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的爹系夫君 第26章

但着情绪低落的时未卿,祁遇詹哄道:“想去屋顶看星星吗?”

时未冷淡地“嗯”了一声,没再说别的,祁遇詹心里笑了笑,没有拆穿他。

早在白天,院外的方头领等人便被撤走了,月归院没人能打扰到他们。

祁遇詹可没忘隔壁还有个乱嚎的胖子,为了避免被吵,他避开侍卫带着时未卿回了松落院。

今晚夜色很美,满天繁星缀满夜空,让黑夜不那么沉闷。

感觉到肩膀上的触感,祁遇詹转头一看,时未卿已经睡着了,头无知觉的倒在了他的肩上。

娇少爷受不得凉,拢了拢时未卿身上的披风,将人送回了正房。

临走前,祁遇詹抚平时未卿的眉心,轻声道了一声:“晚安。”

第033章

翌日。

祁遇詹告假离去后一直是张壶头顶替他的位置, 指挥侍从把滚边暗花袍备好,走进内间,视线几次划过床尾凳上的灯笼。

林园从没有种样式的灯笼, 大抵又是哪个人送的, 看着倒是雅致, 却实在和房内的奢华不相衬,张壶头没忍住道:“主子,这灯笼需要收起来吗?”

侍从正给时未卿绾发髻, 闻言他睁眼透过镜子看向张壶头,“不必,就挂在内间。”

张壶头耳朵立即竖了起来,笑嘻嘻道:“主子如此珍视,怕不是哪个女娘送的,说来林园也该有个女主子了。”

他并不清楚时未卿哥儿的身份,只觉平日里不近异性, 对他的婚事多有忧心, 他看见灯笼就如同看见了苗头, 不放过一丝希望。

时未卿对情爱一事尚未开窍, 并未听出张壶头话里的深意,只以为又催婚, 闭着眼道:“富贵,肖叔那人手不够,不如你过去帮帮忙。”

言下之意, 既然张壶头这么闲,还有心思管催婚, 不如多找点事做。

本来事是不多,自从把手下人调给闻风楼之后, 张壶头就闲不得了,现在又担着近侍的活更是忙得很。

张壶头飞快摇头,心里后悔嘴快,哭丧着脸请罪,“主子,不是小人不想去,是眷娘已经过去,我若再去,环采阁就无人管了,而且大壮还没回来,主子还需要小人伺候,都怪小人多嘴,小人再也不敢了。”

不过是吓唬吓唬他,也没让人真去,时未卿放过他,问道:“张侍从何时回来?”

张壶头回道:“大壮告了半月假,还有十多天才能回来。”

时未卿听闻此言本没觉什么异常,但听了梁许的话后,心里起了怀疑。

时未卿眯了眯眼,问道:“你要走了?怎地比去年提前了半月。”

梁许回道:“今年漕运确实提前了,不只鄂州,周边其他行省也是如此。”

梁许是四人中唯一自己考上获得官职的人,任漕府领位官下武举人,他的上官负责鄂州漕粮领运,在每年秋收之后,梁许都要随着漕船北上都城。

梁许今日前来就是找他辞行,这事不只一次没什么可见怪,让他诧异的是漕运本身。

梁许来告别,这意味着鄂州漕粮已经征收完了,靖州也包括在其中,也就是说靖州田中粮食早已收完。

时未卿立即想起了以回老家收粮为缘由告假的张大壮,家书是自己人读的内容做不得假,那么做假的就是写家书的人。

这封家书要骗的是张大壮?他的家人为何要骗他?

“未卿!”梁许收回敲矮桌的手,端起茶杯对着时未卿一举,问道:“想什么走神了,叫你好几声了。”

沉思被打断,时未卿回过神,抬眼瞥了梁许一眼,回敬一举,将茶杯送到口中,他垂眸看着茶汤的眼中闪过一丝暗芒,“我在想孔行镜那天晚上为何要将我带去孔府,不直接送回林园。”

“你喝醉了,他带你去他家做什么,又不是不知道你不喜在外夜宿。”

梁许脸上立马挂上惊讶,他正巧奇怪满大街的通缉画像,便顺着问了下去,“那满大街的通缉告示上写着,他被一个叫张三的在府前行刺,至今未醒,是他送你回去那晚行刺的吧,未卿,你遇没遇见那个刺客?”

见梁许表情做不得假,便知道他是真不清楚,便不再试探,随便应几句把他敷衍了过去。

那个混蛋不告诉他那晚发生了什么,原本他打算从孔行镜那里下手,既然孔行镜还没醒过来,孔府就只能往后留一留再处理。

梁许在正厅喝了一上午的茶,肚子都喝饱了没等午膳便走了。

肖掌柜在书房等了一上午,就着茶水吃糕点直接吃了个饱,时未卿进去时他正绕着书房消食。

“肖叔久等了。”

肖掌柜拱手问礼后,仍是站在原地,“梁少爷来找主子可是有事?”

见着了几个空碟子,时未卿也没让肖掌柜坐,直接将张大壮的疑虑说了出来,“肖叔怎么看?”

肖掌柜踱了几步,回道:“主子,我怀疑他要骗得是我们,细想下来他身上有很多疑点,这些要想证实,还需派人去靖州探明他的底细。”

情报组织要靠消息说话,肖掌柜想去查证没什么不对,时未卿应允道:“可。”

“主子,张三如何了?”

昨天时未卿一天都待在月归院,肖掌柜没等到人,今日便早早来想问问结果,没想到又遇上了梁许。

几个纨绔不知道时未卿是墨莲居的老板,肖掌柜怕出去被梁许撞见联想到什么,便一直待在书房,也没机会找方头领打探打探,并不清楚情况如何。

“他走了。”

“张三走了?”肖掌柜惊讶一瞬,随即想起把人放走不似主子平日的行事,许是有其他情况,便又问道:“主子和他可是有何约定?”

