓。

大一租房子的时候,他曾邀请过俞印一起,被俞印拒绝了,给出的理由是“没有宿舍和舍友的大学不完整”。

周成凉不理解,却也没多说,默默放弃最早看中的两百平loft,选择了离美院宿舍区近的无电梯七十平小公寓。

下楼走两条街就到俞印宿舍楼下,方便早上一起晨跑。

家庭医生住老宅,离这里太远,他直接带俞印去了最近的医院,确定不算高烧无需打针后,拎着药背他回公寓。

等把人背上五楼,T恤全被汗水浸透了。

因为俞同学坚决拒绝过同住,小公寓没准备第二间宿舍。

周成凉本想把人扔沙发上,结果手还没松开,本该昏迷的人忽然死死勒住他脖子。

“咳!”他被勒得两眼一黑,咬牙切齿道,“俞小印,你醒着的?”

没有回应。

好吧,应该是无意识举动。

“我真是上辈子欠你。”

周成凉认命叹气,转而回到卧室,把他扔在自己床上。

解脱的瞬间,老腰猝不及防嘎吱一响。

他身形稍顿,迟疑地活动两下腰,确认那是无伤大雅的小动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

还好。

宝腰未老。

两人六十多天未见,没想到刚重逢就鸡飞狗跳。

大二升大三的暑假很忙,Q大学生尤其忙,还没到应届呢,实习绩点一起卷。

周成凉整整两个月都在自家厦门分公司实习,俞印则跟他舅的摄影团队去非洲随行学习。

前天听说俞印生病,周成凉为了尽早赶回,马不停蹄交接工作,每天只睡四小时,下飞机折腾到现在,铁人也要累死。

他草草洗漱完,给俞印用热毛巾仔细擦了身子,将对方脏衣服全扒完塞被窝里,笨手笨脚打开药盒,对照说明书拿药。

俞印小时候身体不好,但后来吃药锻炼把体格补上去了,初中后就没怎么生过病,这次感冒发烧属实让人意外。

周成凉没有独自照顾病人的经验,手忙脚乱伺候到凌晨,终于让人退烧到37度。

他长出一口气,手机都没来及充电,直接趴倒在床边,以防病号半夜再烧,也不敢去外面睡沙发。

迷迷糊糊失去意识前,周成凉忽然想:我为什么不能上床睡?一米五的床也不窄,难道容不下我和我兄弟两个人吗?

下一秒,俞印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

周成凉爬床的腿立马放回去,边给他喂水边庆幸自己没有冲动。

有些苦就算是兄弟也没必要共吃,万一被传染可就不好了。

……

隔天早上,先醒来的是俞印。

如果他母亲赵蘅悠在场,一定会万分惊异:

她的乐天派儿子睁眼第一个表情居然不是灿烂微笑拥抱太阳,而是痛苦万分地蹙眉揉脸!

不过这次特例可以理解。

嗓子疼得像用生锈刀片拉扯切割,换谁能笑出来?

俞印昨天不自知地烧了许久,这会儿出声都困难。

他用力翻过身,勉强把眼皮撑开一条缝。

……嗯?

他们宿舍床是不是变大了?

不该啊。

难道因为还没睡醒,出现了幻觉?

俞印揉揉眼,又翻回之前的方向。

……嗯?

这床边怎么有个男人?

俞印愣了,眼睛要睁不睁,眯着条缝发呆。

男人……应该是男人。

男人趴在床沿,脸朝下埋在臂弯中,碎发乱成一团,后面留的狼尾发里层挂染了蓝色,骚的一批。

短袖睡衣下肌肉线条分明的胳膊嵌进深灰色床单,衬得皮肤像白雪公主。

我操。

冷白皮。

俞印本就不清醒的大脑被妒火烧过,愈发失去理智。

他伸出麦色小臂,一巴掌往那胳膊上抡了四个指印,哑着嗓子道:“妖孽,离我远点。”

说完这句,濒死挣扎的喉咙声带彻底归于死寂。

被一巴掌扇懵的周成凉被迫早起,错愕抬头,看了眼胳膊上的指印,脸色越来越黑:“俞!印!”

这下,俞印眼皮完完全全睁开了,一瞬不瞬盯着面前人,眸中惊喜逐渐漫延开。

熟悉的面容依旧帅得养眼,薄唇浓眉高鼻梁,眼型狭长上挑,下颌线条比暑假前还明显。

此时单眼皮下的眸子盛满怒火,百年难遇的滂沱起床气让俞印/心生怀念。

周成凉?活着的周成凉?

昨晚那幕运动健儿般的记忆定格不是幻觉!

隔了许久再次见到好朋友,说没反应是假的。

俞印猛地坐起来,在热情拥抱和痛哭流涕之间,选择了控诉屈辱。

“我……晚……男……腿……”

他嗓子现在说一个字都困难,音调断断续续,有一下没一下地,听得周成凉越发迷茫。

“什么?”周成凉顾不得发起床气,蹙眉凑近听,“喝水还是吃饭?你不能用手机把要说的打成字给我看?”

俞印摇头:“情……不……位……”

“打字阐述的情绪不到位?”周成凉自行翻译了一下,得到肯定后,压着耐心道,“那你慢慢说。”

慢慢说?

开玩笑,慢慢说还能体现他的情绪吗?

俞印比了个“暂停”手势,深呼吸几下,指着大腿,一鼓作气嘶吼出来:“哥们昨晚在酒吧被男人摸大腿了!”

一般情况下,俞印的脾气非常好,从小到大没跟长辈吵过架,也没跟朋友发生过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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