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直男做背景板的可行性 第30章

应闲生正在引灵火山,面前是猖獗的吞火恶龙,宗门派他除祟,他便来了。

身旁一个修士抱着搭讪的心,一边躲避恶龙袭击,一边滔滔不绝道:“青冥君,许久不见你下山了,自从三年前天缺,你师兄遭遇不测,就少见你,如今可算是走出来啦。”

可惜他人情悟性实在不高,自以为的嘘寒问暖,已经让说话对象想袖手旁观让他死于恶龙的熊熊烈火之下。

“啊€€€€”千钧一发之际,残阳剑险险赶到,帮他斩了火球。

“呼,呼,多谢青冥君。”这人肝胆俱裂,已经没了说笑心情,老老实实地去一边和另一群修士一块儿对付恶龙了。

应闲生静静地站在原地,有着茫然地感受着心口处炸裂的疼痛,脑子耳边一同嗡嗡作响,几乎听不清周遭的动静。

他刚才在干什么?他似乎想起了一个人,他是有过一个师兄,他当然知道,他的师兄意外早逝,因着同门情谊,他也有些惆怅。

只是……惆怅而已,可为什么,他攥上心口处的衣料,很清晰地感受到了一道明显的伤疤像要燃烧起来似的。为什么会这么痛,好疼€€€€好疼€€€€师兄€€€€我好疼!€€€€师兄!!……小,绥?

“青冥君!小心啊!”“青冥君€€€€恶龙朝你€€€€”

应闲生瞳孔骤缩,再也无法忽视身体的异样。就像……他脑子里的记忆消失了,可它实在太过撕心裂肺,因此身体上还留着明显的刻痕。

恶龙还是被镇压了。

应闲生衣袍撕裂几处,回了凌霄峰,他照例上禀师尊。云借月面前是一块小玉片,缕缕红丝渗入些许,显得并不十分温和。

云借月淡淡应了一声,目光始终没有从玉片上移开,过了好一会儿,他偏过头,看着一直沉默站着的应闲生,“你也疼么?”

“是啊,我的心疼得快死了。”

……

修真界最近疯传出一则爆炸性的消息€€€€绛霄仙尊和青冥君同时不见了!

有人说他们打得两败俱伤终于双双殒命,有人说他们最后互为知己携手云游。雪花片似的小道消息传得煞有其事,最后竟然还有说为了同一个人殉情的,但因其太过离谱,倒是没什么人信。

反正诸多版本派系分明,各个都是亲眼所见,各个都是言之凿凿。

绛霄仙尊和青冥君在天缺前就美名远扬,平反后仰慕者更是大有人在。他们往往争得脸红脖子粗,谁也不服谁。

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两位徒然销声匿迹的仙尊道君从此后也只在虚无缥缈的神话传说里出现了。

……

233:他们好像对失去的记忆很执着啊,最近在研究时间回溯啊,搜魂啊什么的,一定要想起你的样子。

许绥之还在想着刚才和主管系统的谈话,闻言只说:上报公司,申请给这个小世界意识上把锁,我不能再回去了,这个世界效率实在太低。

233:那咱们这就走了?

许绥之:走吧。

233于是利索地打开了早就准备好的第四个小世界。它难得还没等过大纲就提醒一句:这个小世界有点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许绥之:主角很疯吗?确实有点难度,不过针对这种情况的培训我也有参加,应该问题不大。

233:我说的疯子是你啊……

许绥之:……

许绥之:啊?

第53章 番外 共生依赖

绛霄仙尊要飞升了。

消息不胫而走, 可谓是修真界的一段佳话。

绛霄仙尊云借月和执明仙尊迟问津是须弥道人门下双子星,须弥道人座下弟子繁多,但他们是头一份的耀眼突出,是举世公认的旷世奇才。两人年纪轻轻就尊号加身, 不知道再过几年, 是谁会先拔得头筹飞升登仙。

外人猜测纷纷, 但须弥门下三人都很清楚,肯定是云借月无疑。

云借月是天生的仙格根骨,修行根本不需要多费力气,天地灵气就像寻认本源似的流向他,飞升于他而言更是仙人抚顶般的水到渠成, 只是时间问题。

迟问津别提多羡慕了,逆天的天赋谁不想要?只是他羡慕归羡慕, 转头修炼得比谁都认真, 云借月不就是天资高了点,他也不差啊, 等着瞧,他一定会迎头赶上的。

这位年轻的剑尊练至兴头处了, 还会追着他师兄和他对打, 往往不是惜败就是惨败,但他也不气馁,还得求他师兄给他讲讲刚才那一剑是怎么使出来的, 比古籍里威力还要更大, 一问就是大半天。

