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魔方 第176章

文砚摇头,纠正道:“是大部分装的都是你。”

鹊舟无话可说。

文砚一点儿都没觉得自己刚才说出了什么肉麻的话,顿了顿开始解释自己那么问的原因:“因为你之前一直说我们是敌人的,虽然我不这样认为,但你是这样说的,可是你在负五层又忽然……唔,我觉得……你其实真的是在骗我对么?我们不是敌人对么?”

鹊舟不知道要怎么跟文砚解释。

其实敌人不敌人的,只不过是阵营问题而已。没人规定过处在不同阵营里的人不能产生私情,但鹊舟根本不可能把这个解释说出来摆到文砚面前。

说了不就等于承认他和文砚有私情了吗?这太矫情也太肉麻了,鹊舟光是想想都起一身鸡皮疙瘩。

“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文砚垂眸,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但紧接着他又说:“我只是想要确认一件事。你……也是喜欢我的对么?”

文砚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重新抬眸,故作镇静实则紧张无比的去看鹊舟的反应。

鹊舟下意识想要说对个屁,但话出口前他就闭了嘴,良久后他像是彻底放弃了与自我的争斗,喉咙里发出低低的一声嗯。

这一声嗯像是一个转折点,在这一声嗯之后,鹊舟像变了个人,他直视着文砚的眼睛,挑衅般的说:“是挺喜欢的,怎么着吧?别忘了咱俩中最多只能有一个活着回去,喜欢又怎么样?”

鹊舟从来没有跟文砚提起过杨思奕说的那个组队通关法,在文砚的认知里,整场游戏下来能回去的只有一人。

鹊舟性格极其恶劣,即便他承认了自己的心之所向,却也要恶心文砚一把,让文大少爷在游戏里体验一下和爱人的生离死别。

但文砚并不接招。他眼睛轻轻眨了一下,说:“这一场你先回去,下一场我再努力复活就好了,不是么?”

鹊舟噫了一声。他倒是忘了文砚根本不知道他们已经没有下一场了,这就是最后的决赛。可偏偏他没办法给文砚解释,只能认输。

文砚并不在乎这一场小小交锋中的输赢,他很认真的注视着鹊舟的眼睛,问说:“这里与我们原来所在的世界不一样对吗?”

鹊舟嗯了一声,不是很明白文砚干嘛问这个。

文砚说:“既然不一样,那至少在这里我们是同一阵营的人,对么?”

鹊舟现在大概知道文砚想说什么了。他耸耸肩,“这可不好说。”

“至少我们现在在一个队伍里。”文砚固执的把自己和鹊舟划进了同一阵营,然后道:“这样就不用顾虑太多了,我们可以再……唔,接个吻吗?”

鹊舟没忍住哈的轻笑出声,转头看了看睡在研究室另一端的几人,确定大家都因疲惫而睡着后,他才悠悠回转过头,问文砚:“从一开始到现在,你说那么多,其实就是为了这一句话是吗?”

文砚点点头,承认得很是坦荡。

鹊舟不合时宜的想起了上个世界里他和文砚之间的年龄差,不禁弯了弯唇角,说:“可以是可以,但等你恢复记忆以后你应该会蛮后悔的。”

文砚摇头,“不会后悔。”

顿了顿,像是怕鹊舟觉得他把这种话说的这么简单容易是一种轻浮的体现,文砚又郑重其事道:“无论我们以前所处的两个阵营的关系有多水深火热,也不论我们之间可能存在的关于地位、财富或别的什么的东西上的差距、隔阂,我只知道我喜欢你,而你也不讨厌我,那我就不会因为亲吻你而后悔。”

鹊舟托腮的手在听到这句话后上移改成了扶额状。

“我真的受不了你一点。”鹊舟喃喃自语,末了将扶额的手放下,伸直了过去揪住文砚的衣领。

在把人拉过来吻上去的前一秒,鹊舟贴着文砚的耳朵,语气有些凶狠的警告道:“这些话是你自己说的,大少爷你最好别贵人多忘事,否则就算你是首富我也拉你一块儿死。”

分明是警告,文砚听了却只觉得开心。就好像那不是一句警告,而是一句告白似的。

哇,他说他要拉我一起死,他一定很爱我。

文砚自顾自的领会到这么一层意思,嗯了一声就主动朝鹊舟唇上凑了过去。

谷晓雨在危险的环境里始终没法获得踏实的睡眠,就算有人守夜他也不能完全的睡个安稳觉,只要有一丝风吹草动,他就会惊醒过来。

谷晓雨醒了,醒的比较突然,突然到他都没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会突然醒过来。

但很快的,他听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声音,于是他立马明白自己是被什么吵醒的了。

谷晓雨是贴着墙角睡的,面朝着墙的他打算翻个身坐起来看看这大晚上的到底是什么逼动静,但在他刚准备动的时候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阻止了他翻身的动作。

谷晓雨心头一紧,以为是有什么脏东西在袭击他,呼吸都骤停了一瞬。但很快他听见一个声音在他背后很小声地说:“睡觉,没啥事儿,也别出声。”

谷晓雨认出这是杨思奕的声音,杨思奕也确实睡在他旁边。

谷晓雨松了口气,但还是很好奇,就小声问说:“什么情况?”

杨思奕唔了一声,迟疑答说:“不太确定,可能还停留在接吻阶段吧,没听见扒衣服的动静。”

谷晓雨脑袋宕机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后眼睛猛的瞪大,“我靠。我靠我靠我靠!”

