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一点也不装啊,就差叫两声给我听听了是吧?
是时候定个家规了,首先第一条就是不许当着祖宗的面吐槽祖宗,背地里不管你们,但是当面吐槽就打断兔子腿!
四兔一虎被拍的不敢吱声,只是露出了既有点怂但又很不服气的想要继续皮一下的小眼神。
“所以我们的目标是什么,是把他们捞回来吗?”
陈无极再次举起了兔爪,眼神智慧道,“我已经有经验了,这次该轮到我背了,这次的喜糖我能多吃两口吗?”
“什么捞回来?”陆鸿纳闷的反问道。
陈无极:“...这个剧情的走向,难道和苏老祖宗他们不一样?总之就是你们三个有情兔终成眷属,单身兔亲眼目睹?”
“苏如山是活人,李新玉被捞回来是没问题的,但问题是我这两个冤家都没了,捞他们回来做什么?还有什么三个有情兔,谁要和他们谈情说爱。”
陆鸿笑了两声,然后忽然正了脸色,一字一顿道:“我给你们发布的任务要求,是送他们走。”
“尘归尘,土归土,我只希望他们去该去的地方。”
“但是你们要想好了,这次你们面对的,可比苏如山他们家的要难太多了,你们要面对的,是不知道多少的亡灵,而且绝大部分都是侵略者的...怕吗?”
“外来户在我们家滞留还不交滞纳金,怕什么?”
叶云楼双手合十,信心十足道:“祖宗您放心,我们不会莽到四个人加一虎就冲冲冲的,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咱们今天来个瓮中捉鳖,这鳖养的太久了,也可以吃掉了~”
陆鸿:“......”
陆鸿:“???”
陆鸿慎重问道:“你安排了什么?”
“大概就是官商勾结的一个剧本吧。”
“......”
陆鸿沉默了两秒,然后看向了秦€€大部分情况下是队伍唯一脑子€€渊: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能摇人就不要单打独斗。”
秦渊的语气很平静,脸上略带笑意,“阴阳之分仅仅是生与死的界限,但是不代表阴阳不能偶尔联机拍个爪...祖宗,时代变了。”
“能群殴就千万别孤军奋战,没有什么是群殴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一定是人数不够。”
“......”
这时代,到底变成什么样了?
陆鸿不太懂,但他想着,等他送走两个冤家,他就去亲眼看看。
“那你看出来什么了吗?”陆鸿再度看向了叶云楼。
“别的没看出来,但是这地儿的祭与奠,得都破开才行。”
叶云楼微微歪着头,眼神略显严肃的问道:“极限拉扯的祭场我还是头一次见,您的两位冤家到底藏了什么好东西,需要这么多的生机来强行压着?”
“......”
陆鸿没说话。
良久后。
“为什么不去问问他呢?”
陆鸿看着叶云楼,“有些事儿除了当事人知道的清清楚楚,其他的,也都不过是旁观者而已。”
温宁舒薇:“他?”
怎么少了一个人?
“因为一个能喊得醒,一个得天崩地裂才能喊醒。”
叶云楼朝着温宁舒薇摆摆手示意暂时别问了,然后才道:“祖宗,我就问最后一个问题,他俩不是一起死的吧?”
“当然不是。”
“那就行了,走吧祖宗,时辰到了,我们得先去接一个,再去找另一个。”
叶云楼双手抱臂,抬头看了看远处已经落山快乐下班的太阳,看着天空变得昏暗,似乎距离黑夜只差最后一丝光线的距离,笑眯眯道:“这剧本,该上演了。”
好人就该有好报。
就算是变成了阿飘,那也得是有好报的阿飘。
干一行,爱一行。
没有任何人可以破坏他的原则。
“......”
