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职后我成了传奇调查员 第271章

我腾升出了一瞬的失望,但依然礼貌的表示感谢然后离开。

之后,我又花费了一段时间和去找其他住户确认这件事,他们都声称不知道禾泽惠这个人。

我尝试用我浅薄的印象描绘她的外貌,得到的似是而非的答案却都是错误的结果。

结论,这里并没有一个叫禾泽惠的人。

我未曾谋面的父亲对应着田村先生,或者说,某个田村先生真的是我的父亲。我却没有找到我的母亲。

经历了无功而返的一小时,我们再次回到了最初的花坛边,这里可以看见那颗硕大的黄杨树,那位大爷依然在下面纳凉。

我在花坛边站定,沉默了片刻,过了一会才抬起头开口说道:

“还是找不到啊。我们坐飞机回去吧。”

“……飞机?”太宰先生开口重复道。

在我抬头的时候,我看见太宰先生先一步张口了。

他可能是想安慰我。我是如此猜测的,又不太确定。因为我认识的那个太宰似乎没安慰过我。

第300章 返程

无论那欲言又止的神色是否代表着安慰,它都在我说完那句话后无疾而终了,太宰先生显然更在意机票的事情。而只要这个话题过去,便不会再被提起。

更何况,即使没找到妈妈,即使有因为失败和事与愿违产生了负面的情绪,我也并没有被安慰的需求。

比起被人安慰,我更喜欢自己消解掉这些负面的情绪。我很珍惜这种逐渐变得平静的过程。回应他人的安慰同样需要精力,而我不喜欢耗费没必要的精力。

太宰先生会跟着我一同前来,这是必然的事情。于他而言,他有他想守护的事物,而我是其中看不清成分的阻碍。他不能放着这样危险的萌芽不管。

面对这样的难题,他既可以选择观察观察,也可以选择阻止。后者对我没有丝毫好处,所以即使我不喜欢前者,我也得促成前者。

人人都有人人的生活,太宰先生有着一些在意的、想守护的事物,很好。

他可以做他想做的事,这就够了。

所以,他不必再做额外的事,比如对我的安慰。他只要提防我、观察我、加入这场剧目就好。

所以,他要是没想着安慰我就再好不过了。

“还是找不到啊。我们坐飞机回去吧。”我这么想着,这样开口说道。

即使有什么安慰存在,我这么一开口,读条也得被打断了。

“……飞机?”太宰先生的身上多了分不明朗的困惑。

“嗯。”我点了点头,“我定了回去的票,两张,两点四十五的,还有一个多小时,回去正好能赶上饭点。”

太宰先生罕见的沉默了好一会儿。

“你是掐好时间的?”终于他开口问道。

“嗯,确认完结果就得早点回去,免得费佳弄出模组之外的幺蛾子节外生枝。”我开口回答道,不带一丝谎言。

“找不到妈妈不要紧吗?”太宰先生开口问道。

“都一样,要个结果就行。”我回答着,已经开始戳手机弄网约车了。找不到妈妈让我有些情绪低落,但也只是低落而已。

世界时间的参差,这里并不像我曾经那个和平的世界一样有正紧的网约车业务。想叫车还得搞些门路。

所幸电话号码还是那么个电话号码,我随便杜撰了些身份还是叫到了。

出租车很快来了,我们回到了出发时的机场,这次出差短促到连旅行的时间都没有。我倒是无所谓,不过我非常认真的考虑了一下太宰先生会不会觉得失望。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会。

理由是换我我会失望。

这很草率,所以需要另一个理由支持€€€€另一个理由是,这个答案的错误成本比较低。

€€€€我判断太宰先生会失望,即使正确答案是『不会失望』也不会怎么样。

但假设太宰先生『会失望』我又答错判断为不会失望,那这个错误成本就太高了。

总之在上飞机的时候,我反射弧走完,得出结论,决定和太宰先生谈谈旅游的事。

结果太宰先生先一步开口了。

“€€€€最后一个问题,模组是什么东西?”太宰先生突然开口问道。

“北海道的话,太宰先生以后可以跟侦探社的大家一起来……什么?”我旅行建议才刚开头呢,一下子就被太宰先生的话给弄懵了。

问题倒是简单的问题,所以我的反射弧走的也不慢,很快给出了答案。

“模组……大致可以理解为跑团游戏的剧本吧。但其实还要复杂一些,它更像是跑团游戏内所有纸面信息的整合体。”我开口解释道,“太宰先生也开始对跑团感兴趣了吗?”

