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就是不给,你要怎么办呢宴寻?”
楚停云仰着头看他,像一只快要被折断的天鹅。
“……”
宴寻冷冷盯着他,深黑的眼瞳深处像是烧起了一场大火。
“楚停云,你把我关在这里,就为了床上那点破事儿是吗?”
这个问题他明显不是在问对方,因为下一秒,宴寻就直接将楚停云从床上拽了下来。
“€€€€那好。”
“宴寻……”
楚停云意识到了似乎有些不对,但已经晚了,他被宴寻从卧室一路粗暴地拽着拖到了浴室。
这个人的力气太大了,楚停云根本挣脱不了,更别提他刚刚才经历过一场激烈的青事,此刻双腿都是软的。在这里待了快两个月,宴寻的精神备受折磨,也嫌弃楚停云做的饭难吃,但却从没拒绝过一日三餐。因为他要保持一个健康的身体状况以备离开
所以宴寻的身体状况仍旧良好,可楚停云却瘦了不少。
更别提从当初认识开始,他们俩的武力值就不是一个级别的。楚停云能把宴寻关这么久,主要是天时地利,加上他提前计划准备了道具。
于是当他解开宴寻的束缚,强制方和被强制方就在一瞬间发生了身份逆转。
浴室里顿时传出了一阵物品碰撞跌落的声音,似乎还有两个人的争执声。
“唔……”
男人忍痛的闷哼从里面传来。许久之后楚停云攀着浴室门,几乎是爬着出来,但紧接着另外一只大手就抓住他的腿弯,又把他拖了回去。
“砰€€€€”
浴室门从里面重重拉上,反锁。只能在半透明的磨砂玻璃上依稀看见男人深深的手印。
“宴寻……宴……”
楚停云真的很想说他已经被彻底榨干了,什么也没有了。可对方仍不放过他。甚至最后他毫无尊严地失禁了……竟是至此才停下。可宴寻当然也没有想过要到这种地步。
他只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楚停云再也不会从自己身上,从这种事中感觉快乐。也许如此,对方就会放他走了。
“哈……”
楚停云躺在地上,哑着嗓子笑了一声。这大概是他这辈子最脏最没有尊严的时刻。
“宴寻,你怎么不干脆搞死我呢?”
“……”
宴寻嗓音发涩,他意识到自己好像错了,错得离谱。
原以为自己用同样的方式报复楚停云,让这个男人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有多恶劣就会感觉畅快。
可并没有。
宴寻一点儿也不觉得这样畅快,只有一种深深的无力和倦怠,甚至难以言喻的自我厌弃。回想起之前那样疯狂的事情,他发现好像已经完全认不出自己了。
于是最终,宴寻去把楚停云抱了起来,把他洗干净,放回到床上去。
整个过程,楚停云没有再说一个字。
结束后,宴寻第一次产生了想要抽烟的念头。他去找到了楚停云的烟和打火机,躲到阁楼去抽。
一支又一支……
原本宴寻闻一下都会皱眉的烟味,他现在好像忽然就能接受了。
半包抽完,宴寻在阁楼睡了一夜,睡得不好,他梦魇了,怎么也醒不过来。最后终于挣扎着睁眼时,第一个看见的却是楚停云。
这个男人正抱着腿蜷在他身边睡。
“……”
那一刻宴寻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只觉得楚停云这个人实在难懂。
于是又这样冷着过了几天,宴寻每天晚上都睡不好。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难受,明明楚停云已经不锁着他了。他们只是不说话而已。
“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走?”
