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时间我有些无法理解。我翻看我所有的视频,百思不得其解对方是怎么得出这样的结论来。
但很快我又自己说服了自己,一般来说在这样的领域,女性要更心灵手巧,对方把自己误会成女孩子也无可厚非。
只是到底怎么看出来我结婚了?
我现在这个样子,也不算结婚吧。
我自嘲地一笑。
这事情用不着任何人来提醒我,梁砚高不可攀,本身就是我不配。
晚上Laki在花园里搞了bbq。
梁砚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已经很久没回来一起用餐了。林叔给我递消息,说梁砚在忙订婚的事,叫我不用太担心。
我听了这话很配合地露出担忧又放下心的笑,心里却是毫无波澜。
他忙他的,我担心他做什么?
他喜结良缘,我是犯贱吗,要向他自讨一杯喜酒。
好在Laki喜欢活跃气氛,我和宅里的佣人们在花园那张用来宴客的长桌上摆了长长的各色自助。
大家也都知道这些东西弄脏弄乱了也是自己收拾,气氛简直是舒适得让人想打瞌睡。
Laki烤肉一绝,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烤出来的,不仅光泽鲜亮,肉的嫩度刚刚好,汁水丰盈,简直吃了一口就让人再放不下。
“很简单,你要不试试?”
我在Laki的怂恿下也自己开始串肉,在她的盯梢和指导下,我的烤肉终于没有像我第一次做这东西时那么灾难€€€€是的,我当时控制不当,油滴到碳里,火力没控制好,险些烧了梁砚的眉毛。
我尝了一口我的烤肉,感觉勉强能吃,心里想着这终于算是我在烹饪上迈进的重要一步,拿出手机对着自己的烤串咔嚓咔嚓拍了几张。
我依然将我的精选朋友圈把梁砚关在门外。
等我吃完Laki帮我烤的肉串和海鲜,夏岭那经典的炮轰消息又来了,他直接给我发了几条短视频链接,上面是烧烤小技巧云云。
我耐心地一一回过去,回消息的时候看见那位“然然燃烧”的小妹妹点了个赞,但等我再点回去的时候,发现点赞取消了。
……
我搞不懂这人在想些什么,结果下一秒她就发来一张图片€€€€是我和Laki拿着烤串的自拍,在微信里问我:“这是你的女朋友吗?”
我几乎是满脸问号地看着这条消息。我甚至都不用往上翻,之前她发的那条阴阳怪气的消息“真羡慕你有一个好老公”还在上面,两条消息简直矛盾到不能再矛盾。
我回道:“不是女朋友。”
“再说了,你不是说我有老公吗,我怎么可能还会有女朋友。”
对方显然是噎着了,输入状态上变来变去,似乎是在措辞。
我看着我自己输出的那句话,心里想起梁砚,不由得一声冷笑。
我又回复道:“当然,这种也说不定,毕竟现实生活中,有的人确实既有老婆又有情人。”
我以为这场尴尬的对话会到此为止,没想到对面倒是喋喋不休起来:“那既然你没有女朋友,那你就是有老公喽?”
……
对不起我完全搞不懂这人的脑回路,但这毕竟是从我刚开始搞羊毛毡时就想为我提供业绩的粉丝,我总不能和对方闹得特别僵。
我在聊天框里打字:“没有,我什么都没有。”
我确实什么都没有。
跟着梁砚三年,认识他七年,一路走来,我什么都没有。
第13章 像他这样的人没有心
晚上回来的梁砚不知道发什么疯,把我摁床上做得特别狠。
他也不说话,又像之前的某天一样想惩罚我一样不开灯。
月光从窗帘里露出来,在我的视野里一晃一晃的,像是要碎掉的水银。
我在教室里打碎温度计时,慌乱无措时,看着地上的跳动的如同银豆一般的液体,也觉得它们像是天上掉下来的月光。
那东西很漂亮,漂亮得我想摸一摸它。
我在讲台边蹲下身,想去捡那地上的水银,一道冷冷的声音从教室的后门传进来,比那月光还要冷冽。
“有毒。”
他似乎是觉出自己的声音有些僵硬,像是不太自在地清了下嗓子,“你,别碰它。”
我明白他是好意,但是莫名其妙觉得自己被小看了。
我肯定知道那是有毒的吧!
