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痒 第76章

“既然该休息了,就别穿着正装了,多累。”

闻珏一手搂着宁嘉青的脖子,另一只手去拆他的颈间束缚。

虽单手,而手指灵活。

两三下松开领带结,敞开扣子。

尔后从衣摆下探进,闻珏抬眼看他,“平时工作这么忙,还有空去健身房?”

宁嘉青也看着他,声音低沉:“总能抽出时间。”

闻珏一本正经地按了下紧实厚重的胸肌,点头评价:“确实练得不错。”

宁嘉青呼吸粗重一瞬,将人轻放在玄关处的桌面上。

他握住闻珏的手腕,递到唇边又咬了下,一双眼纯情而野蛮,哑声说:“也练腿。”

“是吗?”闻珏淡淡地笑,视线下移,“那我得验验货。”......关掉吹风机,宁嘉青拿过干燥的毛巾,轻轻擦着身前坐在轮椅上的闻珏略有潮意的发梢。

闻珏嘴里叼着一只薄荷味的女士香烟,因为烟味淡,尼古丁含量微量,酒店只规定并出售这一种。

烟雾抚过宁嘉青的鼻尖,缥缈着从阳台散向远处黑夜。

知道闻珏有这个小癖好,他不禁问:“为什么总喜欢这时候抽烟?”

“散散嘴里的味道。”闻珏转过身,含着口烟仰头朝宁嘉青吹去,笑道:“你的太浓了。”

“......”

脸上刚散下去的红没多久,现在又从颈间肉眼可见的速度窜了上来。

宁嘉青把毛巾盖在他头上,报复性地搓了两下,“像我这个岁数解决需求靠梦遗的,天底下能找出来第二个?”

“到底是自律。”闻珏扬起唇角,轮椅向前靠近些,盯着他:“还是说为我守身如玉?”

宁嘉青冷笑一声,“是我对这方面不感兴趣。”

闻珏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摇头:“没觉出来,要不再给你......”

他松了下浴衣腰间的带子,细微地说了些上不了台面的话。

宁嘉青没吭声。

而闻珏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惊奇道:“你这东西怎么还是声控的?”

“......”

宁嘉青拽开他的手,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闻珏终于停止捉弄,笑着说:“嘉青,我渴了。”

宁嘉青臭着一张脸,到里间的小冰箱里拿了瓶山泉水,拧开盖子给他。

闻珏说了声“谢谢”,从轮椅内兜拿出两瓶药,各倒出几片就着水服下。

看他咽下药片时的费力模样,宁嘉青心疼得皱起眉头,拿起药瓶:“治什么的药?”

“保护骨头关节,还有补钙的,日常要吃。”

药瓶上贴着英文标签,宁嘉青挨个看过上面的小字,确实如闻珏所说才放下药瓶。

“这两年身体还好吗,怎么瘦了这么多?”

“肌肉消薄是正常,有时犯懒不愿去复健,所以轻了许多,我以后会多注意的。”

闻珏又看向他,表情无奈地抿了下唇,略有撒娇的意味:“苦。”

宁嘉青心头蓦地一软,又拿了瓶橙汁给他。

喝了几口,他皱着的脸舒展开来,尔后环视了一圈宽敞的酒店套房,问:“你大约在这住多久?”

“还有些事要处理。”宁嘉青稍顿,说:“一周左右。”

闻珏点了下头,将装着橙汁的玻璃瓶放在桌上,想了想,说:“我住处院子里的黑加仑熟了,我和裴安吃不了。摘了一些做成糖水,后天下午给你送过来?”

听此,宁嘉青眼睛亮了些,又强压着唇角的笑意,微微抬高下颌:“坐车四五个小时,就为了来给我送一罐糖水?闻先生的理由未免太蹩脚。”

似曾相识的对话,闻珏像模像样地思考了一下,“那换一个。”

他看向宁嘉青,语调微挑:“追求你?”

“......”

气氛沉默片刻后,宁嘉青严肃正经地说:“我临时有点事,失陪。”

在闻珏一脸问号中,拿起桌上的手机进了洗手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宁嘉青坐在马桶上,打开手机点进群聊,发起了群视频。

过了一会儿,视频画面中依次出现三个人的小窗口。

韦京年刚结束会议,眉眼疲惫,人还坐在办公室。

池州还在趴上鬼混,手里拿着杯鸡尾酒,音响震天动地,五颜六色的彩灯闪瞎眼。

而余泽是最晚接了视频的,Field正在北半球夏季音乐节巡演。那边还是凌晨,他摘下眼罩,眼睛肿得几乎睁不开。

面对屏幕中央表情一脸凝重的宁嘉青,池州心里有点发怵,最先说话:“咋啦宁哥,不过你这是坐在哪呢......”

