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点后,现在的我对这个异能版本的中国又想去又不敢去的。感觉阿真的效用真的能往强迫劳动罪上套。
最后的最后,我遗憾的打消了去中国玩的念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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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莫斯科的第三十七天,我完成了我的第二十篇模组,分享给费佳看,因为间歇性社恐犯了,我把本子丢给他就自己跑出去玩了。
那是一个关于雪原的模组,故事发生在西伯利亚雪原之上的一个无名小镇,灵感来源于我和费佳旅游的经历。还依据导演先生的经历加入了同位体的设定。小镇的居民信仰邪神,他们会在祭坛献祭外来的游客和自己的二重身。pl不但要避免被居民搞死,还要和自己同样卡面的同位体对抗,是一个难度适中的模组,虽然细节方面没太处理,但脉络已经理顺了,故事性也在线。总之已经可以拿去给费佳看看了。
至于本子,那是刚在莫斯科看完花滑的时候费佳买来送我的,据说是商家做活动促销,搭扣笔记本买三赠一,他就给我挑了四个不同颜色的。
笔记本很好看,我很喜欢,我们一人拿了两本,于是我用我的那两本写模组了。
玩大提琴那天,我跟费佳说我的墨水用完了,因为我交流不便,让他有空出门的时候带两盒笔回来,最好再带几支可擦的。
结果费佳问我可擦的是什么。
我愣住了。
“就是可擦笔……热可擦啊?写出来是墨水的效果,但是可以用尾部的橡胶擦掉。你小时候没玩过吗?”我有些懵,比划着解释道,“不应该吧,这东西谁小学二年级没玩过啊。”
结果费佳表示他小学二年级确实没玩过,他那个年纪的消遣项目是研究Java*。
我无语了。
只能说人与人之间的喜悲并不相通。
最后我教他玩了可擦笔。
“导演先生一定不会的东西你会了,说明你现在已经比他强了。”教完之后,我这么总结道。
费佳点了点头,认可了我的话。
虽说最开始说的是做“纯粹以满足社交需求为目的”的朋友,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情况已经不是这么个情况了。我已经不会认混导演先生和费佳了,虽然还是觉得他俩很像。我产生了和费佳成为更近一步的朋友的想法,就像我偶尔对导演先生产生的感觉那样。不过这个和那个不一样,这个是有可能实现的。
即使我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现在的费佳虽然和刚认识的时候有了些许区别,但他始终没产生一定要和我做朋友的想法。
所以说,我的想法也暂且被我搁置了。
离开莫斯科的第三十八天,我向费佳要回了我的模组本子,没向他要读后感,因为我也是要面子的。
那天是费佳负责开车,我们路过了一个小镇。刚进入小镇不久,镇上就起雾了。
在浓厚的雾气中,费佳踩死刹车,让车子缓慢的停了下来,他伸出手,从我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张书页似的白纸。动作和当初的导演先生如出一辙。而我,在起雾的时候被下了麻醉,浑身提不起力气。
“真遗憾。”费佳不怎么遗憾的说道,“旅行什么的要到此为止了。”
“……”麻醉的效果让我说不出来话,只有困意在一层层的涌上来。
其实这其中也有我不想说话的成分。因为我也觉得非常遗憾。
€€€€我不能接着和费佳做朋友了,因为我手上的书页。
但真的细究起来,费佳提出要和我做朋友也是因为那页书才是。说到底,这本身就不是正常的交友关系,只是因为我的兴趣才变成了这样,没有好结果也没什么值得意外的。
“说实话,跟禾泽认识的感觉确实不坏,我似乎也能稍稍理解太宰君一点了。”在注意力即将涣散的时候,我听见费佳这样说道,说着那些似是而非的话语,“禾泽君罪孽深重,但不该由我来对你判罚,这样的工作,就交给你自己来作吧。”
我想做出些反应,却什么也没做到。我的意识彻底涣散了。
