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什么。”
慕€€瞪着眼拼命看天,不说话了。许绥之歪头看他,慕€€突然将包里夹层的东西一股脑掏出来,塞到许绥之手里,闷声闷气地说:“这是我手里大大小小项目赚的钱,包括你上次投的那个,都在这里了。”
许绥之看了看手里几张卡的级别,“哟,真不少,什么意思,给我啊?”
“给你。”慕€€低下头盯着脚尖那一小块地,“这些是我现在的全部,我知道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但是以后会越来越多的,我都给你。”
许绥之诧异道:“给我干嘛?”
“我会有用的,你别不要我。”
许绥之几乎要感到荒谬了,于是他便也笑了出来:“你给我钱让我继续包养你?”
慕€€仍旧低着头,紧紧攒拳,他没应声,但看起来他就是这个意思。
许绥之转了转手里的卡,路灯下这些卡的边缘反射出一点锋利的亮光,接着它们被轻轻拍在慕€€脸上,慕€€听见一道轻佻的调笑:“我还没见过这种稀奇事,你当狗当上瘾了?”
慕€€被拍得闭了闭眼,连带着声音也不稳:“不稀奇,我是你的,受你掌控,本来就应该这样。”
“一出忠心小狗戏码。”许绥之将卡移至慕城的唇边,止住了他又要说出口的话头,自顾自地接下去:“可是你好像有些地方弄错了。”慕€€总算肯和许绥之对视了,然后他看见一双饱含恶意的眼睛。
“给你的支票和卡是安玉镜的,给你投的钱和人也是用的他的,我除了偶尔玩玩你可什么都没做。所以你与其说是我的,不如说是……”许绥之说不下去了,因为现在慕€€的眼睛红得很不正常,看他的眼神像爆发了什么病毒随时要咬他一口似的。
不一会儿这人整个头颈都红了,活像吞了颗炸弹,怎么看怎么不安全,还梗着脖子冲他喊:“你要把我丢掉了!”
“诶,不是,你,我倒也没……”
“你就是要把我丢掉了!你要把我丢给别人!”慕€€喊完,捂着脸蹲下了,怎么拽都拽不动,许绥之一开始不明所以,直到看见从他指缝里一滴一滴往下掉的泪珠。
得,给背景板的自己讨嫌,表现主角攻功劳行动彻底宣告失败。但许绥之觉得不能怪他,这厮跟听不懂人话似的。
许绥之挠挠头,真拿他没办法了,好在四下无人,不然这丢人玩意儿该多丢他的面啊。许绥之叹了口气,跟他面对面蹲下,按着这个人的脑袋很无奈的说:“你……哭什么啊,别哭了。”要是任务是主角的眼泪就好了,这也太容易拿到了。
手掌底下的发丝触感柔软,真跟毛茸茸的小狗似的。许绥之摸了摸,难得放轻了点声音:“好啦,我不是那个意思,别哭了,行不行?”
“那你不能解除关系!你要等我回来!”
我恐怕撑不到那时候的,许绥之腹诽。他十分费解慕€€的油盐不进,但还是说:“行行行,有人上赶着给我当狗让我玩儿,我能不同意么。”
慕€€还是捂着脸,呜咽和眼泪不停从指缝掉落下来,可与之不匹配的是,他的嘴角不可控地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可惜这部分同样被手掌掩盖,许绥之并不能看见。
许绥之拉了拉他两根手指,不耐烦道:“我送你上去,你走不走,不走我可走了啊。”
慕€€立刻紧紧握上他的手,用额头贴了好一会儿,才喘着气站起来,他牵着许绥之的手在后面慢吞吞跟着,另一只手要把眼球抠出来似的揉眼睛。
许绥之撇撇嘴,刚才嚎得跟一什么似的,原来还是知道羞耻的。
第65章 主角又变态了
原定一周后的出国交流近在眼前, 准备时间实在不算多,过了今晚,慕€€就要出发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安玉镜和慕€€的交流突然变多了起来, 时不时的通话和标着对方名字的资料夹都昭示着放到之前来说绝对不正常的情况。
就连回来后经常来找他的褚明净都说:“我都快从安玉镜这里认识这个小同学了, 我原以为是你包的。”
这话杀伤力还是很大的, 安玉镜解释道:“慕€€也算是项目重点参与人员,他之前负责的部分重要又繁琐,交接起来有点麻烦罢了。”
许绥之表示要不是有剧情我还真信了,剧情里两人就是借着这个项目交接蝇营狗苟,进行这个阶段最后的不清不楚。只是许绥之一直没看到他们两有互动, 又和安玉镜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原本以为感情线又惨淡了, 现在看来也不尽然, 支棱起来的剧情影响力还是这么可怕。
当着他的面都这样,不知道在学校里有多么的……许绥之觉得肯定是之前的世界让他ptsd了, 他才总对主角感情包有悲观态度,现在看来其实进行得很顺利的不是吗, 他决定从这里开始一雪前耻。
今晚正好有个盛大的学术界颁奖典礼, 对近年的重大科研成就提名表彰,后续还有慈善晚宴,邀请了一批顶头的政商代表, 当然也邀请到了主角。而许绥之这个世界的身份性质, 不去也要被主角带过去。
许绥之正扣着袖扣,想了想, 又把它拆了下来,转而去挑戒指, 差点把人设给忘了,许少可没有这么正经。
安玉镜有奖项,去得早,许绥之不想陪着,两人便分开走了。
