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和花户爱生活在同一个孤儿院的秋山美绪,她发现钱款来路不对劲,担心花户爱在做不好的事情,所以希望我帮忙调查清楚。
而我之所以选择进入孤儿院,自然是因为我有我的诉求,这样的诉求是光靠询问花户爱本人而无法达成的。美绪的委托恰好给了我足够达成我诉求的先决条件,所以我不会拒绝她,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我懒得问废话了。”我推开杯子调整了一下坐姿,“我就问一个问题€€€€在此之前,你做了什么准备吗?”
“什么?”美绪看起来完全没有搞明白我在问什么。
我抽出匕首,隔着桌子向她刺去。她愣了一下,后知后觉的躲闪,不过这个时候我已经收手了。
“什么准备都没有做,就这么相信自己的判断吗?”我做回椅子上,秋山美绪瞪大眼睛望着我。
“我懒得问你是怎么判断我值得信任、并且可以为你提供帮助的了。但你一点也不谨慎啊!完全没有考虑过‘如果我的判断错误,接下来该怎么做’这种事吗?”我问道。
这只是很普通的发问€€€€除了刚刚用匕首那里有点过头了。但是这里是横滨,其实也没有过头。
美绪好像终于回过神了,却像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我一样没说话。我也没真指望她能一下子变成那种特别有警惕心的人€€€€毕竟我都不是很谨慎€€€€但作为这家孤儿院的现任监护人,还是要努力谨慎一些才比较好吧。
“我接受你的委托了,”最后还是我先开口了,“我会帮你调查花户爱是不是真的被坏人骗了的,但是你确实是要更加谨慎才行的。”
美绪点点头表示理解,然后说道。
“你刚刚用匕首刺我了。”是有点指责的语气。
“现在才抱怨不会太晚了吗?”
“你少收我一些委托费这事就一笔勾销。”秋山美绪直白的表示。
更正一下,但是对比做事的目的性,秋山美绪同学的目的性比我强多了。
“你也给不了我多少委托费吧。”我站了起来,把匕首收好,她全程都在警惕的望着匕首,不过我没在意,接着询问道,“方便让我去看一眼花户同学的房间吗?”
美绪表示在完全没问题,至于隐私什么的€€€€瞒着家人在外边和不知道的人鬼混的小孩不配提隐私!
我成功的进入了花户爱同学的房间,是个短期内似乎没人居住,但生活气息还没有完全消失的房间。
我在房间里简单侦查了一下,找到了我想要的信息。又在美绪的帮助下,去了几乎已经沦为杂物间的孤儿院档案室补充了一下我对花户同学背景身份的了解。
我向美绪保证我会弄清楚这件事情之后,询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我最后问个问题,刚刚花户同学在门口是来给你生活费的吧?”
毕竟她进的银行取钱,也就只有这么个目的了。
“我想知道,这次的生活费和平时是一样多的吗?”
在得到美绪的否定答案后,我离开了孤儿院。
第53章 €€井
我发现我现在变得相当繁忙。不但要找广雅希子找花户爱找秋山美绪,现在还要去找助哥抓来的炸弹客,从他嘴里撬东西。
嗯……我有些头大。
感觉自己像个脚踩几条船的海王,在几个人中疯狂的连轴转。
真是佩服海王,这样连轴转真的不会累吗?
我这么想着,去了啤酒厂一趟。
这个地方已经被警方封锁了。
€€€€那么当时花户爱的目的地就不能是这里了。
但如果目的地是防空洞,那可能性就太多了。防空洞内地形错综复杂,鬼知道她要去哪。
既然这里调查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我也没必要继续在这里耗费时间了。
所以我很快返回了武装侦探社。
然后在楼下的“漩涡”咖啡厅,看见了喝着普通过滤咖啡的助哥。
我停下脚步,拐了个弯走进了咖啡厅。
“助哥怎么在这里,不是说抓到那个柠檬炸弹狂魔了吗?”我询问着,坐到助哥对面的卡座,“€€€€来杯一样的,麻烦用纸杯装,谢谢。”
站在一旁女侍生在菜单上勾画了一下后离开了,助哥也回答了我的问题。
“因为€€井€€€€啊,就是那个炸弹客,他在接受与谢野医生的治疗。”
我惊了。
“很严重吗?都到了要逼着你下楼的程度了?这是要做手术的样子?他受了什么伤?”我一连串的问下来。
助哥露出了看上去像是似乎是在走神,实际上是在认真思索的表情,权衡了一下挨个回答道。
“不严重,我只是想喝咖啡了,算是手术吧,擦伤。”
我抽了一口气。
“他……难不成被电锯擦伤了?”我小心的试探着问道,毕竟我匮乏的想象力实在想不出其他可能需要手术解决的擦伤了。
当时的我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真正原因不在于患者受了什么伤,而是在于医生想怎么治。
等到后来我意识到了真正的原因之后,我就发誓一定要努力不受伤。
真的,调查员出门在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这非常重要。
助哥的视线挪到了斜上方,回忆了一下,摇摇头。
“电锯?我也不清楚,这要看与谢野医生的喜好吧。”
我静音了一秒。
正常人和助哥聊天偶尔会产生鸡同鸭讲的感觉,按照安吾的话来讲,就是“织田先生啊实在是有点天然”,因为助哥说话总是会偏移重点。
但实际上助哥是个很敏锐的人,在很多时候都能精准的抓住重点。没有偏移重点的时候,他说的话都是重点。这个解释听上去有点怪,甚至有点像废话,但你只要认识助哥就能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依照这个了解,我生出了一个离谱的猜想。
“与谢野医生是拿会电锯来治疗人的那种医生吗?”我脱口而出。
说完我自己都觉得离大谱€€€€怎么可能有这种治疗方法!要真有那不就是……
“她可以这么做。”助哥回答。
€€€€回血刀了嘛……嗯?
