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真的只是在演戏 第83章

戚寒洲哦了一声,声音拖的老长,仿佛一下子萎靡下来了。

奚琢见他似乎没有再继续说这件事的意思,松了口气,接着就听这人开口:“戏外呢?”

奚琢怔了一下,“什么?”

戚寒洲垂眸看他,长睫掩映下的眼里流露出温柔的笑意,仿佛乍泄的春光,“戏里不可以,戏外可以吧?”

尾音扬起些,轻轻缓缓的,故意勾着人似的。

奚琢明白过来,脸一下红了,“戏外……那也是不行的。”

“啊?”戚寒洲伸出手,手指头在他侧脸戳戳,又很不安分的借着宽大衣袖的掩饰滑下去落在脖子上,一下一下的磨,“这样也不可以吗?”

奚琢脖子被摸的痒,伸手去捉作乱的手,还没碰上,戚寒洲自己收了回来,弯下腰,唇贴近他的耳畔,“那,只是穿着婚服自己拍照也不可以吗?”

“怎么就说起婚服来了……”奚琢捂着耳朵,想要离的远一些,戚寒洲却追上来,唇几乎要贴着他的耳朵了,他一转头,能看见那双透彻的浅色眼瞳,这样近的距离,比平时更具有吸引力。

“真的不行吗?”

奚琢脸烫得厉害,推住他的脸,“你别靠这么近,”他移开视线,小声道:“要是被看见怎么办。”

戚寒洲笑了,“那你答应我,答应我的话我就听话。”

“……”奚琢看他一眼,“那就只能自己拍照看,而且只能在酒店里。”

戚寒洲得了逞,笑眯眯地站起来,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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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角的咖啡厅僻静,毛发柔软的小猫卧在窗边,长尾巴惬意地晃动。

奚琢看着那猫出了神,视线落在轻轻晃着的尾巴上。

“您的拿铁。”

杯子落在桌上,发出细微的敲击声,奚琢回了神,看着冒着热气的咖啡,“谢谢。”

窗外天有些要暗的意思,街上的灯亮起的很及时,光从高大的路灯上照射下来的时候,暗红色的长卷发一并出现。

奚琢收回视线,手搭在了热热的咖啡杯上。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近,漂亮的女人在他对面坐下来,手机也在这时候亮了一下。

奚琢看了一眼,没去拿,对对面的人点了下头,“卫老师,你好。”

卫山澜抚了下头发,冷艳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你好,很久不见了。”

奚琢点点头,“啊,是的。”

“你来的很早。”

卫山澜随意点了杯喝的,暗红的头发颜色让她看起来更年轻一些。

“因为剧组离这里比较远,我担心迟到,所以提前到了,不是很早。”

卫山澜盯着他看了几秒,红唇勾了一下,“你很紧张?”她搅动手下的咖啡,“不用紧张,我只是想问你些事情。”

奚琢悄悄呼出一口气,心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卫山澜的身份培养出她的气场,而且今天她突然约了自己,目的尚且未知,他总是放心不下。他原本想要直接拒绝,但又想到商瀛和卫山澜或许是有些交集,这两个人凑在一起,太不应该,又实在巧合。

奚琢坐直了身体,“您问就好,但您想要知道的我不一定都知道的。”

卫山澜轻轻摇头,“不,你一定都知道。”

奚琢愣了一下,心脏一跳,卫山澜却没有接着这话题,反倒是朝着他右手边投去一眼,问:“你的手机一直在震,不看看吗?”

奚琢下意识低头去看了一眼手机。

其实不用看他也知道这是谁发的信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由卫山澜发问,他心里总有些惶惶。

“不着急的。”他只得道。

卫山澜微一点头,“你知道我是戚寒洲的母亲吧。”

奚琢忍不住皱了下眉。

这是人人皆知的事情,他不懂卫山澜为什么会特意又在他面前强调一遍。

卫山澜看着他,忽然笑了,眼睛因而半眯起来,减弱了眉目间冷淡的意味,

“你们是在谈恋爱吗?”

