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文砚是对他做过逾矩之事的人,鹊舟那么喜欢他,文砚一定会在鹊舟那里上失信名单的。
林鹿默默松了口气。他不相信文砚口中说的“我不会把你们的事情告诉鹊舟”,即使文砚一天不说,他能做到一年不说吗?
在林鹿看来,口头的承诺都是空话,只有这种实际的无论文砚说什么鹊舟都不会相信的状态才是最让人安心的。
另一间房间里,刷卡进门的鹊舟被眼前的一片黑暗吓到,下意识就想要去开灯。
可是在他有所动作之前,他身后的门板就被人砰的一声按合上,他整个人也被两条手臂圈在了门板与□□之间。
“鹊舟……”
鹊舟听见文砚的声音就落在他的耳畔,伴随着声音一起传来的还有颈肩的搔痒感。
那是文砚的呼吸与额前碎发一起落在他肩上的感觉。
“你干嘛?”鹊舟语气还算平稳地问道。
文砚埋首在鹊舟颈肩蹭了蹭,闷声道:“我难受。”
“难受你打抑制剂呗。”鹊舟抬手把文砚往外推了推,“你有抑制剂吗?没有我出去帮你借一下。”
文砚明明只是被鹊舟推开了一点儿,却跟只被主人抛弃的大狗一样心情低落地垂着头,丧丧地说:“我打过了,我没有发情。”
鹊舟觉得好笑,膝盖微微屈起在文砚胯间蹭了一下,调侃说:“你管这个叫没发情?”
文砚闷哼一声,主动向后退了一大步,于黑暗里闷不吭声的盯着鹊舟模糊的轮廓看。
鹊舟背抵着门板,认输道:“好好好,我知道了,那是药效,不是发情期对吧?哎,有什么区别嘛,不都是……算了,那你能自己解决吗?”
文砚没说话也没动。
鹊舟哦了一声,“不能是吧?那我出去帮你找一个?”
文砚本身就很难受了,这会儿听鹊舟这么说更是火上浇油。
鹊舟若有所感似的,忙求生欲满满地说:“我知道你生气,但是你先别气。这个事情吧,它解决起来有点困难,我知道你不想找别人,但是你自己又很难消解,那你说还能怎么办?难不成要我帮你吗?”
文砚咬牙切齿道:“谁要你帮?!”
鹊舟摊手,“你看,你也不要我帮忙,你也不要别人。怎么?你想死啊?”
文砚要气死了,上前一步伸手越过鹊舟的身子把房门打开,另一只手狠推了鹊舟一把说:“你出去!去找你小男友去!”
鹊舟却偏不走,掰开文砚的手硬是又把门给拉上了。
“你干嘛?”文砚瞪鹊舟。
鹊舟看不清文砚的表情,但他从文砚的语气里可以感觉到文砚的那种“不娶何撩”的怨气。
“哎,其实我也没那么绝情的。”鹊舟诚恳道。
文砚都气笑了,说:“你要是真不绝情你现在就该自己脱了裤子去床上趴着。”
“年纪不大想得倒是挺多。”鹊舟说着上前一步。
文砚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鹊舟再上前一步。
文砚再退。
鹊舟笑了,索性推着文砚的肩膀把人一路推到了房间中央的大床上。
文砚膝窝撞到床沿,腿一软就顺势坐到了床上。
鹊舟一只手搭在文砚肩头,一只脚跪压在文砚两腿间的空隙处,居高临下看着文砚。
文砚仰头看着鹊舟的轮廓,喉结滚了滚,身上燥热得不行,偏生他又迈不过心里那道坎,不想在还没把鹊舟追到手的时候对鹊舟做什么。
“你到底想干什么?”文砚嗓音干涩。
鹊舟捧住文砚的脸左右看了看,表面上看着游刃有余,其实心里也有点不明白自己这到底是在做什么了。
按理说,他应该在文砚拉开门让他出去的时候就顺势出去的才对。
可他下意识就把门重新关上了。他到底想干什么?这个问题他自己也想知道啊。
面前这家伙分明只是一堆游戏数据而已。
鹊舟手在文砚下巴上轻挠了一下,逗狗似的。
文砚不太清醒的神智告诉他,他这会儿应该一脚把这个冒犯他的傻逼踢飞出去,可他脚动了动,最后只是在鹊舟的裤腿上虚虚蹭了一下。
鹊舟叹了口气,手往上移盖住了文砚的眼睛。
“就这一次。”鹊舟低喃着,手上用力把文砚朝后推倒在床上。
当第二天的第一缕光透过没有拉紧的窗帘落到床上时,文砚睫毛颤了颤,在意识回笼的瞬间猛的睁眼从床上坐了起来。
不大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可文砚清楚的记得昨晚在这间房间里发生的事情。
他记得他被林鹿带进房间,他记得他闻到了信息素的味道,是属于Omega的浓郁奶味。
文砚最讨厌的液体就是奶,无论牛奶、羊奶,他讨厌那种味道,所以他也极端的抗拒那股信息素的味道。
可他当时的身体状况很糟糕,他没法逃离,甚至还因为身体本能被迫进入了发情期,所以他只能任由林鹿脱掉他的衣服,在林鹿的摆布下被迫配合林鹿在鹊舟面前演了场戏。
后来……后来发生了什么来着?
