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直男做背景板的可行性 第31章

云借月脸色惨白,强硬地将东西塞进迟问津手里,“为保万全,我不能再待在这里了,过了今晚,你就当没见过我。”

他露出个笑,“就当是我补偿你,从今以后要靠你为师门争光了。你用了吧,反正我如今也不想飞升了。”

迟问津颤抖着手,“你就算走了,也还是绛霄仙尊,突然离开师门,身边又莫名其妙多了个孩子,要引多少瞩目?时间久了,迟早……”

云借月已经走回床边抱起了人,许绥之睡得有点不安稳,云借月轻柔地拍了拍他的后背,他笑着看着许绥之的睡颜,“自立门户,归隐山林?不管怎么样都好,会有办法的。”

……

须弥道人冲击境界失败,于闭关中羽化。执明仙尊修持圆满,原地飞升。在这两件事之前,还有一件石破天惊的事,玉虚教灭门,彻底消失在世上。这算一个警告,动过心思的人都心照不宣。

……

“师尊!师尊!”一道清亮稚嫩的嗓音隔着老远就能听到,一个小小身影如乳燕投怀般冲向云借月,“救我!救我!”后面远远传来一声怒吼:“许绥之!你又拔光了我的药圃!!”

云借月含笑接住他,“好了好了,别跑这么快,当心摔着。”稳稳搂住了人,才揪揪他的脸蛋,道:“又到药长老那里调皮了。”

许绥之额头都是汗珠,在阳光下亮晶晶的,他吐吐舌头,满不在乎地说:“他种的不好看,我帮忙整理整理嘛,我好心好意,却要怪我!”

云借月笑出声来,“好,我们小绥是好孩子。”左不过是做点利益交换,许绥之玩高兴了也就罢了。

许绥之扬起手里的一朵奇异的花给云借月看,他好奇问道:“师尊,这是什么花?看着和其他的花都不同呢。”

云借月看了一眼,就接了过来,道:“这是忘忧飞花,花谢花飞都有忘却往事的作用,这是天上掉下来的上界花种,在人间落地生根了,药力小很多,却也危险,小绥离它远点。”

“哦?会忘记什么事呢,所有事都会忘记吗?”

“不,只会忘记最不想忘记的事。”

“那为什么它叫‘忘忧’呢?”

“因为只有像这样刻骨铭心,不愿忘记的事和情,才会让我们忧愁啊。”他将许绥之抱起,托在臂弯上,一块儿于凌霄峰最高处俯瞰,正是人间盛夏,天际高悬,万物蓬勃。

到了晚上,许绥之趴在云借月腿上,沉沉睡着了,他白天花了太多精力玩闹,晚上很快就安静下来了。

云借月抚摸着他的头发,给他扇风,灯光下他的目光无限柔和。

“我视你为珍宝,不知道要怎样才算爱重。”他心里暮然涌入一阵哀伤,“你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你,世界上就我们两相依为命,小绥,你说好不好?”

第54章 要做我的狗吗

许绥之在结束第三个世界之后, 就意料之中地看见了A级评定。但他没有如233猜测的那样激动不已,反而神色平静,回了公司,敲响主管系统办公室的门。

里面穿出来一个同样早有预料的声音, “请进。”许绥之打开门, 看见了个生面孔, 想来这就是233上回说的新换上来的主管系统了。

许绥之在它的示意下坐上了办公桌对面的会客椅,先是笑道:“我任务在身,还没来得及跟您打招呼,还希望您不要介意。”

这个主管系统年纪不大,不是个严肃的, 它被一本正经假模假式的许绥之逗笑了,过了好一会儿才笑着说:“哎呀, 小, 不是,绥之啊, 放松点,别这么紧张嘛。”他晃晃自己的工牌, 上面写着23, 数字相当靠前,许绥之被震了一下,这属于下放多少级了, 他都算不清。

23笑眯眯道:“我算233大哥, 只是出来的早,它一般不肯提我, 唉,琐事先不说了, 我们也见过的,记得吗?”