第259章 小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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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滨环状南线地下隧道。
枪响在隧道中共鸣,三辆同式的黑色轿车被逼停到了路中。佩戴墨镜、身着西装的黑衣人士将其包围。
这是属于异能特务科的专用车,此时却如此张扬的被拦在了隧道公路的中间,脾气暴躁的司机先生当场就低骂了几句,却又无可奈何。承担护卫工作的科员们此时纷纷下车,但在这种人数和实力都很悬殊的情况下似乎没什么胜算。
“港口mafia也太猖狂了吧!欺人太甚!”司机先生又骂了一声,迫于职责没立马下车,但拿枪的手已经控制不住了。
安吾拧了拧眉毛,听见了身后细小的爆破声。
他偏头看了下车厢后座,穿着背带裙的女孩,被三辆车护送的绝对主角正在吹泡泡糖,她面无表情的盯着外面的乱象,很快又吹了一个泡泡。
“你看上去很放松啊,他们可是冲你来的。”于是,安吾开口说道。
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被安吾的话语吸引了注意力,将视线挪到了他身上。
“我是在横滨长大的。”小姑娘、无名研究所事件的核心€€€€或者直接叫她的名字花户爱,如此回应道。
安吾微微颔首,是在等待下文的态度。
花户爱又咬破了一个泡泡。
“就是说,我早知道这里是什么个德行了€€€€永远只有强者说了算的地方,没本事的弱者只能听从别人的安排、按照别人的意愿行事。他们是想要支配,并且很明显的,是我们之中的强者。这种水到渠成一样的结局没什么好意外的。”花户爱靠在轿车后座的窗户上,平淡的说道。
安吾收回了视线。
“成语用的不错,看来有在好好学习。”他平淡的评价道。
这下轮到花户爱惊讶了。
“你和你的部下都被黑手党包围了,你就关心这个?”花户爱显得很意外。
“一码归一码。”安吾留下这句解释,不再多说什么。他合上手中的文件,拎枪打开了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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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前。
无名研究所事件结束,未完成的篇章戛然而止,无论留下来的人有怎样的不甘,鹤见川的河水也不会停止流动。横滨归于平静,但一切远没有结束。
以异能武器的形式造成巨大负面影响的少女花户爱被异能特务科收监管理,成为了第七机关的一员,成了失去自由关押在其中的囚犯。
这样水到渠成的安排安吾自然是没什么好质咄的,实际上,这件事本身用不上安吾接手,至少在他看来,他的同事又不是摆设。
但很快,事情发生了变化。
安吾被迫接管的“灵魂宝石”基金会中,他的前任法人代表批了两项转款资助,受益人分别是三丁目天使孤儿院的全体孤儿和花户爱本人。
理论上来讲,基金会应该负责将这两笔资金落实到位,让天使孤儿院的所有孩子们都能不为温饱苦恼,安安心心的念书。
但问题就出在这里,作为被收监者的花户爱根本不可能像正常孩子一样,假装一切无事发生一样出去念书。无论是种田长官还是迁村女士都不会允许的。
€€€€除非安吾是花户爱的负责人。
于是,安吾面无表情的提交的跟进资料,以调查魔人费奥多尔的动向为由,要来了花户爱的临时监管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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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吾曾在城郊的废墟见过花户爱一面,后续也是安吾将她带回了特务科。那时她身上连接着被切断的支管,连接处渗着血,小脸惨白,看上去脆弱的像是快要死去了一般,无意识的昏迷着。
直到路程过半,她提前服用的镇痛剂药效减退,她才被自己身上的伤口疼醒,恢复了意识。
她即使恢复了意识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做在那里,也不喊痛。只在特务科的科员们提出要求时才有所动作。安吾必须承认,他在那时动了恻隐之心。
