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直男做背景板的可行性 第6章

等他醒来,身上盖了一条薄毯,枕流就坐在他旁边回着封英文邮件,他动了动,发现脑袋下是柔韧的大腿。

“枕总。”枕流一低头,就撞上了许绥之含笑的眼睛,很揶揄的样子,他不期然地发现,只要他就着这个动作低头,就能吻上那片一直带给他甜蜜折磨的唇瓣。

枕流隐蔽地深呼吸一下,才说:“代理而已。”又摸了摸许绥之的头发,问他:“小绥饿不饿,我带你去逛逛,吃点东西,好不好?”也不问许绥之来找他干嘛。

许绥之挑挑眉,枕流的提议正中他下怀,于是欣然答应:“好啊。”

于是枕流牵着他走出去,对往来打招呼的同事微笑示意,所有人都看见了总裁身边的青年,看见了总裁是怎样紧紧地牵着他的手。他们怀疑这位看起来心情上佳的年轻总裁是在炫耀,但是他们没有证据。

一路上枕流像是有什么消费冲动似的把许绥之多看了两眼的东西都买了下来,许绥之想说知道你赚得多,也不是这个花法啊。枕流吃着许绥之只咬了一口的糖葫芦,笑着说:“这有什么,本来就是为了这个。”给许绥之买他喜欢的东西这件事本身,就让他心满意足。

许绥之想了想,确实赚钱就是用来花的嘛,就不管他了。

等许绥之逛累了,枕流就带着他到咖啡馆坐下,许绥之看着慢条斯理地切着一块小蛋糕的枕流,心想他还真是坐的住,明明马上就要到签合同的时间了,没有枕流签字,到手的合同肯定是要没了。

“小绥是在担心我吗?”枕流明明没有看他,却好像知道许绥之在想什么。

“……我担心你干嘛。”许绥之被他吓一跳,默默吐槽,我本来就是来捣乱的。

枕流说:“啊,小绥好过分。”他做西子捧心状,脸上却是笑着的。

“哪里过分了。”他一直都在认真工作而已。

“因为小绥很偏心,只喜欢傅晏清不喜欢我!”

许绥之问233:枕流咖啡过敏?

233懵逼:没说啊。

许绥之:那为什么没喝两口就开始说胡话。

233:……有没有可能人家在说认真的。

许绥之:体弱则托情,总想些有的没的,我建议他多去锻炼下身体。

虽然许绥之觉得就算主角受误会他喜欢主角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他现在是绊脚石角色扮演中,但这毕竟还没出现在剧情里,他不想节外生枝。

于是许绥之认真地对枕流说:“我没有这样想。”

枕流以为他不会回答了,正想出声,闻言愣了愣,“……什么?”

许绥之说:“我说我没有喜欢他,也没有不喜欢你。”

枕流心里有一块小小的净土,那里的脉搏最冲动,血液最滚烫,空气最清新,被保护得没有受到任何污染。枕流从前不知道这块土地的意义,对它甚少留意,直到那里住了一个人,让他行走坐卧都得想着他,他偶尔不高兴了朝他的心跺跺脚,他还得问问他脚疼不疼。

今天那处疼得尤为厉害,他不得不说:你住就住吧,还带得什么野花野草回来呢,我不喜欢他们,让我感觉很痛。

那人并不理睬他,好像在说:我乐意,你管得着么。直到刚才,那个人才大发慈悲地安抚他一下,他马上就不痛了,带就带吧,枕流想,人还肯在这里就好了。

枕流低着头,“噢。”没头没尾地说:“你要是高兴这样,这次我不和傅晏清争了就是了。”

虽然对过程多有不解,但是结果许绥之还是满意的。剧情点显示完成了,他也用不着纠结。枕流一直陪着他呆到晚上,然后送他回去了。

许绥之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的时候,枕流刚回到公司,敲开了董事长办公室的门,董事长表情不好,但还是叫了他一声,里面还坐着跟他职位相当,多次抓着机会给他下绊子的人,眼里是掩饰不住幸灾乐祸。

枕流没有停顿,淡淡的笑了笑,关上门走了进去。

第12章 小许开挂了吗

令许绥之有些惊讶的是,这次傅晏清组织的小聚会枕流也在。

正行云流水泡着茶的傅晏清似乎看出许绥之的想法,笑着说:“小绥不喜欢我们有矛盾,我们都明白的。”

