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真的只是在演戏 第69章

沈云集听他答的严肃,笑得合不拢嘴,等着笑够了,重新抓起那封信来,“不开玩笑了,兄长叫我别回去,可我若是不回去,那些人定然还会去沈府的,这可如何是好啊。”

殷羽沉默片刻,忽而开口,“去南疆。”

沈云集一愣,“南疆?那是极远的地方吧?为何要去那地方?”

殷羽看着他道:“我本就是要去一趟那地。”

他说了这句,就没再继续说下去,沈云集却琢磨出味儿来,瞪着眼睛,“你这话是何意?”

见殷羽不言语,他一下子站起来,叉着腰,“你本意是要丢下我一个人去?”

殷羽看他一眼,算是默认了。

沈云集那个气呀,一把拍在他脸上,两手一捧,让他仰着脸直面自己,“你这人怎得不讲信誉?”

殷羽脸被挤着,那张冷淡的眉眼经他这样一弄,显出几分怪异,瞧着怪呆的。

他两手抓着沈云集的手腕,眉眼间漫上疑惑之色,“我何时不讲信誉?”

沈云集鼓着脸,“你先前是不是说要一直带着我,现在要丢下我了,这可不就是不讲信誉?”

他说的在理,殷羽一听,不吱声了,乖乖听他数落,等着他数落够了,便很没什么气势地开口:“错了。”

沈云集哼了一声,“哪儿错了?”

“……”

殷羽终于被松了脸,他把沈云集两只手握在手里,微一用力,便把人拉了过来。

沈云集堪堪站稳了身体,就发现自己腰被环住了,一低头,对上对方双眼。

殷羽很顺从的,闷声道:“都错了。”

“那里不是什么好去处,危险。”

沈云集听懂他的言外之意,知道他是担心自己,但还是觉着气,便伸手在他脸上蹂躏两把,末了佯装恼怒地撇过头去,“我不管,你哄哄我吧。”

他这话是随口说的,说是生气,其实也并未气的起来,谁料过了一阵子,两片凉凉的唇就在他唇上轻轻贴了一下。

沈云集心一下子便软了,两手把人一搂,“成吧,原谅你了。”

殷羽点点头,贴着他的腰,忽而又轻轻道:

“日后都带着你。”】

镜头移开了,腰上的手还没动。

奚琢已经逐渐习惯了这样的戚寒洲,知道过会儿他自己就会放开,但要是自己开口了,那就不是一会儿半会儿的事情了,便没说话,任由他搂着。

他低头看了眼戚寒洲的发顶,想起早上导演那一脸的怒火,有点儿想叹气。

早上他是和戚寒洲一起来的,也不知道今天这人是怎么了,比平时还要像小尾巴,一直跟在他身边儿转悠。

李昀山一看见他俩,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说,虽然大部分都冲着戚寒洲这个罪魁祸首,但奚琢站在一边儿听着,总有种被连坐的感觉。

网上还是在热烈地讨论这件事,等到李昀山说完了,奚琢试探着又劝了下戚寒洲,叫他好歹发点儿什么平息一下讨论的热潮,本来以为会再次被拒绝,谁知道这次戚寒洲倒是答应地挺爽快,说自己会处理好。

“哎呀哎呀,你俩这是越来越熟练了。”

曲游一过来就打趣,小虎牙露出来,笑得像朵花儿似的。

奚琢收回思绪,脸有点儿热,不知道怎么回,一张口,说了句:“习惯成自然。”

“……”

曲游脸上的笑容变得古怪,“……挺有哲理哈。”

没人的时候怎么着都行,但是这会儿人家都到身边了,这样一直贴在一起实在不好。奚琢拍拍戚寒洲的肩膀,“好了吗?”

戚寒洲没吱声。

“……”

奚琢就自己动手,把环着自己的两只手拿开,往后头站了站,看见曲游一脸吃惊地看着他,笑着解释一句,“他经常这样的。”

曲游看了眼被拉开还显得不太高兴的戚寒洲,心说我惊讶的是这个吗,我惊讶的是戚寒洲这股粘人又听话的劲儿。

他不由地回想起昨天晚上戚寒洲发的那个微博,眼睛在面前这俩人身上扫了一圈,摸摸下巴,心说说不定还真是快要谈恋爱了呢。

第63章 加六十三分

【南疆极寒,滴水成冰,落雪堆积,枯枝不见春。

马儿将在此地也难以行走,是以快到时候,二人便舍了马匹,换了法子前行。

落脚的地方是个小客栈,在荒凉的地界里燃起一点炊烟,是这一路来难得的人气。

沈云集头次来这样的地方,纵使来之前殷羽已多次提醒他此处极寒,临走时身上又裹着很厚的衣裳,但真到了这处,寒气还是阵阵地往衣裳里头钻。

他将脸缩进毛领子里,鼻尖冻得通红,睫毛上竟是结了一点霜。

殷羽将他冻得发红的一张脸收入眼中,替他紧了紧身上衣杉,一刻未停地带着人进了客栈。

店家是个白发老叟,只着一身粗布衣衫,却略略有些仙风道骨之气,见有人来,一双眼轻轻望过来一眼,神情懒懒地摸了摸胡子,问:“可是住店?”

沈云集看他虽然年纪很大,却是气度不凡,不免好奇,又打量了下周遭,发觉这客栈安静过头,好似没有他人。

殷羽略一点头,走上前去,一抬手,将佩剑放在桌上,剑身落在木桌子上时发出清脆一响。

沈云集被他举止搞懵了,忙上去拽着人袖子小声咬耳朵,“你不给人家银子,拿剑做什么?”