许绥之到的时候不早不晚,仪式还没开始,他被迎进去还没走两步,就听见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这种场合许少竟也肯赏脸。”
许家退下来了,许绥之又是玩家子,要是没有安玉镜摸这个宴会门槛都困难。这人估计是看他不爽很久了,又或许跟他有过节。能来这里的都是顶尖权贵,只是许绥之毒害过的顶尖权贵比比皆是,他本人看了半天,也没认出眼前这是其中哪个。
远远的他已经看见正在交谈的安玉镜和慕€€,正好给他们留空间,也乐得晚点儿碰见这俩,于是跳过了你谁啊这种把天聊死的扫兴话题,阴阳了回去:“您真会说笑。”
回答出乎这人意料似的,他愣了一下,“久不见许少,想来是生疏,都变客气了。”
“是吗。”
“前些天的聚会大家都到了,原以为能见着许少,没想到许少没来。”他道:“毕竟这聚会许少可不怎么缺席的。”
他说的是圈子里最上层的那群小辈聚会,这群人聚在一起的时候格外疯,玩什么怎么玩的都有,每次结束都一地狼藉,也不怕收拾不了。说实话很是合许绥之的口味,但是这几天不是受人看管么,出门都费劲。
被人知道他成什么了,许少丢不起这个脸,视线偏移道:“哦,没心情。”
面前的人神色动了动,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还在和安玉镜说着话的人,不自主想起那天聚会上的流言蜚语。
“什么许少啊,他家现在……要不是仗着安家他还有多少分量?”“我可听说安玉镜养了个人,就在……”嘈杂环境里夹杂着一两句模糊话音。
突然有个人对他说:“诶,翊臣,前段时间他不是害你挨了家里批还丢了个酒庄,现在可轮不到他嚣张了,要不哥们儿帮你……?”关翊臣抬眼看了一圈,一个个的都快组成“许绥之受害者联盟”了,他笑着抿口酒,把话题囫囵过去,又扯到说话人更感兴趣的玩乐上头。
关翊臣说:“安玉镜最近的传闻,你知道吗?”
怎么还八卦上了,许绥之挑挑眉,“什么传闻?”安玉镜这种无趣的人也能有八卦吗,许绥之震惊。
这人看着他的脸,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他怎么没带着你一起来。”是不是跟他们说的一样,都不对你上心了。
“人有自己的安排,干嘛非要一块儿。”
关翊臣将喝尽的酒放到侍应生托盘里,没有拿新酒的意思,只看了看许绥之,许绥之倒是拿了杯,他就让人走了。关翊臣看着许绥之,“他是这么跟你说的,然后你就信了。”
许绥之疑惑,这人打什么哑谜呢?233说:外头都传安玉镜包养了个人,估计是合同的事儿传出去了。
哦,原来是来奚落他的,许绥之了然,这倒是和剧情不谋而合。
关翊臣看许绥之不说话,以为他默认了,皱眉道:“你知不知道他……”话还没说完,被后面一道声音打断,“小绥怎么在这里。”
关翊臣转头,“安大少。”安玉镜微笑点头,“关少,好久不见。”
这个姓在圈子里只有一家,许绥之总算想起他是谁了,也想起自己对人家做过的事儿,难怪人要来找他不痛快。安玉镜牵他进去,许绥之却朝关翊臣走近几步,把只喝了一口的酒塞他手里,笑着说:“没你酒庄的好喝。”
关翊臣眼睛微微睁大,站在原地低头看着手里的杯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被安玉镜拉着走远了,又听见人问为什么不过去找他,许绥之挣开了他的手,瞟了这人一眼,“看你跟人聊的不是挺开心,所以没打扰。”
安玉镜笑着捏捏他的脸,“是慕€€,你不是知道?他要出国了,道个别罢了。”他看着许绥之爱搭不理的样子,心里却格外高兴满足,“怎么生气了,是我的错,应该早点过来的……要不让他跟你打个招呼,你也嘱咐人家几句。”
许绥之嘴上说:“关我什么事。”心里却一动,慕€€要走了,他倒可以松快些,再混段日子就能准备着下线了。
安玉镜也就随口说说,慕€€是想见许绥之不假,但他哪里肯?看许绥之不甚在意的样子,就知道他压根没把慕€€当回事儿,于是心里更高兴了几分,牵着人一块儿入座了。
到了颁奖的时候,台上念到了安玉镜的名字和他取得的学术成就,台下瞬间响起热烈的掌声,跟他们坐的近的都围过来祝贺,在亲朋熟人和无数相机的见证下,许绥之也很给面子地站起来接受了他的拥抱,亲吻他的侧脸说:“祝贺你。”
安玉镜上台致辞,褚明净隔着个空位凑过来,耷拉着眉眼说:“你对他倒是好。”许绥之莫名,没作理会,并把他推了回去。
他们的座位围着圆桌,褚明空在许绥之的另一边,偏头过来压着声音说:“最近外面有些人在传,关于安玉镜和慕……的,连带着波及你,要不要我……”
“不用。”许绥之仍然正视着台上,视线没有丝毫偏移,“无关紧要的闲言碎语,没必要管。”
反正过几年也就成事实了,现在管实属多余。
之后的晚宴上时常有人过来寒暄应酬,许绥之身边很热闹,不少人在交谈,他脱身出去时发现关翊臣在不远处的另一堆人里,正抬头看他。
视线相撞,许绥之朝他举杯,本意是打个招呼算了,谁知关翊臣朝旁边的人说了几句话,就向着这边走来。
“安大少栋梁之才,这个年纪就有这般成就,恭喜他了。”
“话我会给你带到的。”
“现在正是高兴的时候,许少不多陪陪他?”
