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的爹系夫君 第39章

放下帐幔熄了灯,他抱着时未卿放到床里,躺下后将人揽进怀里,下巴抵着他的头顶,喉咙震动,“其他有什么想要的?我送给你。”

时未卿被紧紧搂着,双臂曲着放在胸前,手掌紧贴着祁遇詹结实温热的胸膛,感受着掌心一下一下有力的跳动,轻启红唇:“我想要一个纸鸢,要一个很大很漂亮的。”

祁遇詹也不问为什么,只道:“明日做好了送给你。”

时未卿轻轻阖上双目,“我要和你一起做,然后到城外一起放。”

“好。”

在他发顶落下一吻,他呼吸声平稳后,也闭上双眼睡了过去。

“爹爹……别走……”

祁遇詹骤然睁开双眼,怀中人不住颤抖,口中发出声声泣音,将他从梦中唤醒,他想起身点灯查看,未料只要他一松手,时未卿便抖得更加厉害,抵在胸前的手也紧紧抓着寝衣,让他不能离开分毫。

帐中黑暗没有一丝光亮,他微微低下头,鼻子碰到了他的眉骨,上移一点点薄唇碰到了濡湿的眼尾。

他在哭,发现这一点后,祁遇詹皱着眉,吻掉了酸涩的泪。

“别走……别留我一个人……爹爹……”

时未卿眼含的泪一滴连着一滴滑出眼角,祁遇詹发现他现在无法做些有效的安慰安抚他,只能一下一下吻着他的脸,收紧手臂将他抱得更紧一些。

这样的束手无策让他感觉到非常的无力,即使是穿越到这里发现危机四伏的处境,也没有现在如此折磨。

曾经有过见识,现在即使看不见,光凭这娇弱无助的啜泣声,祁遇詹也能想象得出他有多惹人怜惜,何况还有被泪水浸润湿凉的脸颊。

“爹爹……我给你报仇……”

“别留我一个人……爹爹……你不能离开……”

“爹爹,不要€€€€”

一声短呼后,时未卿浑身一震,从梦中惊醒了出来,似是没有缓过来,他呼吸急促,胸膛起伏剧烈。

并没有忽略他的呓语,也幸亏是黑暗中,祁遇詹不用遮掩眼中的时候沉思神色,他轻轻抚着时未卿的乌发,不忘轻声问道:“做噩梦了?别怕,梦里都是反的。”

时未卿松开手指,双臂紧紧环上祁遇詹的腰,脸深埋进他的胸口,将整个人嵌进了温暖宽厚的怀中。

他闭上眼,掩盖住眼中浓烈的仇恨和令人心惊的阴郁偏执,嗓音干涩嘶哑:“那不是梦。”

“那不是梦……”

听了这样的回答,祁遇詹怔住,不是梦还能是什么,就只剩下是已经发生过的既定事实。

那是他的曾经……

那些噩梦一般的曾经,激得时未卿又想起了一次次希望后的一次次无望,想起了对世间对父亲对自己的怨怒,复杂的情绪充斥心里,内心翻涌不止,让他想做些什么。

他仰起头寻着祁遇詹的嘴唇,碰到后凑上去胡乱地摩挲舔舐,声音哀戚:“祁遇詹,你亲亲我。”

祁遇詹回过神感觉心头被揪了一下,绵密的疼痛感顺着血液流淌全身,手掌捏住时未卿的后颈捧住他扬起的头,回吻了回去。

良久,他抬头将缠在他腰上的腿放了回去,轻柔的吻密密麻麻落下,余音缭绕,“不要乱动。”

时未卿一怔,躺在祁遇詹身下哑着声音问:“你已经……你不想吗?”