许绥之其实不记得了,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只是这回不再轻易开口了。233那臭小子……等他回去……

23脸上笑容扩大了些,刚要说什么,门被敲了两声,23视线刚转过去,表情就垮了,“看来它想自己跟你说。”

许绥之转头,看到一张表情匮乏的脸,和它胸前数字2的编号。看来它就是小世界区总负责系统,是正儿八经的总裁。

23出去了,办公室里只剩他们两个。2站在落地窗前往下看,许绥之于是也站起来了。他听见2说:“我知道你的疑虑,小世界剧情进程顺利,但是感情线崩溃了,影响到了你的评级。但后来感情线依旧出问题,评级却又提高了,让你疑惑,对吗。”

许绥之摸不准怎么称呼它,那尊称反正他觉得挺二的,正纠结呢,2转过头来,冷淡地说:“这算最初级的小世界,感情线单调明了,但你还是没把握好,是你的问题。”

许绥之这下不服气了,233说不是他一个人这样的!但还没等他开口,被2抬抬手止住了,“但是正因为这些是最初级小世界,一眼能看到头,近几年活跃度越来越低,给公司带来不小的亏损,你这一改动,反而搅动了一潭死水,竟然消了赤字。”

它把前几个小世界打开给许绥之看,许绥之没看出什么名堂,反倒时不时被里面偏执疯魔的主角叫出名字,弄得他挺尴尬。2反倒微微抬起了嘴角,道:“你看,你给世界的印象很深刻。”

2最后说:“公司现在对这块试验田很有兴趣,你放心做就是了,经费权限方面不会有人为难你。”

许绥之回了系统空间才发现自己一句话也没机会说,好赖话全被那个2说完了,他咂摸一番,深觉自己前路漫漫啊。

正感叹呢,就听见233问要不要走的话,他先是正经回了,看它在操作台前的背影,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给它一飞踢,“233!你这家伙!还在这里装小白兔!你有这么个哥,敢情我是陪太子读书来了!”他愤愤道:“我算是看出来了,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没把我当回事!哇打€€€€”

“哎哟!”233揉揉屁股,委屈地说:“谁啊?什么哥啊?”它想着这回许绥之去见的人,泪汪汪嗫嚅道:“我们主管不是189吗,我不认识它啊……”

许绥之傻眼了:“啊?”

233顿了顿,反而反应过来了,“你说的不会是那个23吧?”它眯眯眼,“它为难你了?”

“没,咱们主管系统换成它了。”许绥之这会儿有点不好意思了,上前去帮233拍掉他踹上去的脚印,233反而抓住他的手,想跟他解释什么。许绥之抢在它之前开口:“不用跟我说什么,是我误会了,哎呀,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嘛,我理解,我理解……走,咱们继续做任务去!”又恢复成了哥俩好的勾肩搭背姿态。

233看了他好几眼,最终还是没说话了,拿出这个世界的剧情大纲,两个又凑到一起看。

这世界的主角攻是都城顶天一批的太子爷安玉镜,只是他没听从父兄安排进去走家里的老路,反而做了大学教授。不用说,主角受慕€€又无独有偶成了他的学生。

两个主角优秀得不行,在联手研究的领域不知道为这所本就顶尖的高校争了多少光。主角攻受就像高山流水遇知音,相见恨晚早就暗生情愫,要不是受到阻碍早就在一块儿了。安玉镜已经结婚了,慕€€失望出国深造,但他出去几年,心中悸动仍然难以忘怀,冲动之下回国表白了心迹,却发现心上人早就清理了阻碍,他们便在亲朋见证祝福下在一起了。

而许绥之就是那个阻碍,是的,这个世界他是已婚人士,对象就是主角攻安玉镜。本就是许家还没落魄之前没有感情的指腹为婚,更别提许家日渐衰败,许绥之这个横在两人间的绊脚石怎么看怎么碍眼。以安玉镜的身份性子,大可以不结这个婚,但许家早年间也算和安家有过背靠背的交情,而许绥之这个独苗苗又有病,安家长辈给了很大的压力,因而安玉镜对他多有忍耐。

是的,许绥之脑子有病,这并不是在骂人,他时常情绪失控,发起疯来不顾后果,又被许家宝贝似的捧成了桀骜顽劣的性子,可想而知对被他视作想抢他东西的慕€€会做出什么事来。

行迹是有点恶劣,不,应该说是相当可恶。

谁能忍受自己爱的人一直被欺辱呢,反正安玉镜不能,和厌恶的名义伴侣协议离婚了,没有落井下石是算他最后留的一点情面。就这样,许家彻底落魄。而被误诊为精神性情绪病的脑瘤用不了多久就要了许绥之的命,一无所有的许绥之最后的结局是在病房里受病痛折磨,郁郁而终。

