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安吾盯着我的木作圆框眼镜看了一会儿。
“这是兰那安的眼镜。”我向安吾介绍到,“本来已经完成了,就是眼镜找不到,不过现在找到了。”
“唔,既然你已经见过兰那织了,给你提前看看兰纳安也可以。”
我回房间用小方帕把眼镜上的灰尘擦干净,挂在了兰纳安的小叶帽子上,把他捧出来展示给安吾看。
“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可爱!”看见他俩点头认同后,我支棱起来,疯狂安利这种可爱的小生物,“而且我觉得安吾比助哥更像兰那罗。”
“嗯?为什么这么说。”助哥的视线移向我,问道。
“因为,兰那罗不用睡觉,安吾也不用睡觉啊。”我笑眯眯的回答道,然后思路就跑偏了,“唔哦!这么说来,安吾就是兰那罗嘛!”
“原来是这样吗。”助哥一副我理解了新东西的样子。
“怎么看都不可能是这样的吧,你从哪里看出我是兰那罗的?!”安吾吐槽道,“织田先生别再幸灾乐祸了,快帮我说说他。”
“我没在幸灾乐祸。”助哥默默移开视线。
“你看着你的呆毛再说一遍。”
“看不见的。”呆毛在我头上。
“救命。”安吾捂着脑袋,呻/吟道,“好想吐槽,真的好想吐槽。”
“不下班就可以不上班,不睡觉就可以不起床,能说出这样的话,安吾已经不算是普通人啦。”我调整着兰那安眼镜的位置,思考要不要做个固定结构€€€€但我不太会,还要找找教程。
“不过兰那安现在还不能交给你照顾,等到安吾生日了在送你吧。”我对安吾说道。
“所以禾泽做的兰那罗都是礼物吗?”助哥问道。
“正解。”我对助哥比了个大拇指。
“所以说,你最近在做的那个,是要送给……”助哥想起了什么,这样问道,不过被我打断了。
“那个不送了。”我直接回答道,那个家伙实在是太可恶了,想想就恼火,“我自己留着。”
“你不是没再见过他了吗?”助哥问道。
“他就是有隔空惹人生气的本事。不过,唉……”我说道一半就泄气了,头疼的揉乱了我的头发,又一次感觉头发有些长,需要剪剪了,“小镜花的问题上确实是我理亏,没立场说什么。”
太宰才是救助镜花的人,如果没有港口mafia,镜花这样的小姑娘只会死在无人在意的角落,哪有机会让我遇见啊。
就是因为知道这一点,面对太宰时才恼火又毫无办法。因为我自己恼火的原因并不怎么正当合理。
“镜花?港口黑手党前段时间捡回来的孩子?”安吾似乎是对她有印象的,“你怎么认识她的?”
我简单和两个人讲述了一下我昨天遇见镜花的经过。
“……总的来说就是这样,所以昨天我回来的时候才一副杀过人的样子。”我对安吾和助哥比划了一下。
“所以你再接完首领电话之后,请泉镜花吃喝玩乐了一晚上?”安吾看上去很无语。
“不不不,”我否认道,“是她请我吃喝玩乐了一下午。小姑娘那天是休息日,结果因为长得可爱被三个作风很差的大叔盯上了,堵在小巷子里想做一些不好的事。”
我回忆了一下我和小镜花相处的细节,接着说道。
“结果不出意外的被镜花反杀了。这并不是什么港口mafia安排的任务,就算真论起来也是正当防卫,况且她也不是港口黑手党的成员。她拿走的U盘应该算是某种战利品€€€€港口黑手党成员的一贯作风了。”
在搜过那三个只剩一口气的男人身之后我就大致确认这是怎么回事了,也就没有再问小镜花这方面的问题。那个作为U盘的战利品最后到了我手里,确认了里面全是我看不太懂也懒得研究的财政报表之后,我就找老板卖掉了。
“……总之是U盘换的钱让我们玩了一晚上€€€€甚至还剩很多钱,所以算是小镜花请的客。”我总结道,甚至还点了点头。
“很好。”安吾用棒读的语气说道,“我现在更无语了。”
第86章 研究所
玩闹的时间没持续多久,安吾就告辞离开了。
“我还有工作没完成,就先回去了。”安吾扣稳公文包的搭扣,向我们告别。
“感觉安吾的每天都在加班啊,明明都是情报员,老板就很轻松啊,还有时间兼职开店。”我撑着脑袋说道。
“因为他是‘老板’。”安吾加重了那两个字的读音,“他可以自己给自己批假。”
“也有道理。”我被简单说服了,对安吾点点头,“那安吾加油工作当老板吧!”
