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当策划 第206章

陆久安眨了眨眼睛:“那跟着你姓还是跟着我姓?”

韩致一声不响地转过头看着他,直把陆久安看得浑身发毛。

“子随父姓,你说呢?”

“可是这孩子叫我爹呀,那你就是他娘亲了。”陆久安撺掇着小孩儿叫了一声。

小孩儿言听计从,软软糯糯叫:“娘亲!”

韩致差点把小孩儿抓起来揍一顿。

陆久安乐呵半天:“好了,我说着玩的,跟着娘亲姓的也不少,谁说一家之内就是丈夫为大了。”

韩致道:“谁大你心知肚明。”

陆久安嘴巴动了动,刚想反驳,突然不知想到了什么,一张薄脸瞬间涨得通红,指着韩致的鼻子,颇有些色厉内荏地骂道:“有辱斯文,你这人怎么……怎么老是为了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斤斤计较呢。”

韩致却非常认真地点点头。

陆久安鼻子都快气歪了,掉头就走。他懒得在这个问题上跟韩致掰扯,再继续说下去不过是自取其辱。

出乎意料的是,小孩儿站在原地看看韩致,又看看陆久安,双腿一迈,啪嗒啪嗒紧跟在陆久安屁股后面,也跟着离开了。

至于小孩儿的名字,陆久安想了半天,终于定下来:“韩望卿。”

期你琨玉秋霜,志存高洁;望你葱蔚洇润,玉汝于成。

九月初,天空下了一场雨,温度陡然直降,有时候陆久安穿的少了走在大街上,冷得直打哆嗦。

这样反复无常的天气,似乎预兆着将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要发生似的,陆久安想起那些寒冬中冻死的动物尸体,上疏进谏,希望朝廷早早做好御寒准备。

永曦帝不敢大意,晋南地处北方,一到冬天就会下起鹅毛大雪,而那极度恶劣的暴雪天气,也曾在史书上出现过数次。

未雨绸缪,总归不是什么坏事。

他一边下召让各户百姓提前收集芦花、稻草、柴火等防寒物品以作填充,一边命工部加固城中屋舍楼阁,防止踏雪造成建筑损毁及百姓伤亡。

而作为观察天象、编制节气、推算历法的主要职能部门,钦天监也时刻注意着星宿及气象变换,严阵以待。

在极寒天气的推波助澜下,远在千里之外的云落边陲终于爆发了冲突。

起因是一家牧民出城放羊,他们赶了十多只羊到楼塔草原进食,那一带离云落城池很近,时刻有边防战士逡巡,所以相对比较安全。

奈何僧多粥少,楼塔草原的植物渐渐供不应求,加上到了秋冬季节,草木渐渐枯萎,羊群得不到充足的食物,一只只饿得瘦骨伶仃。

牧民想着反正边防士兵就在附近,便壮着胆子,把羊群赶到了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哪曾想就是这一次心怀侥幸,就出了变故。

一小只挞蛮游骑队将牧民残忍屠杀,施施然把十多只羊全部牵走。

这么明目张胆,如此堂而皇之,分明是借此机会,有意挑起战事。

或许连他们也知道,今年的冬天会非常寒冷,必须要找到一处栖息之地,方能安然无恙地度过。

牧民家的女儿因为偷懒躲在树干上睡觉,因此侥幸逃过一劫,等挞蛮走后,那个姑娘连滚带爬地跑回云落,向守城的侍卫求救。

与此同时,云落派出去的斥侯也传来一条重要情报:挞蛮的精锐骑兵到了三十里开外,正往云落开拔。

大战一触即发!

