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灯瞎火的,难为狗仔还能拍的如此清晰,甚至抓拍到了最关键的动作€€€€刚好是戚寒洲的手抵着他的前额,两个人距离很近,不知情的人乍一看,确实是很亲密的举动。
评论区已经炸了,一半是看戏的路人,一半是对家来拱火,更多是战斗力暴涨的粉丝。
【吃点好的吧你】:关注自家哈,粥米们别被带了节奏,相信洲哥。
【这世界终于癫了】:。。。看我昵称。
【一蓑烟雨】:纯路人,狗仔还挺善良哩,给对面的小哥哥打了码,我哭死。
【喝点洲涅】:善良个屁,我们洲去拍戏也要被造谣,都说了不会谈恋爱了,而且这明明就是正常的距离啊,狗仔死了。
【不想写论文】:对啊,而且就算谈恋爱那怎么了,戚寒洲是独立个人,凭什么不能谈恋爱?有那闲功夫来替我写论文。微笑jpg.
【调休你妈呢】:这个嘛…毕竟是公众人物,恋爱可以谈,但是通讯录和一般的恋爱是有区别的吧?
【让我上岸吧球球了】:?前面的一看主页知成分,嗯嗯嗯知道你是刘某人的粉丝了,果然粉随蒸煮,搞歧视一直有一套呢宝宝~
【橘子气泡水】:宝宝你脾气好好,甚至这么温柔叫他宝宝诶。
【猫猫最可爱】:说起来,他这次拍的戏听说是双男主啊……影帝也需要蹭这种热度吗?要是真的是吃这种红利,那也有点……
【别逼我抽你】:……怎么了拍部戏就是蹭热度吗?用脚指头想想你戚寒洲是缺热度的人吗?再说双男主怎么了,剧情好那也没问题啊,爱看看,不看滚。
【小王子和玫瑰】:lgdl,洲他选剧本有原则要求的好吧,你看看他出道至今演的戏,哪个不是高质量的,不懂就不要乱说。
【崆峒山】:别diss通讯录了,通讯录怎么你了?快滚!
【哈哈哈哈】:xsl,ID和评论配合的不是很好。
【宝宝你是个宝宝】:不是……大家别被带歪呀,我觉得就戚寒洲那个性子,我都得替他担心以后会不会和他的工作过一辈子的……
【罗伯特没烦恼】:楼上说得对,戚寒洲圈内公认的工作狂魔,我服了,没见过这么爱上班的,求你了洲哥,休息休息吧,我害怕。
【祝你成功吧】:路人……偶尔会刷到戚寒洲,虽然不看他的戏,但奈何他长在我审美点上,原来他是事业批吗?帅的惨绝人寰的脸外加一颗上进的事业心,这样的话他真的赢很大诶,我要粉了……
【李白白】:不是,没人关注另一个小哥哥吗?虽然看不见脸,但是腰好细斯哈斯哈。
【查无此人】:吃点好的吧,别看见两个男的就说是同性恋,刘备当年还给关羽系斗篷呢。。
……
奚琢不敢往下看了,他把手机还给摄影师,由衷道:“网友们好恐怖。”
他们只是碰巧遇到而已,且先不说两人之间距离的问题,谁看见两个男人站在一起会这么想。
“是吧?”摄影师接过手机,“是挺吓人的,但有时候还挺好玩,不过你可得注意”,他突然神秘兮兮凑到奚琢跟前,“网上不是一直说戚寒洲很久不演感情戏是因为和他对手戏的演员碰着他很容易入戏,拍完了戏很长一段时间都走不出来,我以前还觉得胡扯,直到后来看见洲哥演戏,我才明白那些话不是假的,就是不知道他怎么接了这部戏…我看了,感情戏份还挺多的呢,奚老师,你可得小心了。”
奚琢摇摇头,笑道,“不会的,我没什么经验,甚至不是科班,我都担心不能入戏。”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声,场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围了很多人,男女都有,此刻都躁动起来。
戚寒洲在人群簇拥中走来,一身白衣衬得他清冷脱尘,那张本就好看的脸,此刻更是如天人一般。
不知有意无意,那双浅色的眼转了过来,目光恰恰落在奚琢身上。
视线相对的瞬间,奚琢愣了一下,却没有移开。
戏还没开拍,他们还在尘世之中,他却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个永远持一把玉白长剑的殷羽。
他的心脏忽然很剧烈的颤动了一下。
原来自己笔下的角色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是这种感觉。
第09章 加九分
两个主演来全了,准备工作也早已就绪,场务两三步跑过来,低头和奚琢身边的摄影师说了几句,两个人和奚琢招呼了一声,转身先走了。
