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当策划 第66章

陆久安接过来一饮而尽:“算了,这个不止渴,我还是喝茶水吧。”

“茶水我也命人给你准备了。”陆起拍了拍手,小厮托着盘子送上来:“大人,这是蜂蜜柚子茶,在井水里镇过的。”

这蜂蜜柚子茶喝下去以后,一股清凉的感觉直透心底,陆久安只觉全身毛孔仿佛都张开了:“舒服。”

“大人喜欢就好。”陆起为他轻轻摇起扇子,心疼道:“大人明天就不用去了吧。县衙偌大一块,你要是凡事都亲力亲为,再好的身子骨也扛不住。”

陆久安夺过扇子,丢在一边:“你今天跟我出去了一趟,想来也累了,别再跟前跟后地伺候了,先在那儿坐会儿。”

“我不累。”

“行,你不累,那你去把要闻赶出来。”

“本地要闻和娱乐要闻我昨日就写完了,热点我打算引用诏令文书,在原来的措辞上稍加修改一下就好,我去拿来给大人看看。”陆起精神充沛,当即起身跑去书房。

陆久安听着陆起渐渐远去的脚步声,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等待,想来是白天太耗心神了,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他这一觉睡得死沉,江预过来连着叫了两次都没反应,直到天上星罗密布,陆久安才幽幽转醒。

“快去把热着的饭菜给大人呈上来。”陆起吩咐候在门外的小厮。

陆久安感觉自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饭菜端上来以后,也顾不得礼仪了,狼吞虎咽吃起来。陆起就在一旁递茶送水,担心他吃太急,噎着了。

吃了七分饱,陆久安克制地放下碗筷,拿起绢布擦拭嘴角。

“以后不要准备这么多食物了,我一人也吃不了那么多。”他看着一桌的残羹剩饭,对陆起道:“别倒了,明天我继续吃。”

以前他也不懂珍惜粮食,自从来到大周,跟着百姓一起经历了这么多磨难,才体会到粒粒皆辛苦这句话。

正收拾剩饭剩菜的小厮住了手,抬起头来看着陆久安,左右为难。

陆起给他使了个眼色:“你继续收拾,按大人吩咐,明日端上来。大人,江护卫刚才来找过你,你是先看我写的要闻,还是先听听看他有什么事。”

陆久安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想了想,道:“我前几日看你写的要闻,已经符合要求了,你自己看着办就好,以后全权交给你。把江预叫来吧。”

江预很快前来,跟他说起谢岁钱上门求见的事:“我跟他说你出去了,他跑了个空,派人锲而不舍候在县衙门口,只等你一回来就去报信。结果一直到酉时你还未回,那童子才离开。想来应该是有什么急事。”

“他能有什么急事。”陆久安懒洋洋地回忆,瞥到陆起手里的新闻报纸时,恍然大悟:“生活广场修建之前,他来求我要个广告位,我没有给,说是滚动竞标,结果竟把这事给忘了。过了这么久,谢岁钱可不是急吗?”

“最近谢家可有什么事发生?”陆久问,若是没有事,想来也不会巴巴地追到县衙来了。

”这个我知道。”陆起说:“他们新开了一家绸缎铺。”

陆久安点点头:“这就是了,谢家应该要为他们新店打广告拉人流呢。算了,为了弥补我的失误,陆起,你后日在要闻上开一个商业板块,把谢家这个绸缎铺报道一下。”

谢家的绸缎铺是谢家长子一手置办起来的,谢家长子也是个八面玲珑的。县衙派人去谢家询问绸缎铺的基本情况时,谢家长子立即反应过来陆久安的用意。拿出早早准备在一旁写好的内容,还知趣地奉上一笔丰厚的广告费。

广告费被陆久安收到了应平财政里。

他翻开看谢家长子写的绸缎铺的信息:绸缎铺名称、地段、商品内容等一应俱全,还贴心地把广告语都写好了,陆久安生出惺惺相惜之意,忍不住赞道:“这谢岁钱真会生啊,迄今为止打过交道的两个儿子都各有千秋,谢怀凉就不说了,这谢家长子在商业一事上独具慧眼,不容小觑啊。”