“我也没想当老板……算了,不和你胡扯了。”安吾向我们挥挥手,“回见吧。”
“拜拜拜拜。”我也挥挥手。
“再见安吾。”助哥说话的时候比我沉稳多了,明明年龄没差多少来着。
€€
“助哥应该是有问题想要问我吧?”我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边摆弄着镜花的兔子一边问道。
安吾走后,我就抱着它研究着怎么弄点小惊喜上去,兔子现在已经是干干净净的了,因为是特殊干洗,棉絮还是和原来一样蓬松柔软,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为什么这么说?”助哥反问道。
我眨了眨眼睛,抬头望向助哥。
“诶,原来没有吗?我还以为你和安吾都有问题想问我呢。”说道这里我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稍稍有点困了,但刚吃了宵夜,还是晚半个小时睡觉比较好。
“你们两个刚才都一副有话想说、有问题想问的样子,”我接上刚才的话,继续说道,“结果最后谁也没问。不过……嗯,看来是我感觉错了啊。”
“禾泽真是神奇。”助哥坐到我旁边,伸出食指戳了戳我的脑袋,似乎是有些好奇,但也可能只是单纯的想戳一下。
我过了一秒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按你的意思来说的话,我也觉得你和安吾也特别特别神奇,我想说什么你们都能猜中。”我稍稍偏了一下脑袋,微笑着说道,“不过你看啊,我们是朋友,朋友间稍稍有点默契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虽然我说着这样的话,也似乎是能看出朋友们的想法的,但其实我并不擅长做交朋友一类的事情。我不是很懂什么程度的互相了解才算默契,很多相处模式都是找着参照依葫芦画瓢现学现卖的。人总是有苦手的东西,交朋友这样的事情更是苦手中的苦手。在过去有人替我完成了我不擅长的部分,现在却要我自己学会掌握它。
来自于另一片土地的很多记忆不但褪去了颜色,连铅笔稿似乎都被什么混蛋半夜擦去了。但不管怎么说,我总要表现的比以前优秀一点点吧。
“我其实不太清楚,为什么刚才你们两个都对好奇的事情保持沉默的。”我直白的承认道,“但现在,助哥想问什么,我都可以告诉助哥哦。”
助哥确实是有好奇的事情,非常直白的发问了:
“关于泉镜花的事,还有禾泽最近总是消失的原因。”
“诶,明明助哥才是经常第一个消失的人,也会注意到我不见了吗?”我稍稍有点惊讶,但很快拐入了正题,“不过,小镜花的事情和你想的一样呢。”
我稍稍顿了顿才继续说道。
“小镜花就是第二十四个孩子。”
“原来真的是这样啊。”助哥露出了一种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发呆一样表情,或许是二者兼有。
“没错哦,就是这样。”
小镜花就是异能力者失踪案中消失的第二十四个孩子。运用具有高破坏力的异能力,暴力破坏掉笼子出逃,最后在流浪的过程中被被港口黑手党带走。
所以,负责此事却没能把她一起救出来的失格调查员没有任何立场对她的处境,她的监护人,她的未来发表任何意见。失格的调查员在她的问题上没有任何话语权€€€€直到她自己做出决定,事情才会有所改变。
“€€€€这事在第一次见到她我就知道了。还记得我入社测试那会儿吗?乱步说没必要调查下去了,但我没听他的€€€€有些地方我没弄清楚会好奇的睡不着觉的。”
“所以我打了个时间差,在警方封场之前又回防空洞看了一眼。结果啊,那里什么都没有了,我差点还以为我走错了路。”
回想一下当时的场景还真是有些让人惊讶的。占据了一整条铁质通道的中转站,仅仅过了三个小时就变成了一块空壳,变成了横滨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小小角落,路过的行人也不会对此地降下多余的视线。
“他们效率是真的高,而且背后的负责人行事也稳的很,或许在接到中转站的消息的第一时间,就下令收手撤退了吧。我还专门挑了一条人少的路给他们创造灭口的机会呢,结果对方看都不看我一眼。啊啊……对不起我错了,我保证以后不会故意去受伤了,真的真的。”我看见助哥的眼神后秒怂,麻溜的道歉了,“总之我钓鱼失败了€€€€我后面知道失败的原因是什么了,我是被坑去给研究所负责人打工了,这个晚点再讲。”
“除此之外,就是我在地上找到的纸条了,粘贴在被破坏了的笼子上,上面写着异能力者的弱点€€€€那个坏了的笼子可能是被判断‘成留在原地也无伤大雅’的杂物了,所以我很轻易的找到了。”
“小镜花的异能力需要通过用手机来下命令,那张纸条上也清楚的说明了,‘6号的手机是异能力使用的媒介,要单独保管’这样的话。”
“手机单独保管……那她是怎么逃走的?”助哥抓住了重点。
“不知道。”我摊了摊手,“我没问。”
“嗯?”
