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的爹系夫君 第112章

第145章

月落日升又是新的一天。

时府。

天刚亮, 时仁杰便按起床到书房外的月季从里浇水翻地,这是他在府内每日都要做的事。

他刚到便发现了往日藏匿的地方有异常,那丛月季是他亲手侍弄, 没有人比他更熟悉, 有一丁点变化都会被能被他看出来。

时仁杰拿起铲子走过去, 看清那个位置土壤被翻过,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他立即蹲下将土挖开。

那个位置被挖出了一个大坑也没有找到木箱, 时仁杰便已确认,东西被人盗走了。

起身往外走,他眼中闪过狠辣,脑中快速过滤有嫌疑的人,路过一处时余光略过一处,发现了隐藏其中的异物,时仁杰俯身拾起放在手心, 端详片刻后认出, 那是宁国公家奴的令牌。

孔指挥使被羁押上都城后, 梧州来了一位接替他位置的新任都司指挥使, 那位指挥使叫晁厚德,正是太后和宁国公勋贵一系的人。

时仁杰眯着眼睛, 攥紧那枚令牌,心中怒火上涌,他没还没腾开手动他们, 竟没想到让他们先蹦€€上了。

“来人。”

甲一最先应声出现,躬身道:“主子。”

时仁杰撇了一眼甲一的发顶, 收回视线,沉声道:“派人沿着上都城的路追查, 找到宁国公或晁厚德的人立即捉拿回来。”

时仁杰看了一眼后院的方向,“前后院也排查一遍。”

甲一什么也没问,只应道:“是。”

甲一离开后,林观在他之后寻了过来,他在书房门口当值,不似甲一乙二随时跟在时仁杰身边,自然慢了一步,“主子有何吩咐?”

有了纪林的那一层关系,林观在时仁杰心里到底不一样,他没有对甲一说得事情主动和林观解释了,“漕粮账册丢失,加强全城守卫,城门口严查,阻拦可疑之人出城,林观,你亲自去给都司找些事做,我要亲自会一会这位晁指挥使。”

漕粮一事,林观深有参与,自然明白账册对时仁杰的重要性,他肃正神情,“属下这就去办。”

林观正要转身离开,时仁杰素来多疑,并不以眼睛看到的为准,他又将林观叫了回来。

“这几天紧盯着凌非何和晁厚德两人,看看他们有没有联系。”时仁杰顿了一下,又增加了一个人,“还有祁遇詹,能悄无声息来去我时府,武功低不了,只怕也是熟悉府内之人。记着他们若有联系,一经发现立即回禀。”

林观看了一眼时仁杰手里的令牌略一思索,对听到的三个身份没有意外。

他认得那令牌为何物,也知道晁厚德是谁的人,而凌非何,那位布政使大人刚回梧州就发生失窃的事,这世上有这么巧的事吗?至于汝宣郡王,林观一直都觉得他另有目的。

时府发生的事祁遇詹不知道,但他也能猜出个大概。

今日凌晨时,祁遇詹收到封单明的一封传信,信中言他已成功偷到账册,并把此事嫁祸到了晁厚德身上。

封单明和凌非何料到时仁杰发现之后一定会加强搜查,未免凌非何暴露,又加上他们草草翻了一遍账册,结合在黄州搜查的线索,封单明决定连夜带着账册离开,先从黄州开始查找漕粮。

封单明了解晁厚德,知道他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被排除嫌疑,不过能拖住时仁杰一天是一天,边疆蛮夷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开战,他要尽快找到漕粮,那些漕粮不只是揭发时仁杰谋反的罪证,边疆士兵的性命保障。

信的最后是封单明告知祁遇詹,他把凌非何身边的暗卫调走了,将安危拜托给了他。

这是之前没有过的事,祁遇詹惊讶了一瞬,想是知道自己被看穿,只是没有想到封单明这么信任他,没有再隐藏,如此坦荡地将人托付给了他。

祁遇詹睁开眼睛,透过帐幔看着大亮的天光想,这个时间封单明应该已经离开了。

他呼出一口气,正要起身掀开帐幔去看铜壶漏斗现在是什么时间,突然身边响起了低低地呓语。

“对不起……”

祁遇詹侧头看,时未卿睡得极不安稳,正对着自己蜷缩成一团,眉头紧蹙,浑身微微发抖,声音正是从他口中发出。

“爹爹,是我错了,对不起……”