许绥之不知道傅晏清是怎么产生这样美好的误会的,明明这些天他已经在很努力地搞破坏了。

自从那天成功截胡了主角受的合同之后,许绥之再接再厉地挑拨离间,结果剧情进度愣是动也不动,许绥之对这种情况百思不得其解。

一杯茶端到了许绥之面前,他啜饮一口,霎时一股清新香气扑面而来,四肢百骸都被冲得通透了。许绥之正感到惬意,又抬头看见了几个呈岁月静好状品茶的主角攻受,不由得又有点郁闷,主角连口角相争都不能起,岂不是他这个绊脚石无能。

233:今天的剧情点有点挑战,说不定能打破这个僵局。

许绥之来了精神,果然他发挥失常是因为时候未到,他说:来来来,金牌员工没有完不成的任务!

233:剧情上说等会儿你要泼主角受一杯水,趁机带他去房间羞辱他,最后被闯进来的主角攻制止并丢出去。

许绥之摸摸下巴,说:有挑战的部分呢?

233:……你再装一个试试。

许绥之是真心觉得这个小世界连找主角麻烦的桥段都稚嫩得可爱,他可是员工考核笔试面试双料第一,区区这种情节他分分钟拿下。

等许绥之回过神来,听到谢翮慢悠悠地对枕流说:“最近倒是不常碰到你。”

枕流笑了笑,“公司把我安排去别的规划项目了,负责的工作不同,确实少见。”

傅晏清说:“枕同学新负责的板块和傅家多有合作,我有心做好它,对大家都有交代,还请枕同学多指教了。”枕流应是。

许绥之听了一会儿,发现云霄不在,问了一嘴。谢翮说:“云霄被拉回家听训了,他父亲一定要他进公司,他最近正烦呢。”

傅晏清接道:“前几天我回去,正好碰到他出来,一问才知道他爸要停他卡,可是云霄赢了几个比赛,又是俱乐部主力,本来就不差钱,一下子都拿他没办法,后来闹得要关他禁闭,竟然只能翻窗跑了。”

几个人听了,都笑了一会儿。怪不得许绥之最近都没收到云霄消息联系,看来情况不太好。

又聊了会儿天,枕流环顾四周,对傅晏清说道:“傅少这里真是个好去处,装修得也别致。”

他们所在处好像是傅晏清新购置的房子,独栋的小洋房,装的既奢华又雅致,大理石和天鹅绒以黑色调或暗色为主,墙面和地板却是浅色或木质辅以金色装饰,起居空间充满光线,穿过透亮的玻璃间隔,多有绿植点缀。往外出来的花园和草坪也十分开阔,他们所处的凉亭可以同时容纳多人聚会。

没有一处和逼窘局促相关,许绥之挺喜欢这设计的。就听见傅晏清说:“新买了送给小绥的礼物,本来想给小绥惊喜,倒被枕同学点破了。”

许绥之有些惊讶地看向他,傅晏清就说:“这里离市中心不远,交通也方便,要出去玩的话住在外面比住学校方便。本来也快放假了。”谢翮也赞同道:“这样也好,最近事情多,有时候回不去,你一个人在那里我们也不放心,正好我最近才给小绥定了个布加迪新款,就当添头了。”

许绥之兴致并不高,他对于有属于自己的家其实怀抱了很多郑重和期待,不然也不会这样热衷工作了,但是这毕竟只是一个小世界,过了不久他就会脱离,这些东西也就都会消散了。这不是真正的拥有,却会让他感到失去。

“干嘛一副严肃的表情。”傅晏清捏了捏他的脸,“不过是一个房子而已,值得你费什么神。”

这不是他的世界,许绥之回了神,从莫名的情绪里抽离出来,还有心情吐槽一下:甜宠小世界里果然学习只是点缀,买房子居然是怕他不方便玩。

几个人跟着在房子里转了转,许绥之看见厨房桌子上有新鲜水果,顿时计上心头。“我想喝果汁了。”他指了指水果,傅晏清就去找榨汁机,亲手做了几杯。

许绥之拿了个杯子,装作不经意地回头,撞到枕流,一杯西瓜汁一下子在他身上倒了半杯。

“哎呀!对不起!”许绥之故作惊慌地说,“衣帽间在哪里,我带你过去换吧。”“我带枕同学去吧,就在楼上。”许绥之当然不答应,推着枕流上去了。

到了房间,许绥之关上门,回过头看了看枕流,红色的果汁沿着脖颈蜿蜒而下,隐没进了衣领,又被白衬衫一五一十地显示出来,好不狼狈。

许绥之走上前去,手指抹了把枕流脖子上的果汁,笑道:“好脏啊。”枕流一愣,马上就要手足无措地解衣服,又因为许绥之往上移动的手止住动作,许绥之靠近了一点,掐着他的下巴左右端详一番,有些疑惑的样子,“你脸红什么?”他什么都还没做呢。