奚琢将深吸一口气,拿了台本朝李昀山走过去。
场外的围观人员被隔开了,戚寒洲进了场,喧闹的人声渐渐小了,陈余在后面带着他的包姗姗来迟,手里捏着一罐牛奶,天气炎热,只是小跑几步,脸上就全都是细密的汗珠。
有不同城的影迷,不远千里跑来看戚寒洲拍戏,七月的太阳正是毒辣的时候,但他们的热情却一点都没消减,好在乌水镇绿树成荫,遮了些热辣的阳光,洒下的阴影形成一席庇荫之地。
今天的戏是在竹林里拍的,林叶萧萧,比太阳底下凉快的多。
陈余终于拎着包赶来戚寒洲身边,喘着气递给他,“给,洲哥,热死我了。”
戚寒洲拉开拉链,把手里一后沓信装进包里夹层,之后重新合上,丢给陈余,“别丢了。”
陈余点点头,朝他晃晃手里牛奶罐,“哥,一会儿直接找我要就行。”
说完一转身钻进旁边的大帐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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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一片盎然的绿,在这样葱茏浓郁的绿色里,其余色彩显得格外鲜明。
化妆师正给戚寒洲补妆,他天生唇形饱满,唇色很红,不涂口红,也是脸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化妆师把他原本的唇色掩了掩,好让他脸上的苍白更显然。
到底是实景拍摄,条件有限,一个小板凳就是算是个化妆间,戚寒洲就坐在摄影机外围几步内,抬眼时,除了浓郁的青绿,便是另一抹同样瞩目的、鲜亮的红。
奚琢认真和导演请教等会儿的站位,又试着说了一遍台词调整语气语调,半点儿都没注意到近在咫尺的目光。
比起上次的浅青淡绿,这次的红更适合他。
化妆师轻抬戚寒洲的脸,小声提醒他闭下眼,戚寒洲闭了眼,葱茏和火焰,全都挡在眼帘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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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部门就位€€€€action!”
【静谧幽深的竹林里,忽过清风,细长的竹叶萧萧沙沙,平添肃杀之气。
不远处忽有急促的脚步声,踩着地面铺了一层的竹叶来,叶子簌簌作响,幽静的林子里出现一抹鲜艳的红。
沈云集一边跑一边往后看,身上繁琐的衣裳阻碍他的速度,他只得两只手提着衣摆尽力往前跑,仿佛身后是有什么仇家追杀。
在林子里跑了没多远,他累的受不了了,扶着一棵竹停下,大口喘着气,喘到一半儿意识到什么,猛地捂住嘴,蹲了下来。
林子里静悄悄,除了偶尔有几声鸟鸣外,再无他声,沈云集这才放下心来,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不礼仪,一屁股坐下来,用宽大的衣袖擦去脸上的汗珠。
“累死我了”,他喘匀了气儿,低头看一眼自己身上厚重的衣裳,俊俏的脸皱成一团,“这衣裳怎的这么重,娘从哪里找的裁缝……”
沈云集低头仔细端详那过分繁琐的腰带,两三下解开了,刚要脱掉外袍,忽的听见一点动静,他立马不动了,竖起耳朵听着林子里的动静。
刚才那声响像是人声,他心道,这林子已经够远了,难道这么快就追过来了?
风声萧萧,几片竹叶轻飘飘从头顶落下,恰好落在沈云集发间,他吓得一怔,一抬头,眼睛蓦然睁大了。
一个人从树上掉下来,哐的一声,恰好落在他眼前。
沈云集吓得裹紧外袍,看着地上的人,“你你你,你是何人!!”
地上那人生了张如冰似雪的好看面孔,此刻却苍白的厉害,白衣上有几点已经干涸的血迹。
他看见沈云集,忽然从地上弹起来,挂在腰间的长剑不知何时出鞘,堪堪抵在他脖颈间,剑气锋利,顷刻间就在白皙的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
沈云集自小养尊处优,哪里被人拿着剑这么近的威胁过,一时连呼吸也紧住了。
他动也不敢动,一低头看见剑尖闪烁的寒光,心脏猛然紧缩,“这位大侠!有话好说…别冲动啊!”