他们二人都不是在意世俗繁文缛节的人,但祁遇詹也不能随意继续下去,他能看出时未卿是今晚只是因情绪积压的一时冲动,心中尚有结未解。

何况回了时府,必然会有礼仪嬷嬷查看时未卿的守宫砂,在祁遇詹心里,他可以有凶狠毒辣的恶名,但不能忍受他因非清白之身的污名,被人轻辱。

祁遇詹低头抵着时未卿的额头调整呼吸,抬手整理凌乱贴到他脸颊的发丝,“你还伤着,我又不是禽兽。”

时未卿眼底情绪渐渐消散,眼眶发酸,“这点小伤算什么。”

不知想到什么,祁遇詹勾起唇角,亲了亲他的眉心,搂着人又侧躺了回去,“你这么娇气,还没怎么样,吓一吓都要哭,真要继续岂不是会淹了这拔步床。”

时未卿无端想起第一次相见时,祁遇詹的多翻戏弄,他脸颊发热,黑暗藏住了他的神色,声音却暴露了他的羞愤,“谁能把我吓哭,还不是被你气的。”

祁遇詹轻笑了一声,也没再继续逗他,“是我的不对,现在我后悔的很,早知道要给你做面首,我就不气你了。”

时未卿侧脸蹭了蹭他的寝衣,小声点:“我原谅你了。”

祁遇詹下巴抵着祁遇詹的发顶,给他压了压被子,“睡吧,醒了我们一起做纸鸢。”

“嗯。”

第049章

第二天一大早, 昨晚在揽花院善后的几人便等在了书房,他们都是眉头紧皱一脸担心的模样。

肖掌柜在椅子上坐不住,背着手在书案前来回走动, “也不知主子怎么样了, 今天能不能见上一面。”

往常这种情况时未卿要几天才能平静快下来, 第二天很难见到人,但昨晚肖掌柜看到张三没有被赶出来便知道了,这次和以往不同。

他将此事和纪大三人说了, 纪大三人又将揽花院后来发生的事告诉了肖掌柜,这之后他们心里对张三有了期待,今日早早聚在了这里。

纪大也急,看着肖掌柜来回转更急了,放下茶碗后委婉地道:“掌柜的,现在还早,平时主子这个时间也没起, 您不如坐下等等。”

纪四最早来的, 已经肚子里已经装了不少茶水和糕点, 他瘫在椅子上摸着肚子道:“我也等不急了, 要不我去月归院看看?”

他旁边一直沉得住气的方头领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说了一个其他三人都不知道的消息, “昨晚张头领带主子回正房了。”

这话一听就知道是什么意思,纪四激动的一拍桌子,“好你个方令贵, 早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怪不得坐那一声不吭一点也不急。”

方头领不和莽夫一般见识, 没有搭理他又闭上了眼睛,其他三人晚上要回墨莲居和闻风楼主持事宜, 他留在远处守着一直盯到了天亮才回去,这会儿困得很。

肖掌柜听见这话彻底放心了,没打扰方头领,自己一个人口中道:“主子果然没有看错人!”

纪大依旧眉头紧皱,“掌柜的,张三那通身气质一看就身份非凡,而且来历成谜,我怕他接近主子另有目的。”

纪大今年不到而立,肖掌柜坐回椅子上瞥了他一眼,“你还是太年轻,你当我看不出来张三的那一身的贵气?但你仔细想想,他人品端正武功高强,什么样的目的能让他多次救主子,最后还抛弃男子脸面成为面首。”

肖掌柜也怀疑过张三的目的,但想通这些问题后,也就释然了,以张三的能力完全自己就能达到目的,何须攀附一个哥儿。

纪大喝了口茶,砸吧砸吧嘴,“那还是主子高攀张三了?”

肖掌柜一噎,转回头没再理这个不懂情爱粗糙的汉子,也学方头领闭上了眼睛。

肖掌柜嫌疑的表情太明显,纪大不瞎一眼就看出来了,心里疑惑他说啥了就这个表情。

他对面的纪四听见这话来了精神,问道:“大哥,主子怎么高攀张头领了?”

闻言纪大立马理解了肖掌柜的嫌弃,也给了他一个同样的表情,便不再理他。

纪四一头雾水,想问另外两人,结果他们都是闭着眼睛,便也没打扰他们,苦思近一个时辰也没想明白,倒是等来了要等的人。

书房门声一响,四人立时看了过去,时未卿打前走门刚开就对上了这四双带着黑眼圈露出担忧的眼睛。

他顿了一下,语气平常地道:“等候多时了?”

