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真的只是在演戏 第89章

算起来这几天,这还是第一次他们离得这样近的时候。

奚琢努力地把视线偏移,却听戚寒洲又叫了他一声,这次是很委屈的样子。

他一顿,小声道:“你说。”

戚寒洲垂眼看着他,睫毛上的雪花融化成水珠子,像是眼泪,“你是不是生气了?”

奚琢愣了一下,张了张唇,“没有啊。”

戚寒洲不信,“你这几天都不理我,”他低头,眼神黯淡:“一定是生气了。”

他这样一副伤心的样子,叫奚琢恍惚间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他不由地回想了下,把这几天捋了一下,确定自己是除了有意的避开人之外没再做其他事情。

“我真的没有生气,”生气和有意避开还是有着本质区别的,奚琢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清楚,他想了想,手上用了些力,回握住戚寒洲的手,认真道:“我只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戚寒洲抬眼看了他一眼,眼睛却还是湿漉漉的模样,不太相信地问他:“真的吗?”

奚琢只得道:“真的。”

戚寒洲耷拉下的眉眼终于有重新扬起的趋势,“我还以为你生我的气,”他悄悄捏了下奚琢的手指,轻声:“怕死我了。”

这句又轻又柔,羽毛似的,挠的人心痒痒。奚琢下意识就勾起唇,“我不会随便和你生气的。”

“哎,这边的两位,”李昀山的声音远远传过来,透过他常用的喇叭,放大了好几倍,他叉着腰朝这边挥挥喇叭,喊道:“过来过来!”

白马被牵走,薄薄的积雪上留下一片马蹄印,又被持续飘落的雪花掩住,看不见痕迹。

奚琢最后看了一眼,心里泛起一阵奇异的感觉,这明明是结束,却又好像另一个开始。

前方摄影机已经就位,剧组的各位在找自己的位置,吵吵闹闹的,让这场冷的雪也下的热烈。

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充盈内心,他主动拉了戚寒洲的手腕,跑进镜头里。

雪花忽然间下的更大了,大朵大朵落下,染白天空和地面,占满整个镜头。

“来来来,准备了啊!”

曲游设好时间,笑着跑过来,“1、2、3,茄子€€€€”

“茄子!”

奚琢朝镜头微笑,感觉到心跳砰砰,他收紧和戚寒洲交握的双手,觉察出心脏所迸发出的、前所未有的热意。

小小的火星终于燃烧成整片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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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后的天空格外澄净,星星明亮,月亮温柔。

烧烤架子架着肉串,火烧起来的时候,冒出滋滋的声响,香气四溢。

“所以到底是谁提议的露天烧烤??”

曲游喝了口酒,很是忿忿,“不是,能不能尊重下冬天?”

“吃起来应该就不会太冷了吧。”

周栖在他左边,正把一串辣椒放上去,笑着回他一句。

奚琢点点头,表示同意。

烤好的串放在盘子里,戚寒洲手边摆着一个小白盘,里面放着几只剥好壳的虾,他剥完最后一只放进去,轻轻一推,白盘子就悄无声息滑到了奚琢手边。

曲游拿了一串牛肉,瞥到这一幕,忍了忍还是开口:“洲哥,你不自己吃?”

他说完,往奚琢身上看了一眼。

奚琢被看到脸一热,不敢去拿虾了,自己取了一串茄子吃。

眼看着自己亲手剥好的虾被冷落,戚寒洲直皱眉。

他抽出张湿巾擦干净了手,冲曲游微微一笑:“你吃你的。”

“……”

曲游抱紧自己,歪过身小声对周栖道:“这绝对是假笑吧!完全没有感情啊!”

周栖笑笑,塞给他一根羊肉串,“吃东西吧。”

吃过一轮,李昀山开始激情发表演讲,平时大大咧咧的人,感性起来却是很动情,说到最后都抽噎了,奚琢默默递给他一张纸巾,谁知道李昀山前脚擦干净眼睛,后脚就举着杯啤酒要和他干一杯。

雪中送炭招致飞来横祸,奚琢暗暗叹口气,只得和他碰了一下。

一杯喝了,大起哄着拍手,戚寒洲看着奚琢手边干干净净的杯子,视线一顿,忽地拿起杯子和奚琢换了个位置,对李昀山笑眯眯道:

“导演,和我喝吧?”

第81章 加八十一分

杀青演最后以李昀山被灌醉作结。

奚琢看见脸都变得通红的导演目瞪口呆。

上次一起聚餐的时候喝的纯白,他眼瞧着李昀山一个人举着杯子把包厢里的人过了个遍,不知道喝了多少杯酒都没事,现在却脸都红了,眼神迷离,走在路上都得人扶着。

刚才一直和他喝酒的人却没事人一样站着,看起来心情不错,等着李昀山被人架走了,还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酒量不怎么样嘛。”

奚琢听见这一句,忍不住回头看他,视线掠过他的脸,脸色没有半点异常,完全就像是没有喝酒一样。

最终他感叹:“你酒量太好了。”

但是往常吃饭他都不见戚寒洲喝酒,偶尔不得不喝,也只是喝一点点,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手里的杯子空了又添满,看起来喝的慢悠悠,酒却干的很快,而且还逮着李昀山一个人喝酒。

李昀山已经被送走了,上车的时候还颇为不服气地喊了句要喝戚寒洲再喝几杯。

戚寒洲挑眉,“都这样了还要喝。”他偏头看着奚琢,声音懒懒的回答了他前面的话:“一个家里总得有人酒量好点。”

“……”

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他这酒量未免也太好了。

奚琢叹口气,忍不住问他一句:“你刚才怎么一直找导演一个人喝酒啊?”

