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魔方 第94章

谢幺的遭遇也没比鹊舟好多少,一开始的时候谢幺还叫得跟杀猪似的,恨不得原地去世,到后来,他全身上下几乎都要被摸遍了,就跟脱敏治疗似的,再被摸的时候他都可以泰然处之了,胆小鬼人设碎了一地。

一个小时的时间眼看就要接近尾声,鹊舟和谢幺一起把最后一间包厢的地拖完出来,又重新拖了遍走廊,但却不像之前洗完碗时那样听见任务已完成的提示音。

“是我们还有什么地方没打扫干净吗?”谢幺又开始有些紧张起来。

鹊舟想了想说:“或许我们得把做卫生使用的工具放回工具间。”

两人拿着拖把扫把回到工具间,在东西归位的瞬间,鹊舟猛得想起来是哪里不对了。

他们忘了打扫工具间旁边的公共卫生间。

“草,厕所没扫,快!时间不多了,我们得加个速。”鹊舟一把抄起刚归位的拖把就冲进了隔壁卫生间里。

火锅店的卫生间是分男女厕的,鹊舟动作快,下意识进了男厕,慢半拍的谢幺不得已只能进入女厕。

卫生间实在算不上什么好地方,先前谢幺在打扫包厢里的卫生间的时候就一直觉得后背毛毛的,很害怕马桶里忽然伸出一只手或者冒出一个头。

或许人都钟爱于自己吓自己,谢幺一边打扫着女厕,一边又被自己的想象吓得惊出一身冷汗。

火锅店二楼的公共卫生间面积还算不错,男女厕都分别有三个隔间。

谢幺推开第一个隔间,隔间里用过的卫生纸撒了一地,看起来怪恶心,谢幺屏住呼吸把地面收拾干净,然后又转战第二个隔间。

只能说没有最脏,只有更脏。第二个隔间应该是有客人冲进来呕吐过,呕吐物溅上了蹲便器两侧的沿,星星点点的,味道也不太好闻。

谢幺觉得自己要吐了,可打扫卫生的ddl就在眼前,他连一个缓冲的时间都没有,只能硬着头皮上。

清理完第二个隔间的时候谢幺觉得自己大概快羽化升仙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好了迎接第三个隔间里的惨状。

但出乎他意料的,第三个隔间出奇的干净,就只有垃圾桶里装了半篓的纸,倒掉之后简单的把地面拖一拖就好了。

谢幺收拾好最后一个隔间后松了口气,领着大垃圾袋和拖把要出去,推门的时候却发现推不动了。

谢幺一愣。

卫生间的隔间门是那种会自己往回关的门,但不从里边锁上的话外边一拉门也就开了,没什么大影响,顶多就是外头的人不用手去拉一拉门把的话就不知道里边是不是有人在上厕所。

可谢幺进入第三个隔间的时候是没有锁过门的,他现在低头去看门上的锁也是开着的状态,照理来说门应该一推就会开才是。

谢幺又推了推门,这一次他加大了力气,可是门板还是纹丝不动,就好像被钉死了一般。

谢幺瞳孔地震,心跳快得像是要爆掉,他的脑子也嗡嗡作响,视线也因为极端的恐慌变得有些模糊起来。

“鹊哥……鹊哥!”谢幺伸手在门板上砰砰砰的猛拍,嘴里大声喊着隔壁男厕的鹊舟,整个人都在抑制不住的颤抖。

鹊舟刚收拾完男厕出来,正打算去放清洁工具,听到谢幺的叫唤连忙拐进了女厕。

“怎么了?”鹊舟边进边问,见女厕走道上没人,就把视线落在了最后一个隔间的门上。

隔间门被谢幺拍得直颤,谢幺在里头喊说:“这个门打不开了,我出不去!”

鹊舟走到门前伸手拉了拉门把,果然拉不开,就问说:“你先别急,你看看里边锁有没有问题。”

“我看过了,这里边根本没上锁,我刚刚进来的时候推门也不觉得卡顿什么的,它就是突然一下就打不开了!哥……这里、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啊。”谢幺把脏字咽了回去。

鹊舟说:“肯定有,但我进来的时候没看见,估计那东西不愿意露面吧。你往后退退,我试试能不能把门踹开。”

谢幺闻言赶忙退到了隔间最深处。

鹊舟飞起一脚对准门板正中,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门板如一张脆弱的薄纸般向内倒去。

谢幺忙伸手将门板撑住,鹊舟也在外头搭了把手将门板拽起来,解救出了门里的倒霉蛋。

谢幺出来的时候看到鹊舟差点落下泪来,双手合十冲着鹊舟拜了拜,说:“还好有你在,我真的要吓死了。”

鹊舟把门板靠在墙边放好,问谢幺说:“你发现门打不开之前有做过些什么事情么?”