“我遇见小镜花这事应该只是偶然碰巧,不过对太宰来说就是可以顺势而为进行操作的事情了。”我整理了一下思路,稍稍有点想要咬手指的冲动,不过我忍住了,“他有充足的动机去了解研究所的事件,但港口mafia的情报网络再发达,都不如直接从当事人身上获取信息来的快。以太宰的能力,大概只需要通过我问小镜花的问题,就能反推出我所知道的事情吧。”
他太了解我了,他总是有能力轻易而迅速的了解他任何想了解的人和事。
“但是他太让人生气了。”说道这里我心情一下子就差起来了,“说些令人恼火的话,还叫我调查员先生,真的非常非常非常非常让人生气。”
我一连说了好几个非常来强调我有多生气。
“本来研究所的事情直接跟他讲也无所谓的,这种事情政府处理不了,侦探社处理不了,拿去给港口黑手党弄也算个办法。”我又想咬手指了,于是捏了捏兔耳朵来转移注意力。
“不过他让我不高兴了,我就不想说了。”虽然这个说法听起来很幼稚,但我说的特别理直气壮,“所以我就没问小镜花任何问题,带她玩了一晚上。”
研究所的事件说到底,和侦探社并没有什么关系,真正受影响的是政府,或者具体点,是内阁。
但影响到内阁事情就大了去了,首先影响的就是港口mafia政府相关的情报网络、人脉、靠利益链遮掩起来的犯罪证据,它们会随着现行内阁的崩溃瓦解而暴露在另有所图者的视野当中,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港口黑手党能左右的了。而避免这样的局面无非两种解法€€€€要么和新任内阁建立新的利益链,要么就让新内阁在还没出现前就消失。
不过无论选那种方法,都完全绕不开研究所事件,那是压垮现行内阁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是新内阁组建的垫脚石,是不可忽视的重要节点。
所以说乱步说深究这件事是麻烦,麻烦来源于事件本身,也来源于受事件影响的港口黑手党。
只能说还好我还算了解港口黑手党嘛,现在麻烦还控制在我能解决的范围内。
至于港口mafia的麻烦,就算不从我这边入手太宰也能想到几百种平替的方法,根本不需要担心,所以我爱怎么来怎么来。
“……总的来说,小镜花的事情就是这么回事。”我向助哥总结道,揉了揉有些发蒙发疼的脑袋,打了个哈欠,“唔哦……对,还有钓鱼失败的事情。”
“去那片被推平了的荒地除了考虑到那个地方视野开阔,出了问题想逮住的人也也不好逃脱以外,另一方面也是希望我明目张胆的转运走那些被当做货物、当做实验品的孩子的行为能引起他们的注意,稍稍试探出他们的底细。”
“€€€€但我不可能成功的。因为我遇见花户爱、去解救那些孩子,前前后后发生的一切,都正中研究所负责人先生的下怀,是在为那位先生打工呢。”
“我意识到这件事的时间有点晚,不过早意识到了也没什么用,除非我不接委托,不然就只有为他打工这么一条路可以走。”
“实际上,研究所的实验项目已经告一段落了,他们已经用不上实验品了,那二十几个小孩子在实验告一段落时就毫无用处了€€€€这些都是小爱告诉我的,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她很清楚的向我保证‘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我试图回忆起小爱说话时的样子,一如既往的失败,不过这种事情我早就习以为常了。于是我扫去了无疾而终的想法,继续讲述起来。
“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大人们要做的事情,小孩子说话的又怎么能作数。可是小爱并没有对我说谎,就是说€€€€是研究所不需要新的实验品了。”
“至于没用完的……唉,不是被我专门解决掉了嘛。毫无用处还有点麻烦的东西被人收拾走了,偷着乐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把这个当成钩在鱼线上的鱼饵去追逐它嘛。”
“还有一点我和助哥你讨论过吧,研究所背后的支持者们,很有可能是有政府的。在其他人看来,这个非法实验项目已经随着武装侦探社的完美调查,内阁的丑闻曝光而终止了。但说不准,内阁的丑闻曝光,就是研究所想甩了他不好拿捏的支持者呢?”
“好吧,最后一点是我瞎扯的,我也要先见一见那位负责人先生才能确定他有没有那么聪明。”我又捏了捏兔子耳朵,过了一会儿才发现兔耳朵已经被我拧成麻花了,“不过不管这位负责人先生是有意安排一切这么发展的,还是仅仅只是巧合,是无意中促成的,事实就是我们自然的替研究所遮掩了行踪,解决掉了对研究所来说很麻烦的政府职权机构,现在连研究所都的影子都找不着了呢。”
我这样说道,把兔儿麻花解开,重新把棉花拍蓬松了。
“嘛,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啦,研究所在研究什么,具体位置在哪里,目的又是什么,完全可以丢给港口黑手党来搞定,用不着我们来处理。”我选择把压力给到太宰,并且毫不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