平时不喝酒的戚寒洲突然喝起了酒,还是一副很有兴致的样子,好多人都主动想和他喝一杯,戚寒洲倒是也没拒绝,但是最多一杯,喝过之后多余的事情也不做,仍旧是盯着李昀山一个人灌。

大家陆陆续续收拾好了东西简单的告别后就陆陆续续离开了,很快这摊子前面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戚寒洲伸手替奚琢将围巾掖了掖,眼神很无辜:“他不是也给你喝酒了吗?”

这下奚琢明白了,他怔愣一瞬,迟疑道:“你是故意灌他的啊?”

烧烤摊的气味还在周围萦绕,戚寒洲不愿意在这里再多待,拉着奚琢走出去一点。街上安静,两个人慢慢走在路上,雪被踩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他自己要喝我喝的。”

戚寒洲丢出这么一句话,又道:“我可没逼他。”

奚琢眼睛都瞪大了,盯着他侧脸好半天,才道:“你好记仇。”

戚寒洲一下子停下脚步,一本正经给自己解释,“这哪里是记仇,他愿意和我喝酒,又不是我逼的。”

看他这样子,奚琢一下子又想到先前两个人一起喝酒的时候了,中途的时候戚寒洲确实是问过李昀山要不要继续,谁知道李昀山是被打开了什么开关,一看见戚寒洲面色如常好像没事儿人一样的样子,情绪瞬间就上来了,拿着酒杯就要继续,最后愣是一起喝到了散场。

他想着导演最后顶着一张很红的脸离开的样子,没忍住笑了一下,立马就被身边的人抓住了。

戚寒洲凑过来看他的脸,“你看,你也笑了。”

奚琢赶紧抿了下唇,别开脸,挣扎了一句:“我不是故意的。”

戚寒洲哼了一声,“明明就很好笑,他以前就酒量不怎么样,好胜心倒是很强。”

奚琢也看出来李昀山的酒量可能就比他好不了多少,这下也不好说什么。

两人在路上走了一阵子,前面缓缓驶出了一辆车,在前面路边停下来。

奚琢看出是陈余开的那一辆车,车灯闪烁了两下,他停下脚步,拉住了戚寒洲的袖子,“寒洲,等一下。”

戚寒洲停下来,回头看他,眼睛微微弯着,“嗯?怎么了?”

奚琢蹭了蹭地面上的薄雪,才抬头盯着他,道:“虽然灌人家酒不好,但是你今晚是为我灌得,”他顿了一下,笑了:“谢谢。”

说完,他想到什么,神色严肃起来,道:“但是以后不能因为这种事就喝这么多酒,现在虽然没醉,但是你明天肯定要头疼……”奚琢琢磨着一会儿回去得煮点解酒的东西给他喝。

戚寒洲静静看着他好一会儿,忽然弯腰,头一低就要凑过来亲他,奚琢惊慌失措地挡住他,眼睛都瞪大了,“这是在街上!”

“好吧,上次答应你了……”戚寒洲略感失望的嘟哝一声,随即又问:“拿保留一下,我回去再亲。”

即使已经这么长时间了,奚琢有时候还是会被这人在这方面的话给臊到,他把围巾拉起来挡住脸,脸有点发烫,“回去再说。”

戚寒洲跟上他,低声的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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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还没退,奚琢算了下时间,打算干脆再呆一天,把该带走的东西都收好了再去退房。

往常一起来就要赶到剧组,现在一下子空下来,倒是有些不适应。

时间还早,奚琢睡也睡不着,就打开行李箱开始收拾东西,收拾到一半,有人敲门,他把箱子暂时合了去开门,一开门看见门外的人愣了一下。

“啊,早上好,”他回过神来,笑着打了个招呼。

“早上好,”商瀛笑眯眯地看着他,他今穿的和往常不一样,换了个更亮眼的色系,看起来比平时要温和一些,“没工作还起这么早?”

奚琢应了声,含混道:“想收拾下东西。”

商瀛了然的点点头,看了眼他的脸,笑道:“是这样,刚遇上李导,他在楼下不方便上来,叫我顺便叫你一声。”

奚琢怔了一下,“导演?”

他还以为导演这个时候还没起,但是现在戏拍完了,也不知道是有什么事。

“嗯,没想到他今天起得来,”商瀛挑眉,开玩笑道:“昨晚都被灌成那样了。”

他这么一提起,奚琢不免再次响起昨晚的事情,要真说起来,导演还是因为他醉的,这样一想,愧疚感就上来了,他道:“那我现在下去,麻烦你了。”

商瀛下巴一点,“不麻烦。”

奚琢拿了房卡离开了,商瀛看着电梯下去,狭长的双眼弯起来,轻笑一声,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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