说完,他悄悄去看那店家的神色,担忧他被吓着了,正要出口解释,却见对方面上一派从容,眼睛只略略剑身上扫过一眼,那白眉微一挑起,接着朗声一笑,道:“你这性子,倒是同你师父很像。”

殷羽微一颔首,眉眼垂了一下,“先生,许久不见。”

沈云集视线两人间扫来扫去,这时还哪有不明白的道理:这两人是认得的!

亏他以为方才殷羽拿剑出来是要做什么。

他这边松了口气,还未抬头,便觉得似有一道目光直冲自己而来,一抬眼,却见那老者正望着自己,清明的双眼微一眯起来,笑了,“这么多年了,倒是少见这么俊俏的小公子。”

这老者虽看似和蔼,周身也漫着一股亲和之气,但却又让人有深不可测之感,沈云集往常是听过不少夸赞,此时却是有些面热,微微欠身,双手抱着拳,正欲行个礼回他,却听老人家又朗声说了句:“可是你自己选的道侣?”

这下该说的话是一时半刻说不出了,沈云集愣在原地,平日里灵巧的一张嘴此时竟是默然了。

虽说他不是江湖中人,但也是看过不少画本子解闷的,不是不知道所谓‘道侣’是何意。

只是此时疑惑,这老者怎得是一眼就看出来的?

殷羽已经将剑收了回来,正往腰间放,闻言手上一顿,而后缓缓地点了头,“正是。”

这二字一从殷羽口中说出,沈云集有一时蒙住了,脸便很快又红了一遭。

老者这时起身,起来时手上拿了一杆烟斗,长长细细的,抿在嘴里。

殷羽便转身对沈云集低声道,“走吧。”

沈云集点点头,二人便跟着那老者向前走。

这小客栈外头瞧着朴素,内里也如外在一般,只是进来时却十分舒适,看不到何处在生火,却处处都暖和。

沈云集冻的冰凉的脸慢慢暖和下来,他揉揉鼻尖,看见殷羽停了下来,便歪头向前看去,正瞧见那老人家吸了口烟,推开一扇门。

“便是这间房了,”他微眯着一双眼,视线时不时落在沈云集身上,却在人抬眼之前便移开眼,对殷羽道:“这间屋子我可是一直留着。”

殷羽眉眼有明显的松动,唇勾了下,竟是露出一抹笑来。

这一笑有如晴光映雪,沈云集是喜欢他笑得,但偏偏这人是个不爱笑的,是以每次见他笑,总被迷得神魂颠倒。这时也不免目光黏在他脸上,一时半刻移不开的样子。

老人挑眉一笑,拍拍殷羽的肩膀,“日后可别总板着脸,万一跑了怎么办?”

沈云集一下子回过神来,果然看见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忙收回视线,摸摸鼻尖掩饰过去。

€€€€

老人挑着烟杆子又下了楼,照旧是坐在下头那柜台之后。

沈云集忍不住低头偷摸看了眼,看见一点缭绕的烟雾。

他对这老者好奇,还欲再观察着,一双手却搂了他腰,轻轻一拉一拽,便进了屋。

屋内有一小火炉,瞧着有些年头,却不见灰尘,火也是燃着的。

沈云集摘下厚重的毛领子,怪道:“这老人家到底是何人?瞧着像是早就知道我们要来。”

殷羽伸手十分自然地将毛领子接过来,收拾齐整挂在一旁,道:“先生是师父的友人。”

沈云集脱下身上厚重的外袍,随手搭在桌上,便好奇地跑过去蹲下来看那炉子。

小炉子火烧的旺,却不见有烟,也不知道里面是用什么点的火,凑近了竟能嗅到一股很淡的香味。

殷羽将自己身上的衣裳也脱了脱,看见桌上的外袍,叹口气,拿过来叠好了放着。

“师父……师父,”沈云集嘟哝着,“我原以为你没有师父的。”

殷羽搬着木凳过来,放在他脚边,道:“一会儿腿要麻了。”

沈云集便不再好奇那火炉,乖乖站起来做好了,仰头看着他,“你唤他做先生,是因着他以前教你读书吗?”

殷羽发觉他鼻尖还微微泛红,用指尖碰了碰,便被一把抓住了手,他一低头,看见自己的手被收在掌心,一点一点地搓,好像是要给他搓热了,便忍不住柔了眉眼,道:“是教过我诗书,但不止于此。”

接着,他便将过往之事捡着还有些趣味的,同沈云集讲了。

其实说是有趣的,也不过是修行剑术,做些苦行僧一般的修行,沈云集却听的津津有味,双眼亮晶晶的,待他说完一瘪嘴,道:“若是当时我也在就好了。”

这话说的着实是孩子气了些,殷羽却觉得心头一软,道:“若是你也在,是要受不住的。”

受不住冷寒,也受不住孤独寂寞。

沈云集却不当回事,只是摇摇头,很是认真地说了句:“有你在有什么可受不住的。”

这话似是随口说的,但偏他神情认真,便不像玩笑,倒像承诺般郑重。

殷羽不知怎么地,就记起方才先生说的那话。

万一跑了怎么办。

他不愿意想这个,但又忍不住想,便只好手上使劲,反过来握住沈云集的手,好似要将他抓住似的。

沈云集只当他是觉得热了,便不去捏他的手指,而是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想了想,又问:“我们明日是要去做些什么?”

他们此次来南疆,一是想法子将那魔教的东西毁了,二则是为了他身上这玉。

殷羽垂头,目光落在他浓密的睫毛,略一沉吟,道:“要去见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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