“不能没兴趣吧。”太宰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如此说道。

“嗯。”我应了一声,点了点头。

太宰先生看上去有些欲言又止。

“禾泽有很多秘密呢。”最后,太宰先生吐出一口气,如此说道。

我眨了眨眼睛。

“其实没有。”接着,我开口回答道,“太宰先生只要问了我都会回答。”

太宰先生露出了极为微妙的神色。

“即使你不信任我?”他反问道。

“即使我不信任……”我开口重复道,又很快意识到了不对劲,噤了声。

太宰先生的视线带着某种浅淡的审视,很不明显,像是融入了他的行为习惯中一般。

“别套我话了,你想要什么情报,我都会和你说实话的。”我没辙了,摆烂的心理起来了,连找补的话都懒得说了,“只要我愿意开口,辨别谎言和真话对太宰先生来说还是很简单的吧?让事情变得轻轻松松的不挺好的吗?”

“不。”出乎意料的,或者某种程度中的意料之中,太宰先生否决了我的说辞。他看着我,神色平静,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无论是视线还是字句都无比清晰,“对于毫无信任的人,无论怎样的说辞,都是不值得询问和相信的€€€€禾泽君所表现的就是这样呢。虽然已经尝试过了,但果然还是没法信任禾泽君呀。”

我没和他对视,也没出声反驳什么。

这是件相当简单的事情。

“€€€€倘若想让自己的观点获取他人的信任,先要让对方认可自己是‘同类’,或者让对方相信,自己是信任他的,只有暗示了其中的一致性,信任才可能产生€€€€这些我都知道。”我忍耐着头疼的感觉,重复着太宰过去教我的东西。

他们是同位体。太宰先生理应对这样的指导感到熟悉。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很复杂的,并不是其中一个人认真的声明说“我会坦诚公开的跟你相处哦”另一方就会相信的。如果二者之间还有些严肃的事件作为隔阂,这样的声明只会起到完全相反的效果,它无法获得信任,甚至会因为太过荒谬与怪诞引来猜忌。信任的获取是权限的获取,当你获得信任时,你就获得了支配的事物与人的权限。即使是完全对立的关系,双方之间也有可能在某种事物上互相信任着。而这,是“一切事情都存在转圜”的原因。

“但是……果然还是没必要啊太宰先生。”我接着说道,转头看向太宰先生。

太宰先生的信任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用处,无论是情感方面还是实用方面都没有。我不需要它所涵盖的权限,所以即使不按照那套复杂的社交技巧来也没什么关系。

飞机上较为安静,我们两个交流的声音也很低。

我隐约能感觉到我跟太宰先生的思路不在一条道上,这出于一种直觉,却不能让我判断出太宰先生的思路长什么样。

但这无所谓,我并不在意。

“禾泽君很寂寞吧。”突然,太宰先生如此开口道,“一边理所当然的认为不认为自己有资格得到任何一份信任,一边又因为得不到信任而寂寞着吧。”

我一整个愣住了,视线追随着他。

太宰先生脸上的表情淡淡的,仿佛随口一说。

而我,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这是太宰先生的话术吗?”我压下所有心情,开口询问道。

并在开口的同时,已经拟定了答案。

€€€€“你可以这么认为。”太宰先生会这么说。

面对过于直白的指证,太宰一般懒得正面回应,他只会敷衍一句,接着继续推进计划操纵话术达到自己的目的。

然而,太宰先生却没有这么回答。

“这不是话术呢。”太宰先生如此回答道,浅淡又微妙的笑了笑,“只是某种……有感而发。”

我僵住了。

不对……

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情况似乎有些不对。

倘若想让自己的观点获取他人的信任,先要让对方认可自己是‘同类’,或者让对方相信自己是信任他的,只有暗示了其中的一致性,信任才可能产生。

而在太宰说出这句意料之外的话的那一刻……

我感觉我快要交付信任了。

只能说不愧是太宰吗。

……

不愧是太宰。这真是一句万能的解释,可以解答我一大堆困扰,让所有麻烦的问题得到统一的解答。

可他不是太宰,他是太宰先生。

€€€€那就从头开始结束。

我抵御着逐渐产生的头疼的感觉,开始思考起来。

寂寞,是所有人的通病。因为人与人之间注定无法互相理解。

太宰和太宰先生是同位体,在某种哲学层面上,他们可以说是同一个人。

但太宰从来没道出过我的寂寞。

他能,却没有。证论出需求的不同。

我认识的太宰没有相应的需求,所以他没必要提及我的寂寞,即使他看得出来。

太宰有而太宰先生没有的东西€€€€

是我的信任吧。

太宰不需要博得我的信任,因为我们之间本来就有。所以他不必提及寂寞这种出动内心瓦解防御的话题。但太宰先生,他会有这个需求。

至于太宰先生为什么要否决它是话术,是因为他认为这是不报恶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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