许绥之沉默了会儿,想起刚才2说的话,幽幽叹了口气,看开了:算了算了,上班久了哪有不发疯的,怎么疯不是疯呢。

……

侍应生觑了觑身后跟着的人,脸红了些许,他说:“小€€,我认识经理的,要不我跟他说说,你就不要过去了,里头的少爷们难缠得很,特别是那许少……”

话还没说完,就被冷淡地打断了,“不用,我既然答应了就不会反悔。”他进包间前,看着侍应生,说道:“还有,不要这么叫我。”让他想起一些恶心的回忆。

侍应生愣了愣,他在人群中一眼就被这个人吸引了,得知他是为了救朋友而答应了恶劣要求,又不禁心生怜惜。但奈何这么多天明里暗里的表示一直没有得到回应。侍应生咬咬唇,头一次起了点轻蔑怨怼:明明父母早逝孤苦无依,还装什么清高,进了包间过了今晚,看他还能怎么摆谱。

包间里堪称纸醉金迷,灯红酒绿下坐着几个骄奢淫逸左拥右抱的公子少爷,许绥之倒没搂人,他在等主角受呢。他靠在沙发里,身边是没搂人的褚明空。

他瞟了这个从小玩到大的发小一眼,懒洋洋地说:“每次这种场合都这样干坐着,有什么意思,要不点几个人陪你?”

褚明空正给许绥之酒杯里加冰块,闻言笑了笑,“我看着你。”

许绥之毫无形象地翻个白眼,“我用得着你看着?不过听人说起来,这次准备了个有意思的人,我也有点期待呢。”

褚明空笑容淡了点,他将酒杯递给许绥之,“不都是那些花样,有什么趣的。”

许绥之没接,因为他没看见,他正看着开门进来的主角受。

许绥之:你确定等下要……这台词,我有点说不出口……

233捂着眼:我都看不下去,辛苦你了小许同志,我是个纯洁的统统,我先下了……

许绥之对233临阵脱逃很生气,连带着看向慕€€的眼神也暗沉沉的。

褚明空看他这样,以为他不喜欢,把酒杯放回去,挥挥手让人出去。

许绥之却按着他的手,对慕€€说:“你过来。”

慕€€低着眉眼立了一会儿,过去了。他和许绥之隔着张桌子,昏暗灯光下神色看不分明。许绥之不耐烦啧了声,“近一点儿,让你罚站来了?”

慕€€于是从一堆莺莺燕燕中绕过了桌子,站到了许绥之面前。真够没眼色的,许绥之心里叹了口气,用了力气踹了他一脚,这人晃了晃,终于反应过来似的,蹲下身来。

许绥之挑起了他的脸,身边的一个少爷立时赞了声妙,坐的近的几个人都凑过来看,顿时觉得怀里的男孩儿女孩儿不好了。要不是人正在许绥之的手上,他们都想要人了,这年头长这样的可不多见。

“这是怎么了?”一个人影晃悠悠地过来,这人是一个世家的小儿子,他喝多了,又一向行为乖张,荤素不忌,许绥之刚放了手,还没表示什么,他竟然就径直摸向那张脸,“是什么稀奇货色,让我也看看,你们真是越来越大惊小怪了。”

慕€€偏了偏头,他就摸了个空,这人脸色登时就难看起来。

……

等跟着进来的侍应生慌慌张张找了经理回来,包间里面已经乱得不能看了。

许绥之捏住他又要挥拳的手腕,“好了,你真不想从这里出去了?”慕€€喘了口气,安静了下来。对面那个世家子也被几个人拉住,许绥之使了个眼色,那个人就被拖出去了,估计短期内是见不到了的。

手里的那只手腕倒是没有他猜想的挣扎,许绥之松开手,重新坐下,他对于慕€€的宁死不屈,一点也不惊讶。

包间里一时静得落针可闻,或站或坐的人纷纷看着这个方向,气喘吁吁赶来的经理不停地赔罪,但是许绥之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只看着慕€€道:“胆子挺大的,你知道你得罪的是谁?信不信他能让你今晚就从这座城市消失。”

慕€€垂着眼,“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刚才那个人的眼睛几乎和他的噩梦重合,在他回过神之前,拳头已经挥出去了。

许绥之笑了两声,“这么有诚意的道歉还好没被人家听见。”他状似苦恼地偏偏头,“怎么办,我要是不管你,恐怕你真的完了。”

慕€€将视线移到眼前人的脸上,像从一场梦坠入另一场梦,他喃喃道:“我要完了,怎么办呢。”

许绥之对于他的搭腔有些惊讶,他顺其自然地说:“要不这样吧,你做我的狗,打狗还得看主人嘛,就没人会给你找麻烦了,怎么样啊?”这下子所有声音都安静了,褚明空似乎对这边的情况没有兴趣,只有他没看过来,自顾自新开了瓶酒。

慕€€定定看着许绥之的眼睛,里面是从来没见过的干净,只有一点对眼下情形感到无趣的淡漠,明明对他一点儿兴趣也没有,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呢?这样的人,几乎都要让他生出要被拯救的错觉了。他手指动了动,像他这样的人,还能有被拯救的一天吗?