枕流感受着比绸缎还要柔滑的手指在他脸上移动,许绥之离他很近,鼻尖都充斥着他身上的气息,就像初见扶着他走路时那样,枕流最近总是想起那个时候,许绥之后来再也没有离他那样近过。

其实他根本没摔伤,可以说一点事也没有,他有事在身,本可以草草告别,偏偏抬头多看了这个冒失的人一眼,偏偏这个人又美好得让他心惊。

“想什么呢。”枕流被惊醒了,一回神就是许绥之放大的脸和微皱的眉头,登时如坠无数夜里流连的幻梦中。他腿一软,竟然就这样跌跪下来。他禁不住抓上许绥之裤脚,低着头用很小的声音说:“对不起……”他一如从前肮脏卑微,却无法停止对这样干净明亮的许绥之心生觊觎。

他害怕许绥之离他太远生疏他,又害怕许绥之离得太近了厌弃他。

许绥之没理会,他被手上沾到的果汁吸引了注意,手指掸了掸,随口抱怨:“我手弄脏了。”枕流拿着衣服给他擦,又小声道歉。

许绥之挑眉,有些纳罕,明明是他害枕流弄脏衣服,枕流倒反过来给他道歉。倒是方便,许绥之这样想,踢了踢枕流的膝盖,“嗯,下次注意。”顺便用这个动作挣脱了枕流抓着他裤脚的手,去衣帽间给他挑衣服。

“我看看……都是我穿过的。”其实就算傅晏清有心准备,也不全是,但是许绥之故意这样说,“怎么办,要委屈你了。”

许绥之见枕流很快涨红着脸抬头看他,看剧情点不知道什么时候早显示完成了,以为他也有洁癖,受不了这样,难得有点不好意思,正想解释,谁知枕流突然笑了,说:“没关系的。”

傅晏清正准备敲门,许绥之就走了出来,后边跟着重新换过衣服的枕流,他扫视一圈,两人衣服都整整齐齐的,刚想收回目光,就看见枕流抬手抚摸脸上一道不明显的红痕,还一边笑着对许绥之说:“小绥,你住这里也好,我来找你竟然比在学校方便了。”许绥之哼了一声权作应答。

傅晏清瞬间捏紧了拳头,他还是太大意了,因着许绥之这些天对枕流不明朗的态度,放松了警惕,轻易让人钻了空子。他竟然忘记了与虎谋皮,焉有其利!

第13章 开始各自为战

自从祝年年回来之后,主角组的气氛明显不一样了,加之233开始在许绥之耳边频繁轰炸:剧情高潮就要来啦!许绥之想不注意都困难。

有归集团即使得到了枕流的助力,短时间内就能屡屡截获谢家,云家的地标商圈开发项目,还差点抢在傅家之前得到外资注入,已经足够令人惊讶了,但是这些比起祝家在这段时间的沉默,都显得不足为奇了。按剧情背景来说,这二者可以说是有血海深仇也不为过。

祝家家世显赫,家族关系是世代相传的盘根错节,参与的行业很多。到了祝年年父亲这一脉,为了家族势力的扩张,也在别的城市开过赌场,占地甚广,流光溢彩,甚至成为了当地的闻名的地标之一。

但是成功的背后也有不小恩怨,祝家开设赌场的这块地是从现任有归董事长楚允的父亲手里硬生生夺过来的,之后不久他就坠楼离世了,在当时造成了很大的轰动,因为这件事疑窦丛生,甚至有祝家为争地逼死楚允父亲的传闻。

其他三家虽然没有在明面上出场,但是据说祝家赌场这些年的总有几笔去向不明的分红,因此三家助纣为虐的流言也甚嚣尘上。

有归集团在这件事之后也沉寂下去,时间一长,当年的事情也逐渐埋没在尘土之中。直到这次有归的强势归来,仿佛给了涉及当年生意的人当头一棒。有人说有归现在关系通天,有人说有归是回来复仇的,这些说法随着有归现在的动作似乎也变得不言而喻了。