身后人不说话,他的身体和普通人不同,温度低的厉害,抵在一起,像是靠着一层冰。
“…别乱动。”他开口了,声音沙哑,很低,但依旧平稳,感受到沈云集身体轻微的颤抖,剑往外偏移了一点儿。
沈云集这才松了口气,但脖子上的红痕这会儿却切实疼起来,他咽咽口水,试探着再次开口,“我不乱动……你受伤了吧?瞧着很严重。”
“嗯。”持剑的人垂下眼睫,苍白的脸色让他看上去很虚弱,忽地,他剑锋一转,再次紧紧抵住沈云集的脖子,“我需要药。”
沈云集吓得额上冒出汗珠,他心道你这个样子自然是需要药,只是同我说有什么用……
“这位大侠,我不是郎中,”为了自己性命着想,他还是回答了对方问题。
“你去买,”殷羽轻声道,此刻他体内气息四处横冲直撞,筋脉各处都仿佛要炸裂般疼痛,“我等着。”
沈云集愣住了,“不是,这位大侠不瞒你说,”他小心地动了下手指,扯动身上的大红色衣裳,“我也是方才逃出来的,要是贸然出去,说不准一下子就被抓了。”
“你从何处逃来?”
沈云集一愣,道,“京城。”
剑气再次开始躁动,离得这般近,森寒的气息自皮肤处延伸开来,他抖了一下,忙伸指按住那剑尖,颤着声开口,“大侠,你这是不喜欢京城?”
“不。”对方回的干脆,“京城距此处万里,若有人追,至早也是明日”,他忽地收了剑,剑方一撤开,一弦清透的白光便没入沈云集身上,剑客不知从何处掏出几枚碎银,准准丢在沈云集手心。
“山下有镇子,要云归二两,雪华三两。”剑客半倚在树上,目光泠泠似雪,深如幽潭,“若是不来,你也活不久。”
“……”沈云集刚才自然是瞧见那没入自己身体的光,知道眼前这人定非常人,低头掂掂手里的银子,眉头皱了皱。
“保命要紧。”他叹口气,转身要走,忽地又停下来,低头看看身上这身衣裳,红的耀眼,若是下了山,岂不是惹人耳目?
思及此,沈云集转身,看到那寒光四射的剑时抖了抖,下意识移开视线,将身上大红的外袍脱下,接着又将外袍之下的内衫解开,然后抱在怀里,试探着朝对方走过去,递给他,“太招眼了,咱俩能换换不?”
那人掀起眼帘,看了那红的似火的衣裳一眼,许久,冷声道,“不必。”
“……我这是新衣裳。”沈云集莫名从对方那冷冰冰的眼神里看出些嫌弃意味,不由地为自己辩解一句,“不换就不换嘛,大不了跑快些……”
他又套上一层衣衫,正要将外袍加上,林子里吹来一阵风,激地他抖了一下。
沈云集手上动作顿住,抬头看了眼那人,犹豫几秒,走了过去,将衣裳轻轻放在地上,“留给你吧,你若是冷了,便披着。”
剑客低头看向那衣裳,没动,但也并未说接受,沈云集见他没有第一时间拒绝,笑着转身跑开,“我马上就回来!”
………
夜色已至,圆月高悬,给竹林洒下一片薄霜。
沈云集气喘吁吁上了山,夜深,林子又密,他险些迷路,好在有些月色照着,跌跌撞撞地无非是多跑了些路,总算是赶回来了。
白日里见的那个剑客还在走时那个地方,半靠着竹子,阖着眼睛,月光,他的脸色被映照的愈发苍白,仿佛一碰就要散了。
白日里他留下来的那一件红袍浅浅披在身上,遮住大半的寒气与月光。
沈云集没再磨蹭,握着药就跑过去,弯下腰时声音下意识地放低了,“大侠?”
几乎是在他开口的瞬间,剑客睁开了眼,他蓦然对上一双冷然的眼睛,被里面射出的寒光吓得猛然后撤,险些跌坐在地上,“…别抽剑啊,我买药回来了!”
那人垂眸,嗯了一声,朝他伸出手,“给我。”
沈云集松了口气,把药包递给他,看他拆着纸包,忍不住提醒道,“那郎中告诉我这药适合外敷,我便叫他研成粉了,该是要方便一些。”
“多谢。”那人不再看他了,解开腰带,苍白的腹部皮肤上,赫然是一道狰狞的疤痕,此刻还在往外渗血,看着格外可怖。
沈云集长到这般大,小伤也未曾受过,更别说是眼前这般光是看着就很痛的伤口,一时间连大气也不敢出,仿佛那伤口是划在自己身上似的,脸都皱起来,他紧紧皱着眉,一抬头,真正受了这伤的人却无甚表情,眉头皱也不皱地将那药粉拍在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