谢谢,我现在是真觉得离大谱了。
作为曾经的刀客塔,我当然知道回血的手段可以千奇百怪。但是真的在现实生活中遇见了,该觉得离谱我还是觉得离谱。
我的咖啡上桌的时候助哥的咖啡已经喝完了。不过我刚刚要的是纸杯,所以我往杯子里加了糖和奶调成我喜欢的口味后,就直接拿着装咖啡的杯子和助哥一起上楼了。
在电梯里,助哥向我解释了一下与谢野医生异能力的名字和真正使用方法。
我听了之后心情十分微妙,大概就是那种想往咖啡里加糖结果加成了盐,发现不对之后又往里面加了糖,喝了一口感觉味道很怪但为了不浪费不得不全部喝完的那种微妙。
微妙的地方不在于甜咸咖啡的口感味道,而是在于你不得不喝完的事实。
顺便,加糖又加盐的咖啡的味道真的很奇怪。
不过这个怪东西最后被我发挥我的聪明才智,忽悠着宿舍里的人一人一口喝完了就是了。
扯远了,总之我就是觉得很微妙,而且还忍不住问了。
“这种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弄到濒死才能使用的治疗方法,要是我毫无准备的面对绝对会产生心理阴影的。到时候见到与谢野医生就想跑,多对不起人家啊。
“忘记了。”助哥回答道。
“那好吧。”我回想了一下我以前忘事的经历,原谅他了。
正好这个时候电梯门开了,于是我和助哥就一起出了电梯。
€€
来到医务室门口的时候就稍稍闻到了一点浅淡的血腥味。等到与谢野医生推开门伸着懒腰一脸满足的走出来时,浓郁的血腥味就扩散开了。
“唔?你们回来了。”与谢野医生和我们打招呼。
我看见血迹遍布的手术室和地上趴着的焕然一新一脸要步入天堂的样子的€€井陷入了沉默。
果然,请君勿死这个异能力用于擦伤还是太小题大做了嘛?这血量溢出有点严重。
而且他怎么一副被治傻了的样子啊……
“辛苦你了,与谢野医生。”助哥面不改色的说道。
“不用客气,要是真想感谢我,就帮我打扫一下手术室吧。”与谢野医生无所谓的摆摆手。
然后助哥真的去拿酒精消毒粉去打扫医务室了。
不是,人家炸弹客先生还在旁边呢!
我虽然是这么想的,但还是和助哥一起动手收拾手术室了。
反正如果炸弹客先生想跑那给他两脚就行了。
结果在我们打扫卫生的全程中,炸弹客先生都保持着那副要步入天堂的神情趴在地上。
嗯,好像真的治傻了。
炸弹客先生打扮非常怪异,稻草色的头发剪成锅盖头,带着防风镜和长长的绿围巾,穿着袖口和衣摆都有些破碎的科研服,脚上却不伦不类的踩着一双木屐。
个人认为,敢穿着这么一身出门的都是非常有自信并且八成是个社交牛逼的人。
在手术室中的血腥味终于被淡淡的酒精和消毒水味取代后,我们终于有时间去理会那个趴在地上装死的人了。
助哥向与谢也医生借了个束缚带,把他捆起来拖到病房里去了。
“要在病房里问问题?”我在旁边看着,忍不住询问道。
“不要拖着我走啊!”被拖着走的某人左右挣扎着。
但是助哥还是自顾自的把炸弹客先生拖进病房了。后来我倒是知道了,因为武装侦探社只是一个接受委托的民间组织,是不具备审讯室这样的地方的€€€€另一个原因可能是经费紧张€€€€所以真的要进行审讯或者审讯有关的项目,都是在病房或者会客厅中来进行的。
至于在哪里进行,完全是取决于被询问的对象是怎么个身份态度。
我本来以为审问起来会相当困难的,甚至考虑好了如何设置语言陷阱,然后使用异能力来达到目的。但实际上他回答的相当爽快,很直白的告诉了我们他的名字身份。
他说他叫€€井基次郎,身份跟我和助哥讨论曾经过的一样,是一个民间科学家,热爱爆炸美学,正打算在规划一场史无前例的爆炸案。
“啤酒厂这个连预热都算不上。”他兴致缺缺的说道,似乎对自己在啤酒厂造成的结果很不满意,“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这只是为了达成更加纯粹的科学之美的必经之路啊。”
“史无前例?”我的重点稍稍偏移了一下,“你是打算超越传说中的荒霸吐他老人家,炸掉半个横滨,弄个更大的镭钵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