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的爹系夫君 第43章

没想到时未卿会突然问这个问题,祁遇詹眼中划过诧异,因为自身性向,这个问题在没穿越之前就已经不在意了。

祁遇詹低头,看见时未卿的动作心里了然,继续靠近,两人都蒙着面,这一低头两人鼻子碰到了鼻子,他蹭了蹭时未卿的鼻子,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耳边风声呼啸,时未卿还是听清了那句话,眼中刚刚升起的郁气顿然消散,攥紧的手指也松开了。

咔嚓。

心底某个角落牢固的锁链也裂开了一条无人所知的缝隙。

不知是灼热的气息还是话的内容,他今晚没降温的耳朵又热了起来,时未卿唇齿间呢喃品味,眸中满是欢喜,那句话郝然是€€€€

“你什么时候有,我什么时候喜欢。”

第054章

时府, 书房。

林观看着紧闭的房门,已经有一会儿没人进出,他摸着胸口放的东西, 踌躇了片刻还是敲响了门。

“谁?”

“主子, 我是林观。”

“进来。”

听见脚步停在书案前, 时仁杰看着手中今天刚收到的密信,头也不抬地问:“何事?”

林观取出胸口里的三个瓷瓶,双手奉到书案上, 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主子,这是您之前给我的十香软筋散,如今属下回来,这药已经用不上了。”

十香软筋散,药如其名是让人酥软筋骨的,它与纪二研配的软筋散还是不一样, 区别在这药不仅可以让人软弱无力, 还能让人发挥不出内力, 它有两种解药, 一种是恢复体力,一种是恢复内力。

换言之, 它可以让人如常人行动,但内力全无,是控制会武之人的药。

时仁杰想起来, 这是林观还在卿儿身边时给的,他知道自己的儿子招揽有几个武艺尚可的护卫, 为防人逃出掌控,特意给林观留的后手。

刚收到都城密信时, 知道自己儿子不会同意那门亲事,他还想着让林观用这药把人带回府,不论是林观和他的手下被退回来,还是现在卿儿答应的痛快,这药似乎用不上了。

时仁杰刚伸手要拿,又把手收了过去。

他眯了眯眼,这药还有用途,他儿子身边那个张三是个不稳定因素,接下来半个月不在府内,不把人处理好,他怎么能走的安心。

时仁杰抬眼看了林观一眼,沉声道:“你先收着,明天可能会用到。”

“是,主子。”

林观行动缓慢地上前几步,收回瓷瓶,不经意间视线扫过密信封面,认出是当朝左丞相的字。

时仁杰对他一点没有避讳,一边看信一边嘱咐:“明天卿儿回府后,我就动身了,你前些日子的伤还没好全这次不用跟去,在府里守着,看着卿儿别让他出府,那些嬷嬷都找好了,亲事一应事务你和何楼亲自负责,别让别人插手。”

听着这个“别人”,林观垂眸掩住眼底的冷色。

见人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时仁杰仍是没有抬头,拾起毛笔蘸墨在纸上写着什么,听出语气问道:“怎么,不想接这个差事?”

砚台墨快没了,林观绕过去自然地开始研墨,动作熟练的仿佛做了不止一次,半晌才闷出一句话,“少爷不喜我。”

时仁杰似听见了笑话,冷哼一声:“我看是你不喜他,从小你就看不惯卿儿的性子,以为我不知道?你还记恨他打你的仇呢吧。”

林观表情没有半分惶恐,干巴巴地说了一句,“不敢。”

墨研好了,时仁杰也不用了,身子靠向椅背眼睛看向窗外的月季,道:“卿儿要是你这性子该多好,都是一个人养出来的,差别怎么这么大。”

林观手上动作一顿,没再接话,放下墨条走回书案前,“主子没别的吩咐,属下便告退。”

时仁杰神色陷于回忆,也没拦着,挥了挥手,“去吧。”

林观关门,慢腾腾回身时看到了隐在暗影里的时宽,看样子他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已经被人发现,时宽没再藏着,几步靠近林观,认认真真的打量他,神色怪异地说:“和你比起来,我看你才是主子的义子,甚至已经超过了少爷。”

林观没有多余反应,看也没看他一眼,“话不能乱说,当心主子听见了罚你。”

两人压着声音说话,还是没逃过时仁杰耳朵,“时宽,既然回来了,怎么不进来?”