宁嘉青视线从他们三个人的脸上一一扫过,随后开口:“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第一时间和你们说。”

余泽这会散了困意,努力睁大眼睛,“什么事啊?”

韦京年一直沉默着没说话。

宁嘉青轻咳一声,郑重道:“就在六分钟前,伦敦时间晚十点零八分。”

“闻珏决定正式对我展开追求。”

池州:“......”

余泽:“......”

【群消息提醒:韦京年已退出群聊】

◇ 第74章 一起去看雪山

收到两位好友的祝福后,宁嘉青的表情并无太多波动,冷淡着说:“你们先别高兴得太早,我还没想着同意。”

池州也不知道这里面除了宁嘉青,到底还有谁能高兴得起来。

不过冷静下来仔细一想,他觉得宁哥这些年因为姓闻的过得太苦了。

尤其是前两年,在外地出差一连四五个月都不回来,每次见他都瘦上一圈,胳膊晒得蜕皮。

池州越想越牙根痒痒,恶狠狠地说:“宁哥你做得对,就该晾着他,不能太快同意!”

对此建议,宁嘉青颇为赞赏,问他:“那你觉得我该考虑多久?”

“当然是越久越好,最少三€€€€”

其实池州是想说最少三个月起步,而视频里的宁嘉青皱眉打断:“三天?”

他似乎有点生气,“需要这么久?”

“啊?”

“池小州,这里我有必要作一点说明。我对待感情利落分明,若无意思绝不会长时间吊着对方。”宁嘉青顿了顿,不忘最后补上一句:“我和你不一样。”

池小州:“......”

老天奶啊!您收了神通吧!

池州求救的眼神看向余泽,对方尴尬地笑了下,点头道:“宁哥,我也觉得有点久了。”

“......”

他不该对余泽这个友贼抱有希望,池州在心里想,自己刚才应该和韦京年一块退群。

“算了,我自有定夺。”

说罢,宁嘉青心满意足地撂了视频,紧接着韦京年的电话打了过来。

对面静默良久,传来低沉的声音:“嘉青,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今日中午在宋老爷子寿典发生的事情,消息已递到韦京年这里。

别人还在纳闷宁嘉青何至于如此莽撞时,听闻闻珏也在现场,他立马明白了。

暌违已久的见面,难免生出私情。

以为是闻珏在宁嘉青耳根子边诉苦,短短几天又让他一头栽进过往。

可宁嘉青却只说,“他瘦了。”

电话对面的韦京年伸手捏了捏鼻根,深感无力。

两年前不该和他去越南,应该把人送去山头挖野菜。

他几乎是无话可说,只能无奈提醒:“你难道忘了当初和闻珏是怎么分开的?”

“我离开,是以为没有我他会过得更好。可今天再见到闻珏,我发觉他过得并不好,甚至没有精力去定制一件合身的西装。”

沉默顷刻,宁嘉青声音难抑:“我想明白了,闻珏现在需要我。”

“我问你,迄今为止你们之间的问题,有所解决吗?”

韦京年的情绪不自觉抬高,沉声道:“你替闻珏安置阿暹,用手挡下钢筋。可闻珏怀疑你,怀疑阿暹的死,怀疑他的车祸都与你有关......你们之间没有信任,又或者说,闻珏不信任你。”

他鲜少长篇大论,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语调放缓,“退一万步讲,在分离的两年间。闻珏有主动找过你,同你解释一次?”

韦京年带着劝慰的意思,“这才是你们亟待移除的真正障碍,而不是被激素控制了大脑。”

听此,宁嘉青应声,“京年,你说得对,是我错了。”

韦京年以为是听进劝了,还未来得及松口气,对方却说:“我错在忘记了取舍之间,我始终选择的是取。错在不该白白浪费这两年,闻珏他还能有多少个两年?我不该做没用的逃避,一早就应该同他问清楚。”

“人这一生只活几个瞬间,我不能再等了,闻珏他也等不起。”

这次换韦京年长久的沉默。

最后他一声轻叹,“嘉青,别的我没什么可说的了......只剩最后一句,照顾好闻哥的身体。”

闻珏翻着套间报刊架上的杂志,彩页上印着滑雪场的广告,扉页上的雪山似乎被摩挲过多次,细碎地掉了些印墨。

门被敲响时,他将杂志放回架子,说了声:“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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