谢幺摇头,指指自己那个大垃圾袋说:“我就是把里边的垃圾倒进了大口袋里,然后把地拖了拖,其他什么都没干,前两个隔间我也差不多是这么收拾的,也没出什么事情。”

鹊舟知道谢幺没说谎,因为从他们上二楼到现在,无论是被看不见的手触碰也好,还是被关进厕所里出不来也好,这些事情都是莫名其妙的发生的,并没有一个具体的触发点。

就像是某种设定好的程序,不管他们做什么或者不做什么,程序都会照样运行。

可是这些莫名其妙的恶作剧般的东西意味着什么呢?

鹊舟暂时没时间多想,因为一个小时的时间真的要到了,他们得赶紧把收尾工作做好,不然就得凉凉。

哦对,刚刚他弄坏了女厕的一扇隔间门,不知道这个举动会不会惹怒那个给他们发布任务的声音的主人。

鹊舟让谢幺去把打扫卫生用的工具放回工具间,自己则用最后一点时间捣鼓了一下坏掉的隔间门。

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在手边没有合适的工具的情况下,鹊舟没办法将门板修好,只能找到一个平衡点暂且将隔间门立在它该在的位置上。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谢幺看着只要轻轻一碰就会失去平衡倾倒的门板,心中忐忑。

鹊舟没法回答谢幺这个问题,只说:“时间要到了,先去楼梯口站着,待会儿出什么事的话方便跑路。”

谢幺一噎。跑路?他们能跑到哪儿去?这火锅店根本就没有出口。

鹊舟像是看出了谢幺心中在想什么,多嘴了一句:“万一二楼的鬼不能下到一楼呢。”

谢幺:“……”

好像有点道理。

两人到了二楼通向一楼的楼梯口前站定,鹊舟时间把握的很准,在他们站定后的十秒不到,先前那个发布任务的女声就伴随着一道细微的破碎声一同响起。

“打扫个卫生都打扫不好,要你们有什么用?”

女声毫不掩饰自己对鹊舟谢幺二人的鄙夷和嘲讽,用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道:“上个厕所都要那么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掉坑里了呢,做事也拖拖拉拉,你说!你们是不是借着上厕所的由头想偷懒不干活?!”

女声陡然变得尖锐起来,鹊舟闻声蹙眉,他并不是很喜欢有人在他耳边大喊大叫,那样很伤耳朵,他的脑部神经也会跟着一抽一抽的疼。

鹊舟和谢幺谁都没有回应女声的话,鹊舟是头痛懒得回,谢幺则是没那个胆子。女声好像本来也没打算等他们的回应,很快就自顾自的往下说:

“算了,我管你们是怎么想的,总之活没干好是事实,不过你们笨手笨脚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情况我会跟老板汇报的,你们就先走吧,别站在这儿碍我的眼睛。哦对,走之前去把打碎的东西收拾干净,别明天扎到客人的脚。”

女声说完就消失不见,谢幺咽了口唾沫,小声问鹊舟:“什么打碎的东西?是门板吗?”

“不像,应该是别的什么,刚刚她开始说话的时候你有没有听见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鹊舟问。

谢幺茫然摇头,女声出现的时候他都要被吓得背过气去了,根本没注意到其他什么声音。

鹊舟也不太确定是自己听错了还是什么,跟谢幺说:“到处找找吧,应该在某个包厢里,声音不太大,我想可能是隔着一扇门。”

两人快速的分头找了找,最后是谢幺先在一个包厢的地上找到了个打碎的花瓶。

第122章

火锅店二楼的每间包厢里都有一个花瓶,花瓶里插着近期的鲜花,一开始的时候大概是放在吃饭的桌子上,让进入包厢的客人看见了觉得赏心悦目,但等客人开始用餐后,花瓶就会被挪到进门处的柜子上。

鹊舟和谢幺之前打扫卫生时接触到过的花瓶就是放在柜子上的,两人谁都没贸然将它们挪换位置,而现在,这个包厢的花瓶自己打碎在了地上,这很难不让鹊舟怀疑是不是他们没有将花瓶放到正确的位置上才导致的花瓶的破碎。

两人一起将玻璃碎片收拾干净,过程中鹊舟一直在担心其他包厢的花瓶会不会也被打碎,没想到还真的又碎了一个。

谢幺说:“是不是我们必须得把它们摆到桌子上?要不哥你收拾这边的,我去把其他的花瓶都放桌子上去。”

“行。”鹊舟点头。如果放任花瓶继续碎下去的话,先不说会拖慢他们离开这里的脚步,说不准最后还会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