云借月有时不胜其烦,只抛出一本手记参悟和一句“自己想。”, 就瞬息消失得无影无踪。

今天也是一样,云借月总算得以从修炼狂魔一般的迟问津那脱身, 此刻正走在后山一处隐秘的小道上。师尊说最近道门结界似有异常,修真界也不安稳,让他巡视一番。

修真界最近混入了玉虚教的邪修,他们消息灵通,阴险毒辣,最擅暗箭伤人,探听追踪。因为被整个修真界通缉,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人前。此番出动,跟闻见肉味的鬣狗似的,似乎与什么密宝有关。

但是修真界没有新出现宝物的风声啊,就算有,云借月也不甚在意,他只是领命巡视道门,确保门内无虞。

结界并没有松动的迹象,只是……云借月视线移开,落到了近处一个灌丛中。

他用剑挑开枝桠,看见了一个小小婴孩。他像是刚出生没多久,只是沉沉睡着,就算被人抱起来,也不知道挣扎。

云借月几乎一眼就看出了他体内的那块天石和周身不知道怎么沾染上的妖气。

原来是这样,他想,他应该禀明师尊,让修真界共同决定这块关乎人界命运的石头的去向。

这时婴孩终于醒了,他揉了揉眼睛,黑葡萄似的圆眼睛就这样滴溜溜地乱转,最终视线落在了眼前人脸上。

他还是不知道害怕,反而咧开嘴朝云借月笑得灿烂。这样缺失生存本能的小娃娃是很容易死去的,云借月近乎漠然地说:“若你遇见的是村妇农民,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只可惜遇见了本尊。”刚出世就引得多方觊觎,就算是为了苍生,他也不能放任不理。

小娃娃看他嘴巴张合,觉得有趣似的,也学着大大张开嘴巴,结果一下含住了脸旁云借月的手指,还下意识地吸吮几下。

温软的触感让这位冷冰冰的绛霄仙尊眼睛一下子睁大了,从他懂事以来,还没有活物能够这样近乎冒犯地靠近他,包括此前关系最亲近的师尊师弟也是如此。

“你在求我放了你?可是我视你作灾祸,决计不可能视而不见的。”

小娃娃歪歪头,将嘴里没有味道的手指吐出来,两只藕似的手臂挥舞着,要人抱他。

云借月看着手里的一小团半晌,听见他见自己不理他而发出不高兴的细弱叫声,眼睛里的神色看不分明。

云借月将他带回了自己殿中。

“为不出纰漏,本尊还需观察几日,一旦确定你的身份,就会把你交给修真界。”与冷淡无情的声音不同,云借月正在将捣碎的灵果汁小心翼翼地喂入小孩儿嘴里。他嘴边勾起一个连自己也没察觉的浅笑:“在此之前……好了,慢一点,又没人和你抢。”

小团子就这样一天天长大了,绛霄仙尊性子冷淡,本来就不常见到,因此这件事并没有引起注意。

暖融融的灯光下,绛霄仙尊怀里是大了两圈的娃娃。他看着桌上摊开的卜书,手上掐算,道:“你叫许绥之,对么?”小娃娃头发梳成了小仙髻样式,背靠着仰起头看他,眼神清澈透亮,他被养得很好。

云借月看着看着,捏捏他的脸,“你知道什么呢,你可知道自己的名字么。”

许绥之被捏得不舒服了,皱着眉头挣开他的手,他一般并不哭闹,受了委屈也只是搂着云借月的脖颈,埋着头不肯看人。云借月掂了掂他,嘴角勾起,“好了好了,我又没用力,怎么又不高兴了。”

……

“师尊,玉虚的人最近猖獗,但也并未冒犯我道门,静观其变也可,如果出了事,也能提前有准备。”迟问津说了自己对最近修真界频发事故的看法。

“嗯。”须弥道人微微点头,眼神移向旁边的云借月,“绛霄,你怎么看?”

云借月低头皱着眉,并没有听见这句问话,还是迟问津扯扯他的衣袖,他才恍惚问道:“……什么?”

“绛霄,你最近有些浮躁。”须弥道人看了眼神思不属的云借月,淡声道。

云借月回了神,按捺下心里的烦闷,起身回道:“师尊,我还有些事未处理,先回去了。”说罢也不看疑惑的两人,行了礼就退出去了。

等到了自己殿中,云借月看见了床上小结界内安稳睡着的许绥之,心里才放松了些许,他上前去挥散了结界,将人抱起来,摸了摸许绥之光洁的额头,垂眼坐在床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这是怎么了?师尊问你话,你却心不在焉的。”迟问津推开门,看见的便是这样的场景,“天哪,这是哪来的孩子!”