时宽狠狠瞪了林观一眼,推门走了进去。

看着他进去的背影,林观收回视线垂眼,心里默默的咀嚼往昔,时仁杰哪是看中他,他是看中了他的乖觉听话,好掌控。

时宽走进见礼,将手中纸张呈递上去,低下头的模样一点看不出外面的狂妄,“主子。”

时仁杰回过神恢复了平常的表情,声音威严:“如何。”

时宽闻言跪了下去,“属下无能,张三行踪不定,他除了在孔府门前和少爷那露过面,其他人均未见过他,属下没有查到更多信息。”

时仁杰拿起纸张,上面是从传言中推断出来的信息,“锄强扶弱,厌恶贪官污吏……”

单凭这些对张三的评价,就足够时仁杰判定这人能不能为他所用,他在鄂州的名声无虞,真正做的事却是谋逆,把这样的人放到身边难保不会泄露,一旦泄露就是杀身之祸。

时仁杰语气一转,声音平和:“起来吧,你身上还有伤,别跪着了,找个椅子坐着,张三此人与我们不是一路人,不必再查。”

语气淡淡看似温和,如同平静的海平面下是波涛汹涌,这之下是滔天骇人的杀心,毕竟只有死人才不会有所阻碍。

时宽不知是惜才还是败于此人心有不甘,道:“主子,张三武艺高强,想必不是甘于屈居少爷之下。”

放下手里的纸张,时仁杰将左丞相的密信装起来,“时宽你还小容易心软,我们做的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明白吗?”

看清了时仁杰指尖捏的是什么,时宽没再坚持,“我明白了。”

时仁杰自袖中拿出一个早就备好的令牌,“明早你跟何楼去接卿儿,把丙队带上,回来之后把他们交给林观,明日时间紧张三武功高强,一时半会我也不能将他怎么样,你要与他比武是没机会了,这趟回来倒是还能见他一面。”

他手里有一批死士,武功不俗皆是从小培养,只听命于他,其中实力甲队最高戊队最低。

这次出行干系重大,他要带走甲乙两队,而且走之前他无暇顾及时未卿的事,张三是个不定因素,只得先将人掌控住,回来再做打算,毕竟要除掉一个武功高强的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至于张三自请离开的情形,时仁杰没有考虑在那,既然已经沾上他时府,他就不可能会放人,怪只怪张三命不好入了他时府。

第055章

似想起了什么, 时仁杰皱着眉头,“还有,让他把那身碍眼的衣服换回来, 哥儿就要有哥儿的样, 成天穿着男装像什么样子。”

时宽起身接过令牌, 回道:“是,主子。”

时仁杰拉开书案抽屉,又取出一个瓷瓶, “一会儿你再出去一趟。”

*

林园,松落院。

“咚!€€€€咚,咚!”

“平安无事。”

三更已到,祁遇詹远远听着更夫打梆子的声音,一纵身落在了回廊外,和院内巡逻的人打了个招呼,转身走向房门。

一团暖色的光晕透过窗户映了出来, 将推开窗口看过来的人照得明显, 祁遇詹收回迈向门口的脚步, 调转方向走了过去。

夜深寒凉, 时未卿散着乌发站在窗口,只穿了单薄一件寝衣, 不知等了多久面色有些失了血色。

身形利落地翻过窗户,挡住了外面巡逻护卫的视线,祁遇詹揽住他的腰腿一把将人竖着端抱了起来, 嘴唇碰了碰他的脸颊,感觉到了怀里人全身冰凉的气息, 道:“怎么没睡?”