陆鸿并没有走在最前面,叶云楼仿佛知道地方似的在不回头的往前走,秦渊就走在他的身边时不时将碍事的树枝给拨到一边去,温宁舒薇和陈无极又开始小声的似乎扯起了头花。
白虎翘着尾巴溜溜哒的走在旁边,完全不拿自己当外虎。
年轻,活力,勇往直前。
陆鸿的精神倏然有些恍惚。
一幕幕的回忆如同潮水般涌来,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住。
【你就是浦江陆家的小财神?】
最喜欢穿着象牙白西装的,眼角有泪痣,笑起来让昂贵珠宝都沦为陪衬的青年就站在宴会二楼,朝着他随手扔下了一朵玫瑰花,【好像也不怎么样,但是又好像还行,要不要上来和我尝尝新到的红酒?】
【你比我年纪小,我喊你一声鸿弟吧。】
喜欢穿低调的黑色,整体看上去很憨厚,但那双眼睛却极其明亮的男人坐在码头喂着白鸽子,【我最喜欢白鸽了,既贪嘴但又是最好的信使,洁白无瑕。】
动荡不堪的年代,他遇上了最珍贵的友人。
他以为他们可以长长久久的携手走下去,可以青年时同船而行,暮年时院中对饮。
可是谁能想到呢。
【我要先走一步了。】
【鸿弟,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镜台知,除此之外,不会再有人知。】
【活下去,你要活下去!】
朗月走了。
侵略者们的笑声似是最彻骨的寒风,钻进了他的骨头缝里。
而且。
【有趣。】
【倒是没想过这个老好人竟然是红党的人。】
【要是还有这种人,倒是可以让我来练练靶子,最近还挺喜欢这种小巧的手枪。】
【我最近养了猎犬,这尸体是上好的饲料。】
依然是漫不经心的精致眉眼。
随手将手中的玫瑰花一扔,仿佛像是丢掉了一个垃圾的他被侵略者的高层们给簇拥,有很多侵略者的高层中意他,喜欢他狠毒的性子,更喜欢他的头脑他的慵懒他姣好的面容。
【你也配和我说话?】
【别人叫你财神,你真以为你就是神了?】
【也不过是血肉之躯,饿了要吃饭,死了一€€灰的凡夫俗子。】
子弹打穿了他的大腿。
在一众侵略者的喝彩声中,自己狼狈离开,只是走之前露出了一个怨毒至极的眼神,在场很多人都看到了。
后来,各大报纸全都是对他的辱骂声,所有圈子里的人都知道这是浦江陆家的人砸钱干的,也只有浦江陆家,才会这么财大气粗不留余地的咬死某个人不松口。
明镜台千夫所指。
汉奸,走狗,鹰犬,叛徒。
所有带有污秽的词句尽加于他身。
但他并不在意。
依然是活的肆意张狂,依然是怒放的蛇蝎玫瑰,更多的侵略者被他所吸引,他们都试图摘下这朵玫瑰,都想要这朵玫瑰成为自己的独家收藏。
他们捧着奇珍异宝在他的面前,像是顾头不顾尾的孔雀,丑态百露的试图打动他的心,就连岛国的日皇似乎都被他所吸引,有那么一段时间内,各大报纸都刊登着日皇亲自会见于他,更是赞美于他的新闻。
浦江陆家不欲与政治同行,遂逐渐沉寂下来。
再然后啊。
再然后好像就没然后了,时间就继续往前走,直到侵略者战败,新兔国即将成立的前夕。
【他们说会洗清你的污名,镜台你听我说,我...】
【鸿哥,你还是这么呆头呆脑的。】
依然穿着象牙白的西装,只是怀中抱着用黑色绸布包起来的最重要的东西的青年罕见的露出了一丝的疲倦,像是怒放的玫瑰终于耗尽了生命,即将走向消亡一般。
可他依然在笑。
【污名....对,哈哈哈哈哈,对对,是污名!明家都是地下红党,都是有志之人,都是举起火把试图点亮天光之人€€€€】
【我,明镜台,杀了川朗月!】
【让川家来恨我!只要他们足够的恨我,就会世代缅怀朗月!】
【恨比爱更加长久!!爱会被岁月消磨,但恨不会!他们只会更加的恨!更加的缅怀!】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杀了我的爱人,我杀了我的爱人!】
笑声逐渐放大,直至癫狂中带着不明显的呜咽。
他泪流满面,却依然在笑。
只是笑容,支离破碎。
【我杀了我的爱人,我还用子弹打穿了你的腿...这,竟也可以用污名来掩盖。】
【我累了,鸿哥。】
【我在这个旧时代已然满身污秽,又何必去弄脏新时代洁白的衣摆?】
【这个计划,本就是要用命来填,已经到了这步,我就是最好的祭品,我才是最好的镇石,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也不会有人猜到我与你竟是挚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