肖掌柜立即起身,道:“没多久。”

其他三人跟着起身都仔细打量他,看见他虽是眼睛微肿但精神很好,手上伤口也被包扎好了,便都放下了心,一一见礼。

“主子。”

四人说完后,也按着对时未卿的礼对准了祁遇詹,这一礼既表示感谢也表示他们彻底接纳他。

祁遇詹没有躲,心安理得地接受了,随后也回了一礼,想着四人的担心,又怕有他在场时未卿不自在,道:“未卿,我离开一下。”

时未卿没想到祁遇詹要走,他转身下意识拉住他的衣袍,“你去哪?”

祁遇詹抚着他的后背,俯身低声道:“我去准备做纸鸢的材料,很快就回来,他们都担心你,你与他们说说话。”

时未卿看了他好一会儿,才道:“快去快回。”

这幅依依不舍的乖巧模样看得祁遇詹心热,知道在这么多人面前亲他必定羞窘,便借着衣袍遮挡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去吧。”

书房里四人头一次见他们主子这样的一面,俱是瞪大了眼珠,肖掌柜和纪大也是这时候才想起来他们主子是个哥儿的事情。

目送时未卿进去,祁遇詹才对四人抱拳,“我还有事,就不与诸位一起了。”

四人再次刷新了祁遇詹在主子心里的地位,立即回神回礼,像肖掌柜和纪大能言的都说了两句客套话。

祁遇詹离开,书房门被关上,时未卿也坐到了太师椅上,几人说起了各自的关心问候,又说起来了留在梧州的各项安排,时未卿一一作答后,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

他看着紧紧关闭的房门,躁意渐起,突然看座下的四人哪哪不顺眼,面无表情地打断了说得兴起的纪四,“诸位无事便回吧,需要安顿的还有很多。”

被打断纪四:?

其他三人:……

肖掌柜反应最快,挡住了纪四的话头,起身道:“主子,闻风楼近来事不少,我就先回了。”

再次被打断的纪四:???

其他三人拉着纪四告退,快速地离开了书房。

打发走了四人,时未卿问了侍从祁遇詹的位置,直接找了过去。

时未卿找到祁遇詹时,他正在准备库房做纸鸢的材料,手上动作着脑海中却不由想起时未卿昨晚的梦话,书中只提过他继母为左丞相之女,并未提过他的爹爹。

他对时仁杰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恨,祁遇詹不由多想,这份恨会不会与他的爹爹有关。

这份思考被时未卿的出现打断,祁遇詹便暂时停了下来,问道:“怎么过来了?”

时未卿看了祁遇詹一眼,伸手想要接过一部分材料,“他们都走了。”

祁遇詹避过他的手,一只手提着,“东西不重,我拿吧。他们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见没有东西可拿,时未卿干脆握住祁遇詹的手,“已经半个多时辰,该走了。”

听着拐弯抹角的控诉,祁遇詹也没揭穿,亲了亲他的眉心,“好,那我们去书房。”

“嗯。”

时未卿其实很好哄,几句话和一个吻就让他眉心的躁意消失无踪。

早上洗漱时两人便商量好了做什么样的纸鸢,现在拿到材料直接就能动手。

做好了骨架裁好了丝绢后,书房一时静了下来,眸色变深又陷入了沉思。

祁遇詹转头看着正在蒙丝绢皮的时未卿,他白皙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认真,黑眸中隐隐蒙着一层低落消沉,对他来说,这纸鸢大抵是有特殊的意义,这意义很有可能不太美好。

回忆应该是美好的,祁遇詹不想看着时未卿黯然伤神,他从身后将人圈住,手覆在了他的手掌,低头靠近他的耳边轻声道:“着人传信慢,以后你若唤我便在城中放起这纸鸢,我看到了便会立即过去找你,好不好?”

时未卿手指顿了一下,躲过酥痒的耳朵,侧头睨了一眼,“你为何不与我一起,我出门还要随时带上这个纸鸢?”

蒙完皮便该画花纹,祁遇詹握着他的手拿起笔,“你我总有分头办事的时候,也不用你亲自拿着,交给身边人即可。”

时未卿没立刻说话,想了一下在城中着人确实耗时,他与祁遇詹分开一刻都觉得难忍,有了纸鸢是很方便,“你真会看见就立即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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