这个问题已经不知道是宴寻第几次问了。
可楚停云还是不回答,或许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于是第二天,宴寻就开始不吃饭了。
楚停云还是给他做,刚开始被打翻了,男人还会尖锐地刺宴寻几句,让他不想吃就别吃了。
但后来两天,三天,宴寻都是这样,楚停云就软了。
他开始哄着宴寻吃饭,趁对方睡着给他喂水,要是精心做好的食物被掀翻了,楚停云也不生气,打扫过后再去重做一份。
第四天,宴寻明显变得虚弱起来。楚停云强行给他灌了水喝,又强行给他喂吃的,结果对方全吐了。
那个时候楚停云已经完全忘了自己有洁癖这件事,很仔细地收拾了被弄脏的衣服和地毯。
他看着宴寻惨白虚弱的脸,终于开始害怕起来。
第五天。楚停云红着眼睛,低声下气跟宴寻道歉,说对不起,说等到雪停就带他回去,只求他吃点东西。
半夜十二点的时候,宴寻总算开了口,说他要吃荔枝。
其实他们两个都很清楚,这话纯粹是刁难。但宴寻没想到楚停云还是立刻就去找了。
半夜凌晨,冒着风雪,一家一家去敲门。
他没找到鲜的荔枝,只有荔枝味的水果糖。
水果糖没有荔枝自然的香气,只有工业糖精刻意复制的味道。
可还是甜的,甚至有点太甜了。
就好像楚停云总是给不了宴寻想要的,健康而美好的爱情,只有自以为是的,扭曲的,畸形的,强迫的爱意。
宴寻觉得他的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接着又有什么别的东西,像种子一样深深扎了进去。
总之天亮的时候,宴寻就对守在床边的楚停云说:
“我饿了。”
“……”
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楚停云的表情先是空白了一秒,接着嘴唇微瘪,似乎想要哭泣。
但最终他还是开心地笑起来,起身踉跄着往厨房去。
吃过一点东西后,楚停云就把宴寻身份证护照,还有手机和车钥匙都给了他。
甚至当着宴寻的面帮他买好了机票。
“等过两天,过两天你好一点,我们就回去。这次是真的,我不骗你了。”
“……嗯。”
因为那天去找荔枝受凉,楚停云感冒了。
这次他没拖,按时吃药,把自己照顾得很好。不过楚停云也不再和宴寻睡一张床了,他怕传染对方,也怕刺激对方。
但楚停云又必须时时刻刻看着宴寻,所以这两天晚上他都抱着一条毛毯蜷缩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像一只必须蜷缩在主人身边的猫咪。
本来事情到这里,一切似乎都好了起来。
然而在回去的前一天晚上,他们遭遇了入室抢劫。
那时候是凌晨三点。
有两个匪徒撬了门锁,悄悄潜了进来。
他们其实观察这座漂亮又偏僻的别墅有一周了,发现只有两个男人住在里面,一个脚步虚浮,脸色苍白,看起来病恹恹的,另一个身形清瘦,空有一张漂亮的脸蛋,看起来也不是个能打的。
于是一番策划之下,他们终于开始行动了。
宴寻是最先察觉到不对劲的,他晚上睡得很浅,加上木质的楼梯被人踩着的时候很容易发出异响。
但当时宴寻还没有往小偷和入室抢劫这方面去想,他从小到大都生活在安全的国内,加上周围都知道他父亲是开武馆的,所以从未遭遇过类似的事情。
后来去了首都上学,那就更安全了。
所以当时宴寻以为是老鼠,或者木头老旧发出的自然响动。不过恰好他现在睡不着,就打算出去看看。
楚停云吃了感冒药,里面的镇定成分让他晚上睡得很熟,没有醒。
只是没想到,宴寻打开卧室门没走两步,黑暗中一记闷棍就从后面袭来。
嗡!
其实宴寻当时听见了后面棍子呼啸的声音,按道理来说原本是可以躲开的,只是他前几天绝食,虚弱的身体还没缓过来,所以动作慢了一些。
“砰€€€€!”
金属的棒球棍还是打中了他的头。
宴寻闷哼一声,重重摔倒在地上。不过他没晕,而是忍着剧痛立刻朝里面还睡着的人示警。
“楚……楚停云!”
被这道声音惊醒的刹那,楚停云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宴寻倒在地上,而有一个黑影正朝他高高举起了棍子。
那一刻楚停云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冲上去了。但潜入进来的匪徒并不止一个。
这时宴寻刚在地面一个翻滚躲开第二击,就看见楚停云已经跟另外一个人缠斗在了一起。
后者脖间满是纹身,明显更加身强体壮,又携带武器,楚停云很快就落了下风,他被一棍打在肋下,当即倒在地上。
宴寻迅速起身一脚踢掉了面前匪徒手里的棍子,再反手一刀劈在对方耳朵上。
这个地方看似不起眼,但尤其脆弱,如果用力过猛很容易造成耳膜破裂,严重时还能导致休克,甚至死亡。
果然一击下去,对方就发出了惨叫。
但是宴寻没有下死手,加上对方似乎体质很好,所以并没有立刻就彻底失去战斗力。
他愤怒至极,抽出腰间的匕首,恼恨地喊了几句俄语。
下一秒,那个纹身同伴就放弃了地上的楚停云,赶过来帮忙。却不料楚停云突然一把抱住那人的腿,用旁边的花瓶一下砸在对方的脚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