“嘘€€€€”

“我靠我靠我靠……”谷晓雨只会说这两个字了。

杨思奕无语,“都是成年人了,至于么?”

“我靠,我单身啊,我睡着觉呢干嘛无缘无故踹我一脚?”谷晓雨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研究室另一头隐隐约约听见谷晓雨吐槽声的鹊舟:“……”

啊,忘了这个空间里还有别的人了。

鹊舟向后退了退。

文砚倾身追了上来。

鹊舟抬手抵住文砚额头,没好气道:“适可而止吧少爷。”

第231章

尽管不太情愿,文砚最终也还是听了鹊舟的劝,被迫扼杀了自己的欲望。

守夜的时间还长,文砚知道鹊舟不愿意给他讲他们以前的事情,就自己想了一会儿,奈何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吧,等到合适的时机或许就能记起一切了。

再说了,就算想不起来又如何呢?他已经得到了他最想要的,其他的便都不重要了。

放弃思考后,文砚怕鹊舟觉得无聊,思来想去,他忽然站起身轻手轻脚的在研究室内一通翻找,最后找来了两支笔和一个看起来像是记录实验信息的本子摆放到他和鹊舟中间的地面上。

“来玩五子棋吧。”文砚说。

鹊舟因为文砚突如其来的奇思妙想感到惊异,哟了一声问他:“你还会玩五子棋?”

像文砚这样富贵人家出生的少爷公子哥,难道不应该更喜欢围棋之类的更复杂一些的玩法吗?

“我应该挺喜欢玩五子棋的。”文砚不太确定的说着,同时把本子翻到空白的一页,然后用笔在上边画了很多条直线作为棋盘。

“跟谁玩?”鹊舟挑眉。

文砚想了想,摇头,“不知道,记不起来了,但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吧。”

鹊舟再次挑眉,“那你赢得多还是输得多?”

文砚又想了想,再次摇头,“不记得了。”

鹊舟举手做投降状,“OK,我不问了。”

文砚却不想鹊舟不问,说:“你想问什么都可以问我的,我会努力去想的。”

鹊舟心说你能想起来才有鬼了,但面上只是一点头,指指本子问文砚:“怎么玩儿?”

文砚分了一支笔给鹊舟,说:“你画圆圈我画叉,你的圆或者我的叉谁先有五个横竖或者斜着连成一条直线就算谁赢。”

鹊舟说:“这个你倒是记得清楚。”

文砚唔了一声,像是想解释,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明明记得规则但却不记得和谁玩过这件事。

“来吧,你先我先?”鹊舟本来也没打算要文砚给他个解释,转了转笔问。

文砚说:“你先吧。”

“行。”鹊舟说着在棋盘的最中心位置画了个圈。

两人你来我往的下了数十个回合,最后是鹊舟赢了第一局。

鹊舟挑衅的看了文砚一眼,说:“大少爷技术也不怎么样嘛,以前肯定把把输。”

文砚看着棋盘上自己的败局,眉头紧锁,不服输道:“再来。”

“行。”鹊舟把本子翻了一页,这次换他在本子上画好了新的棋盘,然后示意文砚来第一个落子。

第二局结束的比第一局要快上些许,最后的结果还是鹊舟取得了胜利。

鹊舟看到文砚那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唇角上扬,说:“多稀罕的事儿,我以前玩五子棋就没输过,你拿什么赢我?”

文砚闻言心思立马就不在棋盘上了,而是落到了鹊舟身上。

在听见鹊舟那么说的时候,文砚忽然就有些羡慕和嫉妒。

嫉妒好理解,他嫉妒有人能经常和鹊舟玩五子棋,这是他没有过的体验。而羡慕……文砚有些茫然。

他为什么要羡慕?而且还是羡慕鹊舟有玩五子棋的对象的那种羡慕。

文砚视线重新落到棋盘上。

一些碎片化的画面一帧一帧在眼前闪过,文砚努力的去捕捉,等破译出那些画面都是什么以后,他抬眸看着鹊舟眨了眨眼睛,忽然就知道要怎么回应鹊舟先前的那两个问题了。

“怎么?才输两次而已就不行了?至于么。”鹊舟把文砚的反应当成是连跪后的不理解。

文砚摇头,说:“我只是忽然想到,这好像是我第一次玩五子棋。”

“啊?”鹊舟惊讶的看着文砚。

文砚说:“我以前……好像总是看着别人在玩,我自己似乎从来都没有参与过。我觉得,如果我和别人一起玩的话,可能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不好的事?鹊舟把文砚的话消化了一下,大概知道不好的事是什么了。

也是,他当年第一次遇到文砚的时候,文砚似乎就在抱怨家里对他过高的要求。

也许文砚的父亲是一位严父,他绝不允许自己的孩子考试考差,而为了不让孩子考差,首先就要禁止孩子去接触可能让他从学习中分心的事物。

比如在学生间风靡一时的纸面小游戏€€€€五子棋。

玩了的话大概会被打吧。鹊舟想着,再看向文砚的时候,眼神中不由多出了几分怜意。

真可怜啊。大少爷的童年应该很不快乐吧。

“那今晚一次玩个够本吧。”鹊舟说,“我们还有至少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可以玩。来试试看这一个半小时里你能不能赢我一次吧。”

文砚嗯了一声,重新打起了精神,问:“赢了有奖励么?”

“你想要什么?”鹊舟明知故问。

文砚抿了抿唇,问:“什么都可以吗?”

“我不好说,看心情吧。”鹊舟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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