时未卿刚才正在想着安和县的事,他能看出来祁遇詹在做着为他报仇的事, 这个人真的是说出就要做到,与只会花言巧语的男子完全相反。

每多了解他一分,都只会让他更加不愿放开手。

他贴着温暖的胸膛,双臂紧紧环着祁遇詹的肩颈避免掉下去,额头抵着他的下颌,眸光波动,眼中铺满了眷恋和占有欲,“我一个人睡不着。”

祁遇詹身高腿长,说话间走到了内间,把时未卿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单手拄在他身侧,将沁凉的双手捉在掌心调动内力输送热量,“更深露重,要等也该在暖和的地方等。”

时未卿抬眼,两人视线对上,眼中的情绪暴露无遗,似乎是祁遇詹安抚和纵容有了效果,他已经学会坦然、主动和无惧,“在那能更早看到你回来。”

掌心手指已经被捂得温热,祁遇詹放到唇边吻了一下,神色自然,丝毫没有在意那份惊人的占有欲,与书中小反派的毒辣相比,他眼前的小反派就像纸糊的一样,一碰就粘人,一戳就更粘人。

不仅粘人,还娇气。

怕人把自己折腾病了,祁遇詹低声嘱咐:“下次我尽最快速度回来,不让你多等,你要找合适的地方等我,或者多穿点,总之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

时未卿没反驳,显然一点也不排斥这样的管教,他安静地躺在床上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祁遇詹看着时未卿眉眼乖顺的模样,俯下|身在他眉心印下一吻,“跑了一趟有不少灰尘,我去洗一洗。”

水都是提前备好的,侍从送来后便立即退了出去。

时未卿听着屏风后传来的阵阵水声,不止耳朵,脸颊也泛起了粉色,近两天这声音他没少听,但还是不适应。

听了一会儿还是受不住,拉起被子将头藏了进去,只留了一个乌黑的发顶。

祁遇詹洗漱完,带着一身水汽走过来,看见这样的场景也没惊讶,不仅是因为已经不止一次见过,还因为他是故意为之。

看时未卿这个样子是没法再承受他说什么,祁遇詹垂眸敛起眼中的戏谑,当做什么也没发现的模样放下帐幔熄了灯。

在黑暗中有如视物地掀开被子躺上床,没等他有动作,时未卿自己便靠了过来,紧紧抱住了他腰。

祁遇詹也收紧手臂,侧身将人揽在怀里,顺着时未卿乌黑的长发,在发顶留下一吻,道:“睡吧。”

刚才的水声太扰乱心绪,时未卿此时没有任何睡意,不想打扰祁遇詹睡觉,便轻轻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这一方空间静了下来,只余两道浅浅的呼吸声。

温暖消磨清醒,时未卿依偎在富有安全感的怀抱里舒展四肢,没再蜷缩一团,朦胧睡意侵袭,渐渐陷入了黑甜梦里。

祁遇詹没有多少睡意,调整了呼吸闭目沉思。

他刚才那一趟去把王观金送到了宅院,又顺路去了布政司大牢。

李雄听是被冯六送进去的,接到差事灭口时,他也不清楚要处理的人是谁,只不过是这样的事做的多了熟了,便和往常一样听命去做,不问是谁。

其他人也是如此,樊魁送进去的人隐晦打探过,牢里的人都不清楚李雄听是谁,只知道他得罪了贵人,被抓了下狱。

若按此来,对李雄听下毒的人应该也是不知道他身份的,祁遇詹把时仁杰身边可用的人都过了一遍,最后把冯码头筛了出来。

三树那边被打压,获利的就是冯码头,最近他势力扩大风头正盛,是官员豪绅前办阴私的红人,他又不清楚李雄听身份,是个合适的人选。

灭口这种事夜长梦多,时仁杰城府深,以祁遇詹从书中对他的了解,怕是要在明晚动手,这样才会及时又甩脱干系。

祁遇詹要在明晚借着毒杀把李雄听带出去,这样才不会引起时仁杰的怀疑,避免出现疏漏,他在脑海中将计划演练了多遍。

再回神时,时间已经过了很久,厚厚的帐幔内黑暗不再纯粹,泛起了几丝白意。

估摸着时间已经到了凌晨四五点,祁遇詹搂紧怀里人,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天光大亮后,祁遇詹听着外间的声响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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