我去教室卫生角拿了处理水银的东西过来,蹲在地上慢悠悠地收拾着,却发现他依然站在空荡荡的教室里,目光灼灼地盯着我看。
我感觉身上有些发毛:“那个,我知道这是有毒的,我已经妥善地进行处理了。”
我冲他露出个笑容来,没想到对方看向我的目光在瞬间就冷了,甚至从凝视变成了饱含着锐利的审视。
“少自作聪明。”
他从教室的后门慢慢地走到讲台边,慢慢地站在我旁边。
我听见他这样对我说,声音很平静,只是让人感觉很不适,“在我面前耍花招,你是想找死吗。”
……?
打碎温度计叫什么耍花招?
这种私立的贵族学校里还有这种规矩吗……
我本来是不能够来这里入学的。
被林家骗得团团转的母亲信了林家那些人的鬼话,林家硬是把我认了回去。
林家家大业大的,面子上抹不过去,于是就算我是私生子,也被送进了这所学校。
我深知我惹不起这里的每一个人,第一个星期一切都还风平浪静,虽然这里大部分同学都对我抱有敌视的目光€€€€其实仔细想想也很正常,能在这里上学的都是大家大户,基本上都有正室和小三之间的龃龉。
这里的孩子大多都是正室的孩子,天然地便瞧不上私生子这种产物。
不过忍忍也就过来了。
演戏对我来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是吧,人生如戏,演演就过去了。
我非常温驯地低下头,退后一步,向这位不知道什么名字但一看就不好惹的少爷说:“抱歉。”
我不知道这样能不能让这位少爷熄火,又补充了一句:“是我的错。”
确实是我的错,要是我不打碎温度计,我也就不会认识梁砚。
虽然只是早晚的问题,但我此时此刻还是忍不住去怪那个无辜地碎在地上的温度计。
毕竟认识梁砚,对于我来说,真是今生最大的错误。
……
一早醒来的梁砚往我嘴里塞了什么东西,我以为是吃的,下意识地想咬,却咬到了梁砚的手指。
“嘶。”梁砚的声音很轻,语气似乎不善,听上去就像哄骗小红帽的灰太狼,“温度计,别咬。”
我心里那股叛逆的劲儿就这么上来了,我还以为是梦里,下意识地想逞逞威风,冲上去叼着梁砚的手指就狠狠地往下咬€€€€
“林、然。”
梁砚脸上那万年狐狸的笑终于挂不住了,“别睡了。”
我被这么一推终于醒了过来,几乎是睡眼惺忪地从床上骨碌地爬起来,结果一个天旋地转差点被摔下去。
梁砚接住我,把温度计递过来:“你发烧了。”
“啊?”我模模糊糊地不清楚,眼前也各种光影陆离依稀还在梦里,凑过去用嘴含住了温度计的一头,刚想闭上眼再睡一会,却发现梁砚没有松手。
我使了使劲儿,梁砚那边却一直没松,正当我疑惑不解地睁开眼睛时,我听见梁砚像是叹了口气,亲密而又细碎的吻落在我的额头上。
我呆住了。
嘴里的温度计没叼住,滑了下去,就在我以为它要粉身碎骨壮烈牺牲的时候,梁砚眼疾手快,把体温计捞了起来。
我还困在刚才梁砚落在我额上的亲吻里,此时已经全然反应不过来,整个人都手足无措道:“对不起,先生,我……”
我甚至不知道脑子是不是抽了,下意识地就说了一句,“这个要是碎了,里面的水银是有毒的。”
等说完我才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傻话。
体温计没有碎,水银也没漏出来,而且曾经提醒过我的梁砚,更不可能不知道水银是有毒的。
只是我下意识以为他要用手去碰它。
我在……担心他。
梁砚没说话。过了片刻,他才说道:“嗯,我知道。”
他用软布仔细地擦拭了体温计后又帮我放进嘴里,让我量体温。
他看着我,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我有一个弟弟,之前就误食过水银。”
梁砚从来没和我说过家里的事情。
他太独了。独到他从来也都像是一个独居动物,亲情在他身上几乎是一个遥远的词汇。
如果他不这样主动说起来,我甚至会以为梁砚是从石头缝里自己蹦出来的。
就在我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因为低烧而混沌的脑子此时却因为某片记忆的苏醒而突然变得清醒起来。
我想起了什么,整个人都为之一悚。
€€€€那个传闻。
关于梁砚弟弟到底是怎么死去的传闻。
我不敢抬头去看梁砚,心里忐忑不安,不知梁砚要如何和我提起他最避忌的往事。
但就在我以为梁砚会接着往下说的时候,梁砚却突然停住了。
“我走了。”梁砚看了一眼温度计上的温度,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我一会让人给你送上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