文砚摁着隐隐作痛的脑袋仔细回忆了一番。
嗯,后来鹊舟来了,鹊舟带着林鹿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没有了Omega的气味,所以文砚稍微恢复了一点点的理智,这让他得以从散落在地的衣服堆里找出他提前准备好的抑制剂给自己注射,这让他有了把衣服穿上的力气。
嗯,虽然这衣服没穿多久就又被后来回到房间里的鹊舟给亲手脱掉了。
文砚抬手摸上了自己的脖颈。
这里,好像还残留着鹊舟唇上的温度。
文砚忆起那些或难耐或欢愉的片段,耳根一红,脸上却紧绷着什么表情都没有。
不行,不能太得意忘形。只是用手的一次互帮互助而已,况且还是他单方面的被服务,鹊舟连他嘴都没亲过,这没什么好高兴的。
文砚想着想着,刚刚还高涨的情绪这下是真的冷却下来了。
“没事儿,你不用怕,文砚他不会再出现在我们面前了。”
屋外走廊上响起的声音让文砚朝着门板的方向偏过了头。
“你就好好上课就好啦,就和平时一样。”走廊上,鹊舟牵着林鹿的手,在路过文砚紧闭的房门时连一个眼神都没朝旁边瞟。
林鹿弱弱的嗯了一声。
两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屋内,文砚从地上把衣服捡起来穿好了,手胡乱在脸上搓了一把,等确定那两人差不多退完房离开了他才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从今天开始,他就不能再和鹊舟在学校里有任何的接触了。
升旗仪式路上看到鹊舟不能打招呼,中午在食堂排队的时候看到鹊舟在隔壁队伍里也不能上去找人说话。
虽然每天晚上他都可以和鹊舟视频学习,可隔着屏幕的相处哪里能和面对面相比?
难受,很难受。
文砚把这种难受全部宣泄在了林鹿的身上,他每次看到林鹿的时候都会恶狠狠地瞪对方一眼,把林鹿瞪得都不敢看他了,每次遇到他都会加快脚步速速远离,跟耗子看到了猫似的。
有一次林鹿放学之后被柳志安带去买奶茶喝,在等待奶茶制作的间隙里,林鹿看到了站在校门口手插口袋盯着他看的文砚,浑身汗毛当场就是一炸。
柳志安也看见了文砚,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揽着林鹿肩膀对林鹿说:“你不用怕他,他伤不了你。”
林鹿不安的嗯了一声。
“不过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我们的事情告诉鹊舟?”柳志安现在扮演的是林鹿的情人,拥有过不少情人的他很懂得把握情绪。
就比如现在,他就是用一种参杂了些许撒娇和埋怨意味的语气在和林鹿说话,这种语气不但不会让他显得娇气,反而让人觉得有一丝小可爱。
“唔……”林鹿有些犯难。他太害怕走出自己的舒适圈了。
柳志安叹了口气,用一种“我理解你”的眼神看着林鹿,说:“我倒是不着急,我知道你的顾虑的。如果你不忍心,我可以想办法帮你,我保证他不会怪你。”
林鹿有些心动,“真的有这种办法么?”
“有的哦。”柳志安笑了笑,“不过需要你帮我把他约出来。”
“唔……然后呢?”林鹿问。
柳志安柔声道:“然后的事情放心交给我就好了,你不用担心。”
第22章
富二代的生活是丰富的也是无趣的。
柳志安是个胸无大志的富二代,在顶上有个哥哥的情况下,他没有继承家业的压力,身上也没有背负来自父母的沉重期盼。
对柳志安来说,上学只是人生路上按部就班的一步,他可以乖乖上学,但他在学业方面并没有目标。
没有目标的人生是无趣的,但好在柳志安很擅长给自己找乐子。
柳志安交往过很多的人,男女都有,B、O也都有,不过那些人大部分从一开始就和他是炮友的关系,那些人出卖□□,而他会用钱来支付。
那样的寻欢作乐对柳志安来说只是一时的消遣,他很快就会玩腻,所以他身边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直到林鹿的出现。
林鹿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林鹿好像有他自己的坚持和底线,可是那种坚持又并不坚定。
用虚伪的爱意一点点将这样的人的坚持和底线全部击碎对柳志安来说是极其有意思的一件事,这是柳志安的长期娱乐项目。
而且不只是玩弄林鹿很有意思,连带着耍一把林鹿的那位男友应该也会很有意思,唔,如果连他的发小也可以一起耍的话,这种有意思就会超级加倍了。
柳志安承认自己有点恶趣味。他明明和鹊舟无冤无仇,和文砚更是幼时玩伴,可他还是很想看看这两人挫败绝望的模样。
那一定很有趣吧。一个被恋人背叛,一个被暗恋之人误会,想想就很有趣啊。
柳志安脑海中有一个计划逐步成型,不过他和鹊舟不熟,很难把对方约出来,所以他就只能让林鹿帮忙。
可是林鹿连着约了鹊舟几次都没把人约出来。
鹊舟拒绝林鹿邀约的理由很合理,就是他晚上下了课以后得去做兼职,兼职那边管的严,一次没去可能就永远都不用去了。
“抱歉啊小鹿,这几天可能不行,你等我把这个月的活做完,老板把工资给我结了以后,我就可以跟你出去玩啦。”在旅馆事件过去大半个月以后,学校教学楼走廊上,面对林鹿的第三次邀约,鹊舟满脸歉意的给出了自己的答复。
林鹿闷闷不乐地哦了一声,一边脑子想着鹊舟是不是不喜欢他了,另一边脑子又内疚地觉得鹊舟做兼职都是为了他,他却对鹊舟不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