雪拥十二骑一直不曾松懈战备,即使韩致没有在此坐镇,军队依旧有条不紊地做出了决策。

雪拥十二骑兵分三路,一部分人出门迎敌,一部分人带着物资军备前往雾辉山。

那是一条长达六十多公里的山脉,天顶终年积雪,道路难行。早在几年前,韩致就派兵前往雾辉山建设军事驻扎地,可以有效地对敌人形成两面夹击之势,若是挞蛮入瓮,便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剩下的一部分人镇守云落,视战况随时进行支援。

而杨耕青则书信一封,快马加鞭传回晋南。

韩致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收到密信第二日,他就调兵遣将,装了满满当当几十车车精良的武器火药,准备出发去云落。

此一去不知战事持续多久,凶险几何,韩致穿好盔甲,把云缨枪往马背上一横,去书房找到陆久安。

陆久安正在整理东西,韩致贴着他的脸颊,眷恋地蹭了蹭鼻子。

“唔……”陆久安用手轻轻推了他一下,韩致的盔甲冷冰冰硬邦邦的,硌得他胸口不舒服。

“我要走了,你在家好好带着韩望卿,安心等我回来。”

陆久安微微垂着眼眸,姣好的面庞正好被窗户里透进来的一束光给笼罩其中,仿佛微微发着光。他这副样子说不出的俊朗诱人,韩致摩擦着他的后脖颈,突然生出一种不想走了的冲动。

但他是将军,总不能由着感情意气用事,于是只是压着他的脖子,贴着嘴角亲了一口。

陆久安却小心看他一眼,嘟哝道:“你不用这副难分难舍的样子,又不是要马上分开了……”

韩致不明所以,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此话何意?”

陆久安心虚地退开两步,从箱箧中拿出一份圣旨:“去晋南的队伍里不是还需要一名随行监军吗?我昨夜去皇宫里,向陛下请了此职,所以,后面的日子就请多多关照啦。”

随行监军,顾名思义,是由皇帝指派的朝廷人员用来监察军队的。

不过御王和永曦帝同出一胞,兄弟俩感情深厚,所以监军一职,也就形同虚设了。

永曦帝任陆久安常极士兼监军使,随军队一同出发。

韩致很生气!

边陲环境本来就非常恶劣,且现在挞蛮大军压境,云落作为大周第一道防线何其凶险,别人避之不及,他倒好,上赶着往那里跑。

可惜现在圣旨都下了,即便韩致再恼怒,也没法改变了。

走之前,陆久安找到秦技之,先对他的救命之恩感谢了一番:“要不是你,我说不定现在还躺在床上。”

秦技之不敢居功:“说来惭愧,时至今日我也未能探明久安你昏睡的真正原因,你能醒来,时也命也,与我毫无干系。”

秦技之蓄了一圈胡子,看起来成熟稳重了许多,陆久安有些感慨:“你后面怎么打算呢?是就此留在晋南,还是回应平?”

“回应平。”秦技之回答地毫不犹豫。

晋南对他来讲,是一个伤心之地,若非陆久安命悬一线,他估计此生都不会踏足。

陆久安深有同感地拍了拍秦技之肩膀,他对那片土地也怀有很深的感情,以后若有机会,他会再次回去的。

此次远行是临时起意,走得匆忙。陆久安没办法跟所有人一一道别。

他把阿多和杨苗苗叫到跟前简单叮嘱几句,又留下付文鑫两兄弟在家照看他们,就抱起韩望卿,踏上了去往云落的道路。

第232章

军队井然有序地前行。

他们行进的路线是押运粮草的官道, 这一段已经被铺成了水泥路,平整开阔。

水泥路的好处在这时就凸显了出来,战事后勤本就讲究速度, 现在两天的路程被缩减至一天, 极大地提高了效率,要是运输工具能一块儿改善更好了。

陆久安想到铁轨上那些飞驰电掣的火车……

机械代替人力不仅可以提高效率, 还能大大解放劳动力, 也不知道封敬他们研究成果如何了, 之前应平起码还有代步的斗牛车, 这么多年过去了,总该研制出一些新的东西出来了吧。

陆久安有些不确定,打算下次回晋南查看一下进度。

越往云落方向走,天气越加寒冷,凛冽的风吹在脸上, 像刀子一样刮得人生疼, 周围的环境也慢慢从崇山峻岭变成了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为了不耽误行军进程, 陆久安随军一块儿骑马前行。队伍日夜兼程, 偶尔停下来安营扎寨,暂做休整。