慕€€从来没有这么期待过一件事。

第55章 恶劣的许少爷

静悄悄的房间突然响起一声惊雷, “不行!”

这个小侍应生像受到侮辱的是自己似的,他期期艾艾地看着没有反应的慕€€,以为他受辱难过,心里是有些贪婪的悸动, 眼一闭大喊道:“你怎么能这样侮辱他, 你以为有了钱, 就能随意对待别人吗!尊严是无价的!你的钱也没用!”

“哈哈,我的钱没用?”许绥之被他幼稚得直发傻的话逗得捧腹大笑,笑得歪倒在了褚明空身上,褚明空搂着他的腰防止他摔下去,看着许绥之快活的脸, 也跟着露了个淡笑。

许绥之擦了擦眼角飙出来的眼泪,一把扯过人的手腕, 不顾他意愿地往包间外面拖, 带得一大群人都跟着他往外走。

一旁站着的经理一看这祖宗的架势,不会天真到以为他只是带人出去聊天散步的。于是他不安地搓着手, 战战兢兢地看向还姿态闲适坐在沙发上的都城顶头一批的太子爷,“褚少……您看这?”许绥之要真不开心把这里砸了, 倒霉的只会是自己。

褚明空慢悠悠地让人点了根烟, 吸了一口,吐出来的话云雾缭绕的:“小绥玩玩而已,你紧张什么, 真出了事我也在这里。”

旁边有些家世相当的世家公子正要跟着出去, 闻言纷纷笑出来,“可不是, 小绥难得有了点玩兴,我也出去看看, 给他出点好玩的主意,你可别碍事了。”

褚明空身旁少见还端坐着的一个人看他额头更加冷汗直冒,嗤笑道:“你看你,不是还清楚利害的么。怎么人都没调教好,就往这里领,胡言乱语我听了都生气。现在弄得许少不高兴了,就算他不计较,我也是要计较的。”他转头对褚明空说:“明空,我看干脆让人把他玩了,骨头都敲碎,看他还能不能这样理直气壮地说话。”

经理前胸后背都被汗浸透了,被冷气一吹,不自主地开始发抖,他弓着身子,强忍恐惧地说:“都是我的疏忽,那家伙本来好好的,我想着他平时还算懂事,才肯让他进来。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胆大包天冲撞了许少,我一定会好好教训他,让他给许少跪着赔罪!”

褚明空还是慢悠悠地抽着烟,没表态。经理闭了闭眼睛,声音都带着点绝望了,“许少怎么弄人都是应该的,我只是担心那肮脏的家伙脏了许少的手,他哪里犯得上让许少亲自动手呢?”

听了这话,褚明空这才舍得分了个眼神给他,他熄了烟,嘴角勾了个笑,道:“瞧你吓得,我说了小绥就是玩玩而已,他心软得很,贪玩也不会出事的。”他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袖,看了看身旁几个朋友,“行了,今晚兴致也没了,我们也出去看看吧。”

经理这才抖着手掏出手帕擦汗,心里一边吐槽这位太子爷对许少就像时刻挂着美化拉满的滤镜似的,还心软呢,这话也就他说的出来。

前段时间那位许少砸断了他一个重要客户的腿的时候可一点不带犹豫的,一脚差点没把人踹得断子绝孙。虽然也是那个人猥亵女孩在先,被心情不好的许少撞见了,就算最后血肉模糊不成人形也是他活该。但是许绥之仍旧怎么看都没有能和心软沾上一点边的样子。

许绥之一路把人拉到了主厅二楼回廊上,下面夜店人头攒动,随着震耳欲聋的音乐摇摆身体,每个人都在尽情释放过剩的精力。

许绥之叫人把刚吩咐准备好的箱子拿上来,“打开。”他松开手,漠然地看着侍应生。

侍应生被这阵仗吓得手都抖了,但他不敢不听,颤颤巍巍打开了箱子,被里面满满当当的钞票晃花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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