谢幺一路小跑着去摆花瓶,过程中又一个包厢的花瓶碎掉了,谢幺只好加快速度,却在最后一间包厢里遇到了点小问题。

不,应该说是很大很大的问题才对。

谢幺保持着把最后一个花瓶从柜子上取下并且打算带到桌子那边去的动作,全身都在用力,可花瓶就好像是粘在了空气里一样,有一种陷入淤泥里怎么拔都拔不动的感觉。

谢幺大声喊来了鹊舟,欲哭无泪道:“鹊哥,我感觉有人拿着花瓶另一端在跟我拔河,我……我快撑不住了。”

鹊舟二话不说一脚朝花瓶另一端的空气踢了过去,脚上没什么实感,一直在使力拔花瓶的谢幺却因为对抗力量的突然消失而坐倒在地。

花瓶因为谢幺的不注意脱手而出,向后甩飞出去撞到了墙上,毫无悬念的碎成一地玻璃渣子。

鹊舟盯着自己的脚看了一会儿,没什么特别的发现,只好过去把谢幺扶起来一起收拾残局。

谢幺边收拾边不停的跟鹊舟道歉,说都怪他没拿稳,不然就不会多碎这一个了。

鹊舟倒是没什么所谓,耸肩答说:“碎碎平安,你也不用太自责,这不是没出什么事儿吗?”

话是这么说,谢幺胸腔里的一颗心还是一直高悬着落不到实处。

很快的,在他们彻底收拾好二楼的卫生打算下楼去看看离开火锅店的门有没有开启的时候,“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句话就应验在了他们身上。

鹊舟下楼时走在前边,谢幺走在后边。鹊舟在路过头顶悬挂一口大锅的路段时加快了一点脚步,谢幺也想要效仿,可在谢幺迈腿往下一级台阶落去的瞬间,一只冰凉的手猛得从后边推了谢幺一把。

谢幺一只脚还未落地,整个人的重心正处于一种前倾还未落定的状态,猝不及防被这么一推他根本没有自救的机会,惨嚎一声就往楼梯下摔去。

鹊舟在谢幺发出声音的第一时间就迅速回头看了眼,也就是这一眼,他瞳孔骤缩。

只见在谢幺向下扑倒的身体正上方,那口倒挂的模型大锅突然“活”了过来,锅里盛满的火红色红油汤受到地心引力的牵引倾泻而下,眼瞅着就要劈头盖脸的洒到谢幺身上。

鹊舟可不相信那些红油汤是无害的。或许是受到上个世界身体素质增强的影响,鹊舟原本就快的反应力又提升了一个台阶,几乎一眨眼的功夫他就眼疾手快拽住谢幺的手腕,也不管谢幺有没有站稳,扯着人就连蹦带跳的往楼梯下冲。

红汤冲击到地面发出响声,谢幺腿上一痛,像是被扔进沸腾的油锅里炸过一般,火辣辣的疼。

鹊舟下到最后一个台阶后硬是把半个身子倒在地上的谢幺拖拽着往前又冲了几步才停下来,模型锅里的红汤容量有限,没能第一时间冲到他们停下的位置,但大量液体落在地面上还是会慢慢向四周蔓延开来,从视觉上给人以不小的冲击力。

鹊舟打了个喷嚏。

有一说一,突然让他闻到这么大的火锅味实在是有些冲鼻。

“嘶€€€€”谢幺抱着自己的一条腿侧躺在地上不停抽气,整个人疼的呲牙咧嘴,说话也断断续续:“哥…刚才在…嘶……楼梯上有人推…嘶……我。”

鹊舟看看空无一人的楼梯,又看看谢幺那副痛不欲生的模样,啧了一声,觉得他自己的腿好像也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还能坚持吗?”鹊舟蹲下身问谢幺。

谢幺又抽了两口气,嘶声道:“我感觉我的腿熟了,你闻到香味儿了吗?”

鹊舟嘴角抽了抽,觉得谢幺这人胆小鬼的外表之下可能还藏着一颗幽默的心。

“还能坚持就起来,我看到门了。”鹊舟朝谢幺伸出一只手。

谢幺搭着鹊舟的手借力站起,被烫伤的左腿完全使不上劲,只能歪着身子跟鹊舟一起挪到突然出现的火锅店大门前。

火锅店的门就开在两人从别墅进来这里时的位置,但是鹊舟推开门看见的却不是别墅二楼的走廊,而是漆黑一片的户外。

鹊舟没有贸然踏出店门走到室外,而是转动脑袋左右看了看。

火锅店外边的情景像是正常的街道,道路两侧有灯光不是特别明亮的路灯。

此时外边是晚上,具体晚上几点钟鹊舟不好说,但应该在十点甚至十二点以后。

外边的道路看起来只有一条,通向什么地方不好说,道两边有各式各样的店铺,只不过都关着门,不在营业时间里。

“我们要出去吗?”谢幺在鹊舟身后探头探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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