往往这个时候,士兵们会把军备物资集中堆放在一起,方便看守, 其余人则安静地点燃火把架起锅炉。

行军打仗是一种非常艰辛的事, 更不用说这种日夜兼程的长途跋涉,士兵用来果腹的食物也相应地变得非常简单,干粮混合着各种各样的叶子放进汤里煮烂就是一顿晚餐, 偶尔运气好,会遇上那么一两只野味。

今天便是如此, 韩致带着士兵捉到三只鹿子,当场宰了给所有人加餐。

营地很快飘起一阵肉香。

士兵们围坐在一起吃得狼吞虎咽,韩致拿着一只鹿腿找到帐篷里的陆久安,他正背靠矮榻专注地进行手中的活,韩望卿则在兽皮上爬来爬去,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你在做什么,也不出来吃饭?”

陆久安抬头看他一眼,扬了扬手中的物什:“前几天我看到好些运送军备武器的士兵手上涨了冻疮,我就寻思做点手套给他们,虽然有些粗制滥造,不过聊胜于无。”

韩致接过来一看,发现这些手套的布料有些眼熟:“你把自己衣服拆了?”

“嗯。”陆久安得意洋洋,“那些服饰有些旧了,正好可以回收利用,我往里面塞了一些棉花,你带上试试效果。”

韩致刚刚拿过鹿腿,手上全是油污,他把手套放到一边:“这个待会儿再说,你先吃饭。”

由于烹饪手法简陋,也没有足够的佐料,鹿肉吃起来很腥,陆久安忍着胃里的不适吃了个半饱,把剩下的部分留给韩致。

韩致倒无所谓,三两下就把鹿腿啃得只剩骨头,接着又从怀里掏出一枚青色的果子。

“尝尝看。”韩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眼底却盛满了期待。

陆久安咬了一口,果子酸甜可口,还有自然山野生长起来的特有清香,不由双眼一亮:“哪里来的?”

韩致笑容宠溺:“以前往返云落和晋南都会经过这一带,偶然一次发现的。”

这个巴掌大小的水果下肚,正好中和了刚才吃鹿肉的不适感,韩致专注地盯着他吃完。

帐篷外面的士兵们围在锅炉旁聊天,不知道说了什么,突然一阵哄堂大笑。

“外面在聊什么啊这么开心。”陆久安从他们身上几乎感觉不到即将打仗的紧张和忧虑。

韩致回过神来,侧耳一听,挑眉道:“在夸我们军队里的俊美监军。”

陆久安只当他信口胡说,压根不信:“我有什么可聊的?”

韩致道:“军队里很少出现文官,在他们心里,文官都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动不动就喊累,除了拖后腿,一无是处。”

陆久安张目结舌:“哪有那么夸张。”

“岂止,历史上那些监军使,不乏贪奢好逸之徒。他们本以为,会像伺候祖宗一样鞍前马后地伺候你,结果你一声不吭随军急行数十里,自然对你很是佩服。”

除了这些,还有别的溢美之词,诸如“文官自古看不起武官,认为他们举止粗俗。可是陆久安长得这般斯文俊秀,非但没有轻视他们,反而对他们敬重有加,这样的态度让他们惶恐之余,还非常感动”,不过这些话韩致就没必要对他一一道来。

陆久安不以为意,把果核往外一丢,用清水净了净水,问:“你刚才又这么看我做什么?”

韩致道:“只是忽然有些庆幸,要不是去了应平,就不会遇到你。”

“就算你不去应平,以后我们也会相遇。”

“不一样。”韩致摇摇头,想到秦技之,想到那些围绕在陆久安身边形形色色的人,一脸认真道,“早相遇和晚相遇或许结局就不一样了。”

“不要多虑了。”陆久安笑了笑,“说起来,我第一次见你并非在应平呢。”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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