第76章 加七十六分

冷气流逐渐席卷,云层单薄,月光却也黯淡。

奚琢回到酒店后,却还是有点没有回过神来。

他脑子里想着刚才在咖啡厅里和卫山澜的对话,可不管怎么想,都觉得难以理解。

“你好像很喜欢他,但这个圈子里,爱是最不长久的,无论是对他,还是对你来说,都是这样。”

“我也走过这样的路,所以好心提醒,演戏的时候太当真,对谁都不好,尤其是你。”

……

卫山澜话说的很委婉,只是话里话外却也意思明确,无非是说这段恋爱其实是带着虚幻的光圈,等到这部戏拍完,一切就都会结束。

他当时听了很生气,甚至后悔选择来见这样一个不负责任的人,但是现在回来后独自一人冷静下来想想,对于对方的话,他竟是无法完全不在意的。

奚琢站在房间里面,刚进门时他下意识打开了灯,灯光刺眼,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彻底适应这光线,走过去坐在沙发上。

咖啡厅离这里不近,他回来时坐了地铁,下车后没有很快就回来,而且在地铁站附近转了转,夜里的风不大,却足够刺骨,吹过来的时候冷,却也带来清醒。

十一月初,北方的城市再过些日子才会陆续供暖,奚琢摸出遥控器,打开空调,热风刚打开,门就被敲响了。

他大概猜到是谁,过去开了门,那个人就风一般的扑进来,一只手很利落的关上了门,脸上是掩不住的急与忧。

“怎么一直不回消息?”戚寒洲见到了人,心里的不安才消散去了,他伸手去牵奚琢的手,刚一碰到,眉头便皱起来,“手这么冰。”

“我刚回来,空调还没开,开了就热了,”奚琢解释道。

戚寒洲却只盯着他的脸看,问他:“脸也这么红?”他双手碰上去,触到一手的冰凉,顿时心疼起来,问他:“是去做什么了?都说开车一起去了,现在好了,冻成冰人了。”

奚琢这才想起来自己回来时忘了戴口罩,脸颊大概是被风吹得太厉害,所以看起来很红,摸起来又很冰,但是冰人还不至于,他看着戚寒洲脸上那种担心又有点心疼的表情,刚才起就笼罩在心上的恍然散去了一些,忍不住笑了,“没有这么严重的。”

热风在这时起了作用,一阵一阵地传来,室内慢慢暖起来,是很舒适的温度。

戚寒洲叫奚琢坐下,自己去端了热水过来,递给他后又灌了热水袋,塞在奚琢的怀里,自己捂热了双手,便去捧奚琢的脸,“你怕冷,下次不许这么久待在外面了。”

热水下肚,胃内霎时温暖起来,这温暖与空调的暖风同时奏效,很快便流至四肢百骸。

奚琢抱着热水袋,双手很快暖起来,热水袋套着一层毛绒绒的外层,卡通造型,侧边翘起一根短短的尾巴,看起来很像是兔子,他低头看着看着,出了神。

他这样出神的时间在平时是很少见的。

戚寒洲一眼看出了不对劲。

往常在一起时,无论是什么时候,奚琢总是很认真同他讲话,说些各种各样的话题,今天却是这样的状态。

双臂被抬起来时,奚琢还有些发愣,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被戚寒洲抱到了怀里,腰被环住,整个人都被圈的很紧,是安全感很足的姿势。

“你怎么……”他张了张嘴,脸后知后觉的红起来,“我很重的。”

戚寒洲在他脖子上蹭,像是大猫,闻言低声地笑,“哪里重,小猫儿一样。”

他笑起来时胸腔的震动似乎传到了身上,奚琢感觉心脏被震的微微发麻,低着头不说话了。

“宝宝,”戚寒洲却不放过他,声音放的轻且低,在耳畔响起,像温柔的水流,“发生什么事了?”