一直以来,谢家都是他老子在出面和陆久安洽谈,看来以后商业战场上,应该会经常出现谢家长子的影子。

八月底,接连下了几场瓢泼大雨,应平都有惊无险度过了。不过水泥的铺设暂时受到了降雨的影响,不得不暂停施工。

目前水泥路在城东方向和城西方向各铺设了七公里,这两条道路,一条通往江州,一条通往别的县,都是必经之路。

由于这一年整个江州经济萧条,各个县府百废待兴,自顾不暇,因此这两条路很少有外县的人踏足。

然而今天,这条跨时代的道路终于迎来了第一批客人。

彼时陆久安正站在熙熙攘攘的生活广场,沐蔺这个臭棋篓子对着下棋的两人品头论足,陆久安汗流浃背,后悔穿了这身繁复的衣裳出来。

突然前方人群骚动,沐蔺顿时不说话了,兴致勃勃伸长脖子向那处张望,陆久安也闻声看去。

人头攒动,日光白茫茫一片,生活广场边上种的海棠花沁着水珠,在路人来回碰撞间,折射出流光溢彩的颜色。

人声鼎沸,有人高举双手欢呼,在那无数个晃动的人影中,立着一雪白的高头大马。

陆久安以为自己被汗水糊花了眼。

再定睛一看。

真的是韩致!

那人坐在骏马背上,似乎又黑了些,额头上还有一条未愈合的伤疤,刀锋般的眼睛里此刻全是缱绻的温柔,正对着他浅浅地笑。

陆久安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心神一颤。

他就这么僵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韩致慢慢打马而来,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已经远去,眼里只剩下那一人。

韩致来到他跟前,陆久安喉咙发紧,轻轻叫了一声,连他自己都没听见:“韩致……”

这时候,从斜旁里又钻出一条马来,马背上的少年年纪看着比陆起稍小些,居高临下打量陆久安,眼神桀骜不驯。

他正在想这个少年的身份,却见他骑的马驹碰了碰啼霄的脑袋,亲昵异常,少年转过头不再看他,直直冲着韩致唤道:“爹。”

陆久安随着这一声称呼,石化了。

第082章

韩致轻轻踹了小马驹一脚, 把马儿蹬开了,他朝陆久安伸出手来,一朵保存完好的蓝色花开在他掌心。

陆久安脑子里一团乱麻, 没有去接。

这个人口口声声说不会娶妻, 甚至上一次在离开应平的时候去而复返,就为了对他表明心意, 结果现在孩子都这么大了!

陆久安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是失落多一点, 还是荒谬多一点。

韩致固执地伸着手, 那多蓝色的花朵下面团着一坨厚厚的泥土,欢天喜地的尽情绽放着自己的美丽,尚且不知道自己远离故土,已经从落云来到了遥远的应平。

傻乎乎的。

陆久安深吸一口气,不动声色接过来, 似笑非笑地问道:“这就是瓦姬花?”

韩致见陆久安勾着嘴角垂下头来, 用手指轻轻扯着瓦姬花的花瓣, 力道很小, 仿佛挠痒痒一样。

他今天穿了一身银白撒花的锦缎长衫,大片梅花暗纹若隐若现,一条烟青祥云宽边锦带束在腰间,把他腰身收得盈盈一握。

韩致舍不得移开眼睛, 只觉得陆久安身上无一处不在吸引着他, 令他怦然心动。

韩致手心里都是汗:“瓦姬花生在边疆,我一直想给你看。”

陆久安不置可否,把花还给他, 拍了拍手上的尘土:“一朵花而已,韩大哥不远千里赶过来, 路上一定很累了吧。”

周围的百姓早在听说韩将军来到了应平后就汹涌而至,把生活广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那骑着马驹的少年被人群冲散在一边,离韩致越来越远。

沐蔺好整以暇摇着扇子,似乎不受影响。

韩致看了那被淹没在人群中不得脱身的小鬼一眼,突然身形一动,也不知道他如何使的力,揽着陆久安的腰放在了自己身前,避开热情的百姓:“先回县衙。”

陆久安坐在马背上,身后是韩致滚烫的胸膛,啼霄每踏一步,他就感觉圈在他两侧的手臂上那结实的肌肉摩擦着他,韩致呼吸之间的热气喷洒在陆久安耳朵旁边,另他如坐针毡。

啼霄很快脱离了人群,拐过一棵柳树,进入一条人迹罕至的小巷子。

“久安。”韩致突然箍着陆久安的腰紧紧往后一拉,滚烫的身躯贴了上来,韩致埋首在他肩膀上,声音嘶哑:“我好想你。”

韩致身上仿佛还带着战场上冲天的血气,密不透风地包裹着陆久安,另他喘不上气来。

陆久安微微一动,韩致张口咬住他白玉一般的脖子,用牙齿细碎啃咬着:“久安,我心悦你,倾心你,爱慕你,久安知道的吧。我不在的时候,秦技之有没有像偷腥的猫一样缠在你身边,你对孟亦台,没有再另眼相看了吧。”