就连当年祝年年差点被绑架和前段时间酒吧断电事件,也变得不言自明了,要说这些事里面没有猫腻,猫都不信。偏偏不管是有归还是祝家,都对滑得像泥鳅的对方无计可施。

有归动作越来越大,本来忌惮这次有归背后的势力,为了保护祝年年,将之和其他三位继承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的势力范围里的计划也被迫终止,不过料想祝家这次的紧急召回,也是掌握到了有利信息的缘故。

果不其然祝年年没事人一样地回来不久,市面上开始流传有归为了竞标而行贿的消息,一个知名网站上甚至放出了有归核心高层组建的饭局的照片,照片上其他几个人面容不算清晰,但已经足够让人交换几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了。虽然照片没过多久就全网消失,但是有归也无法控制哗然的舆论,一时间对于地标商圈的项目受到审查,陷入停滞。

许绥之对此事感受最明显的是,枕流好像一下子消失了。前几天他还说最近闲下来了要常来找他,现在倒是只剩下手机联系了。不难想估计是有归几个核心成员如今身陷囹圄,作为这个项目的前主要负责人,枕流顺位接手。

许绥之:照这个发展来看,主角攻受勃€€相向,对他们的感情真的不会有影响吗?

233此时也颇为挠头:按道理来说,原本主角受在这一场出场不多,情节也是略写一带而过,现在变成这样,难道是要走一波三折相爱相杀路线了?

许绥之觉得233不愧为训练有素的优秀系统,对于千变万化的剧情君的揣摩竟然也逻辑自通,一时间对这位搭档赞赏有加。他翻看着剧情,脑海里逐渐有了成型的想法,既然要追求刺激,不妨由他再加一把火。

原本在许绥之旁边专注醒酒的祝年年突然说:“这是傅晏清找的地方?”许绥之回神,“对呀,怎么了。”祝年年缓缓将酒液注入许绥之面前的杯子,说:“地段一般般,装得也勉强,肯定很无趣。不如我再找个地方,更宽敞点,咱们可以一块儿住,肯定有意思多了。”

倒也不必,许绥之想,接下来大家都要做正事了,各自为营才方便。于是他拒绝了。

祝年年好像对许绥之的回答早有预料,只是轻笑一下,说:“本想事情都尘埃落定再正式邀请的,但是才和小绥坐了一会儿,就忍不住想要是可以每天都这样亲近地见到小绥,会很幸福吧,不知不觉就说了。”

饶是许绥之知道祝年年跟他关系不错,也不禁觉得有点肉麻了,他看向突然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的祝年年,“你怎么了?”难道这位祝少难得体验了一把多人宿舍,就觉得自家大宅子变得太过空旷了?

祝年年认真地看着他,并不回答,反而自顾自地说:“小绥,要不要出国玩两天。”许绥之放弃接入少爷的脑回路,也拒绝得干脆利落。

祝年年有些忧心忡忡地说:“最近有些不太平,小绥,我们都会保护你,但是身边鱼龙混杂,我们都担心没办法保证万无一失。”

原来是这回事,许绥之暗暗想,那他更不能走了。他说:“现在临近放假了,学校事情也少,没什么事我也不爱出门。我知道你们最近挺忙的,但是我不过是你们的朋友,家世也很普通,谁会注意到我呢?你就放心吧。”许绥之就差把他背景板的身份摊开了讲,他觉得自己最多再给他们找点麻烦,就能到这个世界的结算面了。

祝年年看着眼前这个神色放松,长手长腿像花枝伸展似的靠在沙发上的人,心里涌起许多情绪,连带着胃也饱胀,但他不知道应不应该,或者该怎样才能让这个人明白,他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后只摸了摸他的头,说:“好吧,随你高兴。”他对许绥之一向是没有办法的。

让许绥之没想到的是,枕流他们几个晚上也打电话跟他说了一模一样的话,许绥之都要怀疑是不是主角其实是嫌他碍事,想要他提前下线了,一个个的恨不得他一下子飞到十万八千里之外。于是他也一模一样地回答他们了,对面传出不一样的叹息,最后还是一样地答应他了。

许绥之不知道他们心里的百转千回,他和233一样,对于即将到来的积分最多的剧情高潮部分摩拳擦掌。

枕流意想不到地在深夜传来一条消息:小绥,这次你想要我怎么做?

许绥之正写着策划,看了一眼,没怎么放在心上:你该怎么做怎么做,不用问我。

枕流又问:怎么样都可以吗,你会不会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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