“你叫什么……能不能叫名字?”奚琢看他一眼,约莫是房内热度上来了,他的脸红起来,仿佛燃烧起来的云。

戚寒洲哼哼两声,“我喜欢这样叫,”他蹭蹭奚琢的耳朵,唇在柔软的耳垂上轻吻,很黏糊,“说说,你今天去做什么了?”

奚琢觉得痒,却又觉得舒服,在他怀里渐渐放松身体,靠着他,但大脑内的神经依旧紧绷,他低着头,不打算把见到那个人的事情告诉戚寒洲,说出来的话半是真半是假:“去了咖啡厅,听说那里有猫。”

“什么颜色?”

戚寒洲笑着问他,眼睛一直盯着他低垂的眼睫。

奚琢仍旧低着头,捏着自己的手指头,“白色的,很乖,当时离我很近的。”

“白色啊,”戚寒洲抓住他的手指,换成自己来揉捏,“没给它起个名字吗?”

奚琢抬头看他一眼,觉得奇怪,“那是店里的猫,老板肯定已经起了名字。”

戚寒洲笑了,“嗯,我随口一说的,”他搂着奚琢腰的手忽然用了些力,用力往后一拉,怀里的的人便整个陷进去。

奚琢吓了一跳,仰起头只能看见他的下颌,戚寒洲却只是很从容地低下头来,声音听起来懒懒的,“没别的了?”

奚琢同他对视,隔了一分钟,移开了眼睛,脸色有点不自在,“唔,应该是没有了。”

戚寒洲紧紧抱住他,埋在他肩膀上,鼻尖嗅到淡淡的香味,“那就是没有了,”他低声道。

“在这之外呢,”他咬了一口奚琢的锁骨,如愿以偿地听到一声压抑着的吸气声,他舔了舔咬过的地方,等着奚琢的眼睛重新朝他看过来,道:“我觉得你有话要问我,对不对?”

锁骨痒痒麻麻的,暂时性地留下了一点牙印和红痕。奚琢摸了摸脖子,又去看戚寒洲,很突然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戚寒洲认真地应了他,静静等着他继续开口。

奚琢沉默一会儿,问他:“你拍的每一部戏,都会这么入戏吗?”

戚寒洲明白了些什么,他捧起奚琢的脸,神色极认真:“没有。”

奚琢直直望着他。

戚寒洲笑了,“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担心这个,”他捏捏奚琢的脸,“演戏对我来说是工作,但又不只是工作,能够演绎不同的故事,体会不同的人生,很有意思,当然,”他顿了下,接着道:“对我,也很有意义。”

“你应该看得出来,我很容易沉浸在戏里,但这并不代表我分不清现实和虚幻,”戚寒洲低头,很认真地看着奚琢,“我父母是因戏生情的,但这样的婚姻只能是镜花水月,所以当余温冷却,他们很快就能毫不留恋的分开,我呢,作为他们过去那段愚蠢感情的纪念品,当然也不被重视。”

“除了他们,这圈子里这样的人太多了,感情像火一样燃烧,却烧的很快,连灰烬也会很快被风吹走,一粒也不留下,戏都是虚假的,戏里的感情至多是虚幻的泡沫,为这种你虚无缥缈的感情买单,太傻了。”

奚琢听他说,记很久之前听过的,他在接这部戏以前已经很久不再去接有感情戏份的戏了。

戚寒洲轻声笑了,他戳了下奚琢的脸,手指陷下去又回来,很像在触摸什么小动物,“但是怎么办,我现在已经变成傻瓜了。”

心脏重重地跳着,仿佛要跃出胸腔,奚琢不禁舔了舔唇,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

“怎么看起来傻乎乎的,”戚寒洲叹口气,又道:“原来理论在自己身上是不适用的。”

他半眯着眼睛贴近奚琢的脸,故意凶巴巴地说:“我都成傻子了,你可得负起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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