云借月猛然回神,这个时候要想再藏也来不及了,他心神不定,竟然没发现迟问津的气息逼近。

“……捡的。”还好还好,早在之前他就给许绥之身上下了禁制,让人不能轻易看出他的身份。

迟问津蹲下身凑近了一些,想要戳戳小娃娃的脸,却没得逞,被云借月拂开了手,不过他并不在意,只担忧道:“原来是因为这个,那你现在想怎么办,就这样养着他?要不还是禀告师尊……”

“不要告诉师尊!”云借月脸色不太好看,抱着人的手很紧,眼里情绪翻涌,并不能叫人看清,“我可以处理好。”

许绥之被他勒醒了,眼睛缓缓睁开,看见了迟问津,很惊奇的样子,又去看云借月。

“他还挺乖的,有名字么?”迟问津捏捏他的小手,许绥之就盯着他瞧。

“……没有。”云借月抿唇,他能算出来许绥之的命格,别人肯定也能。

迟问津拍拍膝盖站起来,最后说:“好吧,绛霄,你有分寸就好。但下次商议,你可不能又这样中途走了,师尊就要闭关了,最近又不太平,你也得上心。”

云借月点了头,迟问津便走了。

“霄……霄……”怀里的小娃娃突然开口,稚声稚气牙牙学语。

云借月点点他的脑袋,终于有了点笑意,“你知道是什么意思么,就跟着学。”

“霄……”许绥之嘟着嘴,要去抓他的手指。

云借月被他抓着手指,闷闷地笑出来。

须弥道人闭关了,道门一应事物落到了云借月和迟问津身上。

在一个寻常夜晚,云借月照例巡视一圈外围结界,却突然感受到一阵诡异波动。

窗前帷幔被从外面挑起,两个黑乎乎的人影看见了床上的睡着的许绥之,眼睛睁大两分,对看了一眼。

其中一个人拿出一个不知用处的法器,但还没等他动作,就被人从后面一剑贯穿身体。

云借月衣袍染血,脸色黑沉,另一个人很轻易就看出来他剩下的同伴们发生了什么。他轻功了得,足尖一点,飞一般往后掠去,看着不断逼近的云借月,咬咬牙,掏出了一个传讯烟火。

云借月剑尖灵力近在眼前,他也即将点燃手中烟火,千钧一发之际,他心口处冒出一截剑身,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已经失去意识软软倒地了。

迟问津拔出剑,他扶着剧烈喘息,又要去搜寻的云借月,脸色严肃道:“你冷静点,剩下的人已经被我处理了。”

云借月沉沉看他一眼,飞身回了寝殿。迟问津看着他抱着人但依旧颤抖的身影,声音难得沉重:“他到底是谁,云借月,你到底在干什么。”

云借月没有回头,“问津,他还这么小,他离不开我。”

迟问津猛地拉过他的手臂,不可置信地厉声问道:“你到底是怎么了?”他紧紧盯着云借月的眼睛,“……到底是他离不开你,还是你不肯让他离开你?”聪敏如他,已经对许绥之的身份隐隐有了猜测。

“你难道真的疯了?就算你今天护住了他,别说等玉虚教反应过来,就算你杀光了玉虚,还有无数眼睛盯着你,今晚动静这么大,你以为你能瞒多久?”

云借月眼底发红,他第一次暴露出情绪失控的样子,他说:“迟问津,我第一次求你,你帮帮我!我不能……我不能失去……”

迟问津眼神复杂,“你要我怎么帮你,你飞升在即,天道难挡,你以为能护住他多久?”

云借月眼珠黑沉,他并没有被这个问题难住,看起来像早已深思熟虑多回了。他将许绥之放回床榻,仔细盖好了被子,才折身回来。手里一闪,云借月手里出现了一柄精巧的短匕。

这是天地托生的不世法宝,上可问天,下可诘地。此刻他被云借月刺入自己的身体。

“云借月!!”迟问津脸色大变,大喝出声。但他没有办法阻止匕首飞快蚕食云借月道本根骨。

“这是我半副仙骨,你拿去,如此我根骨破损,便暂时不能飞升了。”

迟问津被骇得牙关战战,声音都发抖,他第二次说:“你真的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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