陆久安脖子被咬地痒痒的,手上鸡皮疙瘩冒了一层,这韩致自从上一次吻过他之后,整个人像变了一样,本来沉默寡言的像一个可靠的大哥,现在动不动就上手,嘴里还不知廉耻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不就是跟他表个白吗?他还没表态呢?韩致凭什么以伴侣自居说出那番话的。

要是他真心实意也就算了,陆久安本来就摇摆不定,说不定被韩致揉着泡着也就稀里糊涂答应了,不过现在,陆久安磨了磨后牙槽,手肘重重往身后撞去。

玛€€德渣男,骗人感情天打雷劈啊。

韩致被他发狠撞了一下,不痛不痒,右手握着他手肘轻轻拍了拍:“痛不痛。”

陆久安冷笑:“韩将军未免管得太宽了吧。秦技之脚长在他身上,他要去哪就去哪。至于孟亦台,曾是名动江州的才女佳人,就算是对她生出别样的情愫,那也是合情合理的事。”

韩致眼神一暗,单手捏着他的脸转过来,浓黑的眸子里仿佛凝着化不开的积雪,在这样的逼视下,陆久安才意识到这是一个将军,战场上那个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所向披靡的大周战神。

“我明明让你等我的。”韩致一字一句说道,语气里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韩致的手跟铁钳子一样,陆久安挣脱开来,用舌头顶了顶被捏得生痛的两颊,胡言乱语:“滚蛋,你让我等你就等你。劳资貌美一枝花,追我的人能排到晋南。笑话,你怎么不说你还有个儿子呢。”

韩致一愣,突然笑起来,仿佛冰雪消融一般。

他重新把陆久安抱在怀里,震动的胸膛随着笑声传递过来,陆久安不堪其扰,伸出手掌啪一声打过去,不小心正中红心,打在了韩致那张俊逸的脸上,巴掌声在无人的巷子里极其响亮。

身下的蹄霄还不知道主人受了罪,踢踢踏踏欢快前行着,柔顺的鬃毛荡起优美的弧度。

陆久安愣了片刻,底气不足:“神经病,我说的话你听不见么。”

韩致置若罔闻,兀自笑了一会儿,抓住那只打人的手摩擦着他通红的掌心 :“韩临深,今年十三周岁,他爹在他四周岁的时候过继给了我。”

什么意思?

陆久安此刻仿佛被浆糊蒙住了脑袋,大脑彻底宕机卡壳了。

韩致继续道:“久安,你怎么不想想,若是我亲生家子,我岂不是十四岁就要结亲生子了。”

是这个道理没错……

然而豁然开朗那一刻,陆久安恨不得化身成一只鸵鸟,钻到地底下去。

看看之前他在做什么吧,像一个无理取闹的妻子,咄咄逼人揪着丈夫的辫子问罪。

不,什么妻子丈夫的,他脑袋被驴给踢了吗,到底在想什么!

韩致看着陆久安涨红的双耳,一颗心像是被放在蜜糖里翻来覆去地裹了一遍。

这个人无论何时何地,面对他时总是那么从容优雅,仿佛除了应平大小事务,黎民苍生,没有什么能在他心里掀起半丝涟漪。

现在,他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羞恼,似乎在他面前一瞬间变得更加鲜活起来。

是他的久安啊。

韩致叹息一声,情难自控,看着青丝下若隐若现的耳朵,滚了滚喉咙,含在嘴里细细品尝。

陆久安懵逼地瞪圆了双眼,耳朵被韩致湿热的舌头反复亲吻舔!弄,僵直着身子不知所措。

陆久安脑袋里响起自己不久前言之凿凿对沐蔺说的那番话,不争气地想:什么鲜衣怒马少年时,错了,他都快变成一个妾似琵琶斜入抱,任君翻折弄宫商了。

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手也牵了,吻也接了,算了,就当男朋友处一处吧,他还这么年轻,若是不喜欢,到时候踢了再换一个就是了。

陆久安软了腰,掐着韩致的手臂做着无声地反抗。

韩致食髓知味,亲上了瘾,抱住陆久安不撒手,手臂一贴上他,闻着他身上若有若无的胰子香,就欢喜得很,恨不得紧一点,再紧一点,把他揉碎在骨肉里,日日夜夜不得分离。

啼霄似乎感觉到了主人的心情,脚步放慢了晃晃悠悠三步一退地走,短短一个巷子,硬是足足行了半柱香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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