“是。”

莫名地时未卿突然脑海里闪过早上张壶头说过的话,他迟疑了半晌,看着手中的香囊,只说了一句,“他说有要事在身,过几日再回来。”

“这……”

这约定听着非常草率,出乎肖掌柜的意料,如同危急情况下为了脱身的应付之词。

肖掌柜脸色凝重起来,“主子,我知道你相信张三,但还是要加强护卫保护你的安全,以防万一,不若将闻风楼的人都调来。”

肖掌柜习惯做最坏的打算,这样才不会被打得措手不及。

闻风楼的人单拿出来比不过张三,他们可用人数压制,即使不敌也能拖延时间。

时未卿直接拒绝,他的态度坚定,“肖叔,我相信他。”

见时未卿一意孤行,肖掌柜忧虑甚重,拱手弯腰劝谏道:“主子,事关安危,不可轻视啊!”

时未卿叹了一口气,走到肖掌柜面前将人扶起,和缓了语气道:“肖叔,我知你的担心,我的心愿还未完成,而且不会拿所有人的安危做赌注,所以请相信我。”

看着眼前与他只差半头的人,肖掌柜惊叹时未卿变了,与第一次相遇时已不相同,又觉得他没变,他的眼神一如第一次相遇般坚毅执拗,势在必得。

如同当初同意追随般,肖掌柜交付出对时未卿的信任,“是,主子。”

*

还有半月左右,就是书中主角受到梧州上任的时间。

已觉时间不多,祁遇詹回了一趟宅院确认这段时间收集的罪证,看过之后放了心。

那四个活宝总是脑回路不正常,架不住樊魁牢靠,这些罪证,再加上证人足以与主角受交易,不过其中并没有孔指挥使的。

现在孔府还在通缉他,不说这个,仅是孔行镜对时未卿的不轨图谋,就让祁遇詹不能漏下这份罪证。

将罪证放回匣子里,交给樊魁守好,祁遇詹吩咐道:“去查查孔指挥使除了科举舞弊还有什么罪证。”

樊魁一如既往的不问任何缘由,“是。”

“三树等人手中还有一些罪证没来得及收回,请少爷等一等,属下这边去取回。”

一想挺长时间没见几人,也想看看他们把石帮弄成什么样了,祁遇詹叫住樊魁,道:“我与你一同去看看。”

短短两天时间过去,东子已经坐上了商头的位置,三树等人便直接占据了吴商头的分舵,他的手下服从的被留下,不服反抗的……也被打服留下了。

进了分舵的大门,从屋顶一路走来,祁遇詹没少见到鼻青脸肿的打手,心道这确实是东子不服就干的脾气。

天已经黑了,祁遇詹和樊魁是换了夜行衣潜入,没有提前通知几人。

也正因为如此,才撞见了当初王观金强买的哥儿凶残的一面。

裴锦正在拳拳到肉地打着人,而且力气还不小,把人打得哭爹喊娘,祁遇詹细看一眼认了被打的人是谁,他是当初给王观金牵线的全麻子。

没想到落到了裴锦手里,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凶残应该的。

祁遇詹停住脚步,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问:“樊魁,裴锦是交给东子带了?”

不得不说,裴锦某个时候的表情和东子冲锋时候非常像。

“是,裴锦自己选的要跟东子。”樊魁好像也意识到这样的哥儿太过与众不同,“少爷,属下将他带回身边重新教导。”

祁遇詹挥手,笑了笑:“他自己选的,随他自己吧。”

只有裴锦在外面,四人都在房里,祁遇詹落在门口摘下了面巾。

四人听到声音抬头,先是一惊看到脸后皆惊喜地此起彼伏唤道:“三哥!”

裴锦停下手里的动作,走过来笑着叫了一声,“三哥!”

祁遇詹看见他脸上笑容豪放,全无第一次见面的郁气沉沉,夸奖了一句:“不错,开朗了。”

用下巴一样指了指全麻子以及他旁边四个排队挨揍的人,“继续吧。”

“谢三哥。”

裴锦没有推拒,大方道谢转身走了。

祁遇詹进了房间一边听着三树四人汇报情况,一边想时未卿的郁结于心是否和哥儿的身份有关,毕竟这个世道对哥儿尽是束缚。

让他如同裴锦一般,不受礼教束缚随心所欲会不会也能露出畅快的笑容。

祁遇詹想,若是那样的笑出现在他脸上必定十分好看。

知道了他们的近况,见五人都混得如鱼得水,祁遇詹便打算离开,他蒙上面巾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纪四说话的声音。

纪四趴在不远处的屋顶,转头惊讶地问道:“大哥,你们不是都有事吗,你怎么来了。”

纪大知道肖掌柜怕主子怪罪纪四莽撞,特意做此小小惩戒一番,也是让纪四长个记性。

然而纪大不是来看他的,他看了院中的某个身影一眼后侧过头,蒲扇大的巴掌呼向纪四后脑勺,“关你什么事,干好你的活。”

“大……大哥,你看那是谁,是不是张三?”

顺着纪四的指向才看见房檐下烛火阴影里站着的人,纪大定睛一看对上了一双有压迫感的双眼,他神色一凛,暗道果然是他,抓住纪四的肩膀,道:“走,我们被发现了。”

樊魁看着纪大和纪四的背影,皱起眉头,“三哥,我去解决了。”

祁遇詹拦下了樊魁,摆了摆手:“不必,让他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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