许绥之睨他,“关少没话找话,是我刚才说起酒庄,让关少不高兴了?”
“哪能呢。”关翊臣笑着揽他,好像跟人挺熟似的,“我愿赌服输,怎么会吝啬这点东西。”
“这样,正好我想把那地儿推了改成仓库,关少不会介意吧?”
“那里种葡萄很不错的呀。”关翊臣故作可惜地说:“很久没喝了,我还想着等空运回来了去许少那喝几杯,不过……”他摇摇头,人都快整个儿靠着许绥之了,“许少想改就改了吧,要不要我介绍工程师?”
“呵呵呵,还是关少大方……”
“这有什么,我产业大多在国外,有几个挺有意思的,下次带你去玩玩?”
……
等从宴会回去,许绥之躺在沙发上松领口,累死了,想起等下还要走这节骨眼上的剧情,更是想骂人。
安玉镜这会儿正接过准备好的热毛巾给他擦脸,他今晚也喝了点酒,脸色比平时红润些。
许绥之挡开他的手,“这些天玩的挺高兴的?都有不下十个人来问我你的那些事了。”
“什么?”安玉镜皱皱眉,“谁问了你什么事情?”他最近很忙,没留意圈子里发生了什么事,和他位置相当走得近的知道是无稽之谈,其余的那些人也不敢真传到他这。
许绥之哼了声,“还有什么可装的,你和慕€€……”他说到一半笑了,觉得滑稽似的,“我还当你真是为了我,结果合同签了,倒自己玩上了?背着我不过瘾,还把人保到国外去了?”
安玉镜大概知道发生什么了,他将事情记下,算账有的是时间,现在嘛……他手覆上许绥之的衣服扣子,委屈地说:“我没有做过,我怎么会这样呢,小绥要是不信,那亲自检查检查好了。”
这是什么走向?!许绥之大惊失色,死死捂着衣领,“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我们婚姻牢固,感情稳定,怎么不能做这种事?”
“谁跟你牢固稳定了!不对,谁跟你就你们我们的了!你是你,我是我!不要混为一谈!”他有心想激怒安玉镜推动剧情,又去提醒他慕€€的存在:“你少装模作样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一直跟人眉来眼去不清不楚!”
“哦?我怎么跟人眉来眼去不清不楚了?”他的小妻子吃醋闹脾气了,他不急着安抚,反而因这难得一见的可爱情态忍不住逗他,“你因为这个不高兴?”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不高兴了?我高兴得手舞足蹈!我高兴得一蹦三丈高!我高兴到家了!饭都多吃了两碗!”还别说,庆功酒他都和233提前吃过两回了。
安玉镜闷闷笑出来:“小绥这么厉害啊,让我检查检查是不是,说谎可不是好孩子。”一只手就从疏于防范的下摆伸进来摸上了他的肚子。
几乎是立刻,整层楼响彻了许绥之的怒骂和哀嚎,后来被堵住嘴,于是叫也叫不出来了。
过了很久,天光微亮。“……我服了,我服你了行吧?安玉镜你牛,你是大爷,不要再来了……我受不住……”许绥之声音已经哑了,这人每动一下,他就浑身颤抖。
“叫我什么?”
许绥之咬牙闷哼,偏头不肯说话了,安玉镜眼里神色深了深,让人直觉危险。
“唔!……哥,哥,哥哥,求你了,饶了我吧……” 原本无往不利的称呼现在却不好用了,这人的力度没有半分减轻。
看着安玉镜嘴边不变的笑意,许绥之福至心灵,他抿紧唇偏开头,手背遮着眼睛,从齿缝中漏出一声:“老公……”弱声弱气,已经被羞耻淹没了。
听到了想听的,安玉镜眼睛被激得发红,几乎是要把人吞入腹中的凶猛,许绥之被逼得跟条活鱼似的挣扎起来,在他手臂上抓出道道血痕,但没让人力道松动半分,依然被牢牢掌控着。
“好,老婆不哭,老公都听你的,最后一次就好了。”
耍他玩呢?!这话都说了多少遍了!许绥之忍无可忍,终于爆发了,一脚踢开他,“ 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