不难猜出他梦到了什么,又是因何如此,祁遇詹侧过身,伸出结实的手臂将人揽住,营造出了一个安全的港湾,他轻轻拍着后背低声轻哄:“你没错,爹爹不会怪你,没事的。”

“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时未卿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慢慢舒展身体,回抱住祁遇詹,依偎进了他的怀里,口中当然声音越来越小。

就在声音要消失时,时未卿蓦地睁开了双眼,他看着眼前的胸膛,昨夜和梦里的记忆渐渐被唤醒,慢慢红了眼眶。

祁遇詹低下头对上了一双含着泪水的猩红眼睛,他取过床里面放着的木箱,从里面取出一对玉佩塞到了时未卿掌心。

“爹爹早猜出你会怎么想,他的答案已经告诉你了,他只想让你平安喜乐,安稳一生,他从没有怪你的意思。”

他攥紧手里的玉佩,哽咽着嗓音道:“我过不了我自己这一关,我现在恨不得把徐家父女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但我不能去,我也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早看透徐氏的面目,祁遇詹,你知道我有多恨!”

“我知道,我都知道,再等一等,他们就会得到该得的下场,就快了。”

祁遇詹另一只手划过眼前颤抖的嘴唇,扶着时未卿的后颈按在了自己胸前,嗓音极轻地道:“别惩罚自己,那些都不是你的错,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时未卿顺着力道贴过去,将脸埋在了祁遇詹的衣襟上,他不再强自忍耐,下一刻发出了痛哭的声音。

时未卿哭得身躯不可抑制地发抖,祁遇詹一下一下抚着他的后背,只觉得落在胸前被寝衣收进去的泪水滚烫的很,他手臂收紧将时未卿抱得很紧,静静地陪着他。

纪宅只有这两个主子,没有人敢来打扰,不知过了多久,哭声渐消。

时未卿头还闷在祁遇詹的胸前,声音带着鼻音和沙哑,“我想去看爹爹。”

祁遇詹亲了亲他的发顶,回道:“已经准备好了,我们洗漱完,用了膳就去。”

现在不知道时间,祁遇詹估计早过了早膳时间,但总不至于到了午膳的时候。

发泄出来好了很多,时未卿情绪也稳定了下来,回想起刚才痛哭的模样,不好意思抬头看祁遇詹,他闷着声音道:“好,你先去洗漱,我一会儿再去。”

祁遇詹揽着时未卿腰的手下移一些,在那线条徒然起伏的软肉上拍了几下,道:“怎么,才刚成亲就不愿与我一起洗漱了?”

时未卿抿了抿嘴唇,辩驳道:“我没有。”

“好了,我先去。”

不再逗他,祁遇詹又亲了亲时未卿的发顶,便自己起了身,把空间留给了他。

祁遇詹唤了侍从进来,洗漱完后,让侍从把洗漱用品留下,又去准备了消肿的东西,祁遇詹隔着帐幔对着时未卿道:“你先洗漱,若饿了便先吃,不用等我,我去让人把东西装上。”

“我知道了,夫君去吧。”

听着声音和称呼,祁遇詹就知道时未卿没了什么事了,他转身出门了方头领。

纪宅有三辆马车,其中一辆是时未卿那个豪华版的马车,另外两辆是后来采买放东西和做人用的。

祁遇詹带人把祭拜需要的东西装上了马车,又带了一些他人纪二早上采买的东西。

没用多少时间便准备妥当,祁遇詹让人去门后等着,他去膳厅时时未卿已经坐在那里了。

祁遇詹瞧见他眼睛已经恢复了,精神也还可以,看着桌上摆的整齐的饭菜,在一旁净手道:“不饿吗,怎么不先吃?”

时未卿拿起一副筷子递给走过来坐下的祁遇詹,眼中满是眷恋,“等你一起吃。”

祁遇詹接过筷子,笑了一下,伸筷夹向时未卿喜爱的一道菜,放在了他的碗里,“吃吧,这几日都有些瘦了,多吃一些。”

时未卿刚将菜夹入口中,闻言耳朵骤然红了,小声道:“还不是你。”

“确实,都怪我。”祁遇詹一边吃一边给时未卿夹菜,哄着他多吃一些。

用完膳,祁遇詹唤来纪二给时未卿把了脉,得出郁结已发出大半,没之前那么严重了,不需要再喝安神的药茶,这结果和祁遇詹预想差不多。

他点点头,让人准备出发,他牵着时未卿上了马车。

马车动了起来,祁遇詹想着接下来的安排,道:“祭拜完,我们再去上清寺一趟,听说长明灯可以祈福来世,我们为爹爹也供一个,让爹爹来世富贵平安一生。”

时未卿点头,没说什么,但祁遇詹发现他看过来的视线越来越软。

他还没说完,继续道:“上清寺许愿灯也很灵,不如我们在寺里住一晚?”