花户爱被监管的当天,特务科就收到了侦探社社长发来的传真。
那同样也是侦探社极为混乱的一天,是武装侦探社第一次直面非正常减员的问题。他都可以想象侦探社会是怎样焦头烂额的场景€€€€就像此时的特务科一样。但那位社长先生依然将传真发了过来。
就是关于花户爱的事情。
那位社长先生是亲自在现场关停了设备救下这个姑娘的。他言辞恳切的说明了自己的观点,就花户爱的去留问题提出了委婉的个人意见和作为侦探社社长的担保。
显然,这是一份很有分量的传真。
至少给了安吾足够的底气,可以试着去奢望一下完成禾泽留下的麻烦事了。
于是安吾拿到了花户爱的临时监管权,并在此之后,迅速准备妥当与她见面了。
花户爱曾与费奥多尔相处过很长一段时间,抛开恻隐之心的部分,花户爱同时也是安吾需要调查的对象。
在见面之前,安吾打了无数腹稿,想象了无数种可能,却独独没料到真实的情况。
那天,他在监禁室内见到了了花户爱,小姑娘穿着单薄的白色衣服,靠坐在平板床上,依然是半成品的抑制手铐烤在她手上。她在此前进行了十几台手术来取下她身上的支管,在此过程中被下了好几次病危通知,特务科都准备去拜托侦探社的与谢野医生了,不过好在,所有手术都有惊无险的完成了。医院本身建议长期住院,但特务科认为情况特殊,半个月后就将小姑娘转移到了第七机关。花户住院期间,安吾一直为拿到她的临时监护权奔走,等到一切事物完毕后,就只能被迫接受她被提前转移的事实了。
此时的花户爱看上去很沉默,眼里一片空白,像是一个没灵魂的空壳。
安吾对这种状况有所预料,低声请跟随的、看守的科员离开,准备单独对花户爱说些什么。
可当看守的人们离开,花户爱和安吾独处的时候,情况就不是这么个情况了。
小姑娘看见了安吾,既没有惊慌也没有警惕更没有憎恶,即使脸色苍白着,没得到很好的照料,她依然表现的不像个病人。她就像是看见一个平常的大人似的看着他,然后开口道:
“这里有橡皮筋吗?什么样的都行,我讨厌自己披头散发的样子。”
她说话的样子坦然无比,仿佛只是无比普通正常的要求似的。
安吾沉默了。
他看着眼前平静无比的少女,差点要以为自己先前的认知全是错觉了。
她就这么平静的望着安吾,甚至挑了挑眉,仿佛刚刚那个空洞的、一言不发的少女不是她一样。
她的反应是在有些出人意料,至少安吾是完全没料到的。
然而安吾措不及防意外神情却落在了花户眼中。
“……你这是什么表情?”花户爱皱着眉头反问道,她想抱住手臂,却被腕子上的手铐阻止了,于是情绪变得更不好了,“我现在连个头绳都不能有吗?”
安吾这会儿才调整好了情绪。
“并没有这样。”他恢复了平时冷静又公事公办的样子,开口回答道,“只是有些意外你的反应而已。”
“哦€€€€”花户爱挑了挑眉,拉长声调应了一声,“所以我该做什么反应才能满足你们这些人的期望呢?可怜巴巴的说自己是个受害者?把过错推给罗佳先生身上?”
“至少你这么说了可以左右一部分人的判断,这样的判断或许有利于你减刑。”安吾开口说道,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您可以适当收敛你的攻击性,花户小姐。坏情绪不利于身体的恢复。”
小姑娘看上去不怎么赞同安吾的说辞。她举起双手晃了晃,手铐的链条碰撞发出些微声响。
“如果你们不给我戴这东西,我会好的更快。”
“请说。”安吾顺势问道。
“……这还用说啊?”花户爱有些无话可说了,但还是不情不愿的解释了,“我可以用异能力调节我的身体状况,让自己恢复的更快。”
安吾微微颔首。一般来讲,像花户爱这种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在经历了这么多危险可怖的事情后,多半不会是这种反应,被当做货物卖往他国、身体被改造与机器连接、参与恐怖活动、最后被当成罪犯收管监禁、这本就不是这个年纪所能承受的事情,担心、害怕、不知所措才是常态€€€€无论她是不是主观犯罪。
但无论小姑娘是何种表现,话题还是要继续下去的。
“来谈谈费奥多尔吧。”安吾让话题步入了正轨。
结果花户爱却表现的非常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