时未卿突然想起广通殿外的那颗姻缘树,看着眼前两人的景象,心里想着原来一个人去求也很灵,他道:“不止,上清寺还有一个东西也很灵。”

祁遇詹一时没想到是什么,问:“还有什么?”

时未卿没有回答,而是卖起了关子,“到时候你就知道。”

“好吧,那我就忍一忍好奇的心思。”祁遇詹特别捧场,牵起时未卿白皙的手指放在唇边吻了吻,笑着道。

看出身旁这人是故意,时未卿道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纪宅在城西,纪家祖坟和上清寺在城北外,他们要穿过闹市区,走到城北人没那么多的街道时,从马车突然听到远处凌乱的脚步声和人群嘈杂的声音。

祁遇詹从中辨出“巡抚”和“指挥使”几个字后,没等外面的方头领上去打探,便走到门旁隔着车门道:“换道,避开他们。”

方头领不明所以,但不耽误他听命行事,在那两方人没发现时,变道离开了。

对祁遇詹的行为有些疑惑,时未卿问道:“怎么了?”

在城中不方便说,祁遇詹走回时未卿坐下,道:“出城后与你解释。”

时未卿立即明白,与他们的计划有关,他靠回祁遇詹的怀里,没有多问。

走到城门被拦下后,时未卿看着祁遇詹没有意外的事情,又看到城门新增许多人手,察觉到似乎发生的事情不小,否则不会关卡查得这么严。

时未卿指着外面道:“这也是?”

祁遇詹点头回应,“是。”

这时审查的衙役走到马车旁,那衙役不认识时未卿的马车也不认识他身边跟着的人,喝道:“里面是什么人,还下来接受盘查!”

两人听到这声音都没当回事,在车上做得稳稳的,果然在方头领拿出一个令牌后,那衙役就退了下去,示意城门口的人放行。

一旁等待盘查的人不由议论纷纷,有胆大机灵的侍从暗中塞给衙役一块银子,问道:“那贵人是何身份?”

衙役收了银子,扫了一眼周围乱声渐起,刻意放大了声音道:“那是巡抚大人家的少爷。”

侍从想起前几日城内的传言,吸了一口冷气,立即意识到车里的是谁,那不就是环采阁那位爷,那可不是他们能惹的起的。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衙役口中的少爷是何身份,议论的声音渐渐消了下去。

显然也和那侍从一样的畏惧,没说出来但不得不心里不会想,他们视线看向那个异常豪华的马车,想着那个倒霉的茶商在不在里面,也不知道他被压迫成了什么样。

祁遇詹不知道外面那些人在想什么,他从里面将窗户打开,撩起窗帘一角,看着城门口的情况。

出了城后就将窗户关上了,祁遇詹转身坐回原来的位置,待远离了城门,他检查了周围的环境后,将封单明拿到账册一事告诉了时未卿。

“方才街上是时仁杰和晁厚德的人,两方起了摩擦,看城门口的情况,时仁杰应该是怀疑了晁厚德,故意的。”

时未卿垂眸,略一思忖道:“不止晁厚德,以他的多疑,你和凌非何也避不开他的疑心。”

祁遇詹顿了一下,听着他们马车后面多出来的几道呼吸,冲着那边扬了扬下巴:“夫郎果然聪慧,猜对了,已经来了。”

一听时仁杰的人跟了上来,时未卿眉头皱了起来,脸色浮上了一些冷意,“阴魂不散。”

祁遇詹抬起手,轻轻点在时未卿精致白皙的鼻尖上,哄道:“他们跟他们的,我们做我们的,就当他们不存在,别为不值得的人坏了心情。”

就要祭拜纪林,时未卿不想把情绪带过去,他抬眼看着祁遇詹,慢慢松了眉头,“还好有你陪我。”

祁